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临天下-第6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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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月如来得奇快无比,巴奇几乎无法做其它反应,只能举刀过顶,挡下这一剑。
这奇变来得突然,唐钰大喝一声,犹如晴天霹雳,白苗士兵们喊一声杀,便向对方冲了过去。
南绍士兵自然不落人后,持刀挺戈而上~他们本来就是来攻击大理的。
但双方士兵却不约而同的,没有人靠近林月如、唐钰和巴奇周身四丈之内。林月如脸色微变,退后了三步。
巴奇裂嘴一笑,道:「你以为你的剑气,应该将我的肩膀砍出血吗?你想替徒弟报仇是不错,可惜太心急了。」虽然四周数百人对阵,非常吵闹,这些话还是清清楚楚的压过了众人的音量,传到了林月如和唐钰耳中。
林月如『哼』了一声,并不回话。
唐钰微微一愕,听了巴奇的话,他才发现,林月如那一剑不只是一剑,原来竟是将『气剑指』的工夫用在剑上,以剑尖为指,由上向下挥击,就应有一道剑气向下贯去。
林月如使出来的招式并没有失败,巴奇也如预料的以刀挡剑,剑气送了出去,巴奇却没有受伤。
巴奇也退后三步,道:「你也接我一招吧!」他的三步异常地大,连着林月如之前退的三步,两人竟然相隔了四丈。
这种时候,本来不该管什么单打独斗,先求歼敌为要,但林月如要胜好强的性子忽然发作,叫道:「来啊!本姑娘还怕了你不成!」
这句话一出,唐钰就没有相帮的权利了。现在,他们是两个决斗的武林人士,而不是战场上的将领。
巴奇『嘿』了一声,道:「七绝剑林月如~果然有种!」『七绝剑』本来是林天南的称号,但林天南既死,这个称号便等于传给了林月如。这是中原武林人才知道的称呼,巴奇竟然也知道,令林月如颇感惊奇。
但现下不是惊奇的时候,只见巴奇左手持刀柄末端、右手握在刀萼后,由右上向左下,在四丈外向林月如挥击。
这一招,他以前用过,这一招使得段钰璘剑折发断、肩伤妻亡。。。。。。
但他跨出一步,使得四丈的距离,缩减为三丈半。
林月如面不改色,用和巴奇一样的角度,无比准确的角度,由左上到右下,挥动龙泉剑;同时左手中指略动,对着巴奇左胸一个空弹。
但出乎她意料之外的,巴奇的刀气竟是如此的强横!林月如剑挥到一半,竟然压不下去,只觉右腰轻轻一触,她的紫襟被割下了一片来,后头的士兵『噫噫呀呀』地乱叫,竟有两人的腿被生生削断。
右手有误,左手也准不了,原本对着巴奇的左胸,那道指气偏了一点,从巴奇身旁穿了过去,当场击穿了一名南绍士兵的咽喉。
巴奇收招,喝采道:「林七绝!了不起!」
林月如仍然沉默不语,虽然打死了对方一名士兵,己方也伤了两个,而且自己是左右并用,巴奇却只出了一招,严格说来,巴奇占了上风。
这时只听唐钰道:「师妹,你这是舍己之利,迎彼之长!巴奇最出名的就是真空刃法,你不必和他玩这种游戏,直接攻上去,他未必能顶得住你。」
林月如低声道:「我只是想试试,他是用什么招式伤了钰璘。。。。。。现在已试过了!」言罢,剑锋一挺,才刚刚在左手指尖凝聚起来的真气,已当先横扫而出。龙泉剑未到、气剑指已将贯脑,巴奇饶是武艺奇高,遇上了负有圣姑数十载功力的林月如,一点都占不到便宜。不知他是去哪儿学来的,竟然晓得遇上气剑指,最有效的对应方法就是挽剑花,但这剑花一旦挽了,又势必躲不过林月如手中之剑,无可奈何之下,只得蹲低身子,一刀横扫林月如膝弯。
气剑指劲贯过了巴奇的黑帽,其势未衰,击在一株树上,树叶飘飘而落。
林月如轻轻一纵,以凌空下击之势,使一招『苍鹰搏兔』,左手指所聚的真气虽然因过于仓促而显得略有不足,仍然使了第二击气剑指;右手上的龙泉剑则缓缓下划,匆忙之间,处于低地的敌人实难分清这一剑要攻的,是颈项?头顶?手?肩?面?还是根本就只有用来牵制,主要的攻击是放在气剑指上?
这一招使出来,唐钰心里暗暗赞好,林月如出招真是不同凡响,不使则已、一出手就是杀着。
但巴奇是巴奇,哪有这么好应付?只见他站直了身子,胸膛一挺,横刀砍向林月如手腕,竟似不将气剑指放在眼中。
他的刀长四尺有余,林月如的龙泉剑却只有三尺一寸,巴奇又生得高大,手臂特长,眼见林月如相攻不成,竟然反要受创,只得收招护身,将攻击对方的任务交到已发出的气剑指了。
林月如人在空中,无法闪躲,只好横剑与巴奇的砍击方向成直角,左手放在剑刃平面上,硬是挡住了这一剑。
巴奇的力道却大得惊人,砍中了林月如的剑后,手臂又猛地灌劲,狠狠的挥动倭刀,林月如便似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但只要不受伤,林月如也不可能在没有影响的情况下身体着地,她纤腰一扭,稳稳地落下地来。
附近的士兵自然不敢靠近他们,见了林月如落来,竞相走避。
林月如头一抬,巴奇竟然已经冲了过来,身上就好像一点伤也没有。
这叫她如何不惊?气剑指一定击中他了才是,就算威力有些不足,也不可能毫无影响的!
在旁掠阵的唐钰也悚然一惊,这家伙难道真的打不死?!
第廿四回 七绝指折逍遥剑落 |5|6|
再怎么样惊愕,也不能坐以待毙,林月如一咬牙,竟向巴奇迎了上去,脚步自然得像是在滑溜溜的冰上,她自己煞车不及似的,手上的剑也已平举横划。
这一招以前也用过,这一招干净利落地将雷魔兽砍成两截。
「好一招『如履薄冰』!」巴奇又喊出了招式名称,林月如心里虽然震惊,手上却丝毫不停。
巴奇猛地收势后退,收得如此不可思议,他来的时候是那样的快、退得更是突如其来。
他退得并不多,只有一丈而已,这一丈却足令林月如剑势落空。
招已衰、势已老,林月如这才惊了,巴奇却偏偏嫌她惊得不够,后跃之势方尽,重心一移,又向前进,竟然已扑到林月如面前。
林月如这时真已是骇然了~只见巴奇右手高举,以刀柄落向林月如天灵盖。不论他知不知道,但天灵盖是林月如最大的弱点,这点却无庸置疑。
圣姑再怎么神通广大,毕竟将死人弄活就是逆天而行。靠着傀儡虫、金蚕王加上圣姑的赎魂咒及六十余载功力,林月如活了,但天灵盖却是永远碰不得的地方。
碰了会怎样?
不怎样,那力量不必重,只消能打破鸡蛋就够,她就要再死一次。永远无法再醒的一次。
十八年来,林月如首次又被死亡的阴影笼罩。喀鲁下毒是无声无息的,在他手下,没有人能预知自己何时、为什么会死,当然也就不会怕、也来不及怕。
唐钰并不晓得天灵是林月如的弱点,但那儿在任何人来说都是要害之一,是不能被打中的。他想去援手,不过,来不及。巴奇先将林月如打飞,令他们距离唐钰更远,实在是一个非常聪明的手段。
一道真气早已凝聚多时,唐钰手指一挥,只见地面微微隆起一线,直冲巴奇而去,就像有什么骇人的怪兽在地底疾驰。
巴奇却像没有察觉也似,刀柄仍然往下砸。。。。。。
这剎时之间,生生死死就那么接近,这个智勇双全的女人、刚毅中带着温柔、落拓中带着细心的女人,一个那么美好的女人,似乎不再是天下一流高手,而只是个等死的小女人。
这样就要死?叫谁能够甘心?谁能够?!一个死过的人,再也不想死了!
那个世界又黑暗、又寒冷,没有食物没有饮水,连空气都显得污浊不堪。这些都没关系,但那儿是如此的安静,就像一个虚无幻境,在那儿,任何人都会觉得孤独。
尝过了那种孤独,谁会想再尝第二次?
周围有数百人在吶喊着,但林月如的耳中却那么安静、彷若什么都没有,似乎她已将一只脚又伸进了鬼门关中。
不要!不要!我再也不要了!李大哥!逍遥!你在哪儿?我不要再去那里!就在这一刻,她好像看见了李逍遥,但他双目紧闭、面无血色,而且,竟然是由阿奴负在背上,他们的身后,是一排拖得长长的血迹。一柄木剑叱咤风云的李逍遥,在她的视界中,变成一个垂死之人。
是回光返照了吗?林月如本来就不想死,现在,这种感觉更强烈了~她要看看,为什么李逍遥会变成这样。
快得超出了她原有的水平!那纯粹是个反射动作,不经思考的动作,一根手指头,无声无息地,抵住了巴奇的肩窝。一片飘飘而落的树叶,正好隔在那手指头与巴奇的身体之间。
就这一指,巴奇的手缓了,但刀柄仍然轻轻碰到了林月如的头顶,那个她全身上下最脆弱的地方。
同一时刻,唐钰所出的一阳指,无比准确地击中了巴奇,但却只有打在他的胸口,没有击中要害。而且,也没有贯穿他的身体。
饶是如此,巴奇一张口,『哇』的一声,一大口血喷到了林月如脸上,林月如这才软软倒地。
巴奇也连连倒退,肩窝处亦源源渗出不少血来。
唐钰扑到林月如身前,横剑而立。现在他还没有空去看看林月如究竟是死是活。
忽然,听到了一个声音,一个彷若已脱力之人,竭尽了最后一分真气所喊出来的声音,掩过了四周的杂嚷:「快。。。。。。快来人啊!」
这声音那么的着急、那么的无助、那么彷徨失措,巴奇冷冷一笑,抹去嘴角的血渍,左手一挥,叫道:「退兵!」过不多时,南绍士兵已走得一乾二净。
那声音的主人,出现了,竟然是阿奴。
她背着一个人,小阿奴背着一个大男人,显然非常吃力,她看见了唐钰,像是松了口气,这口气撑着她奔过这段路程,它一呼出来,她脚下几个踉跄,倒了下去。
她身后的人,竟连自己站起来的力量也没有,在地上打了几个滚,躺平了,胸口仍不断流着血,须臾之间,已染红了一大片土地。
大理的士兵,只要在十九年前的大战时见过他,怎么可能会忘记?谁不认得他?数百人同声惊呼道:「逍遥剑仙!!!」
唐钰当场愣住,林月如倒了,阿奴和李逍遥来了,也倒了,这是怎么回事?他握紧了拳头,仰天大叫:「巴炫!敕里!我饶不了你们!!!」
皓羽与婥儿心里一震,望向她们从未去过的大理城,机伶伶地打了个冷颤。
看不清是谁,那么快的速度,竟似不在喀鲁之下,一路向大理狂驰。
敕里仍然从容地泡着茶,喝着伊机伯被赵涓搞得日思夜想喝不到的云南龙井,嘴角逸出一丝微笑。
李忆如忽然怔怔地流下泪来。江闵湘一惊,问道:「忆如姐?你怎么了?」李忆如摇摇头,道:「我。。。。。。我不知道啊!」伸袖拭了泪水,但它却仍然停不下来。
太阳还在半山上,欲落未落,东方和南方的那两颗星,却已是如此明亮。
南宫寒出了武圣殿炼剑房,进入智得府天道室,取出天宫百象图。
他才刚走出来,却见那两颗最亮的星,竟难分先后的同时坠落。
「苍龙角、朱雀翼?!八阵折矣!!」短短一日之间,南宫寒竟两次失色。
神木林最高的一株树上,金翅凤凰长声悲唳,那是阿奴十八年前『孵』出来的幼凤凰。牠已经长大了。像在唱和一般,老金凤凰与银凤凰,在神木林的深处,也低低的戚鸣。
麒麟老人已受不了这种刺激,当场昏厥~
这是个什么情形?
元灵归心术和赎魂咒、灵血咒,一点用也没有。盖罗娇施法术已施得满头大汗、神情颓靡,可是林月如和李逍遥,他们若有似无的一口气,却依旧那么薄弱、将断未断,唐钰看得心都纠结了。
林月如身上几乎没有外伤,想治也不知从何治起;李逍遥的胸口一个窟窿,竟似被把苗刀所伤。本来外伤用元灵归心术应该是有用的,但那刀已经伤及心脉,离心脏不过两三寸,生死,也就那么一线之间,元灵归心术,无法雪中送炭。虽然已止了血,但李逍遥血行不足,不只是脸,整个身子都已发白,这条命,随时都会丢。
喂血,也已不再有用,胃似乎也伤着,喂进去的血,又吐出来。
大理的英雄倒在床上,大理最高明的医者和巫师~凯特及盖罗娇,却只能干著急,束手无策。
那一旁的床上,阿奴躺在那里,背着一个人连跑了四五十里,跑掉了她全身精力,却跑出了一场大病。普通的发烧,没什么大不了的,却需要一段时间调养。凯特配了药,让她服过后,众人都没有多余的心力去照顾她了。
你看我、我看你,撒丝、唐钰、凯特、盖罗娇、尹思潜,全部都摇头。
沉默了一阵,盖罗娇才道:「我看,只好找圣姑了。。。。。。」
于是,场景转到了圣姑的小屋。
尹思潜和撒丝、盖罗娇留在大理,唐钰和凯特小心翼翼地送李逍遥与林月如到了这儿。大理离圣姑的小屋也不过五六里路,但他们却走得那么辛苦,生怕有一点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