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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穿越山寨驯蛮郎-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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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未理面前错愣的小葫芦,视线越过他的肩头,上下打量了一下贺四。

贺四自然也打量对方。只见对方虽然年少,但面目清朗,昂首挺胸,眉眼间带着沉稳,很有些少年老成的味道。于是站了起来,略虚抱拳:“请问这位小兄弟有何贵干?”

少年回以一礼:“敢问阁下可是群狼寨的贺四擢、贺老英雄?”

贺四微愣。他本名的确叫做贺四擢没错。他出生时,太爷爷还在朝做官,刚擢升了一级。所以在他名字里特意取了这个擢字,乃是升官的意思,依族谱,叫贺四擢。可后来家道中落,还被逼上了太行山,做了山贼哪还想着什么升官。加上太行山上识字的人不多,这个擢字大家都不认识。所以后来叫来叫去,就成了贺四。这贺四擢的本名,还真是多年未曾听到了,竟觉得有些陌生了……

“咳咳……”贺四立起身来道,“在下贺四,英雄二字,愧不敢当。”

“当年群狼寨的神行豹子贺四擢纵横太行山,也可谓是难觅敌手,称一声英雄,绝非过分。”少年答道,走入门来。

贺四眼睛略眯:“没想到小兄弟年纪不大,经还听过当年贺某的名号。”

少年面色不变:“在下吴不平,家父吴飞。曾跟不平提过贺老英雄的事迹。”

“吴飞?你爹可是霸王寨的南拳无双吴飞吴老弟么?”贺四挑眉。

“正是。家父如今年事已高,谈及当年在太行山上跟贺老英雄的一番交情,甚是感慨。”

贺四遥想当年,蜡黄面上多了些亮色:“你爹才是英雄啊。咳咳……虽与我本属不同山寨,但当年亦肯出手相助。若不是他,贺四只怕活不到今日……”

吴不平自怀中取出一大红请帖,双手奉上,不急不缓道:“家父让不平将此物亲手交到贺老英雄的手上。”

贺四接了过来,不知怎么,竟觉得有些沉重,脸上却也不便表现出来,礼貌道:“烦劳告诉令尊,帖子我收到了。多谢他这么些年还想着我这老家伙。”

“家父还让我转告一声:务请一叙。”吴不平又是一抱拳,“不平还要回去向家父复命,就此告退。”

小葫芦看人走了,关上门,跑到贺四身边,指着那请帖:“贺四叔,这上头写着什么啊?”

贺四面沉似水,许久都陷在沉默中。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房门再次被人敲响,这次却是锣槌儿回来了。

锣槌儿像半个叫花子,脸上带着疲惫,抓起茶壶灌下大半,对贺四道:“贺四叔,这官兵围剿太行山的消息已经在整个狐狸窝传遍了。这说也奇怪,昨晚上那将军还逼我们,不许我们将遇上官兵的消息泄露出去。可这消息怎么跟长了脚似的,传的这么快?”

“那水姐姐有消息了么?”小葫芦眨着殷切的眼。

锣槌儿皱起眉头,叹了口气:“没……”他抬起头,瞧见贺四眼神不知放在哪里,有些心不在焉的样子,问道:“贺四叔?贺四叔,你怎么了?”

“呃……啊!没事儿!你接着说。”贺四道。

“每个人都议论纷纷的。有些山上的人碰巧留在狐狸窝不在山上,觉得侥幸,可又担心自己在狐狸窝窝着也不保险。还有那些青楼、赌坊、酒馆,全都乱的很。怕没了山上那些人,他们也就没了生意。那些收赃的,以前老是在眼前晃悠,现在居然都找不到了。怕是全都走避他处了。还有一个消息,我听说,霸王寨到处派人给人送帖子,据说是要发起一个……什么什么的大会……反正就是号召所有在山下的弟兄一起对付官兵。而且都是攀的老交情!好多人都表示会去参加了!”

锣槌儿的话终于引起了贺四的兴趣。他皱眉道:“你是说……霸王寨到处给人送帖子?”

“嗯!”

“还都是攀的老关系?”

“对啊!”

炫贺四将刚才收到的那张大红帖子放在桌上。

书锣槌儿一愣:“贺四叔,您……您也收到了?”

网“没错。太行山会,初六戌时,十六坡关公祠。看来霸王寨沉寂了这么多年,这一次是要有天大的动作了!”

“那……水姑娘突然失踪,是不是也跟他们有关?”

贺四沉思一下:“这……恐怕就不得而知了……”

“那……咱们是去还是不去?”小葫芦问。

贺四道:“霸王寨的吴飞对我有救命之恩。这么多年,我一直想要报答一二。今天他派小儿子亲自送贴来,又传了话,我若不去,似乎……有失义气。”

“那咱们就去!反正大寨主他们还没有消息,如今又丢了水姑娘。到时候,各山头儿各寨的兄弟们都到了,说不准能问出点消息。”锣槌儿道。

“好!”贺四轻拍桌案,下定了决心,眼瞳如电,倒也看得出当年风范,“咱们这些不是病就是伤,想靠自己救大当家他们,只怕是难得很。这太行山会倒说不准是个机会,大不了拼命一搏了!通知各兄弟!初六咱们准时上十六坡!”

欲行商先做山贼头 太行山就计扳一城

三天后,腊月初六。大雪洋洋洒洒下了一整天,到了黄昏时分,才渐渐停了。此刻,日头已近西斜,光线穿过光秃的枝杈撒在白茫茫的地面上,虽不强烈,可四散折射却让人不敢直视。

若是仔细查看,雪地上被踏出一条暗色的小径,又被雪盖住了,像是在白绢上绣上了一条灰线,隐隐约约。脚印一直通到坡上正中的关公祠。这祠堂也说不清是谁盖的、为何而盖、盖了多久,只是这太行三十六寨中虽是山贼,也都是讲个义字当先。不然也就不会各各山寨的正厅都叫做聚义堂了。他们拜关老爷,信关老爷能保这些在刀口上舔血的人们出入平安、衣食无忧。所以这里虽算不上香火鼎盛,可是这位于太行山第十六座山峰下的古老祠堂也一直被好好的保存了下来。

夕阳的光线柔和得如调了蜂蜜的麦芽糖。关公祠的屋顶上压着白皑皑的雪,被这样的光线一照,就如镀了一层灿亮的金箔,威严立现,残旧不见。

天色渐渐转暗,那份璀璨也渐渐退去,枯木斜长的阴影中,庄重的气氛一点点的累积。太阳的金光一下子跳入山的另一边,就如猛然关上了装着夜明珠的宝盒,四周沉浸在静谧的暗影里。视线还来不及适应这种黑暗,关公祠的大门轰然大开,堂上和坡上两侧,点燃了数十只明晃晃的松油火把!高高在上的关公老爷那张红脸,怒目凝眉,一手中墨黑的胡须,另一手中握着的青龙偃月刀,一切都在摇曳的火光下显出丝丝骇人的气氛。

关公老爷所站高台下,放着一把宽大交椅。椅上却没有坐人。霸王寨的盛无价穿着一身墨绿袍子带着手下众人,在祠堂大门前站了两排。而在他们对面,黑暗的林中慢慢的、陆续的走出一个又一个同样暗灰色的人影。安静至极,透着诡异,上百张各不相同的脸孔,逐渐暴露在火光下,显得善恶难辨……

“怎么样了?”关公祠后堂的屋里,盛洪氏坐立不安,见丫鬟打开门回来,忙追着问。

“夫人放心。各山各寨的汉子,少说也来了上百个。都等着少爷说话呢!小翠长这么大,也没见过这阵仗!咱们山寨这次可是露了脸了!”

“呵……”盛洪氏听了呼出一口气,坐下,又忙对那小丫鬟挥挥手,“还愣在这里做什么!还不再去打探!”见那叫小翠的答应着下去了,看了看坐着桌边另一侧,沉稳喝着茶的水潋滟,意识到自己有些失态,轻轻清清喉咙,用手捋着鬓边散发,道:“水姑娘,倒是一点都不担心啊!你对我天宝儿……就这么有信心?”

水潋滟放下茶杯,嫣然一笑:“盛公子虽没经过什么大事,但聪明机敏,又一心从商,这利害二字,自然阐述得清楚明白。再说,若与日后商场沉浮相比,今日只能算是牛刀小试。要是现下就忧心,日后岂不是无一日舒心安宁?”

盛洪氏抿唇一笑:“这倒是!日后我儿就是你的夫婿,想要这份舒心安宁,自然该有信心的!”

那口气,似是这份婚约虽未应准,可也是板上钉钉。更像是,时时提起,不断灌输,此事就成了真实的。

水潋滟听她如此说,也不反驳,垂首仔细瞧着自己裙上繁复的刺绣花样,像是在细心研究似的。

盛洪氏知她是故意避开话题,怏怏的撇了撇嘴,也不再说话,心想:“这妮子不但貌美,又处处懂得以柔克刚,心思千回百转,我家无价如何能制得住她?”可心下一转,又想:“她毕竟是个柔弱女子。只要跟了我儿,那心也一定就会向着我儿。哪个女人不是希望自己男人好的?我当年不也是这么过来的?到时候有她这沉稳干练的人处处帮着无价,我这做母亲的也就能放心了。倒不如快些生米煮成熟饭……”念头忙又压下:“真要威逼她就范,怕是不妥。一来,无价可不是他爹,心肠软,又不喜欢山贼那一套,只怕要是说出来,他第一个就不肯。二来,这女子虽是看着柔软,但却是柔中带刚。万一一时想不开,我到哪里去找第二个能帮我儿的女人来?”

她是认准了这个媳妇儿了!

她正想着,门又开了,小翠闪身进来:“夫人!已经说到第三点了。就是太行百年不见官那里!下面的人都纷纷点头呢!呵呵……水姑娘教得真好!咱家少爷今天说的,比以前哪次背书都强!我看,今天一准能成事!”

“他怎么说的呀?”盛洪氏面带笑纹,追着问。

“少爷说,咳咳……少爷说:众位兄弟,大家都是太行出身,自然都是一家人。盛某在此唤句兄弟,乃是出于真心。有多少兄弟,都是身上背着官府的通缉才被逼上了太行的?若是今日没了太行,明日去哪里过活?别说往日逍遥自在的日子不在,盛某怎忍心看着各位兄弟流离逃亡,朝不保夕?太行百年不见官!这不是平白而来!是以往多少太行好汉用命拼回来的,才让那些官府的走狗不敢靠近太行一步!如今,我辈落到这般田地,岂不是……岂不是……岂不是什么来着?”小翠一开始学的唱做俱佳,后来却开始忘词儿。

“岂不是让前人蒙羞,让后人嘲笑!”盛洪氏接口,有些得意,口气却是抱怨,“这两句说得多好!那天水儿说的,我听一遍就记住了,你怎么给忘了!”

“是了是了!”小翠道,“就是这两句!还是夫人记性好!”

哦~哦~哦~太行!太行!太行!

前面传来男人们低沉的吼声。

“这是……”小翠向外张望。

盛洪氏几步到了门口,一脸欣喜:“这是饮血酒、立誓言,是歃血为盟啊!成了!成了!”语气中兴奋难抑,仿佛她看见自己的儿子坐在了最中央她亲自挑选的交椅上!

盛洪氏高兴,自自己手腕上撸下一对儿翡翠镯子,套在水潋滟手上:“这是盛家的传家之物,当年我丈夫从家里带出来的,一直保留至今,如今,就交给你吧。”

水潋滟不便退却,却也并无兴奋。只是柔顺地对盛洪氏一笑,缓缓抬起的脸庞上,眸子里却是另一种明亮的。

这只是第一步……第一步……

几天后的一个夜晚,沉寂了数日的太行山,再次成了一片火海。数日来,那些官兵势如破竹,尤其最近几天,几乎把太行山搜了个大半,眼看着山贼越来越少,他们已经陷在一网打尽太行山贼的大功劳里幻想里。当这些官兵发现有人上山的时候,他们的营地已经陷在一片火海之中。

对于地形的了解和官兵们越来越轻忽的态度,让太行山贼们赢得了胜利的机会。东西南北,同时燃起烈火,在干燥的冬季,远比刀枪更有杀伤力。官兵们甚至还来不及穿上衣物,自然在寒风中落了颓势,无暇退敌,只求逃命。

那些官兵暂时退到了山下有官府驻守的路安镇。太行山会的首战就告大捷,重新回到了易守难攻的太行山上,局势从一面倒骤然进入了僵持。

太行山会结盟的山贼们分成小组,开始向各处巡查是否有隐藏的官兵,同时也寻找是不是还有幸免于难的同道。

盛无价也带着一队亲信,向山脉的西北方向、霸王寨的旧址前进。

只是,这盛无价的作风,多少有些公子哥儿的习气。本来两天就可以走完的路程,这已经是过了三日,却还是没能到达。

天色才刚一擦黑,盛无价就主动开始安排扎营休息。

下人们一阵张罗后,盛无价就坐在了挡风遮雨的羊皮帐篷之中,舒服的享用着丫鬟奉上的热茶和糕点。

门帘一动,盛洪氏闪身而入,一进门来,瞧见有丫鬟在场,忙挥挥手,道:“出去出去!全都给我出去!”到最后,忍不住亲手把人推出门外去才算完,又向门外瞧了瞧,见没别的人,转过头来,冲到盛无价身边,一手抢过他手里的茶杯,咯噔一声放在桌子上,张口道:“还吃!你这小子,真是急死个人了!”

“娘!您……您又干什么啊?”盛无价一张胖脸皱如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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