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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王爷只想种田-第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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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陛下属意的另一位皇后便是帝都四世家之一的谢家嫡女,她如今已是当朝贵妃。”
  秦煊露出不解的神色:“谢家嫡女怎会那么快成为我父亲的妾室?父亲不是还没登基……”
  “殿下有所不知,贵妃娘娘当年在陛下还是一军之将时,便跟随陛下,一世家嫡女甘愿做妾,与陛下同甘共苦,在那苦寒之地,她甚至因冬日落水落下病根,今后不可再有身孕,因此陛下才格外怜惜。”
  在罗峰说起那贵妃时,秦煊一直在暗暗观察他的神色,罗峰在说到她与秦伯璋同甘共苦时隐隐流露出一丝敬佩,但那丝敬佩一闪即逝。
  整体的诉述语气依旧很平常,那丝敬佩看起来更像是在感慨当年的不易。
  “原来如此,不过在我看来,我的母亲嫁给父亲二十几年,替他生育子嗣,在他离家后侍奉公公婆婆,给两位老人送终,她的位置是别人永远无法取代的,妾便是妾,一个妾想取代正妻,那便是僭越了。”
  秦煊意味深长地继续说:“况且,她是世家女,世家的家族积累本就比新贵的多,若是再让世家女为后,他们的权利会更大,只可惜母亲去了,父亲不可能为她不立新后的。”
  “殿下说的有道理,您节哀。”罗峰对秦煊的话也是十分赞同。
  在罗峰看来男人三妻四妾没什么,但发妻就是发妻,跟其他妾室不一样,可谢贵妃的情况又跟其他妾室不一样。
  况且这世上只见女人给男人守寡,哪有男人给女人守寡?更何况那男人还是皇帝。
  不过皇后也太可怜了些,本来是要去帝都享荣华富贵,哪只半路出现这种事情,这其中定有阴谋,可这是个什么阴谋呢?罗峰想来想去,他自己就想得糊涂了。
  秦煊让他离开后,他自己又想了半晌,无奈脑子不行,只能将这件事情放下,回帝都后找脑子好使的人问问便是。
  回到自己帐中,秦煊躺在榻上思绪万千,明日便要到达帝都,那害死自己母亲的幕后黑手,便在那里。
  秦煊没告诉罗峰的是,在他母亲面前造谣的不止那个被他杀死的丫鬟。
  在那丫鬟被指认出来时,她还想咬出另外一个,不过被秦煊抢先一步拦住,直接格杀。
  通过丫鬟的神色,秦煊能大概判断出另一个丫鬟是谁,但他必须装作不知道,只要监视住还活着的那个,他才能找到真正的幕后黑手!
  心思转换之间,他又想起桓家那嫡长女桓语,说实话,秦煊自己也不知道,当时为何神使鬼差便脱下外衣交给她缝补,或许是看到她眼中一闪而过的羡慕?
  也不知道这女子在羡慕自己什么,身份?武功?
  秦煊觉得当时她没有害怕,那颤抖没准跟自己一样是嗜血的颤抖,这个念头一闪而逝。
  他在黑暗中自嘲地笑笑,别人是连走路裙摆都不会乱飘的世家女,最是讲究规矩,怎么会羡慕自己一介山野农家子?还嗜血,真是开玩笑!
  晨光熹微,帐篷外便传来伙夫煮饭食的香味,在这一路上,秦煊依旧每日带着小柱习武。
  他不敢放松,即使小柱只有六岁,但多学一些,他在都城就能多一份保障,哪怕是行动多一分灵敏,万一出事,逃命都能比别人快些。
  桓语起身后,在丫鬟奶娘的服侍下仔仔细细净面,穿好衣裳,又在里面吃过早饭,才抱着那装着秦煊外衣的小包袱走出帐篷。
  她们出去时,秦煊兄弟俩正蹲在小溪边昨日那石头上吃东西,一点也看不出皇子的架子。
  桓语走过去打了个招呼,告知秦煊,他的衣裳破损处较多,需得要些时日才能补好,她补好后派人去送给他。
  秦煊点点头表示可以,便自顾自地吃自己的饭去了。
  在桓语走后,小柱蹲着一挪一挪蹭到他三哥身边:“三哥,她不仅漂亮还贤惠,瞧瞧,还帮你补衣裳呢,你真的不想娶她吗?”
  秦煊在他脑门上弹了一个脑瓜崩:“不娶!你个小屁孩儿,小小年纪本事还没学好,就惦记娶媳妇儿,以后再瞎说我就让你娶个丑八怪母老虎当媳妇儿!”
  小柱吓得一缩脖子苦着脸急忙跑了。
  吃过早饭准备上路,秦煊爬上马车,想推开车门,却发现车门被人从里面锁了。
  他急忙敲门:“小柱?小柱?”
  小柱在里面气呼呼地说:“臭三哥,不给你进来!”
  听他的声音应该是没事,秦煊才放下心来:“为什么不给三哥进去?”
  “谁让你说要给我娶个丑八怪母老虎当媳妇儿的!哼,就不给你进来!”
  秦煊企图跟他讲道理:“小柱别闹,一会儿马车跑得比较快,万一你在里面摔着磕着了怎么办?”
  但是六岁的小孩在生气的时候是不会跟人讲道理的:“我才不会磕着,石头哥会扶着我,对吧石头哥?”
  秦煊就听到一个正在变声期的少年的声音:“对,但是,还是让殿下进来吧。”那声音的主人显然感到十分忐忑。
  然后车窗被人掀开,一个小兵探出头来,在车厢里就要给秦煊行礼。
  “免礼,”秦煊看这少年小兵眼熟。
  他想了想才想起,这小兵是上次跟小柱玩儿的那个,便道:“你待会儿记得护着他,别让他磕到,我就骑马跟在你们车旁。”
  “属下遵命!”
  秦煊点点头,这少年小兵还当得有板有眼的,不错。
  “看来三殿下很宠爱四殿下呢。”桓语放下车帘子跟奶娘说道。
  奶娘想起昨晚修罗似的三皇子,忙道:“姑娘慎言,可不敢随意议论皇子。”
  “奶娘说的是。”桓语垂下眼帘遮住自己眼中的情绪,不能说,她总能在心里想吧?也不知自己的亲弟弟如今怎么样了?
  随着城门越来越近,秦煊的心情也愈发沉重。
  听罗峰说,秦伯璋会派他的哥哥们在帝都十里外相迎,是以在距离帝都二十里外时,他便让罗峰分出一批人马带着桓语和先前捉到的是个黑衣人分道离开。
  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在众目睽睽之下跟他一起进城不太好,罗峰分出来的那一队人马会护着她们主仆回到桓家,再将那十个黑衣人交给桓语的父亲。
  桓语此时坐着的马车上已挂上从破烂马车上摘下的桓家标志和牌子。
  送人回去还能顺便看一看世家的热闹,为此秦煊还特地让这车队中,唯一一个跟他们走得比较近的少年小兵石头,跟随那队人一同前往。
  桓语在得知秦煊特地派人另外护送他回去时,更是十分感激,在她认为,三皇子不仅是为了她的名声着想,还特地派人去给她撑腰。
  之前她便十分担心,在继母的枕头风下,父亲会不会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如今有三皇子派去的人,父亲应当会更重视这件事情。


第8章 
  秦煊交代罗峰派人送桓语后便不再关注桓语的事,不过在让石头也跟着去,小柱因为找不到人陪他玩儿闹别扭时,秦煊突然发现自己手头上的人太少了。
  罗峰和这些护卫侍女们,现在服从他的命令、处处以他为先,是因为他是秦伯璋的儿子,若是去到帝都,秦伯璋可不止他一个儿子。
  从上辈子师父去世后便习惯独来独往的秦煊,第一次感觉到自己需要人手。
  前来迎接他们的队伍比去乡下接他们回来的队伍更为庞大,也更为隆重,此时皇后半途薨逝的消息已传遍帝都。
  远远望去,迎接队伍一片素缟,秦煊和小柱早在王淑琴自杀当日便换上素服。
  帝都方向迎接的队伍远远地便跑出两匹马,双方策马渐渐靠近,罗峰看清一马当先的两人分别是秦裕与秦飞兄弟俩,急忙跟秦煊道:“三皇子,是大皇子和二皇子来了。”
  秦煊点头,皇后未至帝都,秦伯璋便先立贵妃,他原以为秦伯璋也会提前册封两个哥哥,如今想来,他们似乎也没有破先例的资格。
  “大哥二哥。”秦煊摆出面瘫的样子叫人,秦裕与秦飞也不在意,这个三弟还小的时候在他们面前,总是胆怯地躲起来。
  后来大一些,他们不常回去,三弟再见到他们便面无表情地牵着母亲的手,正个人痴痴傻傻、怔怔愣愣的一点也不讨喜。
  秦裕还以为三弟真不傻了,这么一看好像也没比以前好多少,看来还是个傻的,只是没有小时候傻罢了。
  小柱也跟着秦煊一起叫人,秦煊好歹也跟这两个哥哥相处过几年,小柱自出生起便很少能见到他们,而且他年纪小,就算偶尔见过几面,也忘光了。
  “娘在后面的马车上。”秦煊领两人先去看望母亲。
  马车里除了装着王淑琴尸体棺材外,便是用来保持尸体的冰桶。
  秦裕与秦飞一看到双目紧闭躺在棺材里的王淑琴便嚎啕大哭起来,秦煊抱着小柱立在一旁,没有流泪。
  他的泪早化为满腔的恨,不到手刃仇人那一刻,是无论如何都流不出来的。
  小柱看到母亲车里竟然装着棺材,她还躺在棺材里,似乎已经懂得了三哥跟自己说到帝都后不能再跟娘住在一起是什么意思。
  他眼眶渐渐红了,在其他两个哥哥哭声的感染下,也跟着放声大哭起来。
  入城的两道均挂满白幡,马车入宫后,帝都上空便传来悠远的丧钟声。
  秦煊坐在灵堂偏殿,他终于见到母亲口中那能文能武,英武不凡的父亲。
  王淑琴怀上小柱后,秦伯璋便将两个儿子都带走,他告诉王淑琴,自己带着两个儿子去搏一个前程,在小柱满月时,他带着秦裕秦飞回来过一次。
  一直到小柱六岁,三人也只回过三次家,其中两次还是因为秦伯璋的父母去世,不得不回。
  只是他从未告诉王淑琴,他在外还有一个出身于世家的妾室。
  秦煊看向秦伯璋时适时地露出孺慕的表情,实际上,他心中正在向,那贵妃,严格来说,应该是个还未拜见过当家主母,见不得台面的外室吧?
  “辛苦你们了。”秦伯璋拍了拍三儿子的肩膀:“罗峰在信中已将事情原原本本地告知朕,你做得好,那婢女该死!”
  秦煊低下头认真地扮演一个想要亲近父亲却又不知该如何亲近的儿子。
  秦伯璋顿了顿又道:“你、你娘去世时,只有你在马车内,她当时可说了什么?”
  秦煊再次抬起头眼中泪珠打转:“那丫鬟拦着我不给我去,等我进去时,娘她、她都说不出什么话来了,只能听到她断断续续地说:贱人、贱人害我,我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不会这么对我,然后她便,她便……
  爹,是不是有人不想让我娘当皇后?到底是谁?谁如此狠心!我娘是您的结发妻子,她当皇后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她又没有挡着谁的路,挨着谁的利益,为何要落得这般下场!”
  秦煊看似无知悲怒发泄的话,听在秦伯璋耳中却让他醍醐灌顶,他脑中闪现出一抹倩影,让他有种冲去找那倩影质问的冲动,然而理智告诉他,这样的质问不会有效果。
  秦伯璋只能先安慰儿子:“大柱,你放心,如今爹是皇帝,这天下都是爹的!爹定会查出害你娘那贱人是谁!”
  “好,多谢爹,我相信您!”
  “你这孩子,父子间无需说谢。”秦伯璋又拍了拍他的肩膀,便转身离开。
  一路疾走到御书房,秦伯璋随手一挥,桌上的奏折便散了一地。
  他原本想等王淑琴到达帝都后,再劝王淑琴自己提出想效仿娥皇女英让贵妃一起同她主持后宫。
  王淑琴那人他最了解不过,她最是尊崇女子的三从四德,只要自己要求,她就算心里在不愿意也会服从丈夫的安排。
  除非有人戳到了她的软肋,不然她绝对不会做出这种过激的事情,但此时人也死了,秦伯璋已无从得知那丫鬟在她面前都说了些什么。
  他只能庆幸她死前没有在儿子面前说出什么不妥的话。
  如今出现这种事情,秦伯璋抬举贵妃拉拢世家,维持世家与新贵权利平衡的打算功亏一篑!
  可秦伯璋自以为自己了解发妻,却不知,他这发妻最是贞烈不过,她重三从四德便会格外重视嫡庶之分。
  若是让她一个正妻与妾室平起平坐,那亦是对她正妻尊严的践踏,更何况那妾室跟随丈夫多年,竟还未拜见过她这主母,与这样的妾室效仿娥皇女英,她会更感觉自己受到了羞辱。
  皇后的丧礼由贵妃主持,秦煊等人需要在皇后灵堂守灵,小柱来到陌生的地方,母亲还死了,他显然不太适应,进城后便一直粘着秦煊。
  那贵妃几次以小皇子年幼守灵恐怕会伤了身子为由,让下人来讲他带去休息,小柱都紧紧抱住秦煊不放,然后放声大哭。
  在众目睽睽之下,小柱哭成那样,反倒像是贵妃趁皇后尸骨未寒抢皇后的小儿子。
  在灵堂中守灵的除了他们兄弟外,还有许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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