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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旧日幻想家,今时阴谋家-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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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爷?”男人似乎听到了不可思议的话,笑得很是张狂,“您叫我少爷?”
  老佣人唯唯诺诺的护在檀衫妇女身前,一言不发,恭恭敬敬的收手站着。
  线香的浓重气味萦绕不去,男人似乎渐渐地失去了耐心。
  他一把推开老佣人,手底下用了劲儿,菩提年老不敌,被猛的推的踉跄后退了好几步,摔在佛堂一角,好半天都动弹不得,看样子摔得不轻。
  檀衫妇人仍旧保持着恭敬的跪姿,手里捻着珊瑚佛珠手串,嘴里细细密密的念叨着佛经,虔诚的望着案台上的金佛,目光坚定不移。
  男人走近案牍侧面儿,静静的望着一个摆放了多年的牌位,主牌金漆描字,将当年最疼爱自己的人的一生都终结在这个冰冷的地方,他怔怔的把牌位拿过来抱在手里,目光扫过檀衫妇人,迅速充满了恨意。
  “你有什么资格供奉我爸的牌位,你这个杀人凶手!”
  佛珠一抖,乱了原本的顺序,檀衫妇人慢慢抬起头,眼底平静无波,没有丝毫情感。
  “你来这里做什么?”明净峒从外堂冲进来,护在檀衫妇人面前,冷言冷语的让他赶紧滚出去。
  “哼,我来接我爸回家。”
  “给我放下!”
  明净峒彻底被惹怒了,上前就要夺过他手里的牌位。
  女子的气力怎能比得上壮年的男子,自然是没有夺过来的。
  “你怎么进来的?!”明净峒气喘吁吁的问。
  明楷南笑得更艳了,他抿抿唇,视线往净峒身后落了落,净峒一回头,正好撞上裎北怯怯的目光,立刻就明了了。
  客厅里零零散散摔着几个西服笔挺的黑衣人,宴兮一进去就觉得不太对劲儿,有几个人她能认出来,是唐彦手底下的人,是他怕明楷南再来找事儿特地下放到明家的人手,看数量只怕都在这里了,这么个样子一定是出了事儿,宴兮连忙拽住一个熟面孔问话。
  “怎么回事?”
  “明小姐,刚刚明楷南闯进来,我们五个没拦住,他往楼上去了,您姐姐刚刚也跟着上去了。”
  唐家的仆从也算训练有素,身上受了伤,礼仪仍是一丝不苟,跟宴兮回话儿也是俨然把她当做主子一般,恭敬有礼。
  宴兮瞬间冷了脸色,把外套往沙发上一扔,轻手轻脚的上楼梯回房间拿了蝴蝶刀藏在口袋里,小步小步潜进佛堂外堂,浓重的线香气味扑面而来。
  才走进去,就听见了对话的末尾儿,依着明宴兮不管不顾的暴脾气指定对裎北不客气,果然,明净峒还没开口,躲在帘子后面儿的裎北就被一脚踹翻在地,可怜巴巴的滚进来,缩缩着身子不敢爬起来。
  “吃里扒外的东西。”宴兮气势很足,手上带着刀心里也很有底,摆明了今天是打算把明楷南给撂倒在这里的意思了,她笑了笑,却笑得净峒心里寒津津的。
  明楷南根本不怕她,他今天来就想到了明宴兮可能有的反应,再说他也没打算怕谁。
  “哎呦,这不是最名正言顺的明家人吗?”他莞尔,如此得意的笑,完完全全把宴兮惹恼了,她立起刀刃就往明楷南怀里冲,还是净峒拼了气力拽住她的胳膊,趁着巧劲儿把她手里的刀甩落了,制作精巧的蝴蝶刀摔在地上,被净峒一脚踢到佛案下面。
  “让我弄死他!”
  “宴兮宴兮,你冷静一下。。。”
  宴兮生气起来实在蛮横,手脚并用着挣扎,净峒张开怀抱把她紧紧抱住还差点儿被她挣脱,自己身上也隐隐的被她的动作伤了几下,渐渐的就吃不住劲儿了,又怕宴兮真冲上去给明楷南个好歹,连忙一叠声的叫裎北起来帮忙。
  裎北麻溜儿上前,就要困住宴兮的动作,还没靠近多少,就被宴兮一脚踹在小腿上,要是刚刚那下踹在屁股上还算没怎么用力气,现在的宴兮气疯了,根本收不住力气,这一下用了十成十的气力,裎北正对着她一点儿没躲,实打实挨了一脚,一下子就疼的摔在地上,没一会儿额角就渗出汗来,捂着小腿滚在那里,脸色白的不能看。
  “明裎北,我告诉你。”宴兮渐渐安静下来,胸口起伏着剧烈的喘息着,目光居高临下的落在裎北身上,冷冷的像是有形的,刺得裎北脸色发白,只听她的声音,恍若从寒潭深处捞上来的千年寒冰,丝丝缕缕的冒着寒气,“养了你这么多年的是明家,是姐姐,是我,这么多年了,就算养盆仙人掌,它也能吸收点儿辐射吧,你算怎么回事儿,我没求着你吸收辐射什么的,最起码不能背后里捅刀子吧!”
  裎北被宴兮的语气吓到了,完全忘了疼,连滚带爬的翻身起来,抓住宴兮的手腕,说话都哆哆嗦嗦的,“姐,没,我没,我就是想着二哥他这么多年没回来了,再说他小时候不是对我挺好的么,这么多年生日他还一直给我寄礼物,他。。。”
  宴兮一句话都没听进去,一口一个'二哥'的,她没再踹裎北一脚,已经算是冷静了。她微微挣扎了下,净峒便放开了她,她慢慢退了退步子站到净峒身边,眨眨眼默默的望着裎北,一字一顿的说,“我们明家,不养吃里扒外的东西。”
  屋子里空荡荡的安静着,众人的呼吸像是回荡在山谷里的回声,渐渐低了下去。
  裎北愣了好久,表情渐渐地黯淡了下去,重新抬头正好撞上净峒安抚的目光,他知道这个时候再说什么都没有用了,就顺着净峒的意思慢慢的挪到角落里站着,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了。
  “明宴兮,精彩啊!”
  明楷南鼓着掌慢慢走近,精致妖娆的一张脸上怎一个精彩纷呈了得,得意而又骄傲,似乎看到了全天下最有趣的一台戏,饶有兴趣在笑意里萦绕不去。
  “废话真多。。。”宴兮还没把压在嗓子里的脏话飚出去就被净峒拦了,她不自觉顺着净峒的动作往后退了退。
  “开门见山吧,明楷南,有何贵干?”
  “净峒大小姐这话说的有意思,我回自己家还非要有事才能回来么?”他豹子般眯起眼睛扫过跪在蒲团上的中年妇人,脸色一寸寸的紧绷起来,“时间到了,一切真相都该揭开。”
  原本直挺挺跪在蒲团上的中年妇人徒然一僵,身形一晃,跪坐在蒲团上,手上佛珠落地。
  “你们真当爸爸过世是个意外么?”明楷南把排位往佛案上一放,往地上一蹲,凑近了中年妇人,声音晴朗略哑,一字一句却都是晴天霹雳,“都是这个女人害的,你们的妈妈害死了爸爸。”
  宴兮根本不信,上前一耳光招呼上去,明楷南捏住她的手臂,笑得很是开心,似乎对明宴兮的反应很是满意。
  唐彦脚步凌乱的冲上开,一把推开明楷南,把宴兮抱在怀里。
  “哎哟,这怎么有外人,算了,反正家丑什么的,都是纸包不住火的。”明楷南整理了下衣服,继续说,“十年前,您因为恨极了爸爸,就趁他为我妈妈的过世伤心,而他的急救药藏起来,让他在马路上活生生的死去,是不是啊?”
  中年妇人慢慢站起身,站在角落里的老佣人赶紧过来扶着,她已经上了年龄,眉眼里的娇媚和美艳都被时间带走,只剩下苍老和淡然。
  “是。”她安稳了呼吸,抬了抬浑浊的眼睛,默默的扫过屋子里的每一个人,静静的声音像是古旧的留声机黑胶碟,“我是恨他,恨他毁了我的半生,我只是不知道,前半生的戏演的明明很好,为甚那个女人一出现,他连演戏都不愿意演了,只顾着敷衍我,然后跟她相会,每次看到他对着我的样子,我就觉得恶心。”
  她安静的笑了笑,目光移向明净峒,“你很好,当初他非要领养你,就是因为你和那个女人长得有几分相似。”
  净峒愣了下,心里复杂的很,明楷南的目光在她身上转了转,矛盾的绕开了。
  “明楷南,这笔债早晚我都是要还的,当初我还挺开心的,至少方清然和他不能葬在一起,过了这么多年,我到觉得没什么了,就算只有宴兮这么一个孩子,我这辈子也算值得了。”
  宴兮听的一怔,连忙回头。
  裎北的目光在周敏的话语中,一点一点的碎裂开来,融化成空洞洞的茫然。
作者有话要说:  





☆、煞费苦心

  隆冬时节
  我怎么觉得自己好像朦朦胧胧挨了一记重拳呢。
  明裎北。
  真相总是残忍的,被摆在它面前的亲情爱情什么的,都脆弱的不堪一击。
  “唉?我还想说呢,你怎么就自己说了呢?”明楷南笑眯了眼,“明净峒是领养的孤女,明楷南和明裎北是小三的野种,只有明宴兮一个独苗苗是正统的明家嫡系。”
  净峒安静的垂了眼眸,宴兮推开唐彦,直直的望着裎北,眼神惊悚,她大概没想到自己从小到大最维护最疼爱的小弟弟竟然是自己最恨的人的弟弟,竟然是明家分崩离析的开端,裎北更像是。
  屋子里安静极了,就像被大雪封冻了一般。
  “菩提,我们出去吧。”
  周敏由着老佣人搀扶着,慢步慢步路过屋子里每一个人,蹒跚着一路走出去。
  明楷南似乎对众人这样的反应非常的满意,也就没有再怎么为难她,他桃花眼一挑,笑得实在妖孽,他笑着绕过面色紧绷的净峒,脸对着宴兮,“被蒙在鼓里的蠢货,还把野种当弟弟呢。”转身笑了笑,抬手锤了锤裎北的肩膀,语气仿若是在说笑话一般轻松,“你也是,瞎认什么蠢货当姐姐。”
  “唐彦,麻烦你把宴兮和裎北带出去。”净峒攥紧了拳,中指指甲掐在掌心,略一点的疼痛让她现在能控制住自己冷静的说话,“拜托。”
  唐彦早就想退出去了,主要是自己明摆着一个外人,不好搀和明家的家事,但又怕自己一松手,宴兮能不管不顾的闹出什么事儿来,只好一直留着,没人发话儿他也不敢随随便便就把宴兮拖出去,她力气也大得很,自己也不一定能在不伤到她和自己的情况下和平的,把她弄出去,净峒一发话儿了,怎么都好办了,至少宴兮和裎北都是听净峒的。
  果然,宴兮没怎么挣扎就顺着唐彦的动作往外走了,裎北腿脚直接软了,整个人呆呆木木的,也被唐彦扛出去了。
  线香还在燃烧,迷迷蒙蒙的烟尘气味浓郁,使人呛咳。
  明楷南略掩了口鼻,轻轻咳嗽,“唔,这两个小崽子还挺听你这个外人的话的嘛。”
  “你到底想怎样?”
  “我不想怎样,看着你们这么好,一家团圆,和和美美的我就是不高兴,不行吗?”
  净峒的脸色瞬间沉了几分,她紧皱着眉,拳头捏的紧紧的,似乎一个不对劲就能上前给明楷南几记重拳。
  “不要这么紧张嘛。”明楷南笑么兮兮的样子在净峒眼里像是个吞吃一切的魔鬼一般恐怖,即便他笑得那般的云淡风轻。
  “明楷南,你究竟想要怎样!”净峒把持不住对话的节奏,情绪渐渐被激起来,声音一段一段的颤抖起来,“你一口一个爸爸的,爸爸走了以后你来看过一次么,就算裎北跟你同一血脉,你有把裎北当过一天弟弟吗?”
  “哎呦,明净峒,没想到你竟然还是早知道的人,我刚刚还以为能从你脸上看到大吃一惊的表情呢。”明楷南倾身靠近她,抬手捏住她小巧的下巴,视线下移,注视着她樱桃瓣色的唇,唇线抿起,“真是不解风情,让我太失望了。”
  净峒毫不客气一巴掌拍开,脸色很是难看,但表情仍旧平淡无波,她说,“说吧,苏徵钦的事,是不是你从中作梗?”
  “是,没错,不过吧,一开始让他帮忙的时候,他可不知道是跟你有关的,哈,说来有趣,他们家老爷子欠我点人情,还到他身上,一点小事儿嘛,他偏偏一边帮我一边还想保全着你,真是好笑,全天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你说是不是?”明楷南挑挑指尖,“我就给他找了个甜蜜的小麻烦。”
  净峒倒抽一口气儿,饶是自己早就察觉到了七八分,今天听他这么细细的一说,还是觉得无法接受,当年那个吸着鼻涕的小男孩儿已经变成这么恶毒的人了么,他居然逼着程见薇和苏家订婚,来给苏徵钦找麻烦。心里的愤怒值飙升,刚想再问下去,突然想到,如果以明楷南现在的地位已经能使唤动苏家和程家,那么一个没落的明家对他来说,岂不是一颗石子还不如了?他哪来这么滔天的权势,如果是他那边儿的亲戚,那他早前几年就可以动明家了,为什么偏偏要等到现在才动手?一早一晚而已,并没有必要。
  既然能轻松的解决,为什么又要弄这么大的麻烦,冒着被提前发现的危险,绕这么大一个圈子?
  明楷南哪儿知道净峒的心里想什么,自己只顾着说自己的,“阿净,你终究把我想的简单了,我煞费苦心这么多年,能这么容易让你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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