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门贵妻:霸宠农家女-第53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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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开两步,怒视穆楚寒:
“你不是我爹爹,你到底是谁?”
穆楚寒忍着常人无法忍受的剧痛,看着一脸戒备的穆非卿,他真的没有时间了!
他伸手突然抓住穆非卿的手臂,穆非卿咻得抽出随身带的匕首,刀刃逼近穆楚寒的手臂,又没下去手,万一真是爹爹呢?
“小宝,你娘亲怀孕了。”
穆楚寒费了全身力气才挤出这几个字,压下身体里一波汹涌的剧痛。
穆非卿抬头,满目震惊。
“爷没时间陪你耍把戏,你需得自己立起来,往后你娘亲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你都得替爷护好了,不然,爷绝饶不了你。”
“娘亲她,她又有孩儿了?”
穆非卿紧握在手里的匕首松开了,他最了解娘亲了,若不是爹爹,她怎会替别的男人怀孩子。
“爹爹。”穆非卿收了匕首,望着穆楚寒,疑惑,震惊:
“可你的脸,上次明明我看见……”
“若我不这样做,就不能打消百里破风的怀疑!”
“爹爹是故意的?可是,为何?娘亲说我们欠国师和弥生良多,多到一辈子都还不清,虽然儿子也不喜欢国师……”
穆楚寒忍着突然发作的痛。
他和百里,到底谁欠谁,已经分不清了。
只知道,百里绝对是个危险又不好对付的,更别说还有殷老鬼,幸好殷老鬼回北国去了。
“听说你拜了百里为师,可知当年我不得不在众人面前去死,就是百里所逼,他拿住你和你娘亲的性命,一再逼迫,若不是他,爷也不用死遁南楚,与你们分离那么多年,以至于到如今还不能与你们相认。”
穆非卿张大嘴,震惊得无以加复。
仇人变亲爹,大哥是仇人的儿子,师傅是杀父仇人。
还有什么?
怎的如此荒唐?
穆楚寒将穆非卿拉到一边坐下,继续说:
“小宝,爷原本不愿你知道这些,只愿你无忧无虑,和你娘亲安稳快乐的过每一天。”
“但现在……”
穆楚寒认真盯着穆非卿的眼睛:“接下来爷要说的话,一字一句你须得铭记在心,不可泄露半句。”
穆非卿点头,穆楚寒才松开拉住他手臂的手。
两刻之后,穆非卿感觉自己整个人生都颠覆了,直愣愣的望着穆楚寒。
原来爹爹是要造反当皇帝,是要为他和他娘亲某一个至高无上,谁也不能欺负他们的地位。
“小宝,你已经九岁了,不再是孩童,我说的话,你听明白了吗?”
穆非卿点头,死死咬着唇。
穆楚寒里面的亵衣全给痛出来的汗水打湿了,一边忍着一*剧痛,一边认真交代:
“不止大朔,漠北,北燕,羌国,南楚都是爷给你们谋划好了的,爷的身体最多只能撑到正月。”
“小宝,到时候你就是这天下的君主,别让人欺负了你娘亲,替我好好照顾她,还有你弟弟。”
穆非卿小小的胸膛起伏不定,一时间接收了太多信息,只觉得整个脑袋痛得要爆炸。
“爹爹,你身上的毒真的没有法子解吗?真的……”
穆非卿哆嗦着嘴唇:“真的只能活两个月了吗?”
穆楚寒冷声纠正:“不到两个月。”
“所以,小宝,你要坚强,强大起来,沿着我给你铺的路走下去,代替我走下去,再难也不许退缩,必须给我咬紧了牙关走下去!”
“明白吗?”
穆非卿哽咽了,从来没觉得这般心痛过,绝望过。他咬唇,流着眼泪,发誓:
“孩儿明白,从今以后,孩儿定会护着娘亲和弟弟一世平安,不让任何人欺负他们,伤害他们。”
穆楚寒看着与沐雪几乎一个模子印出来的穆非卿,看着他一张稚嫩的小脸,布满了泪水,心痛不已。
但他没有法子。
“我命不久矣这件事,别告诉你娘亲晓得。”
穆非卿点头,默默擦眼泪。
两人都沉默下来,穆楚寒痛得眼底起了密密麻麻的血丝,穆非卿悲伤的不能自已。
良久,穆楚寒道:
“好了,把情绪收拾好,我叫人送你回去。”
穆非卿吸了吸鼻子,用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咽下哽咽声。
穆楚寒又交代一句:“别和南王家那小子走那么近。”
穆非卿猛的抬头,知道穆楚寒说的是冷仁愽。
“漠北那群老家伙太难对付,这次爷要一齐解决,一劳永逸。”
“爹爹要杀了仁愽吗?”
穆楚寒看过去:“有何不妥?”
穆非卿觉得这是他一生中最难度过的一夜,浑身冰冷。
突然问:
“大皇子表哥,也是爹爹杀的?爹爹是把大哥送到哪里去了,也是不打算留他的命对吗?”
大皇子表哥,大哥,仁愽,全部都要死吗?
可他却不能怪爹爹半分,爹爹都是为了他和娘亲,就连爹爹都要死了!
这些痛苦压得穆非卿快疯了,他死死咬着牙,浑身冰凉颤抖。
小小的身子,抖的厉害。
穆楚寒将手按在他小小的肩膀上,盯着他的眼睛:
“小宝,不要让痛苦和恐惧击垮自己,总要舍弃一些东西,你要学会默默承受。才能无坚不摧,心狠手辣。”
第三百七十二章 只是厌倦了你
腊月中旬,大雪纷纷,漠北的几位老王爷终于陆续赶到了盛京。
按例先去拜见皇帝冷子翀,几个老王爷长得五大三粗的,一脸风尘仆仆,却比最狡猾的狐狸的心眼还要多。
老王爷们一见了皇帝,什么也不说,直接扑在地上哭先帝,哭完先帝就哭逝去的几位皇子,声音悲切,就如自家死了儿子般,真是听者伤心,闻者落泪!
大殿内伺候的内伺监和宫女,都给几位老泪纵横的老王爷弄红了眼睛,暗中时不时的擦眼泪。
便是坐在高处的冷子翀知道几位老东西假情假意,不过是流着鳄鱼的眼泪,不安好心。
但一想到一场天花,几个月内自己的儿子尽数夭折,偏自己年轻力壮又得了那般难以启齿的病症,还不知能不能医治好,此生还能不能再有子嗣。
想到这些,冷子翀悲从中来,眼中泪光点点。
几个老王爷见皇帝都给感动了,哭得更加起劲。
诡异的,漠北王爷不请自来,擅自离开属地,这么大的事儿,就在一片痛哭之中,君臣相对泪眼中,轻轻揭过了。
理番院的人来领了漠北王爷们下去安顿,冷子翀渐渐冷静下来。
大内侍官来报说,老王爷们这次,不仅自己来了,还拖家带口的,把家里的儿子,孙子们都带了来,有的甚至把出嫁的女儿女婿,外甥都带了来,浩浩荡荡的把理藩院都住满了。
冷子翀一听,心中的悲伤瞬间化为愤怒,双眼喷火,狠狠磨牙,暗中咒骂漠北的老不死些居心不良,他们不就是打着过继的主意吗?
不然怎么把孙子,外孙都带来,听内侍官汇报,来的还都是年幼的小子,不是打着过继的主意又是什么,都盯着自己这张龙椅呢!
冷子翀气得差点把龙椅的把手给掰了下来,呼哧呼哧的出着粗气,翻了好一阵白眼。
心中暗骂:最好让他们这些小子全都染上天花,死在盛京得了。
漠北的老王爷们带着家中小子们一到,整个盛京的王宫贵族都紧张起来,对过继一事有意思的王爷和珺王们,日日派人盯着漠北老王爷的举动。
六部的尚书,侍郎,朝中重臣皆成了各方拉拢的对象,如今大皇子已死,穆贵妃焚火自杀,穆侯府有手握兵权的穆大爷,又有各部担任重职的各位爷,非字辈的几位公子也颇为出色,一路高升,受皇上器重。
如此,盯着穆侯府这块肥肉的人不少。
不过两三日,明里暗里找上穆侯爷的人不少,穆侯爷正为大皇子的死伤心难过,为他几十年的努力和谋划都付东一流而绝望,听人来拉拢,震怒不已,将人臭骂一顿,全给赶了出去。
找上左相的人也不少,毕竟皇上不举的事,大家心照不宣,皇后再想生一个皇子,那是决计不可能的。
左相表面沉痛,打着太极拳,不拒绝,却也不答应任何一家,背地里加紧催促孟齐,让他安排见皇子一面。
至于,皇帝身边的第一红人国师大人,却是没人敢去打扰。
国师也不知怎么了,突然整个人就变了,朝政不理,见谁都淡淡的,你与他说话,说半天还得不到一个字回应,便是和眼神的懒得看你一眼。明与他坐在一处,却觉得他离的人好远,让你无法触及。
便是对皇上也是爱答不理的,明如今更是许久都不来上早朝了,皇上派人去国师府慰问,国师府的门都没让进。
众人想破了脑袋都想不明白,国师大人这是受了什么刺激,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诡异的很呢!
幸得漠北的老王爷们带着儿孙及时赶到,让大家又有了新的目标来盯,这才没去理会百里破风。
漠北王爷来京第二日,冷仁愽就牵了他的苍云兴冲冲的偷跑出去找穆非卿。
如今穆非卿的天花已经全好了,冷仁愽又是穆将军府的常客,与穆非卿好的一个人似的,门房见他来了,身后还牵了一头威武矫健的高头大马,赶紧笑着迎他进去。
冷仁愽将手中的缰绳递给门房,吩咐说:
“把马给我看好了,待会子,我要和非卿比赛的!”
门房笑着接了:
“愽公子就放心吧,小的一定把您的马伺候好了!”
冷仁愽一路走去,也没人拦他,见了他都笑着问声好,在回廊碰到青烟,青烟还打趣了他两句:
“愽公子,庄亲王爷终于将你放出来了啊?听说你挨了板子,如今屁股还痛吗?”
冷仁愽微微红了脸,他担心穆非卿,装傻装死,几次用计要跑出来看他,都被庄亲王抓住,狠狠揍了几顿,最后一次把屁股都打开了花,害的庄亲王妃哭了好几场。
看着青烟一脸调笑,冷仁愽闷闷的回:“早好了!多谢青烟大哥关心。”
青烟见他别扭的样子,努力憋着笑,冲他摆摆手:
“算了,不逗你了,你快去吧,小公子刚从夫人房里出来,现在该回到院子了。”
“嗯!”
冷仁愽别了青烟,快步往穆非卿院子走。
穆非卿经过那地狱似得一夜,撕心裂肺的痛过,绝望过,一颗心被泪水、悲伤包裹,苦苦挣扎着,然后渐渐变得坚固。
第二日起来,顶着一双红肿如杏子的眼睛,脸上依旧挂上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跟着沐雪四处去谢礼,蓝家、江家、还有几位尝尝来探望的公子家里都亲自去了。
独独漏掉了庄亲王府。
虽庄亲王一直反对冷仁愽和穆非卿混在一起,但两人情谊深重,沐雪还特地准备了厚礼去谢,穆非卿却拦住了,懒洋洋的摊在椅子上摆手:
“哎呀呀,娘亲,人家今日的腿都走痛了,就在家里歇着吧,谢礼让下人送过去就是了。”
沐雪奇怪的看着他:“你和仁愽不是一向好得紧么?你得天花的时候,人家还冒着被染上的危险来看你,如今听说他为了出府,给庄亲王下狠手打了板子,你怎么也该去亲自瞧瞧他去。”
穆非卿拿着瓜子嗑,红艳艳的薄唇上下合,就吐出瓜子皮来,毫无在意的说:
“庄亲王最不喜欢人家了,看见人家怕会更加生气呐,不去,不去了!”
沐雪不知穆非卿心里决定和冷仁愽划清界限,拿他没有法子,便准备自己亲自去,不料突然一阵反胃,喉咙涌上酸意,捂着嘴要吐,又怕穆非卿看出来,赶紧回了屋子,挥退了丫鬟们,按住胸口几番呕吐。
如此,也只能派了吴管家去庄亲王府送谢礼了。
沐雪捂着嘴,突然孕吐,没有逃过穆非卿的眼睛,看她逃走,他哗啦丢了手中的一把瓜子,将嘴里的瓜子皮吐出来,收了脸色的笑,眼神更加坚定。
娘亲和她肚子里的弟弟,往后都得靠他,就如爹爹所说,不管他愿不愿意,不管路有多艰难,为了娘亲和弟弟他都得走下去。
冷仁愽知道穆非卿的天花好了,自己还趴在床上养屁股,原本以为他会来瞧自己,坐等右等,只听说穆将军府派了管家来送厚礼,他却一直没来。
等他屁股刚好,正巧他阿爸、阿爷他们也到了,去理藩院见过一番,领了自己的苍云,就迫不及待来找穆非卿了。
冷仁愽走进院子,吉木和小七领着几个小幺儿正在院中堆雪人玩儿。
自穆非卿染了天花,程大夫就带着小七在穆将军府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