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兼祧-第10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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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羡鱼这话一出,底下多少人附和的,“可不是。堂堂将军府为省这两个菜钱,都到这步田地了,传出去也太不像了。”
又或有说:“我们家到底不比小门小户的,这种名声如何要得的。素日逢年过节的,就是没有名头也要千方百计地寻个名头出来,发狠了舍米舍面的,一则为积阴鸷,二则也得个好名声。如今却反过来了,拼着要省下这么几个钱,连名声都不要了。”
花羡鱼拿眼扫了说话的那几人,果然无一人不是在这上头有利害干系的。
新规矩初出,柳依依也知道会受多少人刁难拦阻的,柳依依也早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了,可没想到头一个驳她的会是花羡鱼。
说起来她柳依依和花羡鱼也的确谈不上是可相互交付的信任的,但如今俩人到底也是一块理事儿了的,公然在底下人面前露了不合之意,不说先前她们携手合作的意思前功尽弃了,更让这起子刁奴以为在她和花羡鱼间是有机可乘的,日后还不知道怎么钻营她们俩的。
柳依依以为花羡鱼也会明白这道理,就算不能苟同她柳依依的做法,也绝不会贸然驳她,只会私下里再议。
但看如今,柳依依觉着是高估花羡鱼了。
既然道不同,那便不相为谋了,于是柳依依也不打算再留余地了,道:“二奶奶此话差矣。二奶奶只看到在厨房里省下的三瓜两枣的钱,若府里上下都依此法,那可是能见奇效的。”
花羡鱼本意只是表明一个态度,才不想同柳依依在口舌上浪费气力争辩,所以花羡鱼道:“既然大奶奶如此说,可见这里头还攸关前院的,那就非同小可了。还是问一问老太太和大老爷的示下才好。别一时好心办坏事儿了。”
顿时又有多少人道:“就是,就是,这事儿弄不好府里就伤筋动骨了,还受外头多少人笑话咱们家的。”
见如此,柳依依也不得不暂且放下此事,让其他人一一进来回事。
而那些有存心要欺蔽花羡鱼和柳依依不知世故,不懂庶务的人,没想到花羡鱼会谨慎周全到如此,而柳依依精细分明也丝毫不落花羡鱼半点,可见这两人都不好拿捏糊弄了的,一时让他们都不禁心下生畏。
但转眼的,他们又见这花羡鱼和柳依依并非都是同声同气的,又放下心来了。
是故接下来要回事儿的,倒是乖觉得很了,但明里暗里却又无一处不想挑起花羡鱼与柳依依的不和。
只是这回他们又白算计了,自驳了柳依依一回,后来的事儿不管柳依依处置得公道也好,徇私也罢,花羡鱼再没半个字置喙的。
这下不说那些个存险心的,就连柳依依都看不明白花羡鱼到底是什么意思了。
花羡鱼和柳依依在小抱厦里把该回的事儿都处理停妥了,柳依依当时便没放过花羡鱼,眼下就要到福康堂去请示韩太夫人。
知道柳依依这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了,花羡鱼只得奉陪。
彼时,韩太夫人正同几个老姨娘和老嬷嬷在说笑,玩牌的,听丫头回说花羡鱼和柳依依来了,韩太夫人便知道有事情了,就先打发了那些人去。
花羡鱼和柳依依进来,青花等人正在收拾牌桌,两人去给韩太夫人蹲福,韩太夫人让她们坐了。
“听老太太说近来眼睛不好使了,老看不清楚牌的,戴眼镜又说不好受的,这才输了钱。今儿我听厨房说买了黑鱼,这东西补心养阴,加了枸杞一起煮了对眼睛也好。我就让他们赶紧做成汤拿来,一会子老太太多喝两碗。”花羡鱼笑道。
韩太夫人听了也高兴,直说:“好,我定要多吃几碗,眼镜清楚了才能报仇的。”
柳依依也来凑趣,插科打诨的。
说了好些无关紧要的闲话后,韩太夫人这才问起花羡鱼和柳依依,今日主持家务的事儿。
柳依依耐了半日,总算等到能说这事儿了,便先将几件要紧的回了韩太夫人,最后才将她所提之法的种种好处说了一车,再表其想要在府里革新的想法。
韩太夫人听了半日了,待到柳依依说完了,也不着急着回言,只听韩太夫人又问花羡鱼道:“依你看,又如何?”
花羡鱼便又将在小抱厦时说的话,重说了一遍。
韩太夫人看看柳依依又瞧瞧花羡鱼,心里清楚得跟明镜儿似的,笑道:“大奶奶的法子是可见的好,只是二奶奶也说得没错。我们是什么样的人家,没得在这三瓜两枣上斤斤计较。且入口的东西不比旁的,贸贸然让个不知道底细的供给吃食,到底也吃得不能安心。依我看,这厨房就算了,但针线房里就有些文章可做了。那织锦坊也是有些年头的,自诩南都城中只他一家,别人都不能和他们家比的,什么都比别人贵三成。也该换换了。”
除了针线房,韩太夫人又点了几处,让柳依依去施为。
柳依依听了,顿时松了口气,暗道:“将军府里总算还有个明白人,不然将军府迟早要败了,且只要这几处见了效益,日后自有我的话语之地。不必再处处看花羡鱼和大太太的意思了。”
得了韩太夫人的准话,柳依依道事不宜迟,就辞了去办事儿了。
柳依依一走,韩太夫人就招手让花羡鱼坐她身边来,刮着花羡鱼的脸,道:“大奶奶的说法子是真好,你也不是眼皮浅瞧不明白的人,怎么就只拿大厨房那里为难她了?”
花羡鱼笑道:“老太太既然知道,又怎会不知道我不是那等见不得别人好的人。大奶奶的法子是好,可开罪的人也多了。我不过是表明个态度,不然都当我是和她一伙的。”
韩太夫人点点头,“就是这话了。规矩再大,没人照办也是白搭。但这么些年了,府里那些陈腐旧规也是该动动了。不怕给你提个醒,这可是个机会,有大奶奶在前头给你冲锋陷阵,你在后头可能做不少事情的。”
花羡鱼道:“就知道老太太疼顾我。老太太你就瞧好吧。”
那里花羡鱼服侍韩太夫人用了黑鱼汤,这才回澜庭阁去歇息。
也是花羡鱼才回来,就有两三拨人求见了。
花羡鱼一来想补个觉,二则此时还不宜搭理那些人,便让珠儿去打发他们说:“二奶奶今儿头回主事,费心了这半日,早倦了,这会子那里还有精神见你们的,改日吧。”
那些人便只得去了。
花羡鱼这一觉,睡到韩束落衙时才起。
韩束回来见了,笑道:“听说今儿大奶奶和二奶奶雷厉风行,要大行革新,真真是新人新气象啊!”
花羡鱼给韩束捧茶来,道:“我可不敢居功,都是大奶奶的功劳。”
韩束又道:“大奶奶这主意虽好,却不是大奶奶一人能做得周全的。”
花羡鱼故意道:“那不知大爷是想我帮大奶奶,还是不让我帮的?”
韩束笑道:“你不是早打算着趁人之危了吗?何必又问我的。”
花羡鱼一听,不依了,“我就是那趁人之危了的小人了,怎么着?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何尝不是也在等这机会,把前院那些人也收拾收拾了的。”
韩束倾身近花羡鱼笑道:“好,好,我也是那趁人之危的,可见我们臭味相投了,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的。”
“这是什么比方?谁和你一家人的。”花羡鱼气得直要拧韩束的。
拘风院里,柳依依正用心筹划事情,不知不觉外头就夕暮黄昏至。
柳依依数了数身边能用的人,实在太少,便有心请问韩束借几个人来用,于是问道:“打发个人去问问,爷可回府了,如今又在哪一处?”
黄嬷嬷见柳依依辛苦了半日,茶饭不思的,道:“爷早回来了,一回来就往那边去了。”
柳依依心里自然是有些不痛快了,但她更知道现如今掌权才是首务,有了可置喙之力,不愁日后压制不了花羡鱼的。
“画绢,你去请爷来,就说我有事儿相商。”柳依依道。
黄嬷嬷又道:“只怕那边不会让。”
柳依依摇摇头,“爷不是那样不知道轻重的人。画绢你定要见到了爷再说话,就去吧。”
画绢得了话,忙忙就往澜庭阁去了。
彼时,花羡鱼和韩束正对坐用饭,听说是柳依依有请,又唯恐花羡鱼不让的,画绢一再地说是有正经事情和韩束相商的。
韩束放下银箸,漱口盥手笑道:“二奶奶,放我不放?”
作者有话要说: 后台看到139章在网审。都不知道网审是干嘛的?连亲个嘴都没有的章节,审毛啊?
☆、第142章 都请看过来20日的在这里
第十六回羡鱼依依理中馈;大刀阔斧弄手段(六)
花羡鱼原是让韩束只管去;她才不相干的;只是一时心内倏忽闪过灵感;顿时计上心来;亦搁箸漱口盥手;道:“我也用好。既然大奶奶说得这般郑重其事;可见定有不得了的正经事儿。如今我也是担着府里当家奶奶的名头,没得独让大奶奶劳心费力;我却只知道图受用的。这会子大奶奶虽未提起我来;我却不能不识趣;到底过去问一声的也好。就是不知道爷愿不愿意携我一并前往的?”
韩束听了,愣了须臾后笑了好一会子,“你这是做什么,同我说话你也用得着费这么口舌的吗?”
花羡鱼登时飞红了脸面。
韩束又道:“难不成我不答应,妹妹就不去了不成?”
花羡鱼猛地抬头,道:“那能的。束哥哥若不答应,那路又不是没了,大不了就‘大路朝天各走半边’,谁也碍不着谁就是了。”
韩束下炕来,向花羡鱼一伸手,“这才是我羡鱼妹妹的性子。来,走吧。”
花羡鱼将手中拭嘴的帕子一丢,笑得有些得意道:“既是束大爷的盛情邀请,我再推迟就却之不恭了。那就走吧。”
画绢虽把话传了,但还没见到韩束,那里就肯去的。
就在这时,画绢就看到上房的帘笼打起,韩束从里头出来。画绢忙迎上去说话,却又见韩束从里头牵出花羡鱼来。
韩束见画绢上前来,便道:“我和二奶奶才用过饭,正要走走消食,如此正好,就顺便到拘风院去和大奶奶说话了。”
画绢那里敢有别的话,只得依礼跟在花羡鱼和韩束后头,看着他们果然慢悠悠地往拘风院去。
拘风院里,柳依依看也是摆饭的时候,在柳依依的概念里,谈事儿离不了酒桌,就是所谓的现代酒桌文化。
故而,柳依依打发人让大厨房再添些菜肴外,还命人到府里酒窖打一壶酒来。
待韩束领着花羡鱼一并来时,柳依依虽也有些意外,但到底面上没露出来,只道:“好长腿子,这也被夫君和二奶奶赶上了。还有两个菜就齐全了。”
许是当日去同泰寺回来时,柳依依十分失礼地唤过他一回夫君,让韩束很是不自在了,所以如今虽是名正言顺了,可柳依依每每如此不同与人地唤他,让韩束越发拘谨和不自然了。
花羡鱼不知道那些,只是觉着韩束每每听到柳依依这称呼,总不由得掉过脸去,很是奇怪。
此时,就听韩束状似无意看窗外的样子,道:“我们已经吃过了,现下不过是出来走走,消食罢了。听说大奶奶有事情相商,便顺道过来了。”
花羡鱼笑道:“倒是我成不速之客了。”
柳依依忙请坐上茶,道:“二奶奶说的哪里话。你是我请都请不来的贵客。说起来其实也没多大事儿,不过是老太太吩咐的事儿,我手上能用的人没几个,想问爷借几个得用的人帮帮我罢了。”
韩束点点头,道:“也是。就不知大奶奶看中谁了?”
花羡鱼往这屋里看了一眼,瞧见知时和遂心在旁侍立,道:“要说起爷身边最得用的人,都知道非知时姐姐莫属了的。知时姐姐不但曾是大太太身边得用的人,被太太指给爷后,更尽心尽力的服侍,别人想到的想不到的,她总能先一步想到了,体贴到了,让爷这些很是放心。这样一个知根知底的能干人不要,大奶奶还想寻什么样儿的去?”
知时见花羡鱼对她如此推心置腹,忙不迭上前蹲福,道:“二奶奶金赞,奴婢愧不敢当,服侍爷不过是奴婢的分内之事。”
韩束这里看一眼花羡鱼,那里瞥一眼知时,最后却只笑着放任也不言语。
看花羡鱼和知时这般一唱一和的,柳依依面上淡淡的,心里却暗恼,“花羡鱼这是公然把手往我这里伸了不成?难怪人说‘人狂手就长’的。”想着,柳依依看了看她屋里的那些人,又心道:“果然‘攘外必先安内’的。”
想罢,柳依依笑道:“二奶奶说得是。”后来的话,柳依依就不往这上头说了,一气改说起乞巧节的事儿,“如今家里的女孩儿就只有涵姐儿和诗姐儿了。诗姐儿太小有个经历就成了,只涵姐儿那里,还不知道老太太是个什么说法。”
对于柳依依的岔开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