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末世女-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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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儿媳吴阿秀,俗称道东家的,见此就推了她丈夫一把,“赶紧给我劈点柴去,这柴灶里的柴都快没了。”
可那一双眼,却一直往陈道南那边瞄。
陈道东不悦地习惯性拒绝,“劈什么柴啊,不还有吗,等用没了再说。”
果然,陈道南接了话,“我来吧。”
“不用,道南,你歇着,好不容易放个假。”
大哥陈道东说是这么说着,但见小弟陈道南径自往柴垛走去,他也不拦着。
其他人也是如此。
很快,“乓乓乓”,院子里响起了沉闷的劈柴声。到吃早饭时,快手快脚的陈道南,已经劈出一大堆,够塞满整个柴灶的了。
而等吃完,陈道南又拿出镰刀斧头,兼扁担粗绳,上山砍柴去了,只因为道东家的又来了一句,“这柴垛里的柴看上去也不太够用了”。
不是陈道南憨,别人说什么,他就做什么。而是他不愿意和人攀扯,也不想占人便宜。东西的确都是他用的,他力气大,补回来就是。而且,都是自家人!
现在,他唯一放不下的,就是屋子里的新媳妇。她就这么一直睡着,他喊了几声,她都没醒,看上去是累坏了。他就不忍心叫了,随她睡去。只是不知道等他砍柴回来,她是不是已经醒了?那在锅里温的一碗粥,也不知道够不够她喝?
肯定是不够的吧?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闹?
昨晚上和她说得很明白了,她应该不会闹的吧?
事实就是,蒲苇的确没闹,因为,她根本就没醒来过。
近中午,陈道南汗流浃背地挑着沉沉一担快要将他给淹没的柴回来,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的小媳妇还在睡觉。就是其他陈家人,都忍不住拉着他开始嘀咕。
“昨晚上,你到底闹到几点呐,怎么她到现在都没醒?”陈妈妈担心得眉头紧皱,“怎么叫都叫不醒,使劲推也没用,这是什么事啊?”
陈道南慌了,进屋查看后,见果然如此,就急得要请大夫。
村里的赤脚大夫很快被请过来,可什么都看不出来的他,只能建议陈家人立刻送蒲苇去镇医院。
“那可麻烦了。”道西家的来了一嘴。
去镇上路远且不说,一来一回要半天。就说送她去,不得找人借车?借了车,不得给人东西?到了医院,各种花销不得要钱?
那可是钱呐!
心疼死了!
一个媳妇刚过门,啥贡献都没有了,就得在她身上花钱了,怎么想,怎么让人不得劲!
陈家人基本都是这样的念头,话里话外的,就不想送蒲苇去镇里,都表示,不行再等等看,兴许过会儿就醒了。
可陈道南不能等啊!
这可是自己的媳妇儿,万一等出事来,可怎么办!
第5章 就医
陈道西见小弟坚持,就眼睛一转,有了主意。
“我知道杨胡村新来了个老大夫,从大城市里来的,本事很大,不比镇上医生弱,我们先请他过来看看吧。杨胡村离着也近,加快脚程,来回也就四十多分钟。”
“你听谁说的?”陈妈妈狐疑,
陈道西嘿嘿一笑,“这你别管,反正那老大夫很厉害就是了。”
陈妈妈知道这二儿子素来爱闲逛,各个村认识的人不少,要说杨胡村真的来了那么一个人,也是保不准的。
那就赶紧去请吧。
陈道西负责带路,陈道南则紧紧跟上。因为心里担心,走了没多久,他干脆催促起了自家二哥,最后是双双跑到杨胡村的。
这把陈道西给累的,到了地儿之后,直喘气,话都说不出来,只能一再用谴责的目光瞪着小弟,心里不爽地想:不就一个女人嘛,至于这样吗?
而陈道南是习惯了部队时不时的搞拉练的,到了地儿,匀了匀呼吸后,就隔着篱笆院墙,开始叫起了人。
不多时,一个穿着灰衣灰裤的老头,一瘸一拐地走了出来,防备地盯着人高马大的陈道南。
“你们找我什么事?”
陈道南一看到这老头,就知道自家二哥得来的消息应该没差了。
这老头虽然一身破旧,可身上的精气神,愣是和村里的老头不太一样,看上去,都有点像他部队里的老政委。而且,别看老头走路一瘸一拐的,但那腰杆却挺得很直,一看,就知道是心里有股气的。
对着这样的人,陈道南忍不住用了尊称,“您好。”
老头瞳孔猛地一缩,却是闷不吭声。
陈道南赶紧交待了一下自己的情况。
老头就问:“我是大夫的事,你从哪里听来的?”
一边陈道西终于缓过气了,嘿嘿一笑后,替他小弟答道:“这你就别管。我弟这心里焦急得很,麻烦你老赶紧去看看吧。”
他说话,可就不像陈道南那么客气了,好像是知道了些什么。
老头,杨老,杨远志,心里就微微一沉。
想了想,他指了指自己的腿,婉拒道:“你媳妇那病,我不确定能不能看好。而且你看到了,这腿坏了,走不了远路。我建议你啊,还是带人去镇医院吧。”
陈道南别的没说,只道:“那我背你过去。”
似是笃定了他肯定能医。
杨老就故意刁难:“那你可还得背我回来。这一来一回,将近一个小时,你可确定?”
“确定,确定!”
说完,陈道南实诚地立刻背对着杨老蹲了下来,示意对方上来。
杨老那张面无表情的老脸,这才带出点笑。
招呼着陈道西把屋里的医箱拿上,杨老不客气地爬上了陈道南的后背。陈道南也像是头大黄牛似的,沉默地背了起来,只是那步伐匆匆,明显快过大黄牛,显然内心极为急切。
倒是个会疼媳妇的,不赖!
杨老心里这么想着,思绪就忍不住飘远,飘到了那个风雨飘摇的城市,飘到了他那可怜的女儿身上……
*
杨老的确是个有本事的,到了地儿一查一问,就先给了陈家人准话——无碍!
但这么沉睡,肯定是有原因的,必须得把这个因给找出来。恰好,陈道南心里也一直藏着事,就拉着杨老私下谈了谈。
杨老听了大吃一惊,但没过几秒,他又恢复了常色。
如此,又能看出来这位老大夫非比寻常。
杨老在心里琢磨了一下字眼,向陈道南试探道:“其实,这种事也不是没有先例。我听过一些能人异士,也是特别能吃。这就好比是把吃的这种能量,给转换成别的能量。你这媳妇,兴许有些别的本事。”
陈道南一愣,赶紧道:“那就是了。她力气大,从小到大,力气出了名得大。”
却是没有半点对异端的猜忌,反而话里话外,都透出一股浓浓的维护意味来。
是个好后生!
杨老心里赞着,笑眯眯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转身走了。
这是意味着这个话题到此为止。
陈道南跟了几步之后,拽住了杨老,压低了声音恳请,“还请杨老为刚才的话保密。”
嘿,还不是个呆子,知道要保密!
杨老乐了,偏头瞪了他一眼,“那是自然!当大夫的,替患者保密,这是天职!”
陈道南立刻嘿嘿笑。
等回了屋,杨老就宣布,蒲苇之所以会昏睡,这是身体亏得狠了,现在是身体机能自己调动,用睡眠来进行修复。等身体好得差不多了,自然也就不会再出现昏睡的事了。
陈妈妈顿时骂骂咧咧:“好你个蒲家婆娘,我就知道你在坑我。姑娘脑袋上破了那么大个洞,能是没事人一样吗?还有脸管我多要彩礼钱,我呸,不要脸,黑了心肝的,驴蛋玩意儿……”
“妈,行了,有客人在呢。”陈道南不得不出声阻止。
陈妈妈立刻就瞪了他一眼,心里也是把他给怪上了。她当时就说不娶了吧,可这小儿非得要娶,娶来就糟心了吧。
大夫说要等,等身体好得差不多,可这要等多久啊?她娶儿媳,那是要帮着干活的,不是让她躺那儿睡的啊!
想想,陈妈妈就越发糟心,虽然不怎么出声了吧,可那一上一下不停开合的嘴皮,一看就知道,这还是在骂人呢。
等到下午快2点,蒲苇才醒了。
她觉得松快。虽然身体还是虚弱的,可是那种像是装着重铅一样的感觉,没了。她知道,这是食物带给她的修复,就像前世一样。
她穿入这具身体的时候有些晚,尸体都有些僵硬了,看上去死了有一阵了,所以融合得很是艰难。而且,估计那姑娘的魂魄什么的,也是散得差不多了。她现如今对这世道,也只有一些模模糊糊的认知。但再模糊,也不妨碍她知道便宜老公是个好人。
给她吃那么多,却还努力隐瞒、一力承当。见她昏睡不醒,也不打骂,或者干脆置之不理,反而还给她请大夫,还是亲自背着老大夫过来的,一会儿啊,还得给背回去。
果然,老公这种生物,就是不一样的。
可她也不是那种娇气的,见陈道南又张罗着要抱她出去晒太阳,只因大夫是如此吩咐的,她拒绝了,咬着牙挣扎着自己慢慢走了出去。
要是可以,她也是不愿意那么麻烦别人的。
从昨日还不能动呢,到现在会走了,虽然只能走一小段路,可这的确是验证了杨老大夫所说,是在逐渐好转。
陈家人欢喜,对杨老大夫不吝啬夸奖。只是在问及诊费的时候,不可避免地一脸肉疼。
杨老就回:“不用了,没多大点事,中午那顿饭就算诊费了。”
为了等蒲苇醒来,杨老大夫中午是在陈家吃的。为此,陈妈妈特意给舀了一碗米多红薯干少的浓粥,还狠心又放了一个剥了壳的白煮蛋,还放了点红糖。
这在待客上,已算隆重。
这年月,谁家都困难。杨老很清楚,所以摆摆手,自个儿背起医箱,就开始往外走。
竟然是不打算再叫陈道南背他回去的样子。
陈道南急了,赶紧过去背。陈妈妈乐得省下那笔诊费,也是连声嘱咐着让陈道南和陈道西两兄弟,再好好地把杨老给送回去。
不过,听小儿回来说,他特意绕去供销合作社给杨老大夫买了两包水果糖,她就不免心疼。这诊费,到底还是没省下多少。
等看小儿又拿出两包糖来,指明了其中一包给孩子们分了,另一包则直接给自己媳妇儿送过去,她更是心疼坏了。
气人的是,小儿还冲着那躺在躺椅上,晒着太阳,像是旧时代的地主老财似的儿媳说,“吃吧,多吃点,吃完了再给你买。”
咱家难道是有金山银山不成,还“吃完了再给你买”?宠媳妇宠成这德性,很骄傲吗?
可儿子马上就又拿起镰刀、扁担等,表示要去割青草,她就又心疼上了。
青草晒干了,送去附近的牛场,一百斤一担能换来五块钱。小儿这肯定也是手头不宽裕了,想着法地要去挣钱呢。可这时节,外面天寒地冻的,哪还有那么多青草可以割?而且,割了也不好晒,容易烂。若是直接卖新鲜的,价格又贱得很。
“道南呐,不然别去了,好不容易回家一趟,就好好休息休息吧。”她出声劝。
“没事。”陈道南却只是笑笑,将扁担稍微横过肩头,走了。
陈妈妈下意识地伸出了手,可也只是那么伸了一下,最终还是眼睁睁地看着小儿走了。
陈妈妈叹气。一收眼,她就对上了蒲苇黑亮的一双眼。
这眼里的精气神,可和昨日的死气沉沉,完全是天差地别。一看就是休息好了。指不定,儿子做得那么多吃的,也有不少进了她的肚子。
想到这里,陈妈妈就又有气,指着蒲苇道:“你能嫁给我们家道南,前辈子那是积了大德了。”
蒲苇想想自己杀了那么多丧尸,可不就是积德,就半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这乖巧模样,倒是让陈妈妈稍微舒心了点。
“快点好!”她凶巴巴地命令,“家里还一堆事呢,养不起病号。”
蒲苇就又点了点头。
她也想要快点好啊。所以,赶紧多给她点吃的啊。
想着,她的目光就往下挪,挪到了陈妈妈拿着糖的手上。
第6章 分糖风波
陈妈妈顿时觉得血气上涌,又快要炸了。
“看什么看!你自己手里不是有?”小儿媳那贪婪而灼热的眼神,一下就让陈妈妈想起了蒲家的那几个孩子围着自家炉灶,一副恨不能连锅底都吃了的样子。
果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都一个德行!
蒲苇睁大了眼,显露无辜,“道南不是说了,把糖给孩子们分一分的吗?”
陈妈妈气地吼:“你是孩子吗?”
“是啊。”她大大方方应了。
按照这里的说法,她得过了年才算十八。这在未来就是未成年,大孩子啊。
陈妈妈简直要被这人的无耻给打败了。
“你是十八,不是八岁啊,怎么还好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