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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神君的新宠-第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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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仙翁也认为这是真正的原因?”卫介挑眉,不以为然地笑了笑。
  老者眉睫一跳,愕然道:“此话怎讲?”
  卫介深吸了一口气,幽幽道:“焰灵一族承继炎帝血脉,身份尊贵,地位显赫,如果只是因为他们两人妄动凡情,元极天帝何至于要牵连无辜,降下灭族这么严重的惩罚?”
  “这……”南海仙翁捋着银白色的长胡须,若有所思。
  当初,那件事曾在天界引起很大的震动,但却并没有人敢去质疑元极天帝的决定。
  匀灿和兰煊身为元极天帝的左右护法,也是他亲封的四大战神中数一数二的人物,这一男一女曾经随他南征北战,立下大小功劳无数,无异于是他的左膀右臂。
  当时焰灵一族如日中天,匀灿和兰煊虽然功高,但也不至于威胁到元极天帝的帝位。
  他们二人的确是因为私情触犯了天条,绝非什么谋逆大罪,而且两人先后死去,亦足可抵消犯下的罪过,却又为何会牵连到一族的人遭受惩罚?
  如今从头细想,此事的确十分蹊跷。
  “照你这么说,莫非其中另有隐情?”南海仙翁看着身边的剑仙,眼神复杂变幻。
  “有没有什么隐情我也不太清楚。”卫介摇了摇头,沉声道,“我只知道元极天帝曾说过,焰灵一族是皇天之血的命中异数,绝不能留在天界,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命中异数?南海仙翁一震,讶然脱口:“先帝真的这么说?”
  “的确。”卫介点了点头,神情冷肃。
  南海仙翁一面拄着桃木拐杖,一面捻须沉吟:“所以,这才是你阻止云君救她的根本原因?”
  卫介点了点头,面色凝重。
  南海仙翁无声地叹了口气:“那么云君他可知道此事?”
  “他对兰煊和匀灿的死耿耿于怀,自责过甚,元极天帝怎么敢让他知道?”卫介顿了顿,忍不住皱起了两道剑眉,苦笑,“就算他知道了,他也只会认为这是他的罪过,与旁人无涉。”
  “冤孽……真是冤孽……”想起了当年那件事,南海仙翁也不由得摇头叹息,唏嘘感慨,忽然间就有些明白过来,“云君之所以对那个小丫头格外照拂,想必是心中觉得对焰灵一族有所亏欠吧?”


  ☆、第六十六章:灵石预言

  “这是他最为致命的软肋。”卫介长长叹了口气,无比痛心地道,“恐怕这一次,我要守不住他了……”
  南海仙翁心里咯噔了一下,忍不住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开口安慰:“放心,云君不是那么没有分寸的人,他一定不会有事的。”
  卫介眺望着月色下的大海,沉默了良久,忽然道:“仙翁还记得女娲石上的预言么?”
  “女娲石上的预言?”南海仙翁怔了怔,不由得皱起了两道白花花的眉毛,“那十六个字玄之又玄,众说纷纭,这么多年以来大家莫衷一是。”
  “暗室逢灯,亡者重生;心灭魔灭,心生魔生。”卫介低低沉吟,挑眉看向对方,“不知您老对此有何见解?”
  “这十六个字表面意思无非是说,灵觉魔心不死,必会在其同党的援救下破印而出,死灰复燃。然而这深层暗藏的玄机……”南海仙翁颓然摇了摇头,“恕老朽愚昧,实在琢磨不透。”
  卫介抱臂于前,幽幽道,“我倒觉得不难揣测。”
  “哦?”南海仙翁白眉一轩,顿时眼神亮起,“不知你有何高见?”
  “高见倒谈不上,只是一点想法罢了。”卫介谦虚地笑了笑,“我认为预言中暗藏的玄机都在这个‘灯’字上面。”
  “‘灯’?”南海仙翁神色一动,“此话怎讲?”
  卫介直言不讳:“这里的‘灯’是有深意的,它指的并非是寻常灯火,而是焰灵一族。”
  “焰灵一族?”南海仙翁心头一震,想了想道,“你这么说可有什么凭据?”
  “想当初元极天帝曾给过焰灵神族很高的赞誉,不知您老可还有印象?”卫介看着身边的老者,眼神亮如寒星。
  “这……”南海仙翁蹙眉想了一想,恍然脱口,“自由之火,照命之灯?!”
  “不错,当时元极天帝就是这么称赞他们的。”卫介点了点头,微微感慨,“在天界,能当得起如此盛誉的家族可是绝无仅有的。”
  “可是,那毕竟只是一句赞美之词而已,并不能真正说明什么。”南海仙翁摇了摇头,不敢苟同,“这样的揣测未免有些牵强附会了。”
  卫介淡淡一笑,不为所动:“您老可知道凡间的人又是怎么称呼他们的么?”
  “凡间的人?”南海仙翁愣了一下,不禁哑然失笑,“自然是把他们叫做鱼了。”
  “鱼也分很多种,比如鲤鱼、梭鱼、鲫鱼等等,而他们偏偏被叫做灯笼鱼或提灯鱼。”卫介面沉如水,别有深意地道,“您不觉得这一切都在冥冥之中昭示着什么吗?”
  南海仙翁紧锁眉头,捻须沉吟:“焰灵神族获罪被贬,远在灵觉入魔之前,如今这一族沉沦下界,几乎绝灭殆尽,幸存者不过一二,自身尚且难保,哪还有什么余力来援助封印中的魔魂?”
  “我也希望我的猜测是错的。”卫介深深叹了口气,抬头望着海上的明月,眼眸深暗,声音里透着一丝寒意,“可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南海仙翁一震,心中不禁七上八下:眼下种种猜测皆有可能,况且他说的并不是一点道理也没有,万一被他说中了……
  老者不敢再往下多想,骇然摇了摇头:“那麻烦可就大了……”
  一时间,并肩而立的两个人各自沉默了下去,周围一片静寂,唯有脚下的海水一浪浪拍打着石矶,来而复去,翻涌不息,一如此时起伏不定的心绪。
  良久之后,南海仙翁忽然开口道:“你应该找个机会好好和云君谈一谈这件事。”
  “谈?”卫介忍不住苦笑了一下,摇头,“我跟他谈过何止一次?”
  “怎么?”南海仙翁愕然看着他,“他不觉得你说的有些道理?”
  “他根本就听不进去。”卫介无奈地叹了口气,神情沮丧,忍不住抱怨,“每次一说起这个,我们都免不了要大吵一架,闹个不欢而散。现在您老也看见了?他被那个小妖精迷得神魂颠倒,连看都不看我一眼了,哪里还肯听我说话?”
  “归根结底,他还是没有放下当年那件事……”南海仙翁沉沉叹了口气,眉宇间增添了一抹烦忧。
  结束了谈话,从海边望月矶离开之后,童颜鹤发的老者独自来到了养生堂。
  他想,屏逸念在他为那小丫头看诊的份上,总会给他几分薄面,听他说两句,所以他想来找屏逸谈谈。
  来到堂中,但见外堂亮如白昼,不见人影,而内堂却已然灯火阑珊,一片昏暗。
  南海仙翁悄悄来到窗下,透过鲛纱往内室中看了一眼——昏暗之中,只见一个人影正坐在床边,怀里抱着一团紫色的火焰,那火焰在跳动、在燃烧,将那身白衣吞没于紫色的光晕之中。
  猛然看到这样的情景,老者不由得大吃一惊,神情顿时就变了,手腕一抖,鹿头桃木仙杖“嗒”地一声碰到了墙壁上面。
  “谁?”屏逸听见响动,神情一凛,瞬地转头看向窗户。
  “是我,”南海仙翁见自己暴露了行迹,一时也来不及躲避,只好硬着头皮开了口,“不知云君可否来丹房一叙?”
  “仙翁?”听到他的声音,屏逸无声地松了一口气,将紫游轻轻安置在床上,随即打开门走了出来,“仙翁有事找我?”
  老人站在门外,神情复杂地看了他一眼,凝重地点了点头:“云君请随我来。”
  屏逸见他举止态度有些反常,眼里不禁掠过了一丝诧异,当下也不多言,便跟着他走了出去。
  他二人离开之后,卫介突然出现在门前。他凝神细听了一下两人渐行渐远的脚步声,身形忽地一闪,瞬间穿过了紧闭的房门,直接来到了床前。
  床上的少女仍在沉睡,对他的到来一无所觉。
  卫介低头看着她的脸,冷冽的眸子里闪过了一丝不忍,却又在瞬间恢复如初,手指一动,青冥剑骤然出现在掌中,青光如水,寒气迫人眉睫。
  “要怪就怪你自己,你不该出现在他的身边。”青衣剑仙低低说了一句,忽地握剑垂直向下对准了她的心口。


  ☆、第六十七章:忧思重重

  剑上蓄满了灵力,青光流转,锋芒毕现。
  只要这一剑扎下去,她这条小命就算彻底完了,这些天屏逸为救她所耗费的一番心血也将付之东流,到时候他该是何等得心痛,何等得愤怒?又会怎么对待身为御守的他?
  卫介握剑的手停在半空,微微颤抖,眉宇间的情绪复杂而又激烈。
  就在他心中天人交战之际,一只手忽然伸过来握住了青冥剑。
  卫介全身一震,霍然转头看着身边,万万没有料到那个人这么快便去而复返,悄无声息地来到了床前。
  屏逸握着剑身,手腕猛地一转,将原本朝下的剑尖抵在了自己胸口,沉着脸狠狠瞪着对面的人,厉声道:“要杀她,先杀我!”
  “你不是已经和仙翁……”卫介倒吸了一口冷气,心下惊疑不定。
  “没想到吧?”屏逸挑了挑眉,眼神凌厉地看着对方,“刚才离开的只是我的化影分身,真正的我一直都在这里!”
  什么?卫介悚然一惊,不由得哑然失笑:“为了她,你可真是用心良苦啊……”
  “怎比得上你们用心险恶?”屏逸猛地撂开了剑,上前一步冷冷逼视着他,眼神亮如刀锋,“这是你和仙翁设下的圈套吧?他来将我引出去,你趁机对游儿下手,好啊,好一个调虎离山之计,我险些上了你们的当!”
  卫介心头一沉,连忙分辩:“你误会了!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是我想找机会下手,仙翁对此毫不知情。”
  屏逸死死瞪着对面的人,脸色阴晴不定,手指在袖中一分分握紧,竭力克制着心中的愤怒。
  卫介坦然迎视着他的目光,心下却有些惴惴不安,不知他是否相信他的解释。
  僵持了片刻之后,屏逸忽然扭过了头,沉声喝道:“滚!”
  卫介不作声地松了一口气,握着青冥剑倒退了两步,悻悻转过身。
  他正要离开,却听屏逸蓦然开口道:“别人不明白,但你总该知道她对我来说有多么重要,我不能失去她,凡是威胁到她的人,我绝不姑息。”
  屏逸的声音低沉清冷,语气中透着一股坚定决绝的力量。那些话字字清晰,落进耳中,却是无比刺心。
  卫介顿住脚步,却没有转头去看身后的人,只是合眼深吸了一口气,一字字道:“守护你是我的责任,我只做我该做的事情。”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看着那个孤独落寞的身影最终隐没于黑暗之中,屏逸心里忽然间竟是无比惆怅。
  三日后,紫游已经可以下床走动了,屏逸不想继续留在方壶岛,便与南海仙翁道了别,带她返回了天界碧霞宫。
  幻波云池岸边,紫衣少女抬起纤纤素手,用碧玉梳细致地梳理着满头青丝,将乌亮的头发灵巧地完成双鬟。
  岸边的千夜梨常开不败,繁花如云,一片洁白。风过处,幽香浮动,落花如雪。池中岸上,水光花影两相映照,一片清空澄灵,宛如梦幻。
  她跪坐在池边的雨花台上,放下玉梳,低头看着池面上自己的倒影,展颜甜甜笑起,一瞬间仿佛春花嫣然盛开。
  千夜梨的花瓣点缀在她的发间,衬得她的头发越加乌黑亮丽。粼粼波光映照在她的身上,闪烁流动,把她的眉眼身形细细勾勒在了他的心上。
  屏逸静静站在云梦楼上,从窗口凝望着池边的少女,眉尖若蹙,眼含深忧。
  那一夜,南海仙翁把他叫去丹房,说的无非是卫介关于女娲石预言的那种猜测,他自然是不愿相信的,却也不得不承认那种猜测不是没有可能。
  女娲石与灵觉的渊源颇深,那上面的预言不可不慎重对待。
  那个预言……
  “暗室逢灯,亡者重生;心灭魔灭,心生魔生。”
  这里面究竟藏着什么天机,她真的会是……为魔照亮归途的那盏“灯”么?
  不!这绝不可能!她就像含苞待放的千夜梨一样,那么美丽,那么纯洁,怎么可能会与魔道有染?
  这件事情一旦传扬出去,必会闹得人心惶惶,哪怕只是捕风捉影的猜测,也架不住众口铄金,积毁销骨,何况依照东君的性情,便是宁可错杀三千,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到了那个时候,他该怎么保她?
  所幸的是,南海仙翁在他面前发了誓,若无真凭实据,绝不再向任何人吐露半个字。这次卫介擅自向外人提及此事,无非是要给他一个警告,那个猜测随时都有可能被捅出去,到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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