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梦经年(清穿)-第2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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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翻着饮水词,虽然来到了清朝,没有机会见到纳兰的真容,但是这本厚厚的饮水词却让我感觉到离他很近很近,我对竖排的字体已经基本上习惯了,现在想想倒是觉得字还是竖排的好,用手拿着,自上而下看下来,眼睛反而更加舒适。突然又想到了二月河,那个雍正皇帝》的作者,记得他也曾经提倡过恢复竖排,恢复繁体。我也不知道我的思想究竟是回到了现代还是停留在这本饮水词》上,或许,什么都不知道,浑浑噩噩也是一种生活吧?
午后,暗暗的光晕从窗子里斜透过来,落在纸张的一角,不偏不倚。像温柔的爱人。这种阳光,不是耀眼的刺目,太阳在它将要落下的时候总是会给人一个缓冲的机会。这种机会对我来说是莫大的恩惠了。我的思绪又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唉,回神回神。”我小声对自己说。我注定不是一个好学生,也注定不会在某个领域做出什么大的成就,我发现我根本不能集中我的注意力。
那道光晕也没有了,我想是天终于黑了,可是从门缝中,窗缝中却逼出隐隐的光线,像是它的生命力正在爆发,势不可挡。我这才抬起头,榻边一个身影负手而立,他的袍子一丝不苟地垂下,那人的轮廓在光晕中显得特别温和。
“步懒恰寻床,卧看游丝到地上。”他出声,我一惊,发现他正把玩着我的头发,那秦淮小姐的头发长的好,一丝一缕,乌黑乌黑的,而现在,那些发丝正在他的指尖肆意撒着野儿。有那么一瞬间,我是真的迷惑了,可是下一秒,我就回过神来,坐的挺挺的,那头发也随着我的野蛮动作从他手中逃脱出来,垂在胸前。“没想到四爷对头发也有研究啊。”我的嘴巴在这个时候发挥了它应有的刻薄。不软不硬的一句话回旋在空气中。
他的眼神依旧,多了些我不知道的东西,“你是在怪我没有救子梅。”他的语气笃定,我气不打一处来,道:“不敢,四贝勒是皇天贵胄,龙子凤孙,奴婢只是一个卑贱的宫女,有什么资格怪罪贝勒爷呢?”他不请自坐,依旧坐的笔挺:“子梅的烧已经退了,只是仍不清醒。”他的话让我仿佛一下子看到了希望,立马转过身,拉着他的袖口,对着他:“真的?子梅她没死?”他却不为所动,表情依旧是淡淡的:“这会儿便巴巴贴上来了?我不是柳下惠,坐怀不乱这种事我可做不出来。”我有些尴尬,忙松手:“四爷大人大量,子梅她到底怎么样了?”“她在我郊外的宅子里。”他理理被我弄乱的衣服。“她…。没事了?”我疙疙瘩瘩地问。“已无大碍了。”他道。“那…。。那就好。”我语无伦次地说着,好'TXT小说下载:。。'久都没有人说话,他不说,我也不说,我又觉得这样太过于尴尬了,刚才也是我误会他在先,咽咽口水,道:“那个…。四爷,我刚才是……总之,给您赔不是了。”我干脆跳开前奏,直奔主题。“哪个四爷?”他斜视我。“唉。”我叹了口气,就知道这个人不是省油的灯,只得说:“是您这个四爷。”他正对着我,似笑非笑:“哦?就一句赔不是就算是给我赔不是了?”我不知道他究竟想怎么样,道:“那四爷想要什么?”“我估摸着,你合着欠我两个情。”他看向我的额头,我立马明白他是说南巡时候送药的事,一想到那事,一阵无奈,可是现下也没有办法,只得打落牙往肚子里吞:“是。”“上次唱的曲子儿是水调歌头吧。”我发现他的另一大习惯就是不喜(…提供下载)欢说疑问句,却酷爱反问句和陈述句,“是,是水调歌头。”我说。“调子挺好听的。”他很快速地做了一个评价,“唱给我听听吧,宝东。”我脑袋一热,宝东?我只对那人说过这个名字,怎么连他也知道了?刚刚平静下来的心情又翻滚起来,他站起身,走到桌边,随意翻看着我写的东西,一边有意无意道:“邬思道不知道从我这里逃出去多少次,我知道他是闲云野鹤,强留无意,便打算不再派人去找,可是那日他却自己回来了,求我帮他找一个叫杨宝东的女子。”邬思道!难道说我那天遇到的人是邬思道!在二月河的雍正皇帝》中,他是雍正得以登基的重要谋臣,神机妙算,简直是清代的诸葛亮,而在真正的历史记载上,虽然却有其人,但是他与雍正根本没有见过面。现在来说,邬思道与雍正早就有接触了。而我记得上次那人告诉我他叫王露,这么说他也骗了我喽?我的内疚感一下子没了。“不过,四爷怎么知道宝东就是我呢?”我疑惑。“十里秦淮,东出宝华山,南出东庐山,取字宝东,倒也贴切。”他嘴角带笑。“那,那他不也用了假名字。明明是邬思道,却说叫王露。”我道。“王露是他的字。”他道。“宝东也是我的字。”我死皮赖脸地回答。“呵呵…。。”我疑心我是不是听错了,他竟然低低地笑了出来。“那四爷打算怎么和邬先生说?”我道。“这个,你无须知道。”他的声音有些不耐烦。“哦。”我不知道又哪里惹到他了,只好挑了句最简单的说。
半晌,他拿起一张纸,道:“我是人间惆怅客,知君何事泪纵横,断肠声里忆平生。你读容若的词?”我点点头,他顺着我的手看到了那本饮水词》,道:“容若的词是好,只是太过悲切了。”我喃喃道:“家家争唱饮水词,纳兰心事几人知?”他听到了,道:“纳兰有他的心事,你一个姑娘家,有什么心事?别和自个儿过不去。”我愣愣地看着他,这个冰山也有会关心人的一面啊,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冲他笑笑。这个笑却是发自内心的感激。他也显然没有想到,快速说道:“虽然你病了,可是字却不能落下。”一边说着,一只脚已经踏了出去。我更加纳闷了,他突然又回过来道:“别忘了你的谢礼。”
聊了这么久他还念念不忘呐,这人可真是斤斤计较啊。可是他好像没有说要什么谢礼。这个自由发挥的题目,说难办也难办,说好办也好办。我目送他离去,突然心情大好,遂铺开纸,啊,既然心情这么好,就不练字了,改画画吧!我很大度地给自己了一个方便。等会儿春巧回来,知道子梅没事的消息,一定开心死了!又转念一想,好'TXT小说下载:。。'久没有见到子梅了,不如绣一个我的“处女荷包”让四阿哥带给她吧,子梅以前老是说我四体不勤,今天就让她看看我也不是那么的一无是处。想着想着,就忍不住笑了。
“哟,这一个人也能笑出来啊,看来,你这场病还真没有白得。”一个戏谑的声音传来。一转眼,一个人已经站到了我身后。我定定地看着他,十四阿哥,我忘了我究竟有多久没有见到他了,似乎是我来到了乾清宫后就没有见到过他的活体,但是却听许多宫女私下里议论十四爷是如何如何英武不凡,而每次她们都会不阴不阳地看我一眼,什么样的表情都有,有惋惜的,有嫉妒的,有鄙视的……现在真的看到他,反而有些不自在,但一想到我和他在永和宫的斗法,就忍不住想笑,他长的很快,现在几乎可以说是俯视我了。这一天是怎么了,送走了四阿哥,又来个十四阿哥,真不愧是两兄弟,前脚后脚的。我在心里说。
“奴婢给十四爷请安,爷吉祥。”我恭敬地福身。虽然是“老相识”了,但是礼数还是不能少的。“哼,你知道爷不好这个。”他道。“还是老样子?”我问他。他有些纳闷地看着我,我抬起腿狠狠地踩了他的脚背,他吃痛跳开,却大笑道:“好啊,你。”我转回正题道:“十四爷有何贵干?”他又恢复原先的表情道:“你这儿就十三哥来得,我就来不得了?”还是小孩子脾气。我想。“你不肯嫁给我,就是因为十三哥吗?”他逼近一步。语气坚定不移却又有悲伤。“不,”我道,“不全是。”他的眼神暗淡下去:“那么就是说也有了。”我有些不忍,道:“秦淮把十四爷当成挚友,不曾想过其他。”“挚友?那日我满心以为皇阿玛会把你赐给我,我特地让小苏拉到杜康斋把做糕点的师傅请进宫,让他加点做如意糕,想着送来给你,可是我等来的却是迎娶完颜氏的消息。我去问额娘,额娘说你不愿意嫁给我,你可知道那几日我是怎么度过的?后来,宫里就传出皇阿玛要纳你为妃的消息,九哥十哥都劝我忘了你,可我却知道你绝不是唯利是图的女子。我要来找你,额娘以死相逼,不让我出阿哥所一步,我让人给你送纸条,本想着你见到了就会来阿哥所,可是等来的却是你和十三哥亲近的消息。那时我便疯了一般,皇阿玛南巡回来,我好不容易说服自己来看你,却只换来一句挚友?”
我愣愣地听他讲完,霎时间冰冻在原地,如意糕,杜康斋……那日十三把如意糕推到我面前的场景历历在目,而我却万万没有想到,有心的人不止一个。“有约不来过夜半,闲敲棋子落灯花。”那张纸条的主人原来是他,而那时的我究竟是哪里出了错,竟然没有想到,我只要稍微用一用脑子,也不难想到啊。我没有想到的,还有十四的心意,他似乎永远是一个长不大的小孩子,可是,他已经不是了,或许,早就不是了,只是我何时注意过他呢?我没有啊。
“十四爷。”我平息气息道,“做挚友不好吗?十四爷是秦淮最好的玩伴,秦淮希望我们能够永远快乐地玩乐下去,有时候,做夫妻并不见得是一件可喜的事情,十四爷想想秦淮有哪里好呢?我又笨,又懒,不会做女工,字又写的难看,唯一会的,就是讲些闲段子博君一笑而已,如果我们真的生活到了一起,十四爷就会发现秦淮真的是一无是处。而且,朝夕相伴总是容易发现对方的总总不是,唯有挚友可以互相包容,互相扶持。这样不是徒添烦恼吗?与其这样,秦淮愿意一辈子当十四爷的摔琴知己。”
十四看着我,喃喃道:“摔琴知己?”我点点头:“君子拙于不知己,而信于知己。”他似乎有所顿悟,又似乎仍是不理解。
半晌,他看着我道:“淮儿,我懂你的意思,然,摔琴知己诚可贵,举案齐眉亦难能可贵,纵然惹你厌恶,纵然是十三哥,我也不会放手,但在你不同意之前,我绝不逼你。”语毕,他一闪身,已经走了。
不一会儿,上次送纸条的小太监便陪着笑送给我一个食盒,我打开一看,却是满满的如意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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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恍然若失
我虽然高兴子梅没有生命之忧,但是也知道子梅再也不可能回到乾清宫,回到我和春巧的身边来了,不免有些伤感,春巧却很高兴,她对我说,处在深宫之中,处处要遭受算计,能够出宫过普通人的生活,也未尝不是一种快乐。
十三来的照样很勤快,每次都会带些小玩意儿来,眼看着我的病也一天天好起来,我又恢复了正常的生活,毕竟,康熙是不会养一个废物的。我也常趁着空,用上次带进宫来的布料,绣制我要送给子梅的荷包。
“唉,茉俟,快帮我看一下,这个针口怎么缝?”这是我第N次呼唤茉俟了,她看看我缝的四不像,一脸无奈又怕打击我的积极性,只好说:“这个,姐姐,要不茉俟帮你缝吧。”我摆摆手道:“这怎么行呢,你教我就行了。”茉俟愈发无奈。只好手把手教我。
“唉,不行不行,重做!”我一把把荷包扯掉,懊恼地撑着头。春巧哑然失笑,道:“照你这样,得绣到猴年马月呢。”我立马打起精神,拿来宣纸,铺好,用炭笔在上面描了一只托腮思考的兔斯基,洋洋得意地拿给她们看,道:“怎么样?”春巧接过我的绣花样子,瞅了半天,疑惑道:“这是什么?怎么没见过?”有了上次的经验,我决定再也不绣helloKitty了,见她这么说,我便道:“这个叫兔斯基,嗯,就是兔子的意思。”茉俟也接过那花样,皱着眉头道:“还真有些像呢。”“我看看,哎,你这丫头片子,尽做些不知道的,这像兔子又不像的,不过,倒真有些意思呢。”春巧嗔我。我顽皮地冲她点点头,道:“我就绣这个给子梅了。”春巧和茉俟对望一眼,不约而同地看向我。我哦不顾她们,重新开始了我的伟大事业。
康熙差李德全来询问了我的情况,我也老老实实,中规中矩地说了些谢主隆恩之类的话,末了,李德全留下一堆补品,说是皇上赏给我的。其实我不缺这些东西,倒是更希望康熙能够赏我些布匹之类的,也够我浪费,还省的我大费周章地感激涕零。不过康熙到底是狠,赏了东西,就不会让我闲着,让我将一对玉如意给良嫔送去。听李德全宣这个旨意的时候,我心中着实一惊,良嫔不就是八阿哥的生母吗?竟然能被我撞上,真是运气啊,我接过小海子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