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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2014010605-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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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大难不死,必有复仇。冒顿不是头曼,他为了干掉头曼,想出了一招百无一漏的计划,训练神箭手,借机杀父造反。在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一样东西能比复仇更能激发力量和灵感,复仇若狂的冒顿,由此发明了一种绝顶暗杀利器——鸣镝。

所谓鸣镝,也叫响箭。此箭结构和功能不同于一般的箭。一般的箭头,无论是铁的,铜的,或是骨头的,都是实心的。而鸣镝则不然,它的特殊之处是,在小小的箭头上钻有一条上下空气流通的,像火柴头那般大小的小眼。并且是,小眼的方向多半与箭杆垂直,因为唯有这样,箭在射出去后,才会响起一种呼啸之声。

冒顿对射手规定:鸣镝所响之处,亦是射手所射之处,如果违令不射的,格杀勿论!但是,神射手不是一天能造成的,为了训练一支绝对忠属自己的神箭手,冒顿日夜苦心训练。

终于有一天,试验的时刻来了,冒顿把射手们拉到野外,他献出自己心爱的马,朝宝马朝出鸣镝,射手们也纷纷放箭,马儿死了。

嗯,小伙子们表现不错,勇敢果断,而手射术高超。于是,冒顿再次拉出一个人来试验,这个人不是俘虏,更不是他的士兵,而是他心爱的老婆大人。我们可以想象,在茫茫草原上,一个匈奴女人,披着宽大的长袍,站在劲风之处,活像一只即将被风吹走的飞鸟。然而,这是一只没有翅膀的鸟儿,就算有翅膀,也是展翅难飞。只见冒顿远远地朝爱妻射出一箭,紧跟着,千万支箭也朝她扑杀而来。

这个草原,没有爱情,只有冰冷的心血和残酷无情的响箭。然而,冒顿手下还是有人不敢放箭,这是一个多么疯狂的举动啊,连自己的爱妻都能扑杀,请问冒顿还有什么人是不能杀的呢?但是,这些心软的射手马上为他们佛的胸怀和慈悲送命,冒顿对不敢放箭的,一律斩首。

从此以后,只要冒顿响箭一放,再也没有射手敢于违命。这支传说中的神箭队,冒顿正在一步一步地把他们训练成绝无仅有的死亡杀手。紧跟着,冒顿再献一物进行训练,那就是他老爹头曼的坐骑。冒顿对头曼的坐骑射出一箭,只见满天盖地的响箭呼啸而下,马儿死了。

冒顿得意地笑了,这次训练,没有一人漏箭,没有一人迟疑,没有一箭虚发。我忍辱多日,等的就是今天,我告诉你们,别以为我对爱妻痛下杀手,就是无情无义,正所谓,舍不得老婆,就杀不了老爹,下一个目标,单于头曼。

这天,头曼带冒顿出猎,天亡头曼的时候终于来了。当头曼雄风不减的奔跑于大草原上追逐猎物时,冒顿缓缓地举起长箭。于是,猎物,头曼,冒顿,三人构成了草原上一幅天下最为美妙最为残酷的审美图。正所谓,头曼捕猎,冒顿在后,冒顿毫不犹豫地放箭,像一只长眼的黄蜂直锁头曼的咽喉,紧跟着,千万只长眼的大黄蜂嗡嗡地从天而降,头曼像一只无力挣扎草原雄鹰,倒地而毙!

搞死头曼,冒顿杀掉晚娘阏氏及企图要抢他太子位的小弟弟,从此自立为单于。这就是大草原上一幕活脱脱的动物进化论,强肉强食,适者生存。冒顿登位后,他下一个目标,就是搞掉东胡。但是,东胡太强大了,凡是对付强大对手,冒顿就像对付老爹一样,忍辱负重,加强训练,等待时机。

这时,东胡单于派使者前来,对冒顿说:“我听说你老爹死了,我想要他曾经骑过的那匹宝马!”

不用多说,这是活脱脱的挑斗和欺凌。我老爹的宝马留着招你惹你了,干嘛要伸手索拿?于是,冒顿属下已经全部跳起来了,他们一致对冒顿说:“头曼骑的是匈奴宝马,绝不能送给东胡!”

冒顿笑了,何必因一马而伤邻国和气,还是给他吧。于是冒顿就把千里马送给了东胡。然而,没过几天,东胡再派使者来,对冒顿说:“我听说单于您的皇后长得很漂亮,我想要你的皇后!”

东胡这招就叫激将法,什么宝马和皇后都是假的,他已经准备好了,就等你冒顿出招,只要冒顿一动手,他们就像冒顿的鸣镝扑天而来。这下子,冒顿属臣再也坐不住了,匈奴不发威,你东胡还真以为我们是病猫了。于是,大臣们一致对冒顿叫道:“东胡简直是欺人太甚,请单于速速出征,干他东胡个狗日的!”

冒顿再次发笑,只见他摇着头,对众臣说道:“何必因为一小女子而伤了邻国和气,还是给他吧!”

很凑巧的是,冒顿这个皇后也姓阏,不留其名,所以又只能称她为阏氏。草原之上的男人,天生都是铁骨铿的汉子,对他们来说,女人是小事,问题是,老婆被抢,再也没有比这个更可恨的耻辱了。可是眼看皇后要被抢了,单于冒顿还能笑得出来,如此一再忍让,如果下次东胡叫你割土献命,你还会不会舍得?

大臣们还真猜对了,当冒顿把亲爱的皇后送出后,东胡就再骄傲了。在东胡与匈奴之间,有一块南北狭长千里余的土地,一直以来两国都在各自边界设哨而防,于是中夹在两国中间这块土地就成了约定俗成的公地,于是东胡人就打上了这块公地的主意。

东胡人之所以选这块没用的土地,不是因为他们爱它,而不过是借此强加试探冒顿,如果冒顿能弃公地,那么下一步恐怕就是私地了。这个主意连东胡都不得不自以为得意,不给,我就打你;给了,我就再继续勒索,一直把匈奴蚕食完毕。

于是,东胡再而三地派使者对冒顿说:“我想要两国间的那块弃地,请你一定要给我!”

东胡这招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事。传说某人救了某人,为了称呼方便,我们暂且称某甲救了某乙。某乙对某甲说:你救了我,我就是你的人了,以后你无论叫我要什么,我都给毫不吝啬地给你。某甲不知是为了试验好玩,还是真的别有用心,于是对某乙说,我听说人肉好吃,我想要吃你的肉。某乙毫不犹豫地从身上割了一块肉给某甲。

没几天,某甲又对某乙说,我的一只眼坏了,想用你的换上。某乙也毫不犹豫地挖了一只眼送给某甲。有一天,某甲又对某乙说,我听说人的心很好吃,请你把你的心给我吃,好吗?这次,某乙再也忍不住,毫不犹豫地拿起刀就杀掉某甲。

由此事我们可以看出,不管是谁,欺负与被欺负都得有一个度,一旦超出底线,唯有以生死相论。对于冒顿来说,宝马和皇后,都不过是他身上的一块肉和一只眼,然而东胡所提的公土,则是他体内那活泼乱跳的心房了。心房一旦交出,请问生存何以为继?

这次,冒顿再也不笑了,他很严肃地问大臣:东胡逼我们割出公土,你们对这事怎么看?

很奇怪地是,这次大臣们再也不像前两次那么动气了,他们意见也不一致了,有的说,那是一块弃地,可以给;有的说,也可以不给。冒顿一听大怒,站起来骂道:“笨蛋!地者,国之本也,怎么能白白送给东胡?”

茫茫草原,不在困境中奋发,就在困境中灭亡。冒顿当即把赞成割土者拉出去斩首,只见他跳上战马大声宣布:今天我们就要与东胡决一死战,国中有后出者,斩之!

冒顿这一幕真可谓高明至极,他知道,东胡屡尝甜头,战士必定骄傲,松于防御。而他以愤怒之兵斩杀懈怠之军,上帝只会站在前者这边,而不会为后者守护。果然,当冒顿率领着一群凶狠战士冲向东胡,就如群狼闯进羊圈,东胡一溃千里,逐被冒顿所灭。

灭掉东胡后,冒顿乘胜出击,向西攻打月氏。一夜之间,月氏亦被冒顿所灭,紧跟着,西北的楼烦及白羊河等少数民族部落也通通被冒顿吞并,再紧跟着,冒顿向中原方向推进,把十年前蒙恬将军夺去的匈奴土地,也全部收回来了。于是,冒顿像猛蛇吞象从此吃大,成了大西北草原上最大的王。做单于,就要做最大的单于,苍天因为冒顿之英勇有力,成全了他不可一世的梦想。

此时,冒顿拥有控弦之士三十余万。所谓控弦之士,就是骑兵,我们也知道,两千前的一个骑兵,绝不亚于今天现代战场上的一辆坦克。在当时,三十余万辆坦克在大草原上排成队列,请问有谁能抵挡?冒顿凭借着空前的力量,准备创造神话和属于他的大时代,于是他把目光瞄向了汉朝守王,韩王信。

公元前201年,秋天,冒顿围韩王信于马邑。九月,韩王信投降,于是冒顿此兵翻山越岭,攻下太原,来到了晋阳城。

汉朝,冒顿这场外敌危机像一朵巨大的蘑菇云笼罩着西北的大地,一场避不可免的对外战役即将打开战场!

二、可爱当如叔孙通

当冒顿在大西北如雨如风地推折着大汉边疆时,汉朝那帮大佬还沉醉于英雄的往事旧梦。这些白手起家的暴发户,整天除了海吃海喝,就是吹牛争功。没办法,江山的确是他们打下的,你想不让他们吹,良心都过不去。这时恰值刘邦行功论赏完毕,每个人都分到该得到的一份封赏,于是刘邦天天设宴招待群臣,这帮人就更加肆无忌惮了。

这群人正常的时候,几乎多是粗汉;杀敌的时候,几乎是红眼动物;喝醉的时候,则是群魔乱舞。在大宴之上,只见众人喝得横七竖八,有的人跑到宫殿外,对着天空狂呼乱吼,数落着暴秦多少烂事;有的人拔着长剑,一边击打着长殿,一边吼歌;有的人甚至互相拿酒浇对方的头,或是赤着胳膊大腿PK酒量;有的则是像中疯似的,举酒对着刘邦咝咝咝地长笑!

乱了,乱了,实在乱套了!

这一幕,用儒家一句话来形容:君不君,臣不臣。刘邦看得直摇头,心里实在是郁闷极了。天下是姓刘的,不是你们姓周和姓灌的,更不是姓张的和姓李的,长此以往,如果他们眼中无天子之尊贵,礼中无臣下之卑下,那我这皇帝还当什么呀,不真的成了流氓大头了吗?

刘邦很想找个人给这些人好好上一节礼仪课,然而一想起秦朝那帮大礼,心里也是直起疙瘩。秦始皇那套尊上卑下的仪法,简直不是人学的,一大堆繁文缛节,走在皇宫里就像踩在地雷阵上,每走一步,都得想想是不是合乎礼;每说一话,又想是不是合乎礼;每做一事,是不是与礼不合乎?这套乱七八糟的苛刻之法,不得不废掉,只行简易之式。

可是说简易,这也实在简易得离谱了,就像眼前宴会之景,问题已经很严重了。时不待礼,礼必待人!必须用一套新的朝礼约制群臣,不然,汉朝上下就活脱脱的一堆流氓野兽了。

要学朝仪,肯定首推儒家。儒家是中国礼仪是开山鼻祖,属于老字号的免检企业。可问题又来了,像赢政同志这种不爱儒家只爱法家的皇帝,都有那么多麻烦仪式,如果真要学,回儒教,那不是麻烦之上又加麻烦了?

事情当然没有像刘邦想的那么糟糕。正所谓,一代有一代之英雄,一朝君既有一朝礼,有人已经替刘邦想出了一套解决朝仪问题的方案,此人正是叔孙通是也!

叔孙通者,薛人也。所谓薛人,也就是鲁国薛县(今山东胜县东南)人。鲁国是孔子的故乡,这是专门生产学仪法高手的地方,是自孔子之前就传下来的传统。中国的工艺,每出自一个地方,肯定必先被其所垄断,就像今天的温州人垄断鞋业,景德人垄断陶瓷,鲁国亦是如此,天下或是诸侯欲行朝仪之法,想得到真东西,就得到垄断礼仪之邦的鲁国去。

叔孙通不是刘邦亲自请他来的,而是他主动送上门的。这个叔孙通,终其半生,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滑头。但是滑头有很多种,有些人偏偏是滑得可爱,叔孙通正是此中一例。叔孙通靠礼仪之道打遍天下,可以上追到赢胡亥时代。当时,叔孙通因为善长写文章和知识渊博,被征诏入宫,待诏博士。

所谓待诏博士,是指等待被任命为博士。古时博士非此时博士,古时博士是一个官名,主要负责掌管文献档案,编书著述,传授学问,培养人才等工作,其职位相当于今天的国家图书馆负责人。后来,陈胜吴广在大泽乡闹事造反,赢胡亥就把博士们及儒生全召来,问道:“楚国人陈胜攻下了陈县,你们对这事怎么看呀?”

众诸生说道:“陈胜这是造反,请皇上速速发兵消灭他!”

赢胡亥一听,心情很是不爽,脸色立即笼上一层阴云。叔孙通一看胡亥同志脸情不对,连忙上前凑道:“请皇上放心,天下都统一N久了,哪还有造反之兵,这不过是一群盗匪罢了!”

嗯,识时务者,俊杰也。叔孙通这个马屁是拍得够舒服的,赢胡亥脸上又洋溢着幸福的笑容,本来就是嘛,天生胡亥,天所爱之,民亦是昂仰滔天,哪来的造反之兵?

赢胡亥这明显是严重的阿Q,不愧为阿Q的祖宗大爷。此时,赢胡亥为了更加满足精神胜利法,他又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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