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第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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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也拿着刀具帮忙对抗衙役,将衙役打跑了。最后县太爷知道了,不但没有治罪,还夸他们满怀义气呢。
所以,于公于私,于情于理,宗泽他们该要给的必须要给;否则,就是自绝于跟伯父们的情义了。
分家后的日子,宗泽一家也渐渐平稳习惯了。
因着儿子已经跟着族长学着认了些字,在外人面前也能说的通了。
于是,林淑芳也开始教宗泽背起《弟子规》《孝经》等。真只能背,没有书,是林淑芳自己记下的,现在拿出来教儿子。
没有纸笔;就用木头做了个大托盘的样子,里面装满草木灰,林淑芳用个小棍子一笔一划的比着教。也让宗泽试着写。
这些背诵对陈宗泽来说,真是小菜一碟。就是,拿棍子来练毛笔字太难了些。
不过,不管怎样,总算可以练习写字了,宗泽还是学的极其认真的。
就这样混着到了第二年开春了。
天气好了,宗泽也缠着父母下地时带上自己。他要开始他的寻宝大业了。
寻寻觅觅了好几个月,宗泽也没发现什么。
一直找不到来钱的东西,宗泽的牛脾气犯了;他就不信了,如此大山,还没个一两样有用的东西?
时进四月了,这天,天气很好,陈忠运带好水,就带着良芬跟宗泽来到垭子口去给玉米地除草。
之所以带良芬,那是为了照看宗泽。
垭子口实际上也是这片山上最偏远的耕地了;旁边就是深山老林了。
陈宗泽又开始到林边转悠了,良芬也小心的照看着。
两人走着走着就进了林,但宗泽也没敢深入。
宗泽虽然寻宝心切,但他也知道,安全第一;要是深入林中,遇到什么危险,就凭他们两个小屁孩,在这儿是毫无抗击打能力的。
小心了再小心,宗泽还是滑了一脚,吓得他赶紧抱住了旁边的一颗树。良芬吓了一跳,赶紧走过去拉起他来。
被这一打岔,宗泽也无心再寻了,赶紧拉着姐姐走出林子来。
见儿子他们好久没出来,陈忠运正要去找的;看他们出来了,也了松口气,他高声喊宗泽:坐在地头就好,不要乱跑了。
宗泽也高声答应着,乖乖的坐在地头,拿过水罐喝了两口水。
坐了没一会儿,宗泽感觉手掌跟手腕好痒,忍不住搓了几下,谁知,越搓越痒。
宗泽接着又抓了几下,抓着抓着,他发现不对劲儿。他看到手上沾了黑黑的一大片东西。
宗泽看着手上这黑黑的一大片,看着看着,兴奋起来了。如果他没猜错的话,他手上沾的是漆。难道他刚才抱住的树是漆树?
第9章
陈宗泽兴奋的往林子跑去。
陈忠运见他急急忙忙的跑向林子,连忙跟上来,准备拉住他。谁知,反被宗泽拉着往林子里走。
陈宗泽凭着刚才的记忆,很快找到了刚才摔跤的地方。
果然不出他所料,这是颗漆树。
陈宗泽兴奋的想要大叫了。他就说这山中有宝的,这漆树不就是么?
陈宗泽兴奋的对陈忠运说道:“爹,这是漆树啊。我们可以割漆卖啊?”
陈忠运听了,不信的问道:“你怎么知道这是漆树?你之前见过啊?”
陈宗泽一听,心跳乱了两拍,妈呀,差点露馅了。
宗泽眼珠子轱辘转,赶紧答到:“我在太爷爷那儿认字时,无意中看到有本农书上说的。你看,这叶子、这汁水的颜色;还有啊,这汁水巴在手上,抠都抠不下来;我现在还痒的不行。这条条都对的上啊。”
陈忠运听了,看着树点头道:“这要真是漆树就好了。我们乡里用的漆,现在都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卖的死贵。要这真是漆树,肯定能卖不少钱呢。”
陈宗泽兴奋的连连点头:“是啊是啊,爹。我打包票,这东西就是漆树。”
陈忠运也高兴起来,这儿子说是漆树。既然是书上看到的,说不准这真是漆树。
还没高兴完,陈忠运又愁道:“就算是漆树,我们也不会割啊。”
听爹说到这个,陈宗泽赶紧道:“我知道,我知道,书上有说的很仔细的。到时我讲给你听 。”
这个陈宗泽说错,他确实知道。因为他在现代时不光是从书上看到的,还从实地见过割漆人割漆。
秦巴山的漆树一向是在五六月可以收割。现在已经四月了,好好准备准备,五月就可以割漆了。
割漆是很辛苦的活,在酷热中爬树割漆。
要先做好木楔子,以作爬树用;还要一把锋利的割漆刀。
割漆最重要的一环就是“割”,这个在漆树上割的刀口是很有讲究的,不然不光是出漆不多,而且还容易将树割死了。
最后就是要找到俗称漆叶子树的树叶,将这个树叶弯成勺状好用来接流出来的漆。这个树好找,世间万物总是相辅相成的,有漆树的地方一定有这种树的。
宗泽让他爹带他去找,果然,在漆树不远处就让他找到了颗漆叶子树。之所以用这个树叶来作接生漆的勺子,就是因为这个树的树叶厚实、柔韧性很强,可以弯成勺状而不会破,能很好的接住流出来的漆。
见儿子说的头头是道,再加上陈忠运早些年也出过门,对于割漆他之前也听说过的。
陈忠运知道,生漆一斤能卖不少钱的,那要是成了,不但自家今年的徭役钱不用愁了,说不得还真能送宗泽去读书呢。
他想,要不就试试?左右花钱的地方就是打一把割漆刀,其它也不过是费些力气;就算不成也损失不大。
陈忠运要去榨溪乡集上去打割漆刀,宗泽也要跟上。
不光是怕打铁匠不知道要打什么样的刀,宗泽也是为了看看集上的东西,再考察考察市面,他必须要帮着家里发家致富;不然,他的读书之路,那就是一句空谈。
榨溪乡集是逢二、五、八开集,四月十八这天,陈忠运一大早就将宗泽用背笼背着,到剪子沟河道那儿蹚水过河。
跋山涉水走了半个多时辰,爷俩来到了乡集上。
今天也还算热闹;集上的小店也开的热闹:打烧饼,卖油条和糖糕的也有不少买主。
见儿子看的有劲儿,陈忠运还以为儿子馋了,就一咬牙掏出两文钱,要给儿子买个糖糕。
陈宗泽拒绝了,他不是真小孩。虽然因为来这儿快五年了,少有吃到这些东西,是有点嘴馋,但还是能忍住的。两文钱!再添三个钱就可以买一斤苞谷面了;可不能花这个闲钱。
陈宗泽催着父亲赶紧找到铁匠铺,他们先要将刀打了。
父子俩来到铁匠铺时,穿着皮裙、光着膀子的打铁匠正轮着大锤,将烧红的铁具砸的火花四溅。
陈忠运走进去,等铁匠打完这一轮才开口问道:“李师傅,我想打把刀,你看看能不能打?”
李师傅问道:“你要打啥子刀?”
陈忠运跟陈宗泽父子俩连划带比的说着要什么刀;听了一阵子,那个打铁匠明白了:“你们是要打割漆刀?”
陈忠运连连点头:“对对对,李师傅你知道,原先你打过啊?”
李铁匠点头说道:“是啊,我原先在川地那边打过好多,川地那边的人兴割漆。怎么,你要去川地那边割漆啊?”
这话不大好答,陈忠运含混了过去。
见到李铁匠打过割漆刀,宗泽高兴的不得了,赶紧让他爹问价钱。一问,陈忠运吓了一跳,一把割漆刀,竟然要五十文钱。
见陈忠运嫌贵,李铁匠赶紧解释:一是这个刀在这儿没得人用;另一个是,这刀的刀刃一定要好刚火才行的。
陈忠运将信将疑,陈宗泽却是知道这个李铁匠没说谎。这个割漆刀的刀口必须要够锋利才行,所以一定要用好料;不然,割不了两下就坏了不说,还容易伤到漆树。
而且,这刀现在在榨溪乡集上从未有人用过,相当于给他们独家定制,定制的东西本来就很贵的。
陈宗泽赶紧游说他爹将刀定下来,先交了二十文的定金,余下的讲好十天后来取刀时一起给。
定好刀,陈宗泽又拉着他爹赶紧来到杂货铺子,集上的杂货铺子也不多,总共就只有三家,而且是各有侧重。
他们找到那家主要卖山货木材的魏记铺子。这个店里买卖山货,店里也有从外面运进来的生漆。
陈忠运特意去问了生漆的价钱。一问,吓了一跳,竟然要一百八十文一斤。
第10章
听到这个价钱,陈宗泽吓了一跳。
这价钱真称的上天价了。难怪这里好多新娘的嫁妆都是没上油漆的白木料呢,就这个价儿,除非是山里的有钱人家,一般人家是买不起的。
父子俩兴奋起来,如果他们真能将漆割了出来,说不定能卖好多钱。
问了几句,陈宗泽开始提起话头来:“魏掌柜,你这个漆是从外面运进来的吧?其实,我们家也可以卖漆给你的。”
魏掌柜笑道:“你这小娃儿在说笑吧,我们这可没得漆的哟。”
陈忠运赶紧接过话头:“我前些年在外头闯荡过,见过漆树,还真发现我们这里有漆树。你要是愿意收的话,我到时候把漆拿过来。”
见陈忠运说的认真,魏掌柜也道:“你如果真能割出漆来,你有多少,我收多少。不过,丑话先说到前头,我收你的生漆,可不是现在这个价钱啊。到时,我看你漆的好坏再定价钱。”
陈宗泽理解,他们卖的原生生漆价钱,肯定不会是现在店里卖的漆的价钱。
他们店里卖的生漆是加工好的,价钱自然不一样。但也要先确定个大概,要不然,由他随意压价,那可不行。
陈宗泽计算了一下原生生漆的水分跟杂质,再刨掉魏掌柜叫卖生漆价钱里的运费等等,觉得自家开个七十文的价钱还是使得的。
陈宗泽将他爹叫到一边,将自己的分析说给他听,要他跟魏掌柜先谈谈价钱。
陈忠运见儿子说的头头是道,也从善如流的真去跟魏掌柜问价,魏掌柜开出每斤三十五文的价钱。
见魏掌柜开出的价钱竟然比儿子开出的价钱整整少了一倍,陈忠运在心中大骂,果然是奸商。不过,陈忠运也不差,赶紧将刚才儿子的分析一条条的说了出来,进行辩驳。
魏掌柜没想到,眼前这个人竟然如此懂行,忙收起小觑之心,也认真的跟他谈起价钱来。
两人一个漫天要价,一个就地还钱的说了一顿饭工夫;最后谈妥了,按陈忠运的漆的好坏,最少的六十文收,最高的七十文收。
一切准备就绪后,也就可以开始割漆了。
头两天陈忠运比较生疏,后面就越来越熟了,从之前的每天半斤生漆渐渐提高到后面的每天六斤左右。
等凑够了有十斤,陈忠运就将生漆背到魏记杂货铺。魏掌柜打开漆桶一看,这漆真不错,这陈忠运也老实;不像自己之前从外面收的,饶是自己小心了又小心,还难免收了掺了水的漆。
这漆魏掌柜以每斤六十五文的价钱收了。十斤漆卖了六百五十文。陈忠运高兴的不的了,听宗泽说,这漆可以割一个多月。按目前这样算来,一个夏天就能得十几贯钱。
真要得了这么多钱,那今年的均瑶与里正役都拿钱抵了算了。家里就自己一个壮劳力,自己要走了,家里这一堆事儿可怎么好呢。
有了这次不错的收益,陈忠运的干劲儿更足了。起早贪黑的去割漆。
可这时,漆对皮肤的狠劲儿也出来了,陈忠运上半身沾了好多漆,都红肿发痒的不行,漆多的地方还有点轻微的溃烂。看着陈忠运这个样子,只把林淑芳心疼的抹眼泪。
陈宗泽看着父亲身上的红肿的地方,知道他是过敏了。宗泽也心疼,但他没办法,这个只能等他爹的身体慢慢适应调整了。
陈忠运的漆,在榨溪乡集上卖了好多钱的事儿,陈家沟里的人很快就知道了。先前,看陈忠运爬树割漆,他们还好笑不已,真是想钱想疯了。这要真能割出漆来,早有人割了,还等现在。
可是,事实证明,还真让陈忠运割出漆来,还卖了钱!陈家沟人纷纷来陈家院里打探,让陈忠运教他们割漆。
这些人中间,当然免不了陈宗泽的几个伯伯。
别人不教,自己的亲兄弟不能不教,何况山上那么多漆树,自己也割不完。于是陈忠运也将方法教给了他几个兄弟。
陈宗泽知道了,没有阻拦,这就是农业社会的现状,兄弟总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
况且这也不是多高明的技术,别人看两天也就会了。
但是,陈宗泽很怕他们一窝疯的上,什么都不管不顾的,一通猛采;那到时山上的漆树就惨了,别说什么循环利用了,说不定就这一茬就让他们割死了。
不过,好在割漆刀李铁匠那儿没有现成的,要现打,光打割漆刀也要十天半月的时间。这中间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