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42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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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给皇上请安。”魏雅婷嗅到龙涎香的味道时,弘历已经在她面前站了许久。“皇上怎么也不通传一声,臣妾正在看当下宫中所需的各色物品,一时投入,竟累着皇上在这里立了许久。”
“都这个时候了,怎么还不休息?”弘历心疼不已,见魏雅婷衣衫整齐,妆容未卸,语调也柔和了不少。“既然不是一日两日就能看完的,慢慢看也就是了。何必急在这一时?”
“娴贵妃娘娘将这么要紧的事儿交给臣妾来看,又宽限了不少日子。臣妾边学边做,总算是上手了一些。”魏雅婷赧笑:“才上手,心里还是没底,怕自己有疏漏,也怕辜负了皇上皇后的一番好意。更怕自己帮不上忙,给娴贵妃添乱……”
夏澜端着热茶上来,因为心疼,少不得多嘴:“皇上有所不知,这些日子我家娘娘夜夜都要看到很晚,奴婢苦劝无效,娘娘的眼睛都熬红了。且总是睡不足,眼下老是一片乌黑,都累瘦了。”
“哪里轮到你多话了。”魏雅婷知道夏澜是为自己好。可她不是那种攻于心计的人,要对付娴贵妃就光明正大的对付,总不至于真给皇上吹什么枕头风。何况,她也没把娴贵妃放在眼里,熬到贵妃如何,得不到皇上的宠爱即便是成了皇后,也终究只能是个不得宠的皇后。
魏雅婷摆一摆手,示意夏澜退下去。“皇上别听她胡说,年关将近,哪一宫又不忙了。娴贵妃娘娘肯让臣妾做这些事情,那是对臣妾寄以厚望。再者,熬夜乃是臣妾自己的意愿,贵妃娘娘并没有逼迫臣妾。”
“朕知道,但朕心疼你。”弘历将魏雅婷的手托在掌心:“也怪朕不好,这些日子总是守在皇后的长春宫里,鲜少来你这里坐坐说说话,这才让你只顾着这些琐事。今儿朕便不走,好好陪你说说话。”
“多谢皇上。”魏雅婷将方才的热茶端起来,亲自奉予弘历。“臣妾听说,秀贵人殁了?”
“是。”弘历呷了口茶,皱眉道:“今儿一早的事儿。说是在景仁宫里品茗,殁在当场了。”
“那……”魏雅婷其实是想问,娴贵妃有没有严查景仁宫上下。但是这么问似乎又管得太宽了,毕竟她只是个嫔位,实在不必去过问贵妃的事情。“那真是太可怜了,秀姐姐成日里孤清,总与怡嫔、婉贵人交好,不想竟然……”
“朕也觉得对不住她。先有皇贵妃、再有张常在、秀贵人,朕真心觉得精疲力竭,伤痛如同泡了水的棉花,又沉又密,积压在朕心头,窒闷的难受。”弘历陷入了良久的哀思,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娴贵妃已经处理好了此事,你无需担心了。”
“辰时的事情,这会儿便处置妥当了,娴贵妃娘娘真是精明能干。”魏雅婷忍不住称赞,但心里还是很嫌恶乌喇那拉氏。“只是不知……”
弘历抚摸着魏雅婷光滑的手背,认真道:“后宫里的许多事情,是没有真相的。也不能有真相,娴贵妃明白这个道理,懂得息事宁人便是最好的了。朕只希望皇后能平安的诞下皇嗣,朕能有嫡亲子于膝下承欢。愧对秀贵人的,朕也只能还给她的母家,如是而已。
倒是你,不看那些恼人的册子,反而又忧心起旁人的事情来。朕就在你面前,你就不想和朕说说体己话么?”
魏雅婷轻轻的贴在弘历的肩膀上,甜融融的笑了。其实她的心一直很疼,张常在是怎么死在自己面前的,她一时一刻都没有忘记。还有怀安嬷嬷,那些真正疼惜她的人,就这么一个一个的去了。可是,皇上他为何仅仅要息事宁人呢?
第六百四十章 :应嫌屐齿印苍苔
“娘娘,您再忍忍,娘娘,您再用点力气啊。”接生的稳婆子汗流浃背,从四个角被侍婢揪起来的锦缎被缝隙里伸手摸进去:“快要出来了,奴婢已经能摸到了,娘娘您再使劲儿,深吸气,先囤力,再使劲儿。”
苏婉蓉攥紧了身下铺着的毯子,自觉疼得快要晕死过去。可拼着一口气,她也想尽快把这个孩子生下来。攒着劲儿,她听着稳婆子的指挥,长吸了一口气,再用力。如此反复,折腾的她去了半条命。嘴里咬着的厚布条,她不愿意吭吭唧唧的发出痛处的声音,许多事情,只能自己默默承受,无论多大的声音喊叫,都终究还是没有半点用处。
“兰昕,你怎没过来了?朕不是说……”弘历匆忙的迎了上去:“雪天路滑,本就不好走。加上你还是有身子的人。产房血腥气肿,怕有冲撞。”
“无妨的。”兰心抚了抚已经挺起的肚子,舒心一笑:“他很乖,这两个月以来从没有闹过臣妾。不知道有孕的时候,还经常食欲不振,反胃,现在却好好的,一点儿害喜的症状都没有了。皇上您瞧,臣妾是不是日渐丰腴了。”
弘历看着面前温柔端庄的兰昕,心中快慰。“你好便是最好的了,朕也就安心了。”忽而想起了什么,握着兰昕的手坐下,弘历才慢慢说道:“朕想过了,你一向崇尚节俭,这团年盛宴便是俭素着来办。娴贵妃虽然一直助你处理府中、宫中事宜,但收一次独自执掌六宫,也难为她难以周全。再有,你有身子,不适宜吵闹,反而简简单单是最好不过的了。”
“臣妾正有此意。”兰昕揉了揉眉心,脸色略微阴沉:“皇贵妃乃天苍日薨逝,眼看着一年期满。虽然满了一年,却也是新丧,总是素一些的好。何况节省下来的银子,也能派上别的用场,臣妾是简朴惯了,后宫里的开销缩减也无妨。但朝政上的事儿,许多时候或许离不开钱银操持。皇上这个决议再好不过了。”
二人相视而笑,彼此之间毫无隔阂。这笑容落在娴贵妃眼里,刺得生疼。为何皇上明知道皇后做了多少让人心寒的事情,终究还是包容了她。这样的日子,看似真的很美好。却离自己很远很远。
“臣妾给皇上请安,给皇后请安。”还是带着笑走上前去,盼语忧心不减:“听说纯贵妃已经疼了多时,还不见生,臣妾心里惦记着,刻意来瞧一瞧。”
兰昕这才想起,自己过来还没问过纯贵妃安好与否,倒是和皇上说起宫里的细碎事儿了,不觉有些尴尬。“是了,皇上,纯贵妃这会儿还不见吉祥么?怎么听不见一点儿动静?”
“朕方才问过,只说还没有生。”弘历却一点也不着急:“婉蓉是第三回生育,多少有些经验,你不必担心。何况稳婆子一直在里面伺候着,想来无碍。”
“那就好,臣妾希望纯贵妃能再为皇上添个小阿哥,就像永瑢那么机灵可爱。”兰心有孕,却一直不肯将永瑢送去阿哥所。虽然那不是她十月怀胎生下的孩子,可从出生到现在,近两年的照顾,又怎么能说舍弃就舍弃。
且,她心里一直在想,是不是因为永瑢养在身边,心情愉快,身子也好多了。才有福气,再为皇上添一个孩儿。又或者是民间的传言,说身边带着个孩子就能招弟来,自己便有孕了。不管如何,兰昕都实满心的喜悦,她向一直把永瑢养在身边。
“臣妾想着,永瑢再过两年便要开蒙了,皇上能否那个时候,再送他去阿哥所,亦或者是一直留在臣妾宫里抚育。”兰昕想到什么便说什么:“到底是跟在臣妾身边儿长大的孩子,臣妾舍不得。”
盼语闻言不由想笑,皇后还真是有法子,肚子里怀着的不知男女,所以手里还是得死命的攥住个阿哥。即便将来,皇后不能有嫡子,也至少能有个养子。何况六阿哥才出生就抱去她宫里,这一份母子之情,未必就比亲生的弱。“皇后娘娘慈惠,这样也是极好的。只是,臣妾担忧娘娘一方面要操持六阿哥的细碎事儿,一方面还要照顾腹中的孩儿,难以兼顾啊。”
“后宫的事情,如今你也操持着,有你帮衬,多少能减轻皇后的困扰。”弘历看也不看娴贵妃,兀自说道。
没想到皇上会这样以为,盼语犹如一下子从山间儿上跌到了谷底。皇上是以为她想趁机捏住手里的权势么?她想架空皇后么?还是她不愿意放弃现在的这一切,怕皇后诞下皇嗣之后,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来的样子?
“臣妾只怕自己汲深绠短,力有不逮。”盼语阴郁的笑容,难以遮掩失望之色。其实她可以不当什么贵妃,甚至不当娴妃。她最想要的不过是侧福晋的位分,还是宝亲王侧福晋的时候,所拥有的一切。
她甚至想要一个女儿,哪怕仅仅是女儿都好。只要是他的,只要他回疼惜,那便是最好最幸福的事情了。
“恭喜皇上,恭喜皇上,纯贵妃娘娘见吉祥啦,给皇上添了个小公主。”
“恭喜皇上,恭喜皇后娘娘……”
从纯贵妃的产房里,接连奔出五六个稳婆子,身后还跟着一串侍婢。个个口里不住的喊着吉祥,恭喜之类的话,钟翠宫登时热闹了起来。那种喜气夹杂着血腥味儿,嚼在嘴里十分的难受,吸进鼻腔也禁不住有些呛人。
“小公主好,聪明可爱,将来必定如纯贵妃一样温婉可人。”兰昕松了一口气,说真的,她庆幸纯贵妃诞下的是个小公主。连续诞下两位阿哥,皇上已经给她了贵妃的位分。倘若再是个小哥,那真是赏无可赏了。
“朕去瞧瞧去。”弘历自然也是高兴的:“你不能乱动,就在这里等着。朕让乳母将小公主抱过来给你瞧。”
“多谢皇上,只是小公主才出生,怕是不能吹风。”兰昕心疼孩子,温婉笑道:“臣妾也不急在这一时来看,不如皇上好好陪一陪纯贵妃,臣妾让娴贵妃陪着回宫便好。”
“是。”盼语含笑,温婉的低下头去。
兰昕目送皇上离开,这才轻轻看了她一眼:“娴贵妃,本宫一直以为你是个聪明人,聪明人怎么会把自己逼到这个地步?”
盼语抽了一口凉气,茫然的看着面前的皇后,不解道:“娘娘何出此言,臣妾怎么听不明白?”
“张常在的死,究竟是你的杰作还是太后精心的铺设,难道本宫会看不出来么?既然本宫都能看得一清二楚,你以为皇上会看不明白么?”兰昕如实道:“这两个月以来,后宫当真是一片和睦。妃嫔们情愿猫冬躲在自己的寝宫,也不敢随意走出寝室半步,你当是她们都畏惧了你的威严么?
实际上,她们只是怕你疯狗乱咬人,铺上去就得撕出几道血口子来。这不是敬重你,这是什么,你应该最明白。”
盼语怔了怔,好不容易才收回心神。“皇后娘娘孕中不可操劳,好端端的说这些事情做什么。臣妾不敢搅扰皇后的清静,使您孕中还要记挂臣妾的细碎事情。”
“本宫能对你说的,要对你说的,已经太多太多了。可只言片语你都没有听进去。从前的事情,本宫一直心中有愧,所以对你如今的种种,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盼望着你能早点醒悟。太后为你铺就的这条路,或许真的是助你攀附凤权的一条捷径,但一定不是最适合你走的路。
你不是个作恶的人,你心里还有怜悯还有善念,那么为何你不摒弃那股仇恨,重新过上你想过的日子。娴贵妃,你看见了么?连纯贵妃之流,皇上也能不计前嫌,何况你的事情,不过是本宫造孽,与你何干,为何皇上迟迟不肯对你一如从前?
真的仅仅是因为本宫害了你么?你自己就没有一点过失,一点执念?话说开了,本宫心里也就舒服了,你要什么,本宫能给什么,一句话的事儿。但你若要继续祸乱后宫,继续随着太后罪孽,那真的很抱歉了,娴贵妃,本宫不能默许后宫里再有残害妃嫔、皇嗣的事情发生。”
盼语冷笑一声,仰起脸来:“娘娘,您说什么都实一句话的事儿,可臣妾费了多少心力也挽回不了皇上的心啊。臣妾几时残害宫嫔又谋害皇嗣了?您不能只听见什么,就怎么认为吧?总也要认真去想一想不是么?”
“好。”兰昕示意盼语随行,边走边说。“本宫可以告诉你实话,日前,本宫接到一封密奏,写明是你教唆张常在于纯贵妃的簪子上动手脚,事后买通侍婢天澜,篡改口供,将此事抹去。未免本宫不信,密奏上还附上了你赠予天澜的锦囊花样。本宫让内务府的人去查问比对过,这样的锦囊,内务府只给了你承乾宫。”
“就凭一封告密信,皇后娘娘就认定臣妾有罪?”盼语含恨。
“自然不是,可娴贵妃你自己想想,如果你真做了这件事,你身旁一定有人眼巴巴的盯着,并且抓住了你的把柄。可若是你没做,那就要问问你自己,在这后宫里究竟得罪了多少人,为何个个都盼着你死?”兰昕不愿再多言,只是睨她一眼,兀自缓缓离去了。
第六百四十一章 :珠帘半下香销印
永璋存着的忧虑因为皇四女的降生而烟消云散,幸亏额娘这回诞下的是个小公主,否则他又得要再多上一个宿敌。不错,一母同胞,看似都是一样的。但实际上,额娘不看好自己已经是难以改变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