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滴泪引-第6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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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忍心再怪书生,毕竟在那样的重逢后,还能坦然归还肉身的人,真的太少。
但如今,我们究竟身在何处?
一炷香的时间,无论如何,我也要带着书生在一炷香的时间之内赶回去。
“无心你不要怕,我们一定帮你解开这谜团,现在我们还是想想怎么出去好,否则说什么都晚了”,我涩涩开口,
这里似乎是个封闭良好的地方,我和书生借着那些奇异的油灯光亮四处寻找起来,我们要找到出口,无论如何,也要在一炷香之内回去!
他似乎有些紧张,一直紧跟着我的脚步,我只能硬着头皮大着胆子向前走,这个洞穴,怎么这么大?
那一排排奇异的,干枯的尸体,整齐如列队一般每隔不远就立着一个,被这样一群尸体盯着的感觉真的很不好。
简直是要命极了。
虽然他们都闭着眼睛,可那满脸的痛苦之色混合着嘴角奇异的微笑,给你心灵的震撼简直无法用言语形容。
我想要避开他们,可这洞里的尸体实在太多,我和书生根本就无法避开。
我的脸上开始流汗,身上那件罗裙的后背也已被冷汗湿透,这样诡异的地方,简直让我发疯。
我片刻都不想在待下去。
书生一直紧跟在我的身后,亦步亦趋,我皱起眉头,尽量贴着洞壁走,离那些诡异的尸体远一点,可我的身后,却忽然响起了一声惊呼。
那是书生的声音,听起来恐惧极了。
我忙回头,立刻惊得一身冷汗。
他在离我不远的地方,白色的袍子居然被身旁一具干枯的尸体抓住。
那具尸体闭着眼睛,嘴角一丝诡异的微笑,似乎正等着择人而噬。
“救我!姑娘快救我!”,书生带着哭腔喊我,浑身似乎已僵硬,好像下一刻他就会晕过去。
我忙把全身的法力凝结到指尖,小心翼翼的向他那里走去。
“谁?谁在装神弄鬼?告诉你,本姑娘不怕你”,我的声音居然颤抖得根本就无法控制。
没有人回答我的话,那具尸体一直抓着书生白色袍子的宽大袖口,好像再也不想放手!
我的双腿打颤,可还是硬着头皮走过去。
我紧张的睁大眼睛,向书生被尸体抓住的袍袖处看去,指尖上凝结的法力一点也不敢松懈,只等着这具尸体如果有任何异常,马上就来个先发制人!可下一刻,我却忽然就松了气。
原来那只是这具尸体支出的右手刮住了书生白色袍子的宽大袖口,我连连深呼吸,拍着胸口安慰自己,然后上前小心翼翼的把那干枯的手从书生的袍袖中拿出来,再向那尸体拜了几拜,喃喃道:“莫怪莫怪,我们只是不小心掉进来的,不会打扰各位,我们这就走啊!”。
我架着书生的胳膊,勉强扶着已经瘫软的书生从那具尸体旁走过,却忽然觉得后脖子发凉,
好像,谁在我耳边轻轻吹气……。
我忙回头,猛地发现,刚才那闭着眼睛的尸体忽然就睁开了眼睛!
他在冲我们微笑!
我差点就尖声叫出来,只觉得嘴里发苦,但恐怕现在我连苦笑都已笑不出,难道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如今这见鬼的地方真的就见到鬼了?
书生的样子好像随时都会晕过去,我就不明白了,作为一个冤死鬼,怎么就这么小的胆子?
真是愧对了一干以冤死鬼厉鬼吓人的鬼名!
我捅捅他的胳膊,提醒他:“喂,你不用这么怕吧?你们都是同类,你大小也算个冤死的阴灵,总该有点实力吧?如今这具尸体只是冲着我们笑而已,又没有动,不如你和他聊聊,探讨一下怎么才能出去,或者你和他通融通融,让他别在笑了,他笑起来其实,挺难看的”。
书生脸色苍白极了,他似乎是很想笑,可却明显的垮着脸“姑娘,恩人,您就别开玩笑了,无心这冤死阴灵哪有什么法力?连心都没有,更别提那些高等的法力了!无心只是觉得这尸体,不正常,恐怕我们真的撞鬼了”。
好吧,最近我的运气真的特别好,撞鬼这种事都可以上瘾。
我苦笑,冲着那睁着眼睛向我们微笑的尸体说道:“那个,那个什么,鬼大哥,我们真的没恶意,我们只是不小心掉进来的,也不想长期待下去,您还是该睡睡您的,我们就不打扰了啊”。
我拉着书生一步步后退,这偌大的洞穴中,一定会有出口!
可下一刻,我却忽然发现,我们被包围了!
这偌大的洞穴中,所有托着油灯的尸体忽然都动了起来,
而且,是要命的动。
他们都睁开了一直紧闭的眼睛,向我和书生展开一个诡异的微笑,缓缓向我们靠近,
我和书生已经被包围在这些诡异的,活动的尸体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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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卷二 第十三章 鬼王炽 。。。
“别,都别冲动啊!我们真的无心打扰各位鬼大哥休息,我们这就走啊”,我拉着已经瘫软成一团的书生一步步向后退,可我们的身后,已经到了洞壁。
那流满了鲜艳红色血液的洞壁。
我们已经无路可退,而那些逐渐缩小包围圈的尸体却越来越多,他们瞪着茫然的,只剩下黑洞洞眼眶的眼睛,嘴角挂着诡异的微笑,一双双干枯的鬼爪在空中乱舞着,我和书生贴着洞壁蹲下去,紧张的心跳声恐怕隔着八百条长街也能听到。
天哪!这真是要命多的尸体!
我把全身的法力凝结到指尖,忽然大吼一声:“别怪本姑娘不客气,今日本姑娘可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那些一直向我们靠拢的尸体似乎能听懂我的话,忽然被我那歇斯底里的喊声震得愣住,一双双只剩下黑洞洞眼眶的眼睛都齐刷刷的盯着我的手。
我却忽然提着似乎已经晕过去的书生凌空而起,
这时候还拼什么法力啊!还是三十六计走为上策!我根本就无心与这些鬼怪斗法,更何况就我那三脚猫的法力,真的也拿不出手。
我一手提着书生,双脚在洞壁上连点几下,人已经掠出好远,“再见了亲爱的鬼怪们,本姑娘真的不想在这里和你们耗下去”。
我提着书生一路飞掠,也不知到底掠出多远,在确定真的把那些诡异的尸体远远甩掉了以后,这才松了口气,从半空中落下。
我尽量让自己的落地显得潇洒些,可那书生真的不争气,如今瘫软得如同面团一般,可惜了蹙离这么好的宿体借给他,他居然连一点法力都使不出来!
坏了!蹙离那里也不知怎么样了!一炷香的时间,恐怕真的不能在耽搁!
我急得发狂,这里居然都是洞壁,要命的,该死的洞壁,出口到底在哪里?
出不去!出不去!我狂躁的一拳砸向那坚硬的洞壁,似乎已经忘了这些洞壁是什么形成,
于是很不幸的,我的手终归还是硬不过那石头洞壁,鲜艳的血从磕破了的地方缓慢流下,洞壁却忽然发出强光,把我的血吸到上面去,与其余血液融汇到一起,下一刻我就猛地发现,刚才那四面都是洞壁的情况有所改变,而且是,要命的改变!
我们的正前方忽然响起了一阵令我牙根发酸的吱哑声,那本是一整面洞壁的地方竟从中间裂出一道缝隙。
就像忽然睁开的一只眼睛般,这裂开的缝隙越来越大,带着刺目的强光,竟逐渐形成一道门。
那道诡异出现的门正一点点缓慢打开。
我紧张得发抖,可书生似乎真的是昏过去了,他无力的靠在我的肩头,紧闭着双眼,一张脸惨白惨白。
我连拖带拽,和这要命的书生向那扇已经大开的门走去,我虽然不知道那是什么地方,可有路总比没路好。
但到了门口我却犹豫了,这里面,不会有更大的危险等着我们吧?
可我们的身后已经传来了奇异的脚步声,那些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多,越来越沉重,就像是千千万万双脚整齐的踩在地面所发出的奇异声音。
我缓慢的扭动已经僵硬的脖子,回头。
我的老天帝啊,我们身后不远的地方,那本来宽大的洞穴里,忽然就挤满了人。
不,是挤满了僵硬的,只剩下一层皮包裹着身体的尸体,他们的脸上都挂着奇异的微笑,向我们伸出手来,想要把我们抓住。他们逐渐靠近我们,已经离我们要命的近!
我抓住书生的衣领,用最快的速度带着书生从那扇开着的门逃进去,然后回身使出浑身的力气关上那扇门。
那些诡异的尸体被我们隔在门外,一只干枯的爪子被夹在门缝里,奇异的挥舞着想要抓住我的衣领。
我拽着书生连滚带爬,堪堪躲过那只爪子的攻击,已经一身一脸的冷汗,就连心跳也似乎停止了。
可幸好,这面洞壁又恢复了原来的样子,要不是此刻那只已经垂了下去的爪子,还突兀的留半只在我们身处的洞壁这面,我还真的要以为刚才只是一场噩梦呢。
书生软塌塌的倒在地上,我狼狈的站起来,茫然的看着这间石室。
石室并不大,可一具足够大的冰棺却占据了大部分地方,那冰棺盖子上有个少年,一张惊世绝艳的脸却是苍白得透明,他正半躺半卧在冰棺盖子上,一动不动。
是的,他就是在冰棺之上,斜斜的歪着,在我记忆里棺材应该是躺着死人的,无论是冰做的还是木头做的,可这个冰棺里并没有躺着死人,那通透的棺材盖子上却实实在在歪着个美艳得不可方物的,男子?!
他只是随意的歪在那里,可我发誓,我从没见过如此风姿卓绝的男子!
他的额上双眉之间有一道若隐若现的火焰心,更显得那面如美玉,眉色如黛。一双漂亮的凤眼,微眯着,那媚态就一点点,一寸寸的泄露出来。
也许这样形容一个男子不妥,可我就是想不出更好的形容来,这个男子,实在太妖异。
他慵懒的歪在那里,紫色的袍子拖曳着,一头乌黑的发妖异的铺张,似乎正在假寐。
即使我与书生狼狈的忽然闯入,可他却一动不动,就像是一尊完美的石像。
那些奇异的脚步声忽然听不到了,这间石室似乎有着某种恐怖的力量,竟令那些尸体不敢久留。
我小心翼翼的绕到他跟前,伸出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空气中响着一轻一重两道呼吸声,
我和书生的呼吸声。
难道这个如此妖异的男子只是一尊石像?或者一个死人?
“对不起,我们只是不小心闯进来的,打扰了您休息很不好意思”,我干笑着开口,忽然觉得自己此刻的样子一定很可笑。
没想到那一直动也不动地石像忽然动了,他在我的问话声中缓缓的睁开眼睛,冲我绽开一个绝色倾城的笑容:“没有打扰,我这万鬼窟已经两千年没有人气儿了”。
“万鬼窟?”,我不由咂舌,我的老天帝啊,难怪刚才外面会有那么多鬼怪了。
等等,万鬼窟?阿娘啊,我怎么这么幸运?这里居然就是万鬼窟?!
“看来本王今日只能将就着吃点了”,那少年轻蹙着眉头,好像有点不开心。
他风姿卓绝的起身下了冰棺,修长的身子竟高出我许多,我不得不仰起头看他“你,你什么意思?”。
“可总算不太差,至少吃了不会吐出来”,他拢了拢紫色的袍子,尽量把自己再裹紧些:“如今已是四月了么?怎么这天气还是冷?”。
我不由苦笑着看他身后不远处那具庞大的冰棺,整日睡在这样一个冰棺之上,不冷才怪!
“唉,虽然你的血肉还不够上乘,可有得吃总比没得吃要好得多,你说是么?”,他优雅的叹气,伸出一只白皙的手来想要托起我的下颚。
我忙躲开,心却咯噔一声,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他从怀里掏出个洁白的帕子,轻轻的擦拭嘴角,幽幽叹气道:“最近值得吃的是越来越少了,唉,都太脏,幸好你还勉强凑合,本王也只能将就了”。
他的眼神哀怨极了,竟像是要做一件不得不做却又实在不想做的事一般,满心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