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4101905-第70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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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昔日的东隅第一强国,在被高丽人摁在地上一阵猛殴之后,在列水国还是列水部落时,高层人的眼中就已经失去了本该有的威慑力。
所以,列水国上层敢在前几年毛手毛抓的去磨蹭齐国境内的列水。就是因为齐国在他们心中半点威慑力也没有了。那不再是一头高大威猛的巨人,而是一尊腐朽的雕像。
可是现在变了,声名赫赫的祝彪成为了齐国的新王,还不可思议的用四州之地来封建群臣和天下世家名族。再用一系列的手段将余下十二州的民心牢牢抓在了手中。
当然这些列水国上层人物中很多人是不懂得。他们知晓的祝彪的厉害,只知道祝彪的威名。在他们看来,齐国从一尊腐朽的雕像变成了一头噬人的猛虎!变得比原先更加可怕,更加有震慑力了。
列水国这个新生儿敢挠腐朽雕像的痒痒,却半点都不敢招惹祝彪这头凶神恶煞。无数的敌人已经用鲜血证实了他的威名。
列水国这群胡人组成的国度,欺软怕硬是他们的生存本能。
“总之就是一句话,老老实实过日子。”
“列水那边就甭想了。本王上书齐王,在列水河边给恩公修一祭祀,咱们每年在恩公祭日那天,派选代表前往祭祀就是……”
“你们回去,一个个都约束好下面的崽子。尤其是跟齐地靠近的,决不能像以前那样了。祝彪这头猛虎,一口把咱们列水国吞吃了,打嗝都是不打。”
“要守礼守法,守齐国的规矩。还有,本王打算啊,趁着今年年节的时候,上表请封。咱们列水国只算是唐王的属国。但那是因为咱看东隅齐鲁都不中用了。
可现在有祝彪这头猛虎,齐国重新……立起国威了。咱们跟唐王到底隔了一层,真跟祝彪有了冲突,唐王还会舍了祝彪来帮咱们?
这不可能。所以,未雨绸缪,本王先给东都递表……”
第八百九十九章唐王的‘怕’!
“轰轰轰……”
滚滚惊雷声从远方传来。
眺首往声音传来方向放去,就见东天黄尘漫漫,遮天蔽日。不多时,一条黑线从地平线上涌现出,接着万马奔驰,铁甲精骑,浩浩荡荡。
时间已是元武十三年五月。祝彪领五万骑兵从齐国出发,小两个月的时间驰骋,并州终于在望了。
“并州之战,重在狼骑!”
十多年的厮杀,唐军方面早就知晓了西北之战的根本。那就是行踪难测,飘忽千里的并州狼骑。
如果只是并州军的步军,战力再强,以并州之力也不可能十三年支撑下这漫长的战争。后方给输再多的血也不行,这是根基问题,整个并州都打烂了,田地荒芜,粮食产量锐减至未开战前的三成。
但是,并州始终坚持了下来,乃至在其余诸州纷纷陷落的情况下,也依旧稳如高山,岿然不动。
这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就在并州狼骑。
荒芜的田野变成了旷野,给了并州狼骑纵横四方的基础。他们可以随意绕过城池,反正驰道、官路和乡间土路小道,多年荒废下来已经差距不大。
这也并州狼骑肆意游击在唐军、夏军战线的背后。两军兵力再多也不可能封锁整个并州南北东西几千里不是?
军队的封锁都是依靠城池的。离开了城池,那还算什么封锁?纸糊的防线,一捅就破。
荒芜的并州也不可能给数以百万计的双方大军提供什么物质粮草。大批的并州百姓逃难四方,两边随着战争的延续,连足够的转运民力都找不到了。
唐夏两军需要不远千里的从外州大规模转运粮草抵到并州。这是两军的生命线,可却又始终暴露在并州狼骑的刀口下。
只要愿意,并州狼骑能够随机随时的掐断两军的物资供输。除非唐夏两军每次物资转运都派出几十万的大军兵马随护。但那样一来的粮秣消耗,就是一笔谁都无法长期坚持下去的天文数字。
基于同样的道理,唐夏联军也屡屡派出骑兵来攻击并州的运输线。但并州的运输线始终有城池左右拱护。朝廷也知晓线路的重要性,驻守沿线的大军不比奋战在第一线的兵力少到哪里去了。再有就是,无论西凉骑兵还是幽州铁骑,在截断运输线和袭击上之能,比起并州狼骑都差的很远很远。无论长途奔袭的隐蔽和速度,还是野外作战坚持的时间,凉州骑兵和幽州铁骑。都被并州狼骑甩开了三条街好多。
这就是一场综合实力的对耗。
唐夏两方元气不断流失,天京方面也同样在不断放血。所以,并州军多次打退联军进攻,却也无力大规模反击收复失地。
如果两边都没能找到置敌于死地的法子,就像祝彪前世一战的堑壕战一样,不断地流血。不断地消耗,直到一方无力坚持为止。
并州十一郡,掌控在唐军手中的是半个雁门,半个上党,二十一座县城。
之所以只掌控了半郡,那是因为,雁门有雁门关。上党有壶关,两处交通要地,又是天成自然的险关要隘,唐军在两关下流的血能把大地染红,却依旧没能拿下。
而拿不下这两关,唐军要进击晋阳,后勤运输就没安全保障,更要绕老大一个圈子。多行上千里地。跟祝彪前世中国两汉历史上的并州沟渠纵横不同,这个并州,虽有山川之险,六七分地还是辽阔的平原。
十三年的厮杀,有几次,唐夏两军一东一西就把晋阳给包围了。但因为壶关、雁门关几个险要之地始终被并州军紧紧死守,并州狼骑再跳出内线。蹦到外面去兴风作浪。
后勤补给支撑不了百万大军的消耗,最后不得不退兵而去。并州军则很快再度恢复诸多城池。
一来二回,唐军夏军的方向就都改变了。军事进攻的同时,两军每一次进击晋军内腹区域。便都大规模破坏民用基础设施。
水井填上,水坝挖开,引水渠砸烂,田地里撒上盐,树林砍毁!
最后最歹毒的手段,莫过于迁走青壮,留下老弱妇孺。自己拿走劳力,把背包留给并州军。
但也正是唐夏两军如何狠辣的手段,引来了并州百姓士绅,各层阶级的齐力抵抗,殊死拼搏。
唐夏联军如此做究竟得失如何,却是没人能辨的清。
祝彪长驱直进到了卤城。
这是唐军所掌控的雁门九县中最靠西南方的一县。再往南,就是并州的太原郡。太原郡再南,就是上党。
在县城门口,祝彪见到了坐镇雁门的唐军主将唐斌。
“殿下,一切就摆脱了。”
须发花白的唐斌,年纪只有四十来岁,正值壮年。当初在唐王府祝彪还曾见过他,正是意气风发。而现在,明明四十来岁的人,却衰老的若六旬老将军。
也没有了当初的桀骜不服,他称呼祝彪‘殿下’,而不是祝帅。要知道,那个时候,他可直接叫祝彪‘祝将军’的。而当时的唐王,见到祝彪亲面时都称呼‘祝帅’或是‘祝卿’。
“唐帅安心。”跟并州狼骑较量过的祝彪,内心不是半点把握没有的。
这场仗一定要打,还要打好。打出威风,打出气焰,打出地位来。
再有就是,赢下这西北之战,给唐王好好解解套。
战争已经进行十三年了。难道还真要像五王之乱一样,进行上三十多年?
早赢下战争,他也好早脱身,回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不是。
五天的时间,五万齐军,对,齐军。祝彪已经是齐王了,手下的军队自然叫齐军了。穿过了太原郡,蹿进了西河郡,但马不停蹄,兵锋显然不是指在西河,而是要更进一步杀进上郡。目标直指并州的运输大动脉那。
于是他碰到了并州狼骑。
来军旗号上打着‘聂’,这是十多万并州狼骑的主帅,大周安北将军聂远,亲自出马了。
十三年前在博州,祝彪跟三万并州狼骑缠斗了好久啊。最后临脱身时,靠着地形雪崩,很坑了并州狼骑一把。一举覆灭了北中郎将李元亨以下一万多人。加上之前的厮杀战果。那一战中出现的三万并州狼骑,最终能回到并州的,三人中怕是无一。
但一系列的厮杀中,并州狼骑表现出的素养和斗志,不可悔。
而并州狼骑自然也对祝彪记忆深刻无比。
现在祝彪来了,并州狼骑自然要报那一‘坑’之仇。
主将聂远亲自出马。在战争中磨砺、增编来的十四五万并州狼骑,也直接来到了十万之众。
“就是放来十万精锐步甲,效果也比十万狼骑好啊!”
看着对面气势昂昂的十万并州狼骑,祝彪却是一脸悯然。是切齿的仇恨让并州军上下糊涂了吧,竟然派出并州狼骑来跟自己正面对决。
真是一群可悲的糊涂蛋!
“只我军速度上优势,就已让并州狼骑所有的优势化为乌有。那姓聂的,脑子犯浑了吧。”
立在祝彪身边的祝振国如此的道。
一语道破真谛!祝彪赞赏的看了他一眼。现在祝家的第二批子弟。已经是完全成长起来了。
骑兵光会射箭有个鸟用。速度和阵前兜马的回射放风筝,才是狼骑兵的核心战力,如成吉思汗的蒙古骑兵那般。而出自于农耕文明的并州狼骑,又有着良好的装备,和优异的近身格斗能力,在强破敌阵的冲击力以及厮杀战力上,又胜出蒙古骑兵一个层面。
整体而言,他们就是一群加强版的蒙古精骑。
可是在祝彪面前。当速度这一根本因素落于下风之后,并州狼骑的放风筝战术还有用武之地吗?
没等他们兜马回射两箭,祝彪铁骑就已经杀到了他们背后。并州狼骑是打马再转回来呢,还是等死?
等死就不说了。而打马转回,只是速度上的劣势,就能够让他们再死十遍也无一生的。
并州军最正确的战术,应该是你打你的。我打我的。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把珍贵的十万并州狼骑送入祝彪的虎口。
“吃掉他们,一个不留——”
要打一个漂漂亮亮的胜仗!提醒一下所有人,我祝彪又回来了!
祝彪大叫着下令。身后左右众将轰然领命。
十五万骑兵的纵横驰骋,比天上惊雷还要响亮的马蹄声,震荡的天上的云朵都消散了,脚下的大地也颤抖了。
鲜血成河,人头滚滚,太阳也遮住了面容,不忍目睹。
箭雨没能带起血花,碰撞却让万人丧命。
一片又一片避无可避的并州狼骑,舞动着刀枪嘶嗥着奋战。可他们身上防箭更盛防身的锁子甲,如何能跟祝彪骑兵厚厚的铁甲媲美?
同样是一枪,并州狼骑只能扎个勉强透,齐国骑兵却能穿心过。
同样是一刀,并州狼骑顶多让对手挂彩,齐国骑兵却能一刀两截。
想象中的场面完全变了样,并州狼骑精神都要崩溃了。他们从来没有,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自己会便得连逃跑都跑不了。
与并州狼骑声威天下的赫赫显名相比,这是多么可悲可哀啊。
聂远在乱军中连头盔都跑丢了。十万并州狼骑,往昔朝廷赖之安定西北的头等精锐,在交手不过一个时辰后,就败局已定。到现在,晌午的太阳还没走到正中天,自己已是兵败如山倒,连亲兵都无法全部掌控了。
“杀——”
一身鲜亮明光铠,祝彪驱马扬枪,心中充满了风发意气。
这样痛快的冲杀,自从胡狄被定后已经好几年没有再体验过了。
风儿在他耳边扫过,战马在疾速奔驰,他的心更是在风中体验疾速的畅快。
“高柔。回去告诉彦成,祝彪骑兵不可力敌,不可与之相战。他们的速度太快!
这一点没解决前,别领兵对祝彪打主意。让他记着,祝彪打祝彪的,任他横行。我们打我们的,不去管他。”
到底是名震西北的名将。聂远就这一战的经历,就已经想出了自己为何会一败涂地的根本原因。也对这问题给出了最好的答案!
但很明显的,他是不准备活了。不然为什么要自己亲将去告诉留守的副帅李彦成呢。
“大帅。胜败乃兵家常事,您千万不能轻生啊。”高柔被吓了一跳,自家大帅这话中意思,那是不准备活着回去了啊。这怎么能行?
并州狼骑这些年偌大的名头那都是大帅带着弟兄们打出来的。让并州狼骑这本与西凉铁骑、幽州铁骑并名的名号,一举越过了去。
“十万好儿郎啊。因为我之轻敌,一败涂地,都不知能否逃出生天几人?聂远还有何面目以见家乡父老,军中将士?
你不用劝我。我意已决,拼得一死,以偿罪孽。你速速去吧!”
乱阵中的这场生离死别。祝彪没有看到。当他见到聂远的时候,那已经只是一颗头颅了。
凭着一口掌中宝刀,聂远在阵中连斩了数十骑卒,更有军司马以上军官五人,包裹着祝忠手下一员校尉。气的祝忠在他死后,恨不得将其碎尸万段。
祝彪倒是敬重这人的过硬秉气,在全军大败之际。没有早早逃命,而是督促着帐下亲骑,再有招揽乱军中败兵,打起了后卫来。
就冲他这一点上,如不是要拿他人头做威慑用,祝彪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