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倾以墨-第1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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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王的秘辛在这一刻又一次让柳如墨知晓,深宫之可怕在于人心,苏氏应该是爱着青帝的吧,不然也不会这样破釜沉舟得给自己和青帝下了毒蛊,牵系着两个人的性命。
她的做法柳如墨一想便知,其一莫过于当她生命遭受威胁时,好能够借由毒蛊的牵系保存自己的性命,再做谋划,其二则是她对青帝的执着,即使这个男人早已对她没有了感情,她还是想要借着毒蛊来实现同生共死的愿望。
“皇上??????”柳如墨莫名得感觉到青帝身上散发出来的悲怆,苏氏死了,他很伤心?看样子在青帝内心深处不为人知的地方,还是为苏氏留有一方空间的,只是苏氏活着的时候,他不曾发觉。
“女人的想法朕从来就没有在意过,朕这一辈子只相信自己,到头来却发现自己错了!”这话又是从何说起,柳如墨十分不解。
青帝的头痛欲裂,他的脑海中全是苏氏死前的样子,像是当年宁妃死去的模样,大片大片鲜艳夺目的红色花朵在地上,衣衫上簇簇盛开,仅仅是闭上眼都仿佛能够嗅到鼻尖充盈着的血腥气息。
“她的毒蛊一直都在,可是这些年她却从不曾向朕解释过一句,任由朕对她怨怼,仇恨??????”
那毒蛊是青帝当年从先帝手上接过来的,一共两枚,一枚双蛊,两人服下之后,双生双死,他自己留了一枚,迎娶苏氏时给了她一枚,那是他当初身为太子给予正妃苏氏的允诺,此生绝不辜负。
老天爷总是爱开玩笑,随着先帝的年迈老去,疑心的毛病越来越严重,朝堂后宫都因此陷入了紧张焦灼恐惧的氛围之中,他的那一枚,就是被先帝勒令服下的,她一直以为她的那一枚好好收着,可宁妃死的时的样子,分明与毒蛊发作相同,他在那时动了疑心,一方面痛失心头之爱,他悲伤欲绝,实在疲于去继续追究那些让他痛心的事实,另一方面则是她不忍看到苏氏为了自己,用那一枚蛊害了两条性命。
时至今日,他毒蛊发作起来,痛楚如同螭蚁一丝一缕得侵蚀着他的筋骨,皮肉,每一条神经,他体会到毒蛊滋味儿的同时,也明白过来,苏氏的毒蛊一直都在,宁妃并非为苏氏所害。
他当年服下毒蛊之后,苏氏就抢了另外一蛊陪他服下,表明了自己要陪伴他生死契阔的决心,两人相安无事多年,毒蛊也都是静静沉睡着,他丝毫察觉不出有什么异状的不适。
直到冷宫传了消息,苏氏死了,他一口闷血压抑在胸腔之中,憋得整个人都痛楚难耐,而青麟送来的一个锦盒更加剧了他的不适。锦盒之中是苏氏的一些东西,最下面的一层,锦帕包着的圆滑蜡丸原封不动得呈现在他面前,那是苏氏的那颗没有启用的毒蛊,她把性命交给了他,他却一步步地设计着夺取了她的全部,包括生命。
“皇上,请节哀!”除此之外,柳如墨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来宽慰眼前这个悲戚的帝王。
当年的宁远是否也是如此,在错误地下令让她替柳如雪赴死之后,怀着一颗满是忏悔的心,杀光了所有可能或是有参与其中的人,最后在他们相遇的地方无声无息地死去。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在拥有的时候不能给予全部的爱与信任,等到发现自己错了的时候,幡然悔悟却已经什么也弥补不了了??????
“皇上,您还是打算让三皇子成为储君吗?”
看他的样子,对苏氏不是没有感情,既然现在这些过往都成了误会,那么,青帝还会不会坚持让青远继承大统。她需要再次同他确认一遍。
“朕乏了,你去准备吧,仍旧是三皇子青远随朕祭天!”这一句话一锤定音。
回到明韶阁,柳如墨算了算日子,祭天被安排在了五日之后,也就是她当初大致估摸的时间。
青帝自此就一直宿在了自己的寝宫,柔妃则被送了回去,太医们反反复复的在龙傲宫和太医院之间奔波,柳如墨也将朝臣们的奏折都接到了自己手中处理,青帝的身体状况每日愈下,越加难以控制。
苏家除了那个失踪不见的庶子婴孩儿外,其余人等都因国舅的罪责被判了斩刑,满门抄斩,一个不留,青帝对外圣旨宣称给沈鹤将军翻案沉冤,做了一个交待,当年沈鹤将军就是被满门抄斩,今时今日,苏家同样以满门抄斩的结局,了结了此事。
等到祭天大典的前一天时,青帝已经病得体力匮乏起不来床了,按照青帝的意思,他病重的消息没有对外宣布出去,青远被召回宫伺候在侧,柔妃则一改往日的朝夕陪伴,被青帝晾在了一边。
许是苏家倾覆得太快,朝臣们都被那一日勤政殿上的情景骇到,这段时间都格外的安分守己,就在这样的平静之下,祭天仪式如期举行。
柳如墨一早就去了宗庙,她前一日晚上连夜做出了青帝要求的药丸,短时间内可以让青帝恢复气力,但药效一过,他还是会恢复原状,为了祭天仪式的顺利举行,青帝毫不迟疑地服下了药丸,按照宗室礼仪,与青远一前一后乘坐着撵轿出了宫门。(未完待续)
第166章 退避得以安身
第166章退避得以安身
在皇宫前往宗庙的沿路两边,大批的禁军跟随着柳如墨先一步在道路两边沿途护卫,泛着银光的盔甲庄重而威风凛凛,初阳光芒渐起,灿灿映照在青国都城的每一个角落,随着时间的推移,日头渐渐升高,街道两边的百姓也渐渐多了起来,隔着禁军围着的人墙低声聊着话着,等着一睹帝王风采。
“你们说皇上祭天带着哪一位皇子啊?”
“不知道啊,太子不是才被废黜了吗?估计会在三皇子和六皇子里选一个吧!”
“别说了,快看!”
一声提醒之后,百姓们一致看向不远处而来的仪仗队伍,象征着皇室的明黄色撵轿,金色的旌旗上,彩线夹金绣成的龙栩栩如生,盘旋在旗面上,华贵至极。
仪仗队伍渐近,百姓们的嘶语声不约而同地低了下去,五对并列的高头大马肌肉健硕,四蹄有力,背上披着明黄色的马鞍绣龙,骑兵背脊笔直地随着马匹的前行,为青帝开着道。
骑兵之后是百名宫婢,分成两列,前五十手持绣龙黄扇,宫髻高盘,辅以步摇流苏,各个的容貌都是如画中人般,看得不少男子双眼发直。后五十宫婢双手平端着一方托盘,上面各式的祈福祭天的器具各不相同,另有奇珍异宝不计其数。
青帝所乘玉辂,车轮上皆以玉石宝石装饰点缀,车帷车辕之上镶金嵌玉,马车在日光照耀之下熠熠生辉,轻纱薄幔辅以车帘,眼力见儿好一些的百姓甚至可从中窥探出几分帝王的风采。
青帝的玉辂之后是青远所乘的木辂,虽是比不得青帝的奢华繁复。但在百姓眼中也是极其奢极了,紫色龙形车幡打头阵,马车两边分别是两个衣着华贵的上等宫婢。手持鸿羽执扇,随着马车前行的速度缓慢前行。
青远坐在马车之中。隔着薄薄的帘子看出去,外面百姓已然将道路两边围得水泄不通,纷纷争相扬着脑袋看向马车,他的手心隐隐有些冒汗,母妃,儿臣今日就要跟随父皇祭天了,您在天上看到了吗?
柳如墨一身紫色长裙,腰间是镶金丝线绣成的祥云玉带。藕色夹衫在身,斜着四颗豆蔻似的珠扣,今日将由她主持祭天仪式,遂以她难得上了一次妆,墨笔勾勒着细长的娥眉,双颊薄施胭脂,樱色的红唇此刻正轻轻抿着,目不转睛地站在宗庙至高点的台阶上睥睨正个皇城。
长发用同色丝绦轻束,伴着轻微的细风阵阵轻扬,她眼中是化不开的浓墨缭绕。这一天终究是到了,青国的新篇就将在她手下拉开序幕。
“国师大人,诸位皇子已经到了!”身后有宫婢过来禀报。柳如墨微微侧头,“柳大人现在何处?”
宫婢略有迟疑后,明白过了她是在问前国师柳霖,遂毕恭毕敬地继续伏低回道:“柳大人偕同夫人和府上二小姐同在宗庙之外等候!”
“知道了,你先下去吧!”柳如墨淡淡吩咐道,目之所及,是青帝的仪仗队伍的走形,从她所占之处望去,远远如同游龙般的仪仗队伍正缓缓向她所在的宗庙而来。
祭天仪式是举国上下的大事。百姓们争先恐后地沿街看着,除了青远之外。其余的皇子们也都各自乘了车驾到了宗庙之外,当然。这也包括了称病卧床的六皇子青离,和禁足的二皇子青麟。
青麟一改往日的嚣然,脸上是沉痛的哀伤,他还没有从苏氏的死中缓和过来,太子之外不过眨眼间的工夫就失去,他伤心,酗酒麻醉自己,被禁足中宫,还有母后陪伴劝导,可母后的突然离世,让他彻底没了希冀,紧接着就听闻了舅舅为首的苏氏一族被满门抄斩,一夕之间,他变得一无所有,而青远,却在他的悲痛之中,陪伴青帝在万人簇拥之中成为储君,他心中的不忿在看到青离时彻底爆发。
按照祖制,唯有帝王择定的储君人选才能随帝王前往宗庙,他们这些皇子,都必须在帝王仪仗到来之前,各自赶赴宗庙之外,原地等候迎接帝王和储君的仪仗。
青麟下了车,就见到对面停着的马车前空荡荡的无人站立,唯有一名车夫,还坐在车前,看样子车里的人是没有下来。
“对面的车里是谁?”青麟附耳低声问着身旁伺候的宫婢,他现在出行所带之人,是苏氏当初加派到东宫的人,算是侥幸留下来的自己人,而中宫之中的宫婢宫监,皆被秘密处置了。
“回主子,是六皇子!”
得到这个回答,青麟再次看向对面的马车,迟疑了片刻后,举步向马车走去。
“奴才给二皇子请安!”车夫一见到他,立马跳下车来,跪下行礼问安,青麟摆摆手,“你且先退下,本???本殿与六弟说几句话!”他习惯性地想要自称“本宫”,在那个字即将出口时才赫然想起,自己现在已然不是太子了,作为二皇子,他只能以“本殿”为名。
“这??????”车夫为难地瞄了一眼车帘,里面的人像是察觉到了他的为难,先是咳了一声,疲倦病态的低哑道:“先退下吧!”
得了自家主子的命令,车夫不再犹豫,当即退远了一些,青麟环顾四周,扶了车辕登上了马车,抛帘而入。
马车的苦涩药味儿顷刻间盈满鼻腔,冲的青麟抹了抹鼻子,在靠近车帘的位置坐下,然后开口:“六弟看上去病的不轻啊!”
马车里面拥着一床被褥,青离一脸病容地靠坐在车壁上,听到他的话,苍白干燥的唇瓣翕动,声音有些有气无力:“比前些日子已然好了许多了!”
青离的病容刻在青麟的眼中,他随之想到自己如今的处境,眼前是青远得意的神色,忽而深感悲凉,不禁叹道:“六弟,我们都输了!”
“二哥,小弟早就放弃了,人生在世皆有命,那个位置小弟自是不愿再执着不弃了,眼下身体又出了状况,短期内更是需要静心休养,皇后娘娘和国舅的事小弟方才也听到了一些,请二哥节哀,莫要太过悲痛伤了身体!”
“六弟今时今日如此怯懦小心,难道就不怕他日后荣登九五,拿你我开刀吗?”他和青离一个是前太子,一个是众人看好的六皇子,青远想要坐稳江山,他们这两个曾经的竞争者绝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可即使他这般说了,青离仍是耷拉着眼皮,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不瞒二哥说,小弟已经向父皇请了旨意,若是三哥登基之后,对小弟放不下心,小弟就会按照父皇的旨意远走封地,无三哥传召永世绝不入京。”
“你疯了!”青麟忍不住低呼,“你以为远走封地就能保下性命无虞吗?到了那些偏远的封地,你是死是活不过是一个随意的借口就能了却??????”
“二哥!”青离急急打断青麟要说的话,却是像动了气似得,大大喘了一口气后,才接着说道:“今日是父皇的祭天仪式,二哥有些话当说,有些话不当说,还要谨慎把握,莫要被有心之人钻了空子,借机发难,皇后娘娘不会愿意看着二哥如此快得就追上她的步子的!”
青麟苦笑一声,“母后死了,舅舅死了,苏家现今一个人都没有了,我还有谁能够倚仗,这条命怕是早晚都会被那人收了去的!”
“命是自己的,小弟愿退居朝堂之外以保安身,二哥如何决断,小弟无力劝阻,还是要二哥自己想明白了才是!”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看来青离是打定主意不愿与青远作对了,母后生前一直劝他拉拢青离,与他结盟,才有扳倒青远的机会,他不过是犹豫了稍许,就失了先机,而青离的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