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第5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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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祖叔公,你看看我这嘴,我这牙,给我急的。这山上真的没有人参,要真有这么些年了,上山打猎的汉子咋一个都没有寻着过?我那是编瞎话骗我老娘呢,也不知道怎么弄过的,搞成了这个样子。”
沐雪听她爹娘说的嘴巴发干,只想让里正帮忙给避避谣去,可里正看起来并不信实。
他一句“你若真没挖有人参,你家这些银子又是哪儿来的?你娘家兄弟再大方,怕也不会由着你们拿着银子乱折腾吧!”
这话一下就问的李二嫂哑口无言。
里正走后,沐雪这才醒悟,虽然她已经很是小心了,但还是给漏了富,原是她们家这年来花费银子花得狠了,引了旁人眼红。
眼下挖人参这一档子事,正是巧了,刚好能解释她们家怎么突然发了财,沐雪心中不安,看来轻易是打消不了村民们的猜疑了,但烟草的事儿是万万不能让人晓得的。
如今只能另想个法子,能合理解释她们家银子的来源,可恨鱼塘的鱼儿还太小不能卖,这事儿一时间还真把沐雪给难住了。
又过了几天,里正不但没有帮她们家出去辟谣,反而领着村里的壮汉和邻村的汉子干起架来,之后在进出村子的路口子都派人守着,不让外人进村来占这人参的便宜。
村里又传出有人在山上被蛇咬了的消息,沐雪爹娘听了更加着急,沐雪表面冷静安慰着她爹娘,心里也急的不行,她们家搬出来以后,算是遇着了头一遭棘手事儿。
人言可畏,有时候流言蜚语的力量能轻易杀死一个人,沐雪一点儿不敢小觑。
她日想夜想,想了无数个生钱的法子,却没有一个禁得起细考究的,如今村民们白忙活了一个多月没在山里寻着人参,便全都把主意又打到她们家来了。
白天黑夜的,总有大娘,媳妇子门提着礼物来家里窜门子,言语之间都是打听人参的事儿得。
沐雪她们家哪里敢收人家的礼啊,这山里根本也就没有人参,更别说给她们指点长人参的地儿了。
光是应付这些大娘媳妇子,李二嫂根本没有时间去割草,沐雪和她爹两个人割得便有些不够了,没想之前被沐雪拒绝的黑娃,还不死心,又来帮着割草了,这次沐雪心里正烦着呢,也没空理他。
这日,李二嫂一早起来去捡蛋,却捡了个落窝蛋,在碗沿儿一敲,瞬间一股臭味,打到碗里的鸡蛋已经坏了。
也是这些日子过的心惊胆战恍恍惚惚的,李二嫂都忘了给老母鸡换换落窝蛋了。
沐雪听到她娘哎呀一声,手里拿着火钳,从灶下站起来,也闻到一股子臭熏熏的味道,却并不是太讨厌的气味。
就这电光火石之间,沐雪突然想到了另外一种放久了变坏后,却十分受欢迎的蛋,皮蛋!
这个世界还没有这种东西,这独门生意一做起来,可不赚银子?
且从包皮蛋到皮蛋钻花,也不过一两个月的时间,到时候她们拿出去一卖,也不用特意瞒着谁,就说他们家的银子都是卖这皮蛋赚来的。
因怕老李家人眼红,又闹什么幺蛾子,所以之前都拿到了邻镇的馆子去卖的,这样能解释的通了。
想到就干,沐雪这般与她娘一商量,李二嫂也不晓得她闺女整日里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虽怀有疑惑,却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眼下只能试一试了。
两人去镇上买了石灰,回来弄成粉末,又让她爹去挖了一筐黄泥回来。
沐雪找了家里最旧的一个木盆,将石灰粉,草木灰,水,黄泥和盐按比例搅拌均匀,当然还有她死皮赖脸从馒头铺子花大价钱买来的苏打也一并放了进去。
然后将五十个鸭蛋放进木盆里,在里面均匀的裹了裹,再放在米糠中又裹一遍,然后就轻轻放进了缸里,用盖子盖起来。
少则一个多月,多则两个月,应该就能成熟出缸了。
整个过程,李二嫂都觉得怪异的很,知道看闺女指挥着男人把缸搬到里屋背阴的角落放好,她心里的怀疑也没有打消。
这好生生的鸭蛋,被折腾个啥样了嘛!
且光是买材料就又花了一两多银子。
沐雪笑着安慰她娘,且让她等着瞧去。
只希望皮蛋研腌制这两个月,可千万别再出啥事儿来。
有时候就是这样,你怕什么,就偏来什么。
一晃挖人参的热潮持续了两个月了,眼瞧着田里的稻谷黄透了,也该收了,但心里惦记着挖人参,村里好些人根本没心思去管地里的庄稼,气得老一辈的人天天骂娘!
眼瞧着,村里壮丁们啥也不干,只晓得往山上跑,若稻谷还不收起来,老天一场雨下来,怕是要在田里长芽坏掉了。
几家老辈子联合去了里正家,把这情况一反应,直骂家里小辈不懂事,眼瞧着把好好的稻谷烂地里了,到时候别人参没挖到,上税的谷子也没了,可不是要活活逼死人吗?
说着说着,几个老头就把气撒在了沐雪他们家上,一边找里正哭诉,一边把引起骚乱的沐雪家骂个狗血淋头。
里正家也不是没去山上挖过,却也没挖着个啥,现在倒是有些信了李二嫂的话,或许那山上根本就没得人参,不然村里人都快把山翻一遍怎么也没听说谁寻着啦?
听了老头子门的话,里正也觉得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到时候他们村交不够地税,还得连累他。
当天傍晚,猴老六弯着驼背,又拿出了他那面破铜锣,哐哐哐敲得全村子响,传达里正老爷的话,意思是让村里老少爷们都收收心,山上根本没有人参,赶紧的把地里的谷子给收上来,不然谁家到时候交不上税,就别怪他翻脸不认人了。
这一遍又一遍的,猴老六差点把喉咙都给喊破了。
沐雪家虽住的远,但也竖起耳朵,也能听清猴老六在喊些什么。
李二嫂谢天谢地,感激的都快哭了,想来有里正老爷出来辟谣,这事儿怕也就过去了。
沐雪站在她家大鱼塘便上,望着葱郁的大山,今夜再没见着人摸黑上山了,但她心里还是很不安。
只盼着皮蛋熟了,赶紧拿到镇上买去,好把风声传出去,村民们见了实,怕才会信哩!
“呸,谁不知道里正要讨好二哥他三舅子啊,他这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黑白都不分了。”刘桂英在家听了铜锣,一脸的不信,对李铁山道:
“就这样枉口白舌的帮着他们家,这是怕咱挖着了人参,拦着咱发大财呢!”
和刘桂英一般想的大有人在,只是还顾忌着里正几分面子,第二日倒风风火火的出去收稻谷去了。
这田挨田,地挨地的,收谷子遇到了,村人少不得问两句“哎,你家挖到人参没?”
“没有啊,怎么,你们挖到了?”
“没影儿的事儿,咱锄头都挖烂两三把了,连人参须都没见着。”
“你说,牛儿家怎么咋运气就这么好啊,人家一挖就挖着了,咱挖了一个多月也挖不着,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你还别说,全村怕也就只有他家挖着了。”
说着说着,这话便演变成,山上原只长了一根人参,给李铁栓家挖了去,便没有了。
这话在村里一传,全村大半的人都得了眼红病。
在见着沐雪他们家,眼神就不对付起来,说起话来也阴阳怪气的。
都在心里想着,凭啥啊,山是大家的山,长了人参也是大家的人参,凭啥让他们家全给得了去啊!
就如一汪压抑得很了的死水,水面蒸腾着要爆发的白烟儿,谁要是往里扔一颗石子,包管这汪死水瞬间就能沸腾了。
沐雪渐渐发现了村里人似约好了似的,全都针对起他们家来,吓得她和她娘都不敢轻易出门,割草也不敢走远了,谁知道这帮想钱想疯了村民会干出啥事来。
便是这个时候,镇里发生了一件大喜事,荣和堂的程大夫从上阳县回来了,护送他回来的是两个魁梧的县衙子,还带了县太爷亲手提笔的匾额回来,上头龙飞凤舞写了“妙手回春”四个大字。
挂匾的时候,连一向不露面的乡长都出面了,虽不是属于同一个县,但他管辖的镇子里除了个有出息的人,怎么说他也要来瞧一瞧。
连县衙子都亲自来了,他怎么也要给程大夫两分薄面,免得传出去以为他这个小小的乡长,竟架子比县太爷还大,就不好了。
白小六见着了全须全尾的程大夫,顿时跑上去,喊了一声师父,哭得稀里哗啦,全没有个稳重样儿。
被程大夫狠狠骂了一顿,也只知道傻笑。
说起上阳县这场时疫,厉害的很,全县上下染上病的就有好几百人,且这时疫初初是看不出来的,只会让人觉得全身无力,干什么都打不起精神,渐渐的就会觉得吃不进饭,喝不进水,头晕眼花,慢慢被活活饿死。
县太爷寻了十多个大夫也没人把疫情给稳住,反而连大夫们都给染上了病,哪儿还有心思精力去研究什么医药法子啊!
眼瞧着时疫快控制不住了,上阳县得县太爷六十多的人了,急得一宿宿睡不着,只得报给了上级,上级又报给了琼州知州,知州正在想办法,突然听说有上阳县得村民害怕染上时疫,往金陵跑去了。
知州大发雷霆,不知为何,突然把金陵的城门给关了,只准出不准进,放话下来,谁要是敢偷偷爬城墙进金陵,不论贫贱富贵,全部就当场杀了!
琼州知州穆楚潇心想,乖乖,金陵可住着家里穆九那个宝贝疙瘩哩!
虽他才不耐烦管穆九的死活,但止不住盛京老太太疼他啊!若让那些贱民进了金陵,带了时疫进去,让穆九有个什么闪失,老太太丢了命根子,非得跟他拼命不可。
他如今虽也是朝廷正四品的官员,可老太太是先皇的亲姑姑,朝廷唯一有封号的公主,即便在家里,他爹是一品侯爷,朝堂有名的冷面老狐狸,也都憷着她呢,不敢正面与她顶着干。
老太太有多偏爱老九,从这几年盛京往金陵送的无数金银便可知,且穆九虽从龙的时候站错了对,让当今皇上很是吃了些苦头,皇上还不是照样留着他的小命,任他在金陵当作威作福的当土皇帝,不仅如此,皇上头年上还娶了穆九的亲姐姐,封了贵妃。
盛京都传遍了,说贵妃要是诞下皇子,说不定穆家老九就要回盛京了!
哼!
想到如今金陵的穆九,哪里还有当年盛京第一公子的样子,整个儿一个混世魔王,整日招猫逗狗,寻花问柳,又霸道狠辣的很,做起事儿来更加的不管不顾,就连官家开在金陵的银矿,他都敢伸手给夺了。
他这般不知死活,看皇帝能容忍他到几时,早晚把自己给作死!
琼州知府穆楚潇鼻子冷冷一哼,怕是他再回去会让盛京的人大跌眼镜吧!
第八十三章 穆九这个缺德玩意儿
程大夫初到上阳的时候,他那老朋友家的独苗苗已经脑子糊涂得连话都说不清楚了,原本的翩翩好儿郎,被时疫折磨得眼窝深陷漆黑,脸色蜡黄,嘴上起了一层白皮,又干又燥。
眼瞅着这少爷连水都咽不下去了,偏又渴得慌,代夫人只能让丫鬟每每用干净帕子沾了水点在他嘴唇上润润。
程大夫仔细查看了一番,一时也看不出个缘由来,想着去县衙找那些先来的大夫询问些过场,看看他们已经研究出些啥来了,集思广益,也好商议对策。
代老爷子却拉住他,不让他去:
“兄长,你全不必走那一趟了,县太爷请来的大夫们日日在那病人堆里打转,已经全部染上时疫了,一点儿精神头没有,根本是有心无力,已经放下研究药物的工作了,你去了也是白去。”
程大夫瞪大眼睛,不敢相信:
“这才几日啊?怎的全都染了病?难道县太爷就没有再召集别的大夫来吗?”
“如今这般境况,谁还敢来?纷纷逃都来不赢,谁还管咱这老百姓的死活啊!”
代老爷先头也生的有两个儿子,不幸都没能养活,这到了四十头上才娶了房小妾生下了这个独苗,好不容易养到十四五,眼瞅着该娶妻生子,延续香火了,却没曾想染了时疫,如今躺在床上半死不活,他不禁老泪纵横:
“兄长来的时候没见着吗?这整个县城大白天的街道上连一个人影儿都没得,谁不怕死啊,有门路的想法子往其他地方逃去了,没门路的也是关死了门,不敢出屋的。”
“咱这上阳县城啊,都快成了座空城了。”
“老爷,你扯这些没用的干嘛,还是让兄长静下心来仔细研究研究咱儿子的病吧!”
“早听老爷提起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