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娘子又病了-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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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笙猛地摇头，不信不信，一万个不信。
她现在是将军夫人，一辈子都是将军夫人。
她不要再嫁他人，也不愿穆晟奕去做什么皇上！
“你信吗？”苏长笙问。
“我们信不信不重要。”长笙已经是他的了，而他也不会当皇上，所以信不信有什么关系。
苏长笙一想，急得扯住他衣衫忙问：“你担心皇兄会信？”
穆晟奕无言地点头。
“那，那你会有危险吗？”
谁娶了她，谁就是皇帝。那她现在的夫君穆晟奕还是个将军，皇上会听信这预言，认为穆晟奕将来会取代自己当皇帝，然后想趁早除掉他吗？
穆晟奕先是不解，而后低笑，“我不会，即便皇兄相信这话，也不会对我下手。”
“为什么？”
“因为皇兄会选择除掉你，而保全我！”穆晟奕如实说。
苏长笙瞪大了眼睛，“为什么，皇兄对我很好的！”
穆晟奕轻抚她脸颊，“你觉得，在皇兄看来，是你这个刚入门不到三个月的弟媳重要，还是我这个相处了二十几年的胞弟重要？”
声音很是温柔，可说出的话却听得令人心惊，“在你对我没有威胁时，他会对你好，但只要你有一丁点害我的可能。他都会用尽一切办法除掉你。”
“我没有争王位的野心，皇兄也是个好皇帝。但朝廷上永远都有心存异心、想谋私的人，若是留你在世上，他们就有可能利用这个传言，把我推出去，去对抗皇兄。因为大佛寺梵玄大师很受大燕臣民的信任，既然他说你苏长笙是皇后命，那她的丈夫穆晟奕我必定会是皇帝。”
“皇兄能怎么办？要堵住悠悠之口，是很难的。要么是把你娶了，那他自然就是娶了皇后的皇帝；要么是趁着传言还没被扩散之前，把你除掉。”
“所以，你说，皇兄会怎么办？”
穆晟奕无意吓她，“我猜穆严昊在你身上下蛊、施计让你嫁给我的目的，应该是希望看到皇兄和我相争。兄弟不齐心，君臣也不齐心，那大燕必定会动荡，穆严昊也可趁机试图抢皇位。”
“但是他看错了你，也低估了皇兄与你之间的兄弟情，”苏长笙感叹道，“皇兄真是个有情而又无情的人。”
若是贪恋皇位权势。只要皇后命这传言一出，无论真假，皇上轻则让他们和离、然后再娶苏长笙，重则杀穆晟奕。可是现在，皇上宁可冒着被天下人质疑他是否真龙天子的危险，也要保住他。
“情对帝王而言，本就是可有可无。甚至有时还可能致命。无论是过去还是现在，皇兄都不曾亏待我，待我一如往昔，兄友弟恭，比着父王和穆严昊，我已是幸运至极。”
“那也是皇兄的幸运，你一直忠心耿耿不存二心，是你这员猛将领兵打仗守卫大燕！”苏长笙听得出他言语中的谦卑，只是希望他对着自己时，能痛痛快快地说话，而不用瞻前顾后小心翼翼，时刻担心会出错。
穆晟奕捏捏她脸颊，“你想多了，刚刚我说。不是恭维皇兄的奉承话，而是真心实意的。对于皇兄，我实在是有所亏欠，即便是今日皇兄要取我的命，我二话不说也会双手奉上。”
“嘘，先别问，”知道苏长笙肯定有话要问，穆晟奕先一步用食指轻点她嘴唇，“这里不是说话的好时机。”
苏长笙明白，抱着他腰靠在他怀里，自己身上的怪事一桩接一桩，想得头都疼了，要靠靠。
“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办？瞒着皇兄吗？”
“不可能瞒得住，穆严昊一定会把这皇后命的说法流传出去。”苦心设计了那么多年，就差最后一步，穆严昊怎么可能不放手一搏。
“那怎么办？”
“他的说法倒不用担心，只是怕那梵玄大师会插一脚，只要梵玄大师闭口不言，穆严昊不足让臣民信服。”
“那梵玄大师会帮我们吗？”
穆晟奕也不清楚，眉头皱得紧紧的。
“别想了别想了，”苏长笙伸手抚他眉间，“皱起眉头来简直像个小老头子，已经比我年长几岁了，要是再不注意点，别人会认为你是我爹，而不是我夫君的。”
穆晟奕被逗笑，“就你想得多！”
“我们得一起变老爷子老婆子！”苏长笙拉起他的手。
没有人察觉，在穆晟奕和苏长笙说笑时，有只鸽子带着一封密信偷偷飞出了村子。一天后，离着村子最近的官府驿站截下这鸽子，把这封密信快马加鞭连夜送到长安城。
五天后，穆启皇收到了这密信，信上把梵玄大师的话一字不差记了下来。
该怎么办？
这位年轻的帝王向来果断，提笔在信最末处写了一个字：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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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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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已经是正午时分，艳阳高照，是难得的好天气，可烧毁后的村子却显得更加破败不堪，不复生机。
那八个被救下的村民还没醒来，齐齐躺在一大树下。
苏长笙见鹤瑾他们都围在那，也拉着穆晟奕过去。
“他们怎么了？”一瞧，就发现了问题。
原本有些微胖的村民，如今变得皮包骨，脸颊微凹，脸色苍白得如刷了层厚厚的白粉，眼窝深陷发黑。
“迅速地变老。最终死去。”鹤瑾哑声道。
“能救吗？”
鹤瑾无力地摇头。
只说话的片刻，那些村民以肉眼所见的速度在衰老，原本乌黑的头发先是变白然后脱落，皮肤上的皱纹也由无到有、由浅到深。刚刚还是一个健硕的少年，如今成了个瘦削的老人。
所有人都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这些无辜的村民在瞬间老去。
“他死了。”穆枫探探其中一个人的脉搏，已经没有跳动了。
“所以。哪怕他们昨晚没有自焚，今天也会死？”宛童没有了以往的嬉笑打闹，显得很沉重。
“他们身体里的蛊虫，既能控制他们的行为思想，也能决定他们的生死。”
“为什么要在无辜的村民身上下蛊？”
“我想，”穆晟奕突然开口，“他想向我们宣示他的能力和手段，这村子或许只是一个开始。”
“什么意思？”
“只要一只小小的蛊虫。利用毫无起眼的药丸，就能让人不知不觉中被下蛊，千里之外能控制人心，不但能让人自杀，也可以指示让他们去杀想杀的人。要是不听话了，时间一到，就会死。”穆晟奕猜想，“穆严昊应该很喜欢这种玩弄他人生死的游戏。”
“而且还能给当今皇上制造点麻烦，让他头疼头疼。”鹤瑾已经知道了穆严昊正是他师叔，也知道他与皇室之间的关系，怪不得从前他就一直仇视。
“若是大燕其他地方也发生像这村子的惨事，普通老百姓又不了解蛊虫，肯定会以为是妖魔鬼怪，要是有人再存心散布谣言，说因为上天不满意当今皇上，所以略施惩戒。皇上的威信就会下降，图谋不轨的人就会趁机夺权。”
“一环接一环吗？”苏长笙想。
在大燕制造各种匪夷所思的惨事，要动摇皇上在百姓心中的威信，再散播自己是皇后命的传言。暗示她的夫君穆晟奕是皇帝。此时百姓可能会认为真龙天子另有其人，所以上天才会不满，才会降罪在他们身上。
“该怎么办？”原本以为皇后命这说法是最头疼的，谁知道这只是其中一小环，怎样制止穆严昊这疯狂的行为才是最难的。
穆晟奕也不知道，似乎所有的解决办法都在穆严昊这人的身上，但他现在在哪，都不清楚。
这一小会。那八个村民都断气了。
穆枫在村子外挖了个大坑，把所有村民一起埋了。连着昨晚自焚而死的五十六名村民，全村共六十六人，一夜之间，全死了。整个村子成了空无一人的废墟。
梵玄大师一直在村边念经，让这些无辜而死的村民能早登极乐。
“我们什么时候走？”
屋顶已经在大火中烧没了，苏长笙躺在穆晟奕怀里，看着朗朗星空。
村子没了人气，一到夜里就寂静得恐怖。
“明日吧，梵玄大师似乎还有话说，明日与他见完，我们就出发。”早一日出发。也能早一日找到穆严昊。
“这位大师有点怪。”苏长笙斟酌了下用词，本来想说他有点疯疯癫癫的，即便是笃信自己的测算，也不能随随便便叫自己皇后娘娘啊。
“大佛寺的主持向来有通神之能。估计和神佛聊天多了，自然和我们这些普通人不一样。”
苏长笙奇怪地抬头瞧他一眼。
“怎么了？”穆晟奕也低头问她。
“你似乎，不太喜欢这位大师。”苏长笙说，刚刚他眼中有点不屑的意味。
穆晟奕低笑，“看出来的？”
苏长笙用头顶撞了下他下巴，“你是我夫君，”自然能读懂枕边人的想法。
穆晟奕摸摸被她撞疼的下巴，说道：“说不上喜欢，但要较真起来，还不如说，我不信他们这些所谓的命格推算。”见她不明白，问道：“我问你。如果当时穆严昊没有算他能不能做皇帝，你说，现在这天下会是他的吗？”
苏长笙摇头，这猜不出来。
“以穆严昊的天资，应该颇得皇爷爷当年的赏识，似乎也有传言，皇爷爷曾有把皇位传给他的打算。要是他不知晓自己命格，依旧老老实实地做着皇子，没有筹谋计算我父皇，皇爷爷也有可能选他做皇帝。就是因为他算出自己做不了皇帝，心有不甘，才做了错事，最后被变为庶民。”
苏长笙似乎被他绕晕了，这因果循环，却一时也分不清哪是因哪是果。
“想不通就别想了，免得脑袋疼，”穆晟奕被她迷糊的样子逗笑，帮着揉揉她太阳穴。
“哎，其实当皇上也不好，怎么个个都想当。”苏长笙说。“天天要早起上早朝，大臣的意见不合时又得劝，天下大事都等着他一个人做决定，也不能随意出宫。做得好没有赏，做得不好却天天挨百姓的骂，还得防着有人想篡位。”
“你这是小女人想法。”
“那你呢，你是大男人。”苏长笙问。
穆晟奕翻身虚压在她身上，“即便我有豪情壮志。也被你这小女人圈住心，现在已经变得胸无大志，只想日日和你耳鬓厮磨。”
“我竟然不知道，原来将军沉迷美色！”苏长笙得意地笑。
“只沉迷于你。”
第二日，穆晟奕没让苏长笙跟着，自己去找梵玄大师。
“大师？”穆晟奕进门时，梵玄大师正背对着他，似乎在打坐。
“大师？”穆晟奕又叫了一声，仍然没有应声。
穆晟奕察觉有异，走近一看，见他双目紧闭，神情安详。双手合十，已经没了气息。
苏长笙见他刚进去一会就出来了，还没开口问，就听见他说“大师圆寂了”。
“圆寂了？”所有人都顿感诧异。昨天还挺精神的，今天就圆寂了？
穆晟奕似乎不觉得奇怪，“得道高僧估计都这样吧，”吩咐穆枫，“去把大师好好安葬吧。”
等其他人散去后，苏长笙拖着穆晟奕到一偏僻处，踮着脚悄声在他耳边问：“你真觉得大师是圆寂的？”
穆晟奕不答，反问她，“你觉得不是？”
“太凑巧了！”
穆晟奕挑眉，“那你觉得他是怎么死的？”
苏长笙鬼鬼祟祟地看看四周，“会不会被人杀了？”
穆晟奕也学她轻声说：“夫人，这里只有我们六个人！”
“啊，”苏长笙倒是忘了这一点，如今被他一提，“也对哦，那大师真的是圆寂了。”
穆晟奕倒是低低地笑起来。
“大师圆寂了，你怎么看起来那么高兴？”苏长笙奇怪。
穆晟奕直言道：“因为他死了，即便穆严昊到处散播你是皇后命的传言，没了梵玄大师，这传言的可信度就会大大地降低，这的确是帮了我们。”
“也是，”苏长笙也不再纠结于此，拉着他一块去安葬梵玄大师。
梵玄大师的安葬比着之前村民的来得隆重些，待大师的尸身掩埋起来后，众人都为他默念心经，送他最后一程。
只是，当所有人都闭目哀悼时，穆晟奕突然睁开眼睛，凌厉的眼光带着审视意味从鹤瑾他们四人的脸上一一扫过。
这四个人里，究竟是谁杀了梵玄大师？又是为了什么杀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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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0章 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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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长笙能看出不妥，穆晟奕自然也能发现，只是他目前还不知道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