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第8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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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忠运点头道:“也是,过年再说吧。反正年前也不出来,不急。行,就这样定了,我这次回去带几个人出来就行了。”
他爹回家去了,宗泽也就不急了。这个月都过了十来天了,《豪侠三兄弟》还没写多少呢,赶紧得赶出来,这个月底就要交稿了。
可明年还要去终南书院考试,虽说是明年三月十五前赶到就行了,但此去西京很远,要翻过秦岭,没有一两个月是走不到的,所以,明年过完年就要走的,一直赶路,可是没多少时间学的。所以,该读的书也要赶紧读。
宗泽深觉时间不够用的。于是就细细的给自己定了个学习计划,上午温习《四书》《五经》一个时辰,然后再读一个时辰的史书;下午再读一个时辰的史书,然后做一篇制艺或者策论,三天写一首试帖诗;晚上就是要至少写个两章《豪侠三兄弟》了。
为什么这次在读史书方面下如此苦工,那是因为王进士走时特别有提醒过,秦山长除四书五经外,对史书方面也很有研究,他讲究的是读史方能知今,所以,王进士让宗泽在这方面下点功夫,免得到时,秦山长考起来,这也不知,那也不晓。
现在时间不多了,只有两月有余的时间,就算算上路上的时间,那也只有三月左右,要将目前的通行的二十多本史书读完不大可能。
虽说,这些史书里的有些如《史记》《汉书》《资治通鉴》啥的,自己之前都有囫囵吞枣的读过。但毕竟没有下过苦工,现在,要将这么多都精读,那是不大可能的。
于是宗泽决定就先精读一本《史记》,到时,秦山长考校起来时,自己就直说好了。反正自己是学生,本来就是来学的。《四书五经》是日常读的,不会,那简直就是丢老师的脸。但史书的话嘛,还可以说请老师再行教导。
想定主意的宗泽,就开始了每日苦读生涯,真正做到了两耳不闻窗外事了。
这期间,陈忠运回了一趟陈家沟,将成年能做事的另外几个堂兄也带了出来,让他们跟船的跟船,看林场的看林场,跑腿儿的跑腿儿,反正都给事儿忙起来。不过,这些宗泽都是甩手不管,反正现在摊子已经铺开,脉络已经搭好,各路人马都已就位,不需要自己亲力亲为了。
这日中午,宗泽正在写一篇策论,只听院子里传来了大呼小叫的声音:“陈宗泽,你给我出来!”这个嚣张中带点熟络又带点兴奋的声音,很是耳熟,不用猜都知是马建来了。
因为宗泽读书,特意跟家里所有人都交待过,所有要见宗泽的人一律推掉挡掉,就说宗泽不在家,于是,陈忠运就给了小丁原一个任务,日日呆在房前挡驾。丁全则是被陈忠运带着使唤去了。
今日马建就是被挡住了,马建是知道宗泽在家的,听得这小瘪犊子这样说,很是不高兴,喝问道:“你连我都挡?!你知不知道我是谁。”
谁知丁原却是一根筋,哥哥说了,他们的主子是陈宗泽,所以,除了少爷跟老爷太太的话,谁的话都不能听;就算是老爷太太的话,如果跟少爷的话有冲突,那还得听少爷的。既然布置了个这么重要的任务,那自己就得做好,所以不管谁来丁原都一律挡驾。
马建被他缠的不行,又不敢动粗,他可是知道陈宗泽这家伙是相当护短的。于是,不耐烦的马建就大叫了起来。这一声儿叫,将林淑芳也叫了出来:“马公子来了,快请进吧。宗泽在里屋呢,我去叫他。”又对丁原说:“小原,快让开。”
丁原还不想动,宗泽却是出来了:“丁原,请马公子进来。”丁原才让到一边儿。
马建不等林淑芳的茶水送过来,就对着宗泽,一脸官司道:“好小子,竟然借我的名头在外面骗人,说,你要怎么赔我?”
宗泽奇怪道:“我怎么借你的名头?”还没说完,想起来了:“哦,哦,你说那事儿呐。走,走,去我房里说。”
那马建得意道:“嗬,你小子还知道心虚啊,小心我告诉你娘,看你怎么交代。”
宗泽却是笃定的一笑:“你告诉我娘,我娘也不会信的。不相信,你试试?”
马建气得哼了一声儿:“不用试了,谁让你小子平日里人模狗样的装的像呢。哪像我,不是我做的,栽到我头上,他们也都信了。”
马建跟着宗泽来到他房里,气哼哼的道:“你不知道,这次,马管家他们几个人回来后,里面有人给我爹告状,说我去青楼了,说沧浪城将我做的诗词都传了个遍。我爹知道了,当即差点没抄家伙揍我,就连我娘也不帮我说话,还跟着骂我。好在马管家作证,说我没去过,说那天我是跟他们一起去酒楼吃饭的,没去青楼;是你跟江松涛去跟人做枪手去了的,说可能是你们谁冒了我的名儿。”
“这下我爹才收了手。想了下还道:既然马管家说你没去,我也就姑且信你。我就说嘛,你哪有那本事写诗作词的。唉,我跟你说啊,我爹这句话好让人恼火,比别人冤枉我去青楼还让我恼火。”马建颓丧的说道。
宗泽听完颇是有点好笑,看宗泽这憋着笑的样子,马建气死了:“你还笑,都是你,害我背那么大个锅。说,你要怎样赔我?”
宗泽嗤道:“你小子少装了,你别以为我刚才没听出你话里的得意劲儿。我冒了你的名儿,是我不对。不过,我当时也想过,你必是不介意的。怎么,难道我料错了?那我这就给江师兄去信,让他传出风声,说这诗词文章是陈宗泽做的,不是马建做的。你看如何?”
马建听了,气得蹦起来,佯装要掐宗泽的脖子:“你小子怎么老是这么无趣,你就让我得意一下怎么了?你今日稍稍内疚那么一丢丢怎么了?用了我的名儿,还敢这么嚣张,看我不揍得你服。”
两人笑闹一阵后,宗泽对着马建郑重的拱手做了个揖:“兄弟我冒用你之名,实在不该。宗泽给你赔罪了。”
见宗泽这么郑重其事的道歉,马建反倒有点不自在:“我说你这人无趣,你还真无趣。你还真赔罪啊,这值当什么?我今天要是真生气,那就不会来找你了。”
宗泽打蛇随棍道:“你不生气啊。哈哈,我就不赔罪了。我跟你说啊,我可是想好了,日后有什么不好的事儿,我都用你的名儿。”
马建嚷嚷道:“我给你说,你这人,可别得寸进尺的啊。”
宗泽笑道:“开玩笑的,那哪能呢。这次冒用你的名儿真是有点情非得已。这事儿是得跟你道歉的。用了你的名儿,本来我是准备跟你讲的,结果被后面其它事儿一耽搁,就混忘了。真是对不住了。”
马建道:“行了,行了,我只是那一说,你别道歉道个没完了。我跟你说啊,这事儿我还真不怪你。不但不怪你,相反还挺高兴的,毕竟,我马建也算是扬名了不是。哈哈。”
这段公案结束后,宗泽又跟马建说起现在生意上的事来:“马兄,我现在忙着读书,开年就要去西京了,可能一年半载的也不会再来的。现在我们生意的摊子铺的比较大,迎来送往的事儿多,日后就要请你多用心,多加看顾这边的事儿了。”
马建拍着胸脯保证道:“你放心去读你的书。这边的事儿就交给我。说实在的,现在虽然事多,但我做着欢喜,总算感觉到自己不是吃闲饭的人。我跟你说,我爹现在对我说话都客气了好多,再不像之前那样,不是喝就是骂的。”说完,那家伙往椅子上一靠,舒展了身子道:“你不知道啊,这种感觉可真好。”
第102章
宗泽在家中苦读; 陈忠运也时常忙进忙出; 就这样忙到了腊月了。
这些天; 陈家人来人往; 都没断过人的。快过年了; 各处生意都在归拢,各处的账房都在报账对账,陈忠运是忙得脚步点地了。宗泽也不能再整日光顾着读书了; 还得抽出时间帮着对账,终于在腊月初十前; 忙得差不多了。
宗泽也算出了今年的大概盈利了; 总得算下来; 不算炭场; 几处生意赚了有五千来两银子,这样一分; 今年宗泽他们家少说也能得个一千两银子了,这对曾经连一两银子都是巨款的陈忠运来说; 不亚于是天文数字了。
乐得他真是走路生风的,想着今年回家过年; 那更是能风光乡里了。宗泽看到他爹这飘飘然的样子; 特意叮嘱他爹道:“爹; 这次回去; 你可得低调点。不能再像上次那样煊赫了。毕竟,上次是我读书得功名,大家还好说。这次; 纯粹是银钱上的事了,容易引小人作祟的。”
陈忠运乐呵呵的道:“我知道的。你爹我还没得意到那份儿上。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不就是怕我高兴的逢人对你的说自家发财了。哈哈哈,我们家今年带了陈家沟那么多人出来做事,也让乡里人赚了不少小钱的。我家现在的势头,不用我们嘴上说,大家也都是知道的。”
宗泽听他爹这样说,稍稍放了点心,他爹还没乐昏头,还知道分寸,但是话中透出的得意,想让人忽视都忽视不了的。
不怪他爹如此兴奋,别说陈忠运了,就是宗泽对着这份银子也有点眩晕了。两个月赚了一千两,那如果生意顺利的话,一年少说也能分五千两,这在普通城里平民一年的花销也就二十来两的时代,那真是一笔了不得的巨款哪。
帮着家里大概算了算账,宗泽就带上丁全赶往金洲参加腊月十五的秀才岁考了。这次考试不可轻忽,此乃关系到秀才等级资格的考试,要是考不好被降等了那简直不够丢人的。
到了金洲府,宗泽也不去别的地方,还是到了高升客栈住下。他估摸着江松涛也快到了,到了也必会是住这个书院的,刚好见面了也好说说话儿。
晋江一直在金洲书院读书,还没回家,不过也快了,因为他要赶回风白县学岁考的。他也猜到宗泽来岁考,必定也是在高升书院下榻的。所以,这两日是日日让书童来这儿看看宗泽他们来了没有。
这日听的宗泽到了,下午一放学,就跑过来找宗泽。两人这小半年来各忙各的,都好几个月没见面了。好友见面都是欣喜不已。晋江道:“我还正着急呢,想着你要是再不来,我就回风白县了。虽说回县里找你也一样,但又怕错过,还好你今天到了。”
晋江一进门,发现站在那儿的丁全,就指着他问道:“前些时候听人说,你也有书童了,就是他么?”
宗泽道:“嗯,就是他。丁全,来,见过晋公子。”
丁全连忙上前抱拳作揖,口中道:“见过晋公子。”
晋江点头道:“免礼,这下可记住我了,日后你家主子有个什么事,可以支使你去跑腿了。”边说还边递了一角银子给他做见面礼。
丁全见状,忙看向了宗泽,待宗泽点头了,方才谢过晋江收下银子。
问候的差不多了,宗泽两人接着探讨了一阵学习之事后,晋江就约着出去吃酒。
听到晋江约自己吃酒,宗泽想起一事,忍不住笑了起来。晋江奇怪道:“干嘛莫名其妙的笑个不停?”
宗泽道:“我想起你我二人第一次见面时候的事了,你还记得么,你说陪我们吃酒,结果却是自己一杯接一杯的往肚里灌酒。”
晋江也笑了起来:“没办法,那时候我爹娘看的紧,不让喝。可不得找理由喝么?”
今天天色不早了,两人也不出去,就在客栈大堂里要了酒菜吃起来。
两人边吃边聊着:“宗泽,我可是听我爹说了。你家现在可不得了啊,又是木材生意,又是粮食生意的,这样下来,你家要不了两年也会成了一方豪富啊。你可真行,边读书还边想了这么多赚钱的点子。我说宗泽,你赚这么多钱可怎么花啊。”
宗泽听了笑道:“钱哪有嫌多的,这日后花银子的地方可海了去了。不多赚赚怎么行?哎,可别光说我,说说你自己,你跟王六姑娘已经定过亲了,你什么时候成亲哪?”
晋江有点不好意思道:“我爹上次来时也跟我说了,等我考完岁考回去后,腊月二十几就去王家请期,爹已经请人看过了,日子就定在明年的二月十六。”
宗泽笑道:“啊,那你马上就要做新郎官了。小弟我在此先恭喜你了。不过,明年开年我就要去西京了,到时不能亲自到场来恭贺了,还请晋兄莫怪。”
晋江道:“瞧你说的,这怪什么怪。我早听我爹说了,说是秦山长来信了。你这是大事儿,你可得好好考了。你要真考上了,别说是我们风白县了,就是整个金洲府那也是头一份儿的。我在此恭祝你马到成功啊。”
宗泽道:“那宗泽就借晋兄吉言了。”两人边吃边聊着。还没喝几杯,门口又来了一群人,宗泽他们循声望去,原来是江松涛一行人到了。
宗泽二人赶忙走到门口迎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