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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玉佩里的太子爷-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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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兴侯嘱咐完楚锦瑶后,自然也挨个询问了楚锦妙和楚锦娴,八姑娘还是个娃娃,他提一嘴就过去了。他给女儿们都发了补恤后,屋里的气氛这才好些。楚锦瑶看长兴侯心情还不错,大着胆子问:“父亲,如果汤公公是太子身边的人,那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西街?”
  长兴侯听了之后,脸上的笑不自觉收敛了些。这个问题,他也一直在想。长兴侯原本不会对女眷说这些,可是如今楚锦瑶在他眼中的身份已然不同,长兴侯破天荒地回答道:“具体缘由我们还不知道。为父打算瞅机会递拜帖,看看汤公公肯不肯接见。若是他肯见我们,那或许能打探出一二。”
  朝中勋贵官员,见了公公都是毕恭毕敬的,更别说这位汤公公是太子身边的得力人,大礼相待都是应当的。楚锦瑶看到父亲都对汤公公诚惶诚恐,而她昨日还很不客气地和汤公公对视……
  楚锦瑶默默撇过这个话题,不打算将此事告诉长兴侯了。既然汤公公当时没有发作,日后便不会记恨,汤公公即便是个阉人,也是有头有脸的身份,不会为难她一个小姑娘的。
  赵氏和楚锦妙听说长兴侯打算去拜访汤公公,她们对接下来的话题就不大感兴趣了,楚锦瑶倒是想再问一问。可是,她是未出阁的女眷,不好过多询问父兄朝中的事情,只能作罢。
  等楚锦瑶从赵氏屋里出来之后,还是在想,长兴侯能根据她只言片语的描述便认出汤公公,可见这位汤大人在朝中很是出名。既然是这样一个有分量的人物,那么他为何会冷不丁出现在太原?昨日看他们的情形,仿佛还很是焦急。
  楚锦瑶一路上都在想这个问题,她习惯性地想问秦沂,然而刚刚张开口,就想起来,秦沂已经不在了。
  他终于离开了。
  ……
  一间纵深高大的屋宇里,深深重重的床幔后,一个年轻男子面无血色,正安安静静地睡在明黄色的软枕上。
  他的睫毛微微震了震,片刻后,他慢慢掀开了眼睑。
  秦沂只是稍微动了动,隔间外守着的小太监立刻发现了。他跌跌撞撞地跑进来,看到来人,双眼瞪大,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
  “太子爷,您可算醒了!”
  作者有话要说:写给秦沂的一封信:
  楚家老夫人和长兴侯让我们开着挖掘机挖你家墙角,初次见面,请多多关照。
  某蓝技校致上。


第34章 太子醒来
  秦沂半支起身,用手撑着头,皱眉忍受着一波又一波的头昏。等眩晕终于过去后,他看着自己温热的,能触摸到实物的手,一时间竟然有些适应不来。
  他这就,回来了?
  秦沂短暂地愣怔了一会,很快就恢复成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太子爷模样。秦沂撑着自己的身体,慢慢坐起来,小太监见了,忙不迭跑过来扶着。
  “爷,您感觉怎么样?”
  秦沂觉得身体非常虚弱。他离体太久了,虽然他自己感觉不到什么,但是身体却昏迷了快两个月,即使底下人精心照料着,他的身体也不可避免地消瘦、虚弱下去。
  秦沂好容易坐好了,他定了定神,开口道:“现在是什么时候?”
  他这一开口,才觉得声音嘶哑的厉害。行宫里越来越多的奴才被惊动,现在都垂着手站在隔间外,听到太子说话,立刻有一行宫女鱼贯而入,给秦沂换了热茶。
  秦沂以茶润嗓子,终于觉得好受了一些。小林子殷勤地将一个引枕垫在秦沂身后,又接过了茶,递给身后的宫女,这才妥妥贴贴地回话:“回殿下,现在是三月十九,已经戌时了。”
  “三月十九……”秦沂喃喃,“竟然已经一天一夜了。”
  这话小林子没听懂,他小心地问:“爷,什么一天一夜?”
  秦沂说的,是他从楚锦瑶身边失去意识,到现在醒来,已经一天一夜了。
  他明明记得三月十八,长兴侯府的女眷要一同出去买新首饰,他陪着楚锦瑶一起出门。街上有一伙人纵马,楚锦瑶那个傻子扑了出去,还斜些被倒落的木架砸到。
  仿佛上一瞬间,秦沂才看到手腕粗的木架散下来,径直冲着楚锦瑶而来。当时可谓惊心动魄,他想立刻拉着楚锦瑶闪开,可是秦沂那一刻才发现,不知为什么,他没有办法离开玉佩了。秦沂就那样眼睁睁看着木头倒到楚锦瑶身上,将她的手臂割开很大一条口子。
  他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血珠顺着楚锦瑶纤细的手腕蜿蜒流淌,楚锦瑶连伤口都顾不得看,刚站稳就朝玉佩摸来,秦沂仿佛看到楚锦瑶的血渗入玉佩,化成一条一条的红絮,紧接着他的魂魄前所未有地壮大起来。再然后,他就陷入黑暗,失去意识了。
  秦沂伸手,从床头的柜中找东西。小林子看到,连忙弯腰说:“太子爷,您要找什么?让奴才来就好了,怎么能让您动手呢!”
  然而秦沂丝毫没有理会,他很快就看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他指尖稍稍用力,便将东西拽了出来。
  入手是一块圆润剔透的玉佩,玉中漂浮着一丝丝红色絮状物,宛如血滴入水的那一瞬间被定格。玉佩下面还缀着明黄色的流苏,一看就知不是凡物。
  小林子看到秦沂突然找出元后娘娘给殿下打的玉佩,他垂眸看着,却不知在想什么。小林子不敢打断,安静地恭立一边,等秦沂发话。
  秦沂终于打量够了,语气似嘲非嘲,近乎自言自语地说道:“竟然是这样。早知如此,何必大费周章。”
  小林子终于确定,自从太子爷醒来,爷说的话,他就一句都听不懂了。小林子不敢不搭话,但又实在不知道说什么,就只能打哈哈说:“太子爷记性真好,太子爷英明。”
  秦沂冷冷地扫了他一眼:“闭嘴。”
  “哦。”小林子抄手,立刻低头。
  秦沂终于如愿醒来,可是他却莫名地不高兴。楚锦瑶最后到底怎么样了呢?他都没来得及看伤口就昏迷过去了,不知道她伤的重不重。说来也可笑,他早就想着离开,而等这一刻真的来临时,却打了个他一个措手不及。秦沂想,他甚至都没来得及和楚锦瑶道一句珍重,直到临走前,他都在和她说:“你要去哪儿?”
  他和她说的最后一句话,竟然是“抬手,往后退。”
  秦沂暗暗道,太仓促了。即便要离开,也不该是这种状况。
  秦沂翻来覆去地看着玉佩,不知不觉就陷入沉思中。等他意识到时,就看到小林子立在床前,欲言又止,其他宫人也满满当当站了一地。
  小林子见太子终于回过神来,赶紧问:“太子爷,太医已经在外面候着,您看,要不要宣他进来?”
  “太医?”秦沂声音还有些哑,但语气中的机警却与往常丝毫无异,“是谁的人?”
  “大同总兵找来的,是医家子弟出身,建兴十年去京城试礼部高等,没中,便回家乡给人看病了。他已经在这里走动许多年,时常给边关的将领看伤,和周围的军户也都认识。”小林子顿了顿,又道,“这个太医和宫里素无来往。奴才暗暗打听过,他对宫里的近况毫不知情。”
  不知道近况,至少说明和宫里人往来不多,不像是皇后的人。秦沂也微微放了心,道:“传吧。”
  等太医好生给秦沂诊了脉,又留下一帖药后,太医站起身,对秦沂躬身说:“殿下久病,身体还有些虚弱。但总的没什么大碍,仔细调养几天就好了。”
  小林子听了这话都有些不可置信,太子爷无缘无故昏迷了快两个月,现在太医居然说只是身子虚,没有大碍?太医不知道秦沂昏迷,只以为秦沂避人养伤,而小林子却知道这其中的蹊跷。小林子不大相信,很有心让他好好看看,但是秦沂却无甚所谓地点头,让太医留下药方出去了。
  听这个太医说话,一看就不是宫中太医院出身。宫里的太医给人瞧病,谁敢放话没什么大碍?便是有十分把握,也能给你说成五分。
  这个人各方面都对的上,秦沂故也不再在这个太医身上费心思。小林子弯着腰把太医送走,然后疾步匆匆赶回来。他刚进门,就看到秦沂站在地上,伸手翻看桌子上的邸报,后面围了许多宫女太监,都是想拦又不敢拦的样子。
  小林子小心地开口试探:“太子爷,您刚醒来,要不先传膳?用膳只后,也好喝药。”
  秦沂却知道,他其实没什么问题。他上次重伤,不知为何灵魂出窍,现在魂魄上的伤养的足足的,而身上的伤也愈合得七七八八,等他再适应两天,将久卧昏迷的身体调整好了,就可以照常出去巡兵了。
  相比于自己的身体,他更关心自己昏迷的这两个月,大同和东宫有没有出什么岔子。
  秦沂挥手让宫人自去摆饭,他只留下小林子一人,问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境况如何了?”
  太子爷不在的这段时间?小林子暗忖,太子说话越来越奇怪了,太子爷明明是昏迷,为什么要说他不在呢?但小林子嘀咕归嘀咕,面上却恭敬地回道:“前一个月,奴才等人将您守的牢实,只说您受伤需要静养,概不见客。后来总兵一定要见您一面,奴才拦不住了,就引着总兵大人进来了一趟。”
  秦沂听到这话,淡笑着点头:“引大同总兵进来,还算机灵。”
  小林子哈哈应是。太子刚受伤那会,他们几人费尽心思,瞒了大概一个月。大同总兵渐渐生疑,他疑虑是不是这几个太监搞鬼,故而坚持要亲自见太子。等他总算亲眼了,总兵心里的阴云却越发重。
  完了,太子在他的地界上,带兵出击鞑靼,还受了重伤,昏迷不醒。
  这怎么看都是要抄家杀头的罪啊!不说皇帝如何盛怒,恐怕内阁几个大人们,就第一个绕不过他这个大同总兵!
  今上糊涂荒诞,宠幸小齐后,将前朝后宫都搞得一团糟。满朝文武看得分明,对皇上没有帝王体统很是忧心,内阁劝也劝了,谏官死谏的打也挨了,但是皇上就喜欢这样,他们这些为人臣子的,能有什么办法?到后来,内阁首辅都死心了,今上糊涂便糊涂吧,好在他们还有太子,太子聪颖好学,这才是全天下的希望啊!
  所以几位阁老跟看命根子一眼看着太子,恐怕连自家的孙子也比不过。都说太子是一国根本,放在他们这一朝,这是真的一点都不夸张,整个国的指望,都放在太子身上。满朝官员心照不宣,等皇上驾崩了,太子登基,现在的这些乌烟瘴气就有解决之机了。
  然后,太子在大同总兵的看护下受伤昏迷了,这件事若是传出去,总兵能保住命才有鬼了。
  总兵愁眉苦脸地出去,之后更是配合东宫的人,封锁消息,暗自寻医问药。他们就这样又糊弄了一个月,眼看起疑的人越来越多,东宫的人很快就要顶不住了,正好太子醒来了。
  小林子将这一段时间的事情挑要紧的,一五一十转达给秦沂。秦沂看着满桌汤菜没有胃口,他一边听小林子禀报,一边大致挑了几筷子,等小林子说完,秦沂放下筷子,道:“总兵可来了?”
  “总兵大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总兵算是半个知情人,他今日听说东宫的奴才突然忙乱起来,后面更是传了饭菜,总兵猜到这其中的一个可能,惊喜地坐都坐不住。他立刻便换上朝服,马不停蹄地跑到秦沂这里候着。
  秦沂点点头,挥手示意宫人撤菜,然后站起来说:“传他进来吧。”
  “哎,遵命。”
  等总兵亲眼看到活动着的秦沂,当场几乎落下泪来。他站在在书房里,和秦沂说了很久,直到总兵走出行宫,神色间都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
  秦沂醒来时便已经不早,后来和总兵讨论许久,天色已经完全黑了。小林子端来一盏灯,挑亮了灯芯,小心地提醒道:“太子爷,时候已经不早了,您要不安置吧?”
  秦沂本来都点头应好了,他魂魄刚刚归位,刚才又和总兵说了许久的话,脑子又有些晕。秦沂朝内间走了两步,突然站住身,语气也陡然变得冰冷:“汤信义呢?”
  小林子心里咯噔一声:“爷,汤公公不是接了您的旨意,出去找什么东西了吗?”
  莫非汤公公接到的不是太子的命令?有人冒充殿下?
  “呵,他还知道接了我的旨意。”秦沂冷笑,“立刻将他唤回来!他简直胆大妄为,无法无天。”
  。
  太子身边的汤公公来太原的消息,迅速又无声地在官场中传递下去。一时间,城里大小官员都紧张起来,晚上睡觉都不敢睡死。
  长兴侯递了两次拜帖,都被汤信义拒之门外。直到第三次,汤信义暂时落脚的院子里终于传出信来:“侯爷有心了,公公说明日有空,侯爷若想来,不如明日午时来看看。”
  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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