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滴泪引-第7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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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骗人!”,洛嫣不可置信的摇头,忽然跌坐到雪地之上。
无心一把抱住她,哭道:“无心今夜的话句句属实,绝无半句虚言!无心还记得你的胸前有一颗红痣,无心还记得……”。
“够了!住口!”,洛嫣疯狂的摇头,忽然甩起一巴掌,狠狠打在张无心脸上“你这个卑鄙小人,亏我和君庭还把你当做好友,你居然”。
她声音哽咽,不忍再说,一张脸上满是痛苦之色,无心的脸上也满是痛苦之色,他悲声道:“无心也不想,但君庭是天/阉!此事不能让别人知道,否则君庭还怎么抬得起头来?!君庭央求无心替张家留下一男半女,也好堵住悠悠众口,无心本也饱读诗书,觉得此事令人不齿,可没想到那日无意瞥见花轿之中的洛嫣,惊为天人,一时难以自持,也就半推半就,洛嫣,无心知道这样不该,可无心却怎么也控制不了自己”。
“洛嫣,今夜一别不知何日相见,无心一定要把话都说清楚,无心觉得愧对于你,可自古英雄难过情关,更何况无心只是一介凡夫俗子,洛嫣,无心不敢对你存有妄想之意,只求这一别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这件事时时刻刻折磨无心,无心实在无法承受!”。
“你何苦告诉我这些,既然你都要走了,为什么还要告诉我?”。
天上月儿正圆,她仰头望天,忽然醒悟般说道:“难怪君庭一到月圆就狂性大发,难怪他自从婚后从来没有碰过我,可你们把我当成什么人了?”。
她站起来,苦笑着凝望竹林,竹林里的竹随着风儿摇摆不停,她的长发也在风中飞舞不停。
她的声音幽幽地,飘荡在夜空之中,铺撒开来,令人觉得莫名的恐惧。
“我嫁过来时正是月圆,如今每到月圆,君庭就会狂性大发,所以每到月圆,就是洛嫣的地狱之时”。
她忽然缓慢地转过头来,一张美丽的脸上充满奇异之色,声音里带着说不出的平静与寒冷:“所以每次君庭狂病复发,洛嫣就会吸取男子精气为君庭输入,洛嫣本以为一切都是因为君庭的病,却原来事情起因于你,今夜也就结束与你吧”。
她的手突然伸出来,白净如春葱般的十指,带着某种奇异的蛊惑,幽幽的,慢慢的,向书生无心脖颈而去……
“啊!不要!”,我一声惊叫,人忽然清醒过来,那随着透明丝线而飘出的一缕神思也回到体内,只觉得心儿狂跳,胸口处憋闷得慌。
蹙离的神色也是十分不好,他望向我,一张线条极优美的脸上充满郑重之色,两道秀气的眉紧蹙着,悄悄收回透明丝线,白皙的额头上竟布满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珠。
“姑娘,你的脸色咋这么不好?”妇人不知何时已讲完了,正看着我,狐疑地问道。
我随手抹脸,苦笑道:“没事没事,只是忽然走神而已”。
她这才放心下来,我从怀里掏出块帕子递给蹙离,他接过去却只是放入怀中,站起身来,对张山说道:“蹙离的朋友想必是累了,今日也已叨扰您们多时,蹙离要回去好好想一下,再研究出捉捕这妖物的办法来,就不多打扰了,蹙离这就和友人告辞”。
他拱手与张山夫妇告辞,张山夫妇自然不肯让我们走,只是说要留我们吃饭,可我们却被刚才的事惊住了,此时并无半点心思,张山夫妇见我们一再坚持也就不再强留,于是我与蹙离急急告辞离去。
出得门来,已是晌午,我们一路急行,也不知走了多久,终于停下脚步。
我忙抓住蹙离袖口,惊呼道:“蹙离,你刚才用的那法术令我看到了一些奇异的事,那都是真的么?”。
他神色郑重,缓缓点头,话语中竟带着某种不易说清的情绪:“是的,这是九虚山的神思游离术,可以通过当日在场的人展现所发生的一切,只是蹙离奇怪,明明张山已经走了,为什么我们还能看到他走了以后的事情?”。
我也是毫无头绪,又想了一会,忽然灵机一动,试探着问道:“妇人不是说当日他们的儿子一直偷偷跟着张无心么,也许神思游离术之所以能看到张山走了以后,只有张无心与洛嫣之间的事情,是因为当时张山之子躲在某处,母子连心,夫妇同心,所以只要张山和他儿子看到的事我们就凭着神思游离术都看到了”。
“也许吧”,蹙离长叹口气,眉头紧蹙。我不由抬起手来去抚他紧蹙的眉头,笑道:“不要皱着眉头么,这样看起来很吓人,为什么总是心事重重的样子?我相信张家村的事一定会很快解决,我只希望你可以放过自己,不要时时为难自己,天下苍生虽重要,可三界六道有些事却不是我们所能触及的,我们也只能做好分内而已”。
我停下来正色看他,半响方幽幽道:“蹙离,我只希望你快乐”。
他抬起手来,抓住我抚着他眉头的手,握在手中,极淡的笑意在脸上荡漾开来:“是的,花九,蹙离会尽量让自己快乐”。
“那接下来我们是不是要去抓住洛嫣?”,我问他。
“抓住洛嫣?为什么?”他重新皱起眉头,问道。
我无奈的叹气,蹙眉似乎已成了他的习惯:“神思游离术不是已经告诉我们那夜洛嫣要杀了无心么?而且她也亲口承认,每到月圆就会吸取男子精气,我们初到此处时你也说过,君庭体内的真气磅礴却毫无根基,那一定是洛嫣取来为他输入的,如今我们还等什么呢?”。
蹙离放开我的手,一双深潭般的眼睛眺望着远山,远山苍翠,他的声音也似乎好遥远:“如今时机未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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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0、 卷二 第三十一章 夜会 。。。
“时机?究竟什么时候才是好时机?”,我不解的问他,他却只是摇头。
有风吹过的时候他的衣袂翻飞,背负着双手,系着发丝的带子就会随风轻摆,瘦削坚毅的背影带着令我说不出的肃然,让我不敢久视。
他似乎在凝望远方,可远方有什么呢?九虚山?天界?还是他心中的天下苍生?
我们回到洛嫣家那座小草房的时候已经日头西沉,白芷正在房顶上修补那夜鬼王炽撞开的大洞,他一头一脸的泥土,样子看起来滑稽可笑,洛嫣站在夕阳下,娇小的身子,一张如花的容颜,可这个人却是个凶手。
一个杀了十几个无辜村人,冷酷无情的凶手。
可她只是个受害者,不对么?如果不是因为大喜之日族长以及君庭无心他们那些可笑的一错再错,怎么会令这个女子一再杀人?!
可我不明白既然此事君庭也难辞其咎,为什么洛嫣却能原谅他?而且还能为了这样一个男子接着杀人?!我不能了解她的想法,也许我诚如白芷所言,只是个三界六道最大的傻瓜,我从来不能了解任何人。
我凝视着夕阳下这个美丽的身影,忽然觉得胸口憋闷,脑海中不知怎么,就一直浮现着那句画虎画皮难画骨,知人知面不知心,突然觉得也许人心才是世上最难测的东西。
可这样一个看起来温柔美丽的女子,真的就是那杀人取心,冷酷无情的千年猫妖么?
回来的路上,蹙离把在乾坤网中,无心人身上找到的线索给我,那竟然也是一撮猫毛,和洛嫣家里玫瑰园中的一模一样,浓郁的紫色,边缘一抹金,现在还有什么好说的,这个猫妖,为了自己的夫君,一再杀人取心,吸取精气,甚至控制无心人,也许把她交给村人,我们就完成了这次的捉妖任务,可蹙离却只是摇头,问得急了就说一句:“疑点重重”,我只能无奈,而且如今我们已到张家村几日,第二滴泪的线索却一点没有,就连本来还存着一丝希望,可以等到的半夏也没有出现,我不由有些泄气。
白芷坐在房顶上,黑色的袍子下摆随意掖在腰上系着的带子上,他挑衅般的看我:“喂,你怎么才回来?哦,我明白,你们是蜗牛,不是靠走,是靠爬的,对吧?”。
“你才是蜗牛呢,我们是去”,我忙把说了半截的话头吞回去,心中暗怪白芷不该挑衅我,拍拍胸口,再看一眼落日下站着的洛嫣,忽然就觉得那娇小的身影有点诡异,不由激灵灵打个冷战,一缩脖子,往蹙离身边靠了靠。
一阵阵细密的咳声从屋子里传来,那咳声中君庭的身子骨似乎随时都能散了架,一直看着白芷修补房顶的洛嫣忙急匆匆进屋子,为君庭端茶送水。
我忽然就悲哀起她来,可也许我悲哀的不止是她?
这对看起来恩爱异常的小夫妻,也许并没有表面那么幸福美满。
这世上大多数看起来温馨和睦的夫妻,也许都没有看起来那么幸福美满。
晚饭我无心去吃,蹙离也只是微微动了几筷子而已,饭后我们随便找了个借口,出来坐着,玫瑰园中花儿正艳,那么妖娆的颜色,衬着浓郁的夜色,奇诡极了,那么曼妙的身姿,我们却无心去看。
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响起,白芷手里握着几枚鸡蛋,大咧咧坐我和蹙离旁边,先是看了我们半响,发现都无心说话,于是轻咳声开口道:“为什么刚才都没有吃饭?难道大家忽然都学会了我的套路,觉得随便吃东西不安全?这里有几枚鸡蛋,我亲自煮的,你们放心吃,这几日一直折腾,就算是铁打的身子骨也吃不消”。
我接过他手里的鸡蛋放地上,忽然很想苦笑,犹豫了片刻还是说道:“白芷,我们不是太小心,而是实在吃不下”。
“为什么?”,他狐疑的看着我们。
我四下看看,觉得在此处说实在不安全,于是拉起他的手,抓着他一路小跑离开玫瑰园,想要把所有的经过告诉他,可方停下来却猛地发现,他脸上挂着两团奇异的红晕。
他一双本是冰冷的眼中有某种奇异的情绪,忽然甩开我的手,说道:“花九,要注意分寸”。
我想掐死他,可也只是无奈,他说的是真的,我们虽然还是朋友,可毕竟他曾经那么强烈的表达过爱意,何况我和蹙离终于走到一起,听说男人比女人还容易吃醋,分寸总是要注意一些的。
我们站在长街的尽头,洛嫣家那间小草房后面的大片空地上,刚才我们出来蹙离没有说话,甚至连动都没有动一下,他只是静静的坐着,在月光下,把腰杆挺得笔直。
不知怎么我竟想起了张焚,玄青子那个徒弟,一直恭恭敬敬对谁都谦恭的态度,他也是这般,无论有没有人,都随时要求自己做到最完美。
白芷愣眉愣眼的看我,半响才问道:“你究竟有什么话要说?为什么不在洛嫣家的玫瑰园?为什么要和我来这里?”。
他挑眉,刀削斧劈般的石头脸上挂满了奇异之色:“这里寂静无人,而我是个男人,你要明白男人总是会在这种环境下,产生一些莫名的误会”。
他的一双眼睛里似乎跳动着两团火,我叹口气,心道白芷的疯病又发作了,于是正色和他说道:“不要开玩笑,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要和你说”。
他却对我的话置若罔闻,突然紧走两步,无比的靠近我,那么近的距离下,我甚至能清晰听到他粗重的喘息声。
为什么有那么粗重的喘息?
他猛地抓住我手,一本正经的说道:“花九,知道我为什么不走了么?知道那日酒醉之后,我想说的到底是什么?”。
我不由一阵紧张,他的目光中那两团奇异的火苗似乎能把靠近的人烧死,可我不想被他烧死,于是我后退几步,想要挣脱开他的手。
可他的手那么有力,我只是无果,不由就紧张起来,再次说道:“白芷,别再发疯,别忘了我们是朋友,不要连朋友都做不成”。
他身子一颤,忽然松手,大笑道:“花九,其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我觉得吓唬你很有趣,我刚才的话还没说完,男人总会在这样的环境中对女人有某种奇异的误会,可你不是女人,你只是我白芷的,朋友”。
他的语气有点奇怪,朋友两个字顿了顿,似乎用了全身的力气,说完之后竟不给我晒然一笑的机会,立刻正色道:“我想你和蹙离一定是知道了什么万分重要的事,而这件事一定与洛嫣有关,对吧?”。
我不得不佩服白芷良好的观察能力,也许这是碧波岛杀手本就该具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