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佩里的太子爷-第1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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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沂话只说到这里,皇帝只是贪图享乐,但他并不是傻。这样环环相扣,且指向明显的圈套,他怎么可能看不出来。
而秦沂被弹劾之后,小齐后马上就提出找道士入宫驱邪,刚巧她推荐的人是汪明赐,刚巧汪明赐提出让秦沂搬个地方住。
皇帝闭上了眼睛,脑子思绪繁杂,一时不知道该听谁的信谁的。
小齐后脸色已经煞白,她从拆裙子时就知道事情不对,可是已经没法阻止。之后请太医,太医说出贝壳粉的禁忌,秦沂将这一切还原,小齐后心急如焚,却什么都没法做,皇帝就在这里坐着,她能以什么借口让秦沂住嘴?
“皇上……”小齐后脸色苍白地唤了一声,事到如今,她只能拼命否认。小齐后确实是最可疑的人选,但是她已经将知情人都处理干净了,即便皇帝和秦沂都怀疑她又如何,他们并没有证据。小齐后顾不得在秦沂和楚锦瑶面前端架子,她站起身,放软了身段给皇帝行礼:“臣妾知道皇上和太子都怀疑妾身,可是妾身千真万确,确实没有做过这些事情。妾身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想得出这么复杂的计划?妾身即便是听太子说都听得迷迷糊糊。若皇上还是不信妾身,那自可以去查,那个缝衣服的宫女,或者汪明赐,看看他们身上有没有妾身的手脚。皇上,妾身跟了您十来年,生了一个皇儿一个公主,臣妾是什么样的人,您再清楚不过啊!您可不能这样冤枉妾身!”
小齐后说着就落下泪来,巴掌大的小脸上满是泪迹,看着楚楚可怜。这副场景不适合外人看,楚锦瑶低下头,秦沂也别开眼。小齐后哭的可怜,皇帝最终还是心软了,说道:“你们都出去吧。这件事情,朕自会派人手查。”
这就是不让秦沂插手了。楚锦瑶心里不服,但是低着头不泄露神色,秦沂看着也一样平静,他们二人行了告退礼,然后并肩从乾清宫出来。随着秦沂和楚锦瑶的动作,乾清宫其他宫人也无声退下。
等回到慈庆宫后,楚锦瑶终于忍不住说:“殿下,这件事就这样完了?”
“多半是。”秦沂看起来心情还不错,他若有所指地笑了一声,语气中不无讽刺,“他自己查,能查出来个什么来。”
秦沂无论是对自个儿父皇的办事手段还是性格秉性都清楚得很,这件事皇帝自己来查,必然什么都查不出来,何况,小齐后哭一哭,他恐怕就忘了继续查了。
楚锦瑶听了之后,真是好半晌都说不出话来:“竟然就这样?皇后露出来这么多马脚,对你做了这么多恶毒的事,皇上竟然不管吗?”
秦沂倒没料到楚锦瑶这样生气,他奇道:“你这是怎么了,气劲这么大?”
楚锦瑶忍了好一会,还是觉得这叫什么事:“我替你不服。”
秦沂失笑,他突然想起许久之前,楚锦瑶被楚老夫人打手心,楚锦瑶这个当事人没什么,他反倒气得不行。大概这个世界上许多事情都是如此,当事人不在乎,而关心的那个人却气不过。
秦沂这样想着,心底就柔软起来,嘴边的笑也更加柔和:“你就和一个小孩一样,都多大了,竟然还惦念着不公平。”
楚锦瑶疑惑地抬头,就看到秦沂微微眯着眼,就像一只狩猎的猛虎一般,笃定又危险地笑着:“只有小孩子才想着公平,政治场上只关心利益。何况,皇后她已经付出最惨痛的代价了。”
小齐后手脚确实做得干净,可能皇帝和秦沂找不出这一切都是她指示的证据。然而这就是小齐后的可笑之处了,一个帝王起疑,会和你讲证据吗?皇帝多年来把小齐后当知心之人,就是因为信任小齐后,这才有什么话都愿意和小齐后说。可惜,恐怕经此一事,小齐后在皇帝心中的信任就要打个折扣了。
越是亲密的人,越是无法容忍对方的欺骗。小齐后的信任根基被动摇,这才是此次最大的收获。即使小齐后毫发无损又如何,秦沂又不是小孩子,那里会说出做错了事情必须要受到惩罚这种话。皇帝欠他一个公道,既然皇帝给不了,那他不会自己取吗?
楚锦瑶看到秦沂的表情,就知道他完全没有把这些事放在心上。他不在乎公道自然是很成熟的想法,可是,楚锦瑶却莫名心疼。皇帝除了是君,他还是秦沂的父亲啊。
秦沂的少年时代,究竟是怎样度过的呢?楚锦瑶每想到这些就觉得心疼,秦沂飞快地盘算接下来的势力布局,不过一错神的功夫就发现楚锦瑶脸色低落。秦沂奇了,他把人拉过来,问:“你怎么了?”
“没什么。”楚锦瑶闷闷地说,“只是想若我早些认识你就好了。”
秦沂没想到她竟然在想这些,他不由愣了一下。过去那些经历他已经完全不在意了,没想到另一个人却铭记在心,甚至还为他低落。他慢慢把人抱紧,明明心中激荡,可嘴上却一句都说不出。秦沂静静抱了一会,楚锦瑶也不打扰,只是回手抱住他的腰身。
两人就这样坐了一会,秦沂问:“你这次可立了大功,我还没问,你是如何知道制那种异火颗粒的?”
楚锦瑶轻轻叹了口气:“还是皇后给我送来两仪膏,我想起小时候闹下的蠢事,这才联想起来。我五岁之前皮得很,整天在外面疯跑,有一次我和玩伴不知道想起什么,把尿液和砂石一起加热,最后竟然弄出一种蜡一样的东西。我试着点着,就发现这种东西的光很奇怪,把我们一群人都吓跑了,我因此记得特别牢。我总觉得舞姬衣裙上的火焰很眼熟,那天被人一提醒,我才想起,这正不是我们小时候玩的么。”
“等一下。”秦沂没有追问这种奇怪的物质,反而对另一件事更感兴趣,“你小时候为什么会想起玩这种东西?”竟然是尿液和沙子一起加热,她小时候到底在做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没错,这就是危险药品白磷的制作方法。以上全部来自百度,我没试过,如果出现穿越事故,概不负责。
另外,贝壳使劲灼伤后会变成氧化钙,也就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生石灰。生石灰遇水发热这个方程式应该不用细说,而同样因为生石灰遇水后变成氢氧化钙,碱可以去油,所以在古老的年代有人用这个美白。
哦我的天,我仿佛在做化学题……
最后再注:利用放热反应来引燃白磷这个计划只存在于理论上,实际是否可行并没有实践,我也并不想实践就是了。大家明天见~
第94章 东宫稳固
被人问到这个问题,对方还是自己的丈夫,当朝皇太子,楚锦瑶难免超级尴尬。她妄图含糊过去:“这没什么好说的,我们继续说下一件事……”
“我不觉得。”秦沂看着楚锦瑶笑,“我很想知道。”
楚锦瑶被逼问地恼了,没好气地瞪了秦沂一眼。秦沂这种人永远不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非得把人惹毛了,被瞪上几眼,他才肯转移话题。
秦沂忍着笑,配合地问:“那下一件事呢,是什么?”
被秦沂这样一打岔,楚锦瑶忘了自己原本要说什么,想了一会才继续说:“主要是这个火焰太特殊了,见一次就忘不了。我靠着这个想到那天舞女起火的罪魁祸首,但是我一直想不懂,这种东西虽然易燃,但总要有个引子。后来你拿来了锦衣卫里的口供,我拆开衣服,才发现竟然是贝壳粉。”
“这个又是什么道理?”
“殿下,你料事如神,在朝堂上举重若轻,没想到你也有不懂的地方。”楚锦瑶看着秦沂噗嗤一笑,双眼亮如星辰,“这贝壳粉可有大用。它是用贝壳烧成灰,放在洗脸水中可以让皮肤变白,只是它一碰水会发热,容易烧伤,后来姑娘们才渐渐用得少了。只不过这个方子依然流传,若说姑娘爱美,知道这个也不稀奇。”
楚锦瑶在乾清宫推说自己不知道,引着太医说出了贝壳粉遇水发热的禁忌。可是事实上,楚锦瑶却对这种美白偏方了解得很。楚锦瑶因为爱美,平时爱收集这些偏方,而小齐后也是个爱打扮的人,推己及人,楚锦瑶推测小齐后也知道这个。事实证明,她果然知道。
秦沂着实吃惊,他完全没有料到原因竟然是这样。秦沂和幕僚商议了许久,还是想不通为什么起火。然而没想到,这最后的关窍竟然是楚锦瑶打通的。那种异火颗粒是方士才能接触到的,而后面靠美白方子来发热引火,这一看就是出自女子的手笔。按道理这两样相差太远,即便有人涉猎广博,了解方士之道,那他想到了前面一样,却未必能猜到贝壳粉。毕竟美白的东西,哪个男子会关心这些。
这两重诡计相生相克,简直是天然的圈套,可是偏偏楚锦瑶两样都占了,顺顺当当破案,简直如有神助。秦沂看着楚锦瑶亮晶晶的目光不由心神动摇,等他回过神后,故意笑着说:“看来女孩子淘气一点也好,说不定以后就派上大用场了呢。以后我们的女儿就按这个法子养。”
“殿下。”楚锦瑶羞恼地唤了一声,她听到秦沂说“我们的女儿”,心里轻轻一动,随即柔软的不可思议。楚锦瑶默不作声地抚到自己的小腹,这里什么时候会有小生命呢,一个属于她和秦沂的孩子。
秦沂也知道楚锦瑶的心结,其实秦沂是真的不急,他们俩才多大,为什么要急着要孩子?可是他也明白楚锦瑶是不一样的,她是太子妃,压力不可同日而语。秦沂握住楚锦瑶的手,说:“不急,我们有的是时间。你不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嗯。”楚锦瑶点头,一提起这个话题就有些沉重,楚锦瑶不想破坏氛围,赶紧说道,“殿下,我这次是不是立了大功?”
“当然。”秦沂也笑道,“太子妃不出手则已,一出手惊人。你一个人,远比东宫一杆子幕僚都管用。”
在妻子面前,秦沂毫不犹豫卖了自己的一班下属,随便还要踩上一脚。楚锦瑶听了略羞涩,道:“我哪里能和东宫的智囊比。对了,还有我的簪子,你要一并赔我!”
秦沂被逗得直笑:“好,你说什么就是什么,一会我让他们另外给你打一套全新的。”
出了汪明赐这件事后,小齐后被收拾地老老实实,后宫的人察觉风头不对,也都安静的和鹌鹑一样。然而事情远远没完,秦沂在法事结束的第二天恢复上朝,之前义愤填膺弹劾秦沂的人,现在看了秦沂都不敢说话。
秦沂是何等记仇的人,现在恢复清白,重回朝堂,能让这些人得了好才怪。早朝上气氛诡异,而秦沂气定神闲地站在最前端,等早朝进行到一半的时候,秦沂上前一步,说道:“儿臣有事启奏。”
小齐后的事不了了之,秦沂什么也没说,就放这件事过去了。皇帝松了口气之余,心里也有些愧疚。他即便不通国事,但至少不瞎,这次的事情,明显是小齐后对不住秦沂。然而,小齐后是他的妻子,还比皇帝小了十多岁,皇帝不舍得,也不可能对小齐后怎么样。
因着如此,皇帝面对秦沂便有些亏欠,如今秦沂在早朝有话要说,皇帝便允了。
“前几日儿臣未能上朝,辗转从詹士那里听说,有肱骨之臣提出多留一个皇子在京城。”
秦沂此话一出,文武百官明显躁动了起来,站在最前面的内阁阁老们还沉得住气,可是后面年轻的臣子,难免就交头接耳,和身边的同僚交换惊讶。这件事显然是埋在东宫脚下的炸弹,如今秦沂洗清嫌疑,被皇帝亲自起复归朝,前些日子意气上头的臣子现下也都冷静下来,俱识趣地不再提这件事。可是任谁都想不到,朝臣主动避开,而秦沂却自己主动提了起来。
皇帝明显也惊讶了。秦沂眉眼不动,没有理会身后的浮动,语气沉着的几乎让人不敢相信他在说什么:“儿臣觉得此提议甚好。如今宫中只有两位亲王,待二弟三弟就藩后,若京中发生什么变故,山长水远,恐怕一时来不及唤两位贤弟回来。所以,多留一位亲王在京,以保江山传承稳固,儿臣觉得甚好。”
最前面的阁老现在也都掀开眼皮,飞快地揣测着秦沂的意图。秦沂继续说道:“依儿臣看,二弟肃王恭谦有礼,礼贤下士,留他下来最好不过。不过潞王是中宫嫡子,似乎礼法上更合适。两位弟弟各有所长,儿臣不敢定夺,请皇上和诸大人商议。”
肃王听了这话再也站不住了,赶紧出来推辞,刚和肃王做了亲家的魏国公府也没法装作看不见。肃王和肃王妃娘家都表态了,镇北侯府这时候再站着不动就白活了这么多年,镇北侯也站出来,替潞王表态。
秦沂坚决要求,一干臣子又是陈情又是说理,最后内阁阁老也站出来劝。不知是不是日头太烈,肃王脑门上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