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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一怒拔剑-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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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佟劲秋倒不认为幸运和关系是决定性的关键。
    她认为处理事情的“方法”很重要。
    譬如说,高大名本来就是个耀眼的星子,不过,首先得要引人仰首望星,这过程恐怕就得先要人把其他的一些灯火熄去。
    她也真的把其他一些刺目的“灯火”熄去。
    跟八大天王同时崛起的那四名年轻高手,都给佟劲秋藉故指使“好汉社”的人先予铲除其中两名,是高大名亲自动手的。
    那两人也确是武林败类。
    高大名在倒楣的时候,他武功练得比现在还勤、更好,人总会在未成名前专注和努力一些,一旦功成名就,太热闹了,那有时间去寂寂寞寞的苦拚,痛痛苦苦的去超越自己。
    高大名也不例外。
    他运气不好的时候,偏是遇到的敌人也特别强大。他每次都是一失招成大憾,败下阵来不过,佟劲秋加以指点,费心跟他安排了天时、地利、人和均得利的情形之下,八大天王成了屡战屡胜的人,那两名年轻高手就这样给“消灭”的。
    是故八大天王也是威风了好一阵。
    佟劲秋不太相信命运和人事关系,那是因为,她已有了这些东西。
    一个人拥有了的就不见得太珍惜,但从未得过或将要逝去,才会渴望羡盼。
    佟劲秋的不幸在于她长得丑。
    所以她必须要聪明。
    不过一个人再怎么聪明,在感情上仍不见得就能明智。
    佟劲秋对八大天王已欲罢不能。
    八大天王也知恩报德,“以身相许”,与佟劲秋结成连理。
    这样一来,八大天王声势更壮,而且,饱暖思淫欲,这封八大天王而言,也没有例外。
    就在这时候,他遇上何小河。
    两人不但一见锺情、相见恨晚,而何小河更是八大天王唯一的“风流”。
    八大天王却不能舍弃佟劲秋。
    这种行为不但人所共耻,八大天王自己也做不出来,而且,他也没这个胆子做。
    八大天王平时嘴会跟任何男人一样,说说自己如何风流的话,但实际上,他样子长得俊美是一同事,偏就是没有什么桃花运、女人缘。
    所以何小河成了他证实自己吸引力的存在。
    他不能失去她。
    他是在“莲园”里结识“老天爷”。
    “老天爷”就是何小河。
    他初识她的时候,已久闻她的艳名,但地出现的时候,他已看不见她。
    因为他醉了。
    他正跟温梦成。花枯发等人喝酒。
    他牢骚多、酒量浅,三杯下肚,已醉了一大半。
    温梦成和花枯发是因为“好汉祉”的引介才跟他相识的知交真奇怪,倒楣的时候,连好一点的朋友也交不上,交到的尽是些临阵退缩、落井下石的猪朋狗。
    “老天爷”姗姗莲步走出来的时候,八大天王眼也花了、舌也大了、人已站不稳了。
    他大吐苦水、乱说话。
    甚至还在何小河的裙子上呕吐。
    事后温梦成和花枯发说过,都“所见略同”,就是:如果八大天王不醉、不吐,何小河未必会锺情于高大名。
    就是因为八大天王吐了。
    但,吐得一点也不像八大天王。
    只像块烂泥。
    何小河见一个大男人哭得那末伤心、那末难过,反而心软了:她什么男人没有见了?但见时总是先在心理筑起厚厚高高的围墙,可是八大天王烂醉如泥,只懂得在她身边拱着脸悲泣,一下子,何小河由小欢变成了心动。
    她从未见过一个大男人哭成这个样子。
    更何况是这样威武堂皇的一个男人。
    这之后,何小河成了八大天王的知音。
    那时候,何小河总是抚着八大天王的发,闭着双目的呻吟道:“啊,八大!”可是纸包不住火,事情终于传到佟劲秋的耳边。佟劲秋火了。佟劲秋一火,八大天王立时就感到畏缩了。
    如果继续要和何小河在一起,不是不可以,而是他不只欠负佟劲秋,而且在‘好汉社’也不能立足,甚至是等于与整个武林的公理为敌。他常常这么想:我有外遇,关‘武林道义’什么屁事?如果你们娶了我这么一个丑妇,说不定也一样会在外拈花惹草,为何偏就我不得?八大天王当然很不服气。但他却不敢造次。因为他感念佟劲秋。
    的确,没有佟劲秋,他就不会有今日。他也怕佟劲秋。所以他只有躲避。他逃避。他要躲开何小河。因而他与何小河就成了传说中的一对“怨偶”。其实如果仔细算一算,世上的“怨侣”总比“爱侣”多,而且是多很多。
    不错,何小河来给花枯发拜寿,其中一个原因,便是想藉此机会,看碰不碰得上八大天王。结果是碰上了。碰上的结果是:八大天王又想回避。经冯不八把事情一闹,众人均心知肚明,何小河更加难过,掩泣而去。八大天王想起何小河对他过去的种种柔情,心又软了。
    心软就会心动。心动就会情动。
    八大天王紧追何小河。何小河掠出了花宅,转了两条街角,见一处废园,就跃了进去。八大天王追出来的时候,瞥见何小河纤细的人影一闪就进了残垣破墙。
    他也掠了进去。到处都是乱草茂树,残墙败瓦,八大天王转了两遍,都见不到何小河,只好轻喊了两声“小河,小河。”忽然间,他觉得脖子上一热。他用手一摸,湿的。难道下雨了?他仰首一望,就望见这一棵大树。浓枝茂叶间,有人。何小河。
    何小河就躲在树上。她看见八大天王正在痴痴的找她,她的泪珠儿就要往下落。泪珠落到八大天王的脖子上。八大天王抬头,就看见了她。何小河看见八大天王有点痴痴的样子,仰高了头,喜不自胜的张大了嘴巴,脖子似短了那么一截似的,她就忍不住笑。噗嗤一笑。易哭的人多爱笑。她们不能笑才会哭。何小河这一笑,八大天王望见了,也傻乎乎地张大了嘴巴。这一笑真好。八大天王道:“你┅┅在上面?”
    何小河学着八大天王的声调:“你┅┅在下面?”
    八大天王嗫嚅道:“我┅┅可不可以┅┅了”何小河见他呆呆的,一时涕笑,而忘了先前的不快,仍学着他的声调:“你┅┅可不可:什么?”
    就在这时,八大天王见何小河似乎没那末生气自己了,才敢说:┅┅你要不要┅┅下来?“何小河噘着嘴道:“我为什么要下来?”
    八大天王搔了搔后脑勺子,灵机一触似的道:“我可不可以┅┅上来?”
    何小河看他楞头楞脑的,又是一笑。
    嫣然。
    八大天王心中一喜,何小河移了移位置,往身旁的树枝拍了拍,八大天王会意,一
    而上,正要说话,何小河以手撮唇,小声的道:“这儿会有好戏看。”
    八大天王正待要问,却忽闻几声呼哨,自废园的几个角落传来,人随声到,几条人影,已到了废园中间那一块碎石地上。
    来的是八个人。
    八个人身上有九把刀。
    八大天王一着,几乎叫了出来。
    他认得这八个人。
    这八个人的外号跟他的绰号很相近:“八大刀王”。
    八大天王不是没有见过八大刀玉。
    他只是从来未曾一次见齐过这八个人。
    这九把刀,九把名动京师、名震天下的刀。
    他偷看何小河的脸色,只觉得何小河脸上的表情,既是奋悦,也有激动,还有点好杳和紧张。
    他忽然疑惑了起来。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这些人来干什么的?
    八大天王蓦然觉得身边温香玉的何小河,却十分陌生:究竟她为什么要躲在这里?其实她又是什么人呢?
    “不管什么人。”孟空空沉着声音道:“阻挠我们这个”化敌口行动的人,一律格杀勿论。“其他七名刀王都齐声答:“是。”
    这时,又有两人出现。
    一老一年轻。
    任劳、任怨。
    任怨环顾在场的人,柔声问:“都准备奸了吧?”
    任劳立却回答:“都准备好了。”
    任怨又问:“恙都下了吧?”
    任劳恭敬地答道:张顺泰有把柄落在我们手里,而且他想当党魁想疯了,谅他也不敢不把这事办好的。“任怨点了点头,道:“很好。”
    他长长地舒了一口,悠然道:“现在,我们只等他来了。”
    他脸上出现了一种,奇特的神色:“这出戏,他是主角,唱的是红脸,没有他,咱们的白脸是自当了。”
    
     
   
第三十五章 飞马上树


    
    “来了。”
    孟空空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他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完全没有预兆。
    大家也不知有人已经来了,而从孟空空的脸色上看,大家也猜测不到他会突然说了那么一句话,以这般平静、平淡、平稳的语气。
    这使任怨心头的不快加烈,就像喝了一边女儿红后,再灌一壶烧刀子。
    得要重估孟空空的实力。
    孟空空一直只让人知道他是“八大刀王”中其中一员,他位居领袖,但却并不特殊。
    不特殊又如何当领袖:可是孟空空从没有表现特出之处。
    这或许就是孟空空特出的地方。
    孟空空时常连眼皮都不拾,门都不踏出一步,就知道已发生了什么、止发生着什么、将发生着什么事,一切都了如指掌,指挥若定。
    这一点要是发生在对敌上,就必能料敌机先、轻易制胜。
    也就是说,孟空空这个人绝对不只是“孟空空”那么简单;或者说,孟空空所表“现”出来的“孟空空”,只是一个幌子,真的孟空空深藏不露。
    武林中有的是这类例子;“六分半堂”总堂主雷损,要力谋反扑“金风细雨楼”之前,所表现出来的姿态,是退缩又懦怯、诚惶诚恐的,而“金风细雨楼”正紧锣密鼓、聚势以待“六分半堂”的突击之时,楼主苏梦枕,看去像是个病得只剩一口气的可怜人:这些都很令任怨不安。
    如果孟空空是他的敌人,他可以铲除他。
    可是孟空空不是。
    最“可惜”孟空空不是:要是,还好办:但孟空空跟他是同一个“老板”旗下的人:这才不好“料理”,但他投鼠忌器,不敢任意行事、放手去办:朋友,有时候要比敌人更可怕:因为真正的朋友难寻,总是要到重要关头才认得出来。
    只是到了生死关头的时候,认出来已经来不及了:不管报恩还是报仇,通常都是来不及了。
    任怨是个决不想自己有一天会“来不及”的人。
    所以他几乎没有朋友。
    可是,他对孟空空很没奈何。
    因为孟空空就算不是个的朋友,也是他的同僚。
    他找不到“消灭”他的理由就算有,上司也不会首肯。
    任怨一向很自制:上司不同意的事,聪明的下属是不会妄为的。
    故而孟空空一直是他的“朋有”。孟空空突然发现有人潜来了。而他还没有发现。单是为了这一点,他想要“消灭”孟空空的念头,又陡然大炽。不过,他得先要弄清楚一件事
    到底是谁来了?
    来的人并不是完全无声无息。只要是一个活着的人,就不可能在行动完全无声无息,就看他行动所引起的声息是不是可惊动另一个人的注意而已。来人只发出很小的声响。他的来势极快,但所发生的声量,决不在一只小蚊子之上。他的人也像蚊子一般细
    模样。“小蚊子”祥哥儿。
    祥哥儿一到就急不及待的说:“事情有变。”
    任怨沉住气的道:“怎么说?”
    祥哥兄道:“咱们的三楼主也在寿宴。”
    任劳道:“王小石?”
    任怨眉头一皱:“他怎会在这里?”
    祥哥兄道:“我也不明白。相爷不是有重大任务交给他去做吗?他却拜寿来了。”
    孟空空喃喃地道:“怎么这般凑巧?”
    任怨不以为然的道:“他来了又怎么样?连他一起毒了,不就是了:“祥哥儿慌忙道:“不行,不行,白副楼主说过,三当家还有大事要办,相爷也不许在阵前先乱了脚。”
    任怨这才钦住了脾气,问:“那要怎地?”
    祥哥儿道:“王小石来了,白楼主就得要迟一步才能出现,相爷已派人过去把他引出来了。”
    任怨嗤然:“那我们在这里干什么?”
    祥哥儿避锋但执持地道:“待会儿当众动刑的事,还请任少侠尽量延宕,白副楼主总要等王三楼主远走了才方便出面。”
    任怨冷笑道:“反正咱们当的是大恶人,尽量干得人神共愤就是了。这叫做驾轻就熟,又有何难?”
    然后他尖叱一声:“什么人?”
    孟空空道:“是欧阳意意。”
    来的人像一片。
    云是无声的。
    来的人像是“飘”了过来,又似是“浮”了过来。
    正是欧阳意意。
    没有人看见任怨脸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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