术士的星空-第2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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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恩团长先生……事实上如果可以的话，我也想那么做。”一把浑厚的低声从后面响起来，船队的主人——一个有点干瘦的老水手不知从什么地方钻出来，众人的注视让他翻开布满水锈的嘴角，发出一个不知道是哭还是笑的表情：“可惜的是，如果您们真的闹了什么别扭，现在的我……也只能将你们抛下，然后带着他们上路……”
“我只是个在河上讨饭吃的小人物，跟你们这些自由自在的佣兵可没法比啊，各个方面的力量只要大上那么一点儿，我就没有办法应付了……因此聪明的做法只能是两不相帮……他身上带着盖有女皇陛下印玺的法令。我如果不让他上船……”顿了顿，这个老头儿压低了声音开口道：“虽然说现在那几个国王之类的还分不出谁是……”
然后他的声音便混淆在了一阵喧哗之中，巨大的吱吱嘎嘎的噪音和人群的惊叫混成一团——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注意到那声音是发自于是停泊在对面栈桥的另一艘大船上！
第231章 风波
码头上熙熙攘攘的人群立刻开始呈现出，两个分散的方向，那些游手好闲的游民，无聊的闲汉以及那些平日里没有什么消遣的家伙们开始向那个噪音源头的方向上拥挤过去，而一些明显有着特殊手艺在身的家伙们也紧随其后，而小贵族与有钱人们则开始皱着眉头向码头的出口方向移动，自持身份的他们并没有什么兴趣卷入喧哗之中，那通常来说都意味着麻烦……而这时候，在事件的源头，一些杂七杂八的起哄的声音已经开始混在喧嚣之中。其中偶尔还夹杂着几声刺耳的口哨。
“那么。马上开船，以最快的速度离开这里……”兜帽阴影下的眉头紧紧皱起，康斯坦丁命令道。
他忽然感到一些莫名其妙的不安，眉心发紧，眼角的肌肉一个劲儿的微微跳动——并不是他的什么直觉之类的东西在起作用，而更像是……像是他身体之中的某些东西正在向他发出警告。幸好这种感觉还并不是那么强烈，如果要作一个形容的话，或许可以说，眼前那些让他不安的东西应该是很麻烦，但是还没有到达危险地程度。
“但是我们的食物和饮水还没有装载完成，如果要到马林城去补给的话，要花一大笔……”老船主愣了愣，反射式的辩驳道，不过术士盯着他的目光中，不容辩驳的严厉让这声音最终变成了一个嚅嗫：连跑带颠的走向舵轮。“扬帆，起锚！你们这些恶党！各就各位，别他妈的睡了……”
可惜的是，这番反应似乎还是有点儿慢了——码头上的人群被分散开，几个穿着极为醒目的人影向着栈桥这边跑了过来……
其实确切的说，他们的打扮是应该用刺目这个词来形容——他们的全身都被仔细的包裹在一层镜面一般光亮的金属之中，露出的膝弯，手肘之类的地方，也用银色的丝线在缀上了图案，手中的华丽的长剑和雕饰着纹章的鹫盾，似乎涂了一层油脂……正午的阳光之下，这些家伙就像是沐浴在一层微光里，如果不是一些漂亮的蔷薇与藤蔓花纹遍布在那些金属的表面，所有在场的人恐怕都没有办法直视他们的身影。
“我们是三神神殿派驻利达地方武士团的成员！以三神的名义，搜捕邪教分子！前面船只上的佣兵，请所有人放下武器，配合接受神殿人员的检查！无关人等，向后退开”一个看来是领导者的家伙转动了一下头盔，瓮声瓮气的吼叫声从面甲下面传了出来。
于是人丛之中响起一些七嘴八舌的嘈杂骚动。“是圣武士大人啊！”“三神护佑你们，铲除这世间所有的邪恶吧……”“肯定又是有什么罪犯……”“帅呀，什么时候我也能穿上这甲胄……”一些民众发出低声的呼喊，再变成高声的像是欢呼和鼓励的加油声。场面一时间简直变成了迎亲会一般的热烈。甚至还有个卖花的小姑娘，将篮子里散碎的花瓣向他们抛洒过去。
这个世界上圣武士的基本准则，是维护秩序，庇护善良，打击邪恶，从某种意义上说，他们就等若是正义的化身……神祗的力量，信仰的源头保证了他们的心灵难以出现被腐蚀的可能，更由于他们并不属于任何的官僚体制之内，因此，也就格外的受到一些平民百姓的推崇和欢迎。在海顿那样遍布着贵族官僚和大商人的地方，民众这种崇拜的情绪还表现的并不明显，但是在小城市，圣武士们收到的待遇简直就像是那些超级英雄们一样。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这些圣光环绕的铁皮罐头，至少，此刻站在船头上的灰袍术士就对他们没有任何的好感。
海顿那次没有成功的谋反行动，早就让他对于这些打着神祗旗号，自认为正义，背地里干的事情却和政客没有区别的家伙们，感到有些厌恶。更何况作为一名奥比利斯领主的选民，一个侵吞了大量恶魔灵魂作为精神力基础的存在来说，即使只是这样远远的望着，这些家伙散发出的气息，已经让他感到有些不舒服。
“邪教分子……这个词汇真是格外的刺耳啊……难道说这些家伙是专门冲着我们来的？”康斯坦丁的眉头深深地凝结起来。
那根本是不可能的……毕竟到目前为止，有幸看到过自己这个身份一点端倪的人物，现在已经都去见了奈落……如果强要说有人能够得到一点点蛛丝马迹，恐怕只有阴郁之王本人——但是无论如何，三神神殿的圣武士要是会听从死神的调遣，那恐怕真是世界末日了。
就算退一万步说，这个可能发生了，神祗也不至于没脑袋到认为三个圣武士就能抓住他康斯坦丁吧？
虽然心中有此既定的想法，不过现在的事情依旧麻烦——即使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造成的问题也是很严重的。
他并不清楚赛达洛斯给予他的那种刺激佣兵们成长的力量，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出现某些要命的纰漏——要知道光明三神可是这些恶魔和邪神的天生对头，力量属性上的克制极为强烈，虽然说赛达洛斯是一名消失了许久的奥比利斯领主，这种古代型恶魔与现存的恶魔力量并不雷同，而且在几天之前那场战斗之中，康斯坦丁也注意到培罗的牧师并没有对于自己，对于这些佣兵生出特别的敌视心理，可毕竟那毕竟不过是一家之言，不能完全作准。
如果现在被这些镜面罐头们找出了纰漏，那么事后的处理无疑就会麻烦许多，解散重组，改弦易辙，在那之前还得先想办法离开人烟密集的区域……
术士的头脑中一瞬间已经掠过大片的思路，可这世界上的事情，向来不以个人意志为转移……
在几个水手解开缆绳之前，这些人形棱镜已经噔噔蹬的跳上甲板，几幅全身铠甲的重量，让这艘七十几呎长的大船也大大的摇晃了一下。只是这微小的晃动，让康斯坦丁的眼睛忽然闪烁了一下——他的视野之中，几个微弱的影子，从甲板上少数的几个阴影之中缓缓现身，开始在甲板上微微晃动——虽然在常人眼中，那不过是不可查的透明影像，但是在术士的视野里，以最小动作活动着身体的他们，简直就像是表演雕像的小丑一样可笑！
“你们尽量跟他们产生一点冲突，不过，千万不可以先动手！”心中一动，术士让心灵之语的声音便在甲板上几十个红龙佣兵的耳边响起。同时，他将视线转向一个方向，湛蓝的瞳孔之中，一团黑色的光泽闪烁隐现……
“你们谁啊？检查？检查什么？”
“检查是否有邪教分子……信仰自然会检查……你们……”
“那是你们家的事情，老子们信仰的可也是海诺尼斯，正经的勇者之神陛下！再说老子们又不是犯人，你们也不是城卫军，凭一句检查就可以随便搜的吗？三神确实威能无限，不过那可不代表信仰他们的就可以一样伟大！”
“他妈的……刚刚挣了些卖命钱，你们这帮吃供养的懒蛋家伙们就要来分上一杯羹了吗？告诉你们，门儿都没有！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们那些臭规矩……”
圣武士严厉而不容辩驳的语气让佣兵们之中爆发出一连串不满的抗议，这些刀头添血的佣兵的工作都在法律的边线上游走，在某些时候自然会与所谓的正义产生冲突，对于圣武士自然也没有太多的好感，得到了康斯坦丁的授意之后更是肆无忌惮——佣兵们大多都是平民出身，怒气之中，言辞自然大部分都带上了污言秽语，翻花骂祖，绝不好听。而几个圣武士开始的时候还努力的准备解释什么，奈何佣兵人多口杂，七嘴八舌之下一片混乱的谩骂，将他们堵得根本没法张嘴！
“住口！现在是非常时期。任何不合作的人都将被视作三神神殿的敌对者看待！”如斯几次之后，那个领导者终于忍无可忍，手中剑盾相交，发出一个刺耳的撞击声！然后猛地吼叫道！
吼声似乎变成了一个信号……就在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时，暗处的一个身影骤然移动了！
显然，他的目的是近在咫尺的河水，挡在他的行动路线上的一个佣兵闷哼了一声，被那种隐形的绝大力量撞出了四五呎远近！而这个力量同时也让那个隐藏在空气之中的影子显露出来……这是个高瘦的人物，穿着一件黑灰相间的，将整个人包裹在其中的服饰，一层肉眼可见氤氤雾气环绕其上，加上那张被一副半截的银色面具覆盖的面孔，让他看上去充满了邪异的感觉。
只不过现在那面具下面的半张面孔上凝结着一个惊讶的神色——他刚刚的那个行动可并非只是单纯的冲撞，而是准备杀死一个人吸引注意，趁机逃遁……但是现在，他手中持着的一柄闪烁着锋芒的匕首上暗影闪现，却没有任何血迹沾染，显然，对方身上那层暗红色鳞甲的防御力，大大的出乎了他的意料。
“见鬼！抓住他！”
这一切实际上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但是就在那个黑影短短的一个呆滞里，佣兵之中骤然爆发出一个吼叫，反曲刀和画戟的长短组合，在他面前编织起一道金属的壁垒，将他眼前的生机完全断绝！
显然，这个潜藏着也具有着相当的能力，前方通路不过刚刚受阻，他已经蜷曲起身体，避开从头上呼啸而过的一柄反曲刀，然后整个人仿佛一根弹簧一般，一个弹跃便已经冲向了桅杆！……可惜，既然已经被某个阴谋的制定者推到了前台，他的杯具命运已经完全注定了。
随着灰袍术士伸出的手指微微滑动，他脚下的阴影已经不再是他的朋友……一条条十几呎长的黑色触手船帆的阴影之中生长，或者说迸发出来，他们有节奏的挥舞着，只是一瞬间已经将那个人影缠绕的结结实实！
扑通扑通！
船舶附近的水面上绽开了几朵水花，“他们跳船逃走了！这帮混蛋！”佣兵们七嘴八舌的叫嚷着，冲向船边，两个长弓手迅捷的将几支箭矢抛进水中，无奈粼粼的水面上只绽开了几道惨白的浪花，除了一些港口的垃圾和秽物，没有任何东西浮上水面。
当然没有……远处那个笼罩在灰袍中的身影最为清楚，那些水花，不过是法师之手的撞击，以及拉动的一些杂物。
“现在，各位圣武士阁下应该满意了吧……”
当纷乱终于告一个段落，站在远处的术士在这个时候慢悠悠的开口道，不高的语声像是一根尖锥，刺破周围的喧嚣，直接传递到几个圣武士面前：“我为我属下刚才的不良表现道歉，不过请相信，我们并没有任何与诸位敌对的意图，至于说这些人，不管是匪徒还是异端，都跟我们没有半点的关联。”
艾伐黑触手翻卷了一下，将那个可怜的潜行者扔到圣武士面前，沉重的撞击让他发出一声惨嘶，不过蠕动的身体却无法做出任何的动作……艾伐黑触手这个四阶法术在康斯坦丁的精神力控制之下，产生的力量几乎可以与一头熊相媲美。他的四肢都已经被折断了。几根骨刺从膝头与手肘的伤口之中斜斜的攒刺出来，血液的腥味让三个圣武士不由自主的后退了半步。空气之中似乎有着某种特殊的力量，在警告着他们，推动着他们心中的恐惧，让他们离开这里。
“不，我仍旧可以感受到，强烈的邪恶！”短暂的沉默之后，一个圣武士踏前了一步，转动着头盔瓮声瓮气的开口道：“尊敬的法师，你虽然确实是无辜的，但是你对于邪恶的警戒之心，还是差的太远了！”
康斯坦丁皱了皱眉头，他本以为凭借之前的小手段，和刚才无声无息的发出的魅惑法术，足够让这个麻烦远离自己这一行人，不过这群家伙的信仰似乎超出了他的想象——“在圣·库伯斯特至高的威能之前，一切邪恶，都无所遁形！”就在这沉吟之间，刚刚的发言的圣武士已经伸出手，用只有自己能听见的音量轻轻低语，声音柔和而坚定。“赞美您，正义的源泉……”
而随着这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