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妃传之孝贤皇后-第37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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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如今想要补偿,却也是难了。”
金沛姿有些不解,怎么说着索澜的事儿,皇后会联想到娴妃,唇角不免僵硬了几分。“娴妃还真是矫情的厉害,从前好的时候,当娘娘您是恩人。可说翻脸就翻脸,臣妾瞧着,八成这会儿她已经是太后的亲信了。只是皇上还是待她那么好,好的让人心酸。”
“本宫只是在想,当年若是不逼娴妃处死乐澜,她现在或许心里会好过一些。从宝坻到后宫,她走的每一步都过分的强硬,有她自己的心思,自然也有本宫的心思。原本就是个执拗要强的性子,再强硬的过了头,难怪会让人头疼。”兰昕慢慢的收敛了脸上的颜色,平静的凝视着面前的嘉妃:“你记着,倘若娴妃真有什么不好,念在她多年为本宫分忧的份上,给她一条活路。权当是替本宫还债了。”
“娘娘……”金沛姿不知道从前的种种,自然也不知道皇后与娴妃的心结。她看见的,只有皇后如何帮衬娴妃,如何替娴妃筹谋,再听这番话,难免心里有些失落。“娘娘宅心仁厚,臣妾只怕娴妃受不起您这份好意。”
兰昕知道嘉妃的性子,虽然是淡泊致远,不喜欢凑后宫这份热闹。但嫉恶如仇,是绝不会对与自己为敌之人心慈手软的。这么想着,她不禁叹了一声:“皇上得知洛樱不忠,仅仅是想寻个由头将她送出王府去。毕竟是皇上动过真心的人,还不至于赶尽杀绝。只是本宫不放心,本宫不想有半点污损皇上名誉的事情发生,更不想由着洛樱抹黑皇上抹黑潜邸。
你我都知道,先帝的子嗣并不多,最有可能继承大统的便是咱们四爷,如今的皇上。可那会儿,谁都不知道天意如何,本宫不能不买个万全。”
目光里的平和之意渐渐淡了下去,兰昕从容的勾起了唇角:“于是本宫让娴妃出面,安排洛樱出府治病之事。暗中授意她将洛樱处死。本宫欺瞒了娴妃,她还当这是皇上的圣意,随后,本宫又诓骗了皇上,让他以为这是娴妃的决定……”
金沛姿心头一凛,她从来没有想过,面前端正慈惠的皇后,竟然也会有如此不堪的心思。“难怪娴妃的恩宠日渐衰退,皇上对她再不似从前那么温热,原来……原来是皇上以为她擅自做主,赶尽杀绝,这才从心里冷落了她!”
“不错。”兰昕愧赧而笑:“正是因为这件事,本宫一直觉得愧对娴妃,所以但凡是能够袒护本宫都会毫不犹豫的保全了她。可惜……无论本宫做多少事情,也不能帮助她挽回皇上的心,从前不能,如今不能,往后怕是更不能了。”
这些日子,金沛姿恨透了娴妃,总觉得她吃里扒外,翻脸就不认人,哪里会知道,娴妃心里竟然有这么大的委屈。“臣妾明白了,皇后放心,倘若娴妃有错处,臣妾能包容便包容,能隐忍便隐忍,绝不会故意和她为难。”
“多谢你。”兰昕轻轻拍了拍嘉妃的手背:“若能做到如此,那本宫也就放心了。毕竟事情是由本宫而起的,虽然如今已经真相大白,皇上也不再误会她了,可错失的就是错失了。本宫怕是穷尽一生,也无从补偿。也只好能做一点是一点了。”
听完这些话,金沛姿的心反而平静了。其实谁没有错的时候,后宫里谁又会真的从来不争宠呢?拿她来说吧,虽然不屑皇上的怜悯,然而得知皇上翻了自己的牌子,她还是会穿上他说颜色好看的衣裳,带上新颖别致的饰物……
谁叫他是自己的夫君呢?
“娘娘,都准备好了,就等着皇上过来。”朵澜满脸喜气,端着一笑碗热腾腾的珍珠圆子乳鸽汤走进来:“您尝尝味道如何。”
盼语从她手里接过银勺子,不禁蹙眉:“等会儿皇上来用膳,记着一定要用青花瓷的瓷勺,这银子再好,捧着也是凉嘴,倒不如瓷勺舒服。”
“是,奴婢记住了。”朵澜端着碗,由着娴妃慢慢的搅动碗里的汤羹,随后舀起一小勺香喷喷的汤汁,缓缓送进口中。
“还不错,是用了心思费火候熬出来的汤。想来皇上一准儿喜欢。”盼语难得露出笑意:“本宫记得,皇上最喜欢这汤里的圆子。看着这些大小也合适。”
“娘娘亲自监工,又叮嘱了小厨房的奴才尽心,怎么会有不妥呢。”朵澜慢慢的搁下汤碗,拿着丝绢递给娴妃:“皇上喝了一准入赞不绝口,知晓娘娘的心意,必然会更加疼爱娘娘。”
顶替桂奎的小太监叫福泉,听了朵澜与娴妃说的话,他有些不敢进去了。来来回回在门外边晃了好几圈,一个不留神踢在了门槛上,惊动了门里的人。
“是谁?”朵澜诧异不已:“在门外晃什么呢?是要听窗户根儿,胡嚼么?”
“奴才不敢。”福泉连忙走了进来:“娴妃娘娘恕罪,奴才有事儿禀告。”
盼语瞥他一眼,慢慢颔首:“你说吧。”
“方才养心殿的李玉公公让小太监来传话,说皇上不来咱们宫里用晚膳了。”福泉只是低着头,不敢看娴妃的表情。
朵澜一眼就瞧出娴妃的脸色不大好,心里有些发凉,连忙道:“可是皇上有什么要紧的事儿,李玉遣来的人可仔细说清楚了么?”
福泉一个劲儿的点头:“说了,说了,李公公说,皇上是临时给永和宫的小园子请过去了。”
“舒嫔宫里请过去了?”朵澜诧异的不行,因为她知道,昨晚上皇上就宿在了永和宫。
“是。”福泉毫不避忌道:“说是舒嫔娘娘身子不爽,好像是梦魇了。”
“梦魇?”盼语愕然:“大白天的梦魇,这舒嫔是做了多少亏心事儿?”
朵澜也觉着这个由头十分奇怪,毕竟还不到用晚膳的时候,说梦魇这个理由,会不会太牵强了。“娘娘,许是舒嫔娘娘身子不爽吧,皇上恩泽惠及六宫,去看看她也是难免的。”
“既然舒嫔身子不爽,那本宫也不能置若罔闻。皇后有六阿哥养在膝下,自然是兼顾不来,本宫正好代皇后去瞧一瞧舒嫔。朵澜,你去准备肩舆。”盼语看了一眼碗里的汤,不由蹙眉:“这么好的东西,皇上不来喝也不能浪费了,一并带上,给舒嫔补补身子也是好的。”
“是。”朵澜不敢多说话,怕娴妃误会她别有居心,故而连忙满口答应,匆匆和福泉退下去准备。
去永和宫的一路上,盼语沉默无语,只是想着心事。倒是在永和宫门外瞧见了魏常在,一下子激起了她心中莫名的妒火。“魏常在是要进去还是刚出来?若是进去,你与本宫倒是心有灵犀。可若是要出去,得信儿是够早的呀。本宫得了信儿就赶过来,却始终不及你。
你与舒嫔真像是说好了一般,怎么能赶得这样准,分毫不差呢?”
魏雅婷瞧出来者不善,一面福身一面谦和笑道:“娴妃怕是误会了,臣妾也是刚得到信儿,说舒嫔娘娘身子不爽,故而来瞧。只是正好看见娴妃娘娘的肩舆往这边走,故而停下脚步,等娘娘一并入内。到底没有说好了,或是分毫不差的说头。娘娘可别多心。”
“多心?”盼语冷冷一笑:“从何谈起?”
“臣妾知道,皇上本是要去娘娘宫里用完膳的。许是舒嫔病的不是时候,搅扰了娘娘一番心意。但病了就是病了,身子不爽也不能佯装无碍,娴妃娘娘端方大雅,必然不会怪罪舒嫔的。臣妾只是不想引起不必要的误会,故而多嘴一句。”魏雅婷心里始终有个疑影,究竟嬷嬷的死,是否娴妃所为。
因为不能肯定,也忍不住怀疑,魏雅婷心里十分的不舒服,言辞也较为犀利,一点不让份儿似的。
“魏常在眼明心亮,对后宫的事也十分上心。连皇上原本会来本宫这里用晚膳你都知晓的一清二楚。可见是下足了心思的。”盼语的声音也是温和之中透着锐利,她不喜欢皇后一党的人,譬如舒嫔譬如魏常在,看见了就会觉得不爽。
第五百五十八章:斗冷河空兮露泣
魏雅婷轻微福一福身,垂下眼睑,巧妙的遮住了眼底的质疑之色,平心静气笑了笑。“臣妾入宫虽然好多年了,但侍奉皇上的日子并不多。若是再不用心,岂非对不住皇上的关怀与皇后娘娘的提携。
何况六宫妃嫔入宫,均是为了侍奉皇驾,旁的是也就罢了,关于皇上的事,哪怕极其细微,对臣妾而言都是一等一的大事情。还望娴妃娘娘不要多心,臣妾并非有意盯着承乾宫的事情,在意的从头到尾就只有皇上而已。”
这样说话,到底是很气人的。娴妃瞧魏常在一身蜜粉色的旗装,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子,娇俏却不失清纯。最要紧的则是,那衣摆上的海棠花,朵朵鲜亮,金丝银线掺了各色的彩线,又以金黄色点了蕊,闪亮的有些灼眼。
相比之下,自己身上这身嫣粉的颜色,竟然凭白的俗气起来。盼语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好像魏常在是初春开在枝头上的桃花,粉莹莹的让人心生怜爱。而自己却成了快要凋零的烂桃花瓣,颜色深的几乎快要成了腐烂的粉黑色,还夹杂着恶俗的土黄。
“魏常在伶牙俐齿,比之从前的嘉妃、愉嫔有过之而无不及,真是叫本宫唏嘘。回想数年前,魏常在侍奉皇驾时的样子,本宫当真是不敢认了。”兀自往前一步,盼语抚了抚魏常在袖口上的海棠:“金黄色乃是皇贵妃所用,凭你一个常在小主也敢如此僭越么?”
还当娴妃是要说什么呢,原来不过是盯着自己身上的绣花看了许久,这也难怪,谁让她与娴妃都是喜欢粉红的人呢。“臣妾并不敢僭越,这身衣裳乃是皇后娘娘特意吩咐珍造司的绣娘为臣妾缝制的。这些海棠花的花蕊原本仅仅是普通的浅黄,皇上瞧过嫌不够亮,特意着人重绣,就成了现在的样子。”
魏雅婷从娴妃的眼里看出失落与怨怼,少不得微微一笑:“些许小事儿,臣妾并不预备张扬,所以娴妃娘娘不知道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方才说起臣妾从前侍奉皇上时的样子,与现在大相径庭,这也要归功于竹林苑清幽冷寂的生活。耐得住孤寂的人,才不会被孤寂打败。臣妾倒是没有别的本事,仅仅是能适应这样的生活罢了。多谢娴妃娘娘关怀。”
一席话堵得盼语张不开嘴,她不知道还能说什么,除了生闷气。
“娘娘,时候也不早了,再不去瞧舒嫔,想来要耽误皇上用晚膳了。”魏雅婷体贴的提醒:“臣妾瞧着朵澜手里还端着汤盅,想必是要敬献皇上与舒嫔的,凉了总是不好。”
敛息,盼语慢慢的将胸口的怒火缓缓压制下去,她不想在一个常在面前示弱,何况还是皇后的人。“魏常在果然心细如尘,说的也极是。”言罢,盼语身姿一晃,轻盈盈走上前去:“小园子,还不去通传么!”
伏在皇上胸前,绮珊哭得可怜,红肿的双眼使她看上去格外的憔悴。粉嫩的面颊上一串串的泪痕,看上去很是凄美。“臣妾不该这样失态,惹得皇上心烦了。可是臣妾忍不住伤怀,心里总是很难过。”
弘历将她揽的很紧,臂弯微微用力,脸上的神色倒是很平和。“你与恩妃姐妹情深,自从她去了,这些年你都不肯再舞。朕知道,这份情意不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渐渐消失,反而会藏在你心里,经久弥香。以至于你小憩片刻,睡梦之中见到了从前的恩妃,便掀开了过往的回忆,伤心难耐。”
“皇上……”绮珊泪落如雨,却很欣慰:“多谢皇上体谅臣妾。”
轻轻抚了抚舒嫔柔顺如缎子一般的长发,嗅着淡淡的发香,弘历慢慢的闭起眼睛:“朕也时常想起恩妃,每每看见如缤就忍不住会想起。尤其是她……在朕怀里断气的那一幕,每每想起每每揪心,好像昨日发生的事儿,历历在目。”
“臣妾不该勾起皇上的伤心事儿。”绮珊不是为了恩宠才这样做,实际上,她是真的梦见了恩妃,也是真的难过。梦里梦外,当她睁开双眼的那一瞬间,才发现自己根本分不清楚。“皇上,还好好有你在。”
“傻丫头,朕会一直陪着你的,别怕。”弘历轻而蕴藏情意的声音,极富磁性,很是好听。
盼语已经记不清了,皇上有多久没唤她一声“傻丫头”,有多久没有这样温情脉脉的对自己说话,有多久没有把自己揽的这样紧。皇后真是好手段,当年一句话就让自己断送了恩宠,如今皇上念及旧情,待自己始终不算绝情,于是她有扶植舒嫔与魏常在,抢了自己的恩宠去。
就连慧贵妃也跟吃了迷药似的,对皇后感恩戴德,这后宫从来就是姓富察氏的。从前是,现在是,盼语怎么都不希望以后也是。太后说的对,即便是不能得到皇上的心,也要成为离皇上并肩的女人。取代皇后,才算是报仇雪恨了。
见娴妃一直怔怔的立着,毫无动静,魏雅婷有些僵持不住了。“臣妾给皇上请安,见过舒嫔娘娘。”她这冷不丁的出声,惊着了床榻上抱着的一双璧人,也惊着了近在身侧的娴妃。
弘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