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靠神君好乘凉-第7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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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没办成,要是神君知道了,将你这里拆了也不一定。”
“砰——”
“不好了不好了……”
山崩地陷,童子四下奔逃,门口的一个女仙死死拦住白衣仙君,欲哭无泪,“神君息怒,神君息怒……”
仙人扬袖一翻,院内假山顿时化作粉末“噗”地弥漫在风中,一池子银光闪闪的白莲连根拔起。他额上一枚菱形仙印熠熠生辉,映得面容不可逼视,吓得那女仙一把放了书。
赤魄神君和白虎锦纹赶过来,一左一右拉住他的袖口:“神君今日来是走马上任的,还是别横生枝节的好……”
他二人几乎是用力将他架住了,好话歹话说了个遍,凤桐这才冷哼一声,拂袖离去,留下巍因府邸一地狼藉。
巍因上神颤巍巍从半折了腿的桌子下爬出来,拍拍衣袖上的尘土,嘴里喃喃骂道:“小兔崽子,脾气不小。”
当日莲花塔之主凤桐神君重归天界,镇守昊天塔,转眼身边又跟了三千童子,一时间风头无二,如同千年前的场景重现。
只有他知晓,当年那些白兔儿似的童子都不在了……除却身边紧紧跟着的这一个。
他望向那张熟悉的脸,正在踢同伴屁股的白衣童子立即乖觉地转过脸来,换上一脸服服帖帖的笑:“神君好!”
凤桐冷冷睨他:“芳龄,你又想关禁闭了?”
芳龄立即跪地求饶,哭得鼻涕一把泪一把——千年都只能当一只白鸟,任劳任怨飞来飞去,好不容易恢复了人形,任谁也不想被变成鸟揣在袖口了。
“神君,我错了,我真的错了……”小童子一双吊梢眼里盈盈闪着泪光,满脸都写着真诚。
凤桐和煦一笑:“下去,抄书。”
芳龄摸了摸鼻子,委委屈屈地退下了。
白衣青年衣袂飘飞,望着桃树下花瓣簌簌而落,像是鹅毛大雪,默默出神。
“神君……”两个童子一个挨一个,推推搡搡,挤眉弄眼到了他跟前。
他微微蹙眉:“怎么?”
“您的……”他忽然捂着嘴笑起来,另一个急忙接下去,“您的小娇妻上天宫述职了,您要去见见吗?”
他怔了一怔,两个人瞅准时机转身便逃,被他一个定身术定在了半路上,苦不堪言。他擦过二人身旁,轻飘飘落下一句话:“回去抄书。”
花瓣纷纷扬落。
红衣少女有些心不在焉,述职的时候不住地左顾右盼,应龙几次拧眉想要骂人,都被她凌厉的眼神逼退了。
他现在还是有些怕这个丫头。
帷幕后的天帝注意她半晌,和蔼道:“爱卿,说完便可退下了。”
凉玉松一口气,行了个礼,转身快步离开了。
廊道上,三三两两的高髻宫女在缥缈的云气间行走,见到她,都齐声见礼。凉玉一一回礼,漫无目的地在廊道上走,边走边左顾右盼。
“站住。”
忽有一道人声在她背后响起,她回过身来,轻柔的红衣荡出了缱绻的韵律。
凤桐负手而立,隔着茫茫云气站在她面前,克制着唇畔笑意:“仙友往哪里走,竟不先拜会凤桐神君?”
凉玉亦克制住笑容,眼神亮晶晶的,一板一眼道:“小神错了,小神正找呢。”
她向前两步,被他一把抱进怀里,听得他轻轻叹道:“一个月也太长了些。”
“这还没到一个月呢。”她失笑,“本不该这时候述职的,只不过……”
往常知道凤君永远在青瓦洞,永远在她身边,心总是安的,不像现在,一别就是三十日,她不得不提前上天来看一看,才能勉强压抑自己心中情绪。
“每月多述几次职,想必陛下不会介意的。”
凉玉在他怀里窸窸窣窣笑起来:“那我岂不成了天界笑柄。”
凤桐似乎很认真地思考了片刻,应道,“那我只好玩忽职守……”
“凤君!”她斜他一眼,“人多眼杂,说话小心——不准备带我去凤凰府邸看看吗?”
“走罢。”他眼中淡淡笑意,回首悄悄在她耳畔道,“我会想办法下去的,日后在清章殿乖乖等着就是了。”
凉玉说话格外诚实,“你不知道,我不住清章殿了,这些日子都是住在青瓦洞的,日日睡在凤君床上……”
“嘘!”他的脸色难见地有些微红:“进门再说,别在路上勾我。”
凉玉:“我……”
二人拉拉扯扯过去后,树丛后面十余个隐了身形的仙整整衣襟,轻咳一声,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般继续走路。
火莲子和赤魄神君走在一道:“春天到了,我也想谈恋爱了。”
赤魄神君冷哼一声:“小火,别忘了你是佛门弟子,注定打光棍——”
火莲子额上的佛印都气得更加鲜红:“你个老光棍,有什么脸说我?”
赤魄神君亲了亲□□白虎的耳朵,冷冷道:“我们不一样,我有锦纹。”
火莲子:“……”
【全文完】
第99章 番外1:凉玉本无心(一)
那个少年又来了。
红衣飞扬,好脾气地背着手,不紧不慢地仰望殿门口桃花树新开的嫩芽,从背后看过去,能看到他如玉的侧脸。
负责除尘洒扫的两个白衣小弟子面面相觑,悄悄跑到角落里交头接耳: “又是他?”
“他到底是谁啊?”
圆脸的女孩子发出切切的笑声,又急忙捂住嘴,“生得这样好看。”
另一个女孩也喟叹一声:“是啊,可惜怎么就看上大师姐了?”
两人长吁短叹之际,门前掠过一个白色身影,少年突然像是感知到什么似的回过头来,冷淡的面容刹那间绽放出笑容。
这少年玉面薄唇,瞳孔黝黑,给人一种冷淡薄情的感觉,可是眼一弯,嘴一翘,刹那便显出一种殊色来,令人惊艳。
两个弟子嘴张了半晌,都一溜烟地跑过去,乖乖垂着脑袋,齐声叫道:“大师姐!”
“唔。”白衣少女点点头,面对扎眼的红衣少年,眼皮都不抬一下,径自向内殿去了。
少年似乎毫不在意受到冷落,旋身追过去,犹如彤云晃花了众人的眼,笑容越发灿烂:“重华等等。”
重华真的停下来,回头望着他,眼里没有厌恶或者倾慕,只有简单的疑惑,以及一丝浅浅的无奈。
重华的长相称得上是端庄,三庭五眼恰到好处,放在凡间,必定得一个“国色天香”的美称。只可惜,她就是太端庄了——这是个木头美人,表情板正,从不嗔怒,沉静得过了分,没有少女的朝气,配合她一张美得太规整的脸,很容易使人失去兴趣。
站在一边的两个女弟子一边偷眼望着少年的侧脸,一边暗自咋舌。
“有何事找我?”
两人闻言,不禁在心里狂拍大腿:大师姐实在是个木头,这少年已经在门口拦她数次,明显就是对她有意思,可她居然到现在还没有问他的名字!
“唔。”少年默默走到她身侧,嬉皮笑脸道,“你往哪儿去?”重华步履不停,表情平静:“回去修炼。”
少年一把拉住她的袖子,神采飞扬:“……你别去了,天气正好,我们去瑶池边玩儿去吧。”
“……”重华蹙起眉头,盯着他的手,语气有些生硬,“我不去。”
少年没有松手,向下一扯,径自拉住她的皓腕,还嚣张地摇了一摇:“走罢,日日修炼有什么意思?”
重华抬眸看他,似乎是有些生气了,可是却不是厌恶他的轻薄。而是固执于他说话的内容,针锋相对:“去瑶池玩有什么意思?”
她居然!她居然!两个弟子把对方的大腿都快掐红了。
重华性子再刻板,到底是个美人,身后应该有不少追逐者才对,可是他们大师姐从来独来独往,旁人退避三尺,那是因为她不仅刻板,还是个武痴。
谁会愿意整天跟一个“修炼大过天”“挡我修炼者死”“先打过我我才跟你玩儿”的木头美人待在一处啊!
少年碰了钉子,自然地放开手,重华也不顾及他人颜面,抽回手去,转身就走。
“喂,重华。”少年揉揉手腕,懒洋洋的声音响起来,“要不我们来打架吧。”
两个弟子小雏鸡似的挤成一团,表情震惊:完了,完了,因爱生恨!又转头看那身形孱弱的少年,心中无比郁结,老天啊,那可是武痴大师姐,少年你长得再漂亮,她都会不解风情地往你脸上划拉的!
重华还未回身,一剑已经回转劈来,走如游龙,带过一阵猛烈的凉风。
二人本能地闭上眼睛。
一片静默,眼睛微微张开一条缝,立即便瞠目结舌:眼前的少年微微笑着,两指紧紧挟住了重华的剑刃,格得她动弹不得。
这人什么来头?
重华的脸上并无怒色,相反,她一双美丽的眼睛“噌”地一下亮了起来,嘴角不自知地勾起,整个人迸发出了一股鲜活的美丽。她一抽剑,甩身进攻,动作越来越急,少年一只手仍背后,另一只手随意地倒折一枝桃花,以手注入灵力,接招之间,花瓣飞舞,竟然使这荒诞画面有了一丝唯美的意味。
他还有时间继续搭话,依旧是笑嘻嘻的,笑得比桃妖还艳:“你的剑太笨重了,不搭你。”
二人从太阳初升打到太阳落山,从大殿门口一路打到莲花塔外,旁边的三十三棵柳树遭受池鱼之殃,被削得体无完肤。重华汗湿衣衫,气喘吁吁,兴致却很高,少年轻佻的俏皮话说了一路,可她左耳进右耳出浑不在意,满脑子只想着赢。
很久没有这般畅快淋漓了!
她精疲力尽,最后一击出,咔哒一声,少年手上桃枝应声而断,她双目睁大,美丽的面孔终于显现出惊慌失措的表情——
收了势的剑刃还是划破少年手心,鲜血迸出的刹那,他忽然从怀里掏出一片纸来,往带血的手上一拍,纸片瞬间化作无数梨花斜上天去,纷纷扬落,鹅毛大雪一般将重华拢在中央,洁白的花瓣落了她满头满肩,映得她如雪原仙子。
少年挑眉一笑:“好看吗?”
重华:“……”转身便走。
“哎?”他快走几步拦住她,笑吟吟道,“怎么,不开心吗?”
少女抬起头来,气息有些不稳,是一个强行做出的恭敬的表情,许久才道:“君上闲来跟小辈玩,是重华不懂规矩。”
她的声音冷冷清清的,可是黑白分明的眼睛却泄露了真实的情绪:失落,甚至委屈。
传闻紫檀殿君上修为高不可测,出门乘四只仙鹤牵拉的金帘云车,绛红衣袍,珠冠覆面,鲜少有人见过他的真容。
重华此人,聪明得内敛,是那一招折纸成灵泄露了他的身份。
“啧。”少年挑眉,“哪来的那么多规矩?”
紫檀殿是无人不知的仙界大能,一抬手便惹仙界动荡,与之相比,重华只是凤凰族座下一个太不起眼的小辈,勉勉强强算得上是鸿渐上神的小师妹。凤凰族向来出英雄少年,只是从百年前才开始收女弟子,重华正是第一个,修为比师兄们差得远。更何况,比起那些喜欢抛头露面、打扮得花枝招展混迹于众弟子中间的小姑娘们,这位武痴大师姐实在是太没存在感了。
众人印象中,紫檀殿本就孤僻乖张,跟正人君子完全搭不上界。一根指头便能灭了她的紫檀殿,花那么多时日专程跑过来陪她“打闹”,被理解成是恶趣味的捉弄毫不奇怪。
“重华走了。”她勉强行了一礼,转身离去,从背影都能看出低落的心情。
少年站在原地,许久,轻轻叹了口气。
一连数日,紫檀殿再也没有出现。夜里重华修炼强行破了第十重,晕倒在大殿里,后半夜才被人发现,抬进屋里,她睁了眼睛,却不说话。
师弟师妹们和衣蹲在一起,在角落里窃窃私语:“大师姐这是怎么啦?”
“莫不是失恋了罢?”
“哎?前些天是有个红衣服的小郎君在门口等她来着,这几天不来了。”
“兴许是逗她的罢……要我说,大师姐怪可怜的,不就是不解风情了些吗,至于这样开玩笑……”
“嘘……”
重华默默听着,闭上眼睛。
修为精进的重华比原先更加冷清了,浑身带着萧索的寒气,进门时看到熟悉的身影,脚步立即顿住了。
“重华——”少年弯弯眼睛,毫无芥蒂地同她打招呼,“这两日忙了些,没过来看你,想我了没?”
她的表情有一秒钟的僵硬,刹那间闪过如释重负和怨憎厌恶两种矛盾的情绪,迅速掠过他走开。
他一把拉住她:“跑什么?”
少女往后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