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第2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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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建文帝的话,吴王又是一阵惶恐的叩头请罪。兄弟二人就这样来回折腾了半天,最后,建文帝道:“老二,你之野心朕是一清二楚的。朕今日叫你来,是要问你话的。别再跟朕废话了,朕可忙得很,能给你时间有限的很,你要是浪掷了,就别怪朕无情了。”
吴王自进来就一直在卖惨,现见皇上这样说,情知皇后是哪个说的不假。不敢再多说废话了,方才的惨已经卖的够多了,要是再卖,怕起了反作用了。
吴王赶紧趴在地上求情道:“皇上,弟弟自知有罪,皇上如何责罚我都领受,毫无怨言。但是,我家里人还请皇上宽宥一二。”
听得吴王在为自己家里人求情,建文帝心想,这家伙还算是有点心肺的人。听完吴王的求情,建文帝沉吟良久也不见回答,一直趴跪在地上的吴王也不敢抬头,更不敢说什么,就这样一直扑在地上。
帝王威压,尤其是这种沉默中的威压更是吓人,过了一阵,败军之将的吴王心里更是惶恐,跪在地上的身子都有点微微颤抖了。
仿佛过了很久,建文帝方才开口道:“要我饶了他们,也不是不可以,不过此事也要看你怎么做了。”
吴王听了这话,真是如闻天籁之音。惊喜的抬起头来:“只要皇上能饶过他们,要罪臣做什么,罪臣无所不应。”
建文帝听了吴王的话,轻哼一声,拿起面前案几上的折子扔到吴王面前。
吴王惶恐的捡起折子,疑惑的看向建文帝。建文帝示意他道:“打开看看。”
吴王得了帝王允可,打开折子一看,当时吓得都想将这折子扔了。这,这,这折子竟然是以他的名义上的请罪折子,请罪也就罢了。最要命的是里面说了,说是他自觉有罪,想要戴罪立功,给皇上提出建议他觉得王族日渐繁盛,怕后续国之负累太过,因此,建议按功封赏,每过一世降等袭爵。
这可是动了他们王族所有人的根本利益了,这个折子一旦公布,不但是他,他的后人都会被人撕死的。见吴王拿着这折子抖抖索索的样子,建文帝逼问道:“如何?”
吴王哆哆嗦嗦的开口道:“皇上,这,这折子,罪臣。。。。。。”
建文帝见吴王这看似不愿的样子,也不欲多说了:“好,既然你不愿意,那就将折子还给朕吧。”
吴王一听,大惊失色。他可是清楚的很,这封折子皇上能找他上,同样也能找别人的。这可是他们一家的一线生机,可是不能放过的。见建文帝要将折子收回,都来不及跟建文帝讲条件的,立马点头答应:“皇上,皇上,罪臣愿意,罪臣愿意。”
听了吴王的话,建文帝满意的一笑。吴王的命现在要不要也就是自己一念之间了,这也算是废物利用。
陈宗泽出得宫来,第一时间就去了大理寺的牢房。
见到江松涛一家,看到那几个用无辜的眼神轱辘辘看着自己的孩子,陈宗泽也是忍不住心头一酸,大人之事连累无辜稚童如此了。
陈宗泽赶紧让丁全将带过来的一些糖食果饼的给了孩子们,又对着江赵氏点点头。方才转过头来,看着江松涛。
多日的牢狱之灾,虽说陈宗泽关照过了,但毕竟也是牢房。对人的身体、精神的摧残那是无以复加的。现在江松涛是早没有先前的儒雅俊秀了,脸色憔悴,人瘦削的衣服穿在身上就像是挂在身上似的。
陈宗泽今天是自江松涛一家下狱以来第一次见他,看到昔日意气风发的好友成了如今这模样,真是说不出的难受,真是造化弄人。
看到陈宗泽眼神,江松涛反倒安慰他道:“子季不必着恼,我们现在这样已是很多相同境遇的人求都求不来的呢。”
陈宗泽没有被这句话安慰道,努力扯了一个笑容出来,陈宗泽压住翻腾不已的心绪,对江松涛道:“江兄,今日皇上召见我了。”
江松涛知道陈宗泽不会莫名其妙的对自己说这句话的,他看着陈宗泽,喉头哽了一哽,方才颤抖了嗓子道:“你见皇上。。。。。。?”
陈宗泽看着江松涛点点头道:“我今天在皇上面前求情了。皇上并未有怪罪,所以,我想,江兄,我想。。。。。。”
陈宗泽虽是没有说完,但江松涛哪能听不出陈宗泽话里的未尽之意呢。想到自己一家这次真可能逃出生天,江松涛一下扑地跪在陈宗泽面前,重重的给陈宗泽磕了几个头。
陈宗泽吓了一跳,赶紧避开。他拉起江松涛道:“江兄,不必如此,不必如此。”
江松涛却更是弹了男儿泪,哪能不用心感恩的,要知道他们这次是跟谋反挂上钩的啊。众人可都是唯恐避之而不及的,可陈宗泽竟然冒了如此大的风险亲去皇上面前为自己一家求情了。不管最后自己一家人能否从这儿走出去,这恩情可真是比天大还大啊。
陈宗泽这是拿自己的前程身家为自己作保啊,如此大罪,一个不慎,就将求情之人搭进去了。这个道理谁都懂的,可是陈宗泽还是为他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做了。这份儿恩情就是以死相报也不为过的。
见江松涛激动难自抑的样子,再看旁边的孩子们都在看着他们,陈宗泽提醒江松涛道:“江兄,江兄,克制一下,孩子们还看着呢。”
江松涛这才恍然过来,赶紧收敛心神。
陈宗泽拍着江松涛的肩膀道:“江兄,真的不必如此,这次,你是立了大功的。我也是这样跟皇上讲的,要知道关键账册是你拿出来的啊。”
江松涛现在看着陈宗泽,不知道说什么好,只下意识的摇摇头。陈宗泽接着又道:“江兄,我上次已经让丁全跟你说过了的吧。你要将事儿都推出去的,知道吧?”
一听陈宗泽这话,江松涛神色很是惭愧:“惭愧,惭愧,为了苟活,竟然将这些尽数推出去,实在是有违圣人之道啊。”
听得江松涛这话,陈宗泽激动的一摇江松涛的肩膀:“江兄,如此关键时候,你万万不可迂腐了。需知,你们能活着,令祖他们才更能有所安慰啊,这才是大孝啊。何况,这也不是作假,你确确实实是所知不多,卷入不深的。”
见陈宗泽一脸焦急,江松涛赶紧对着他苦笑道:“子季放心,我不过是那么一说。我没有那么傻的,如此生死攸关之时怎可拘泥。”说完,江松涛在心中补了一句,何况就算拘泥,这种时候,对祖父他们那也是无力回天的了。
江松涛看着陈宗泽,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出口,就算是为了你我也要咬牙将此事尽数推了出去。陈宗泽在这其中出力多少,甚至还去圣上面前背书了,自己要是为了所谓的气节,将这些事揽过来,那不是给陈宗泽找麻烦么?这让陈宗泽如何自处?
陈宗泽说完要紧事,看到江松涛他们一家如此凄凉的境地,有心再安慰几句。但,这种情形,言语安慰实在太苍白了。陈宗泽张了张嘴,不知如何说是好。
陈宗泽是说不出话来,江松涛却是满肚子不知如何说。两人相对无言了好一阵,陈宗泽拍拍江松涛的肩膀,对他道:“如有消息我会让人马上递进来的。我先走了。”
江松涛点点头:“你去吧。”陈宗泽撑起身来,看着江松涛点点头,就转身朝外走去。
刚走了两步,江赵氏在后面怯怯的开口了:“陈大人,你那里可有我爹的消息?我家里人他们现在。。。。。。”
陈宗泽听了江赵氏的问话,身子一僵,这要他如何回答?
这次吴王之案,赵家算是首恶之人了,吴王是皇上的兄弟,还可以看看皇上的心情,可以说还有一线生机。可是赵家那是必要惩处的,赵坚是必死无疑的,其他赵家成年男子看皇上的意思那也必是要处死的。至于其他的人,是跟着处死?还是留有一命?那还得看皇上的意思了。
至于赵家那些外嫁的女儿,这些时日听黄真如跟自己讲,不是病故就是去家庙修行。没有病故修行的,也是跟赵家人一样,早就被抄家下狱了。
陈宗泽顿住脚,心里翻滚了几下,这话不能直接跟江赵氏讲,但要说谎安慰,陈宗泽也不知如何出口。何况就算现在安慰了,给了人希望,日后江赵氏知道真像了,会是让她更难受的绝望。陈宗泽停了几息,没有转身回答,尔后就像是没听到江赵氏的话慢慢的走了出去。
看到陈宗泽这一番形容,江赵氏哪能不明白的,陈宗泽还没走出牢房,她就抱着江松涛嚎啕大哭了起来。
江松涛抱着她用手轻轻的安抚着,脸上却早已是满面是泪了。看到爹娘如此形容,几个孩儿也不禁吓得嚎啕大哭。江松涛忙忙的松开江赵氏,抱过孩儿安抚不已。
陈宗泽迈着沉重的步子走出了大理寺地牢,丁全问道:“爷,现在是去签押房,还是回府?”
陈宗泽想都没想的,继续迈步朝大理寺门口走去:“回府吧。”
陈宗泽浑身疲惫不堪的上了马车。撑了半天,现在无人也不必再撑了。陈宗泽毫无形象的瘫倒在马车里,双目放空的回了家。
知道陈宗泽回来,黄真如照常抱着团团出来迎接了。陈宗泽看着阳光里向这自己走过来的母子,是这么的暖,这么的养人眼。感慨的看着这向自救走来的,如同这世间所有的珍宝都聚拢在此的这抹耀眼的亮光。陈宗泽忍不住眼眶发热,快走几步来到母子二人面前。
黄真如看着陈宗泽笑问道:“宗泽,你回来了?”
黄真如一语未了,母子二人皆已经在陈宗泽的怀里了。
陈宗泽紧紧的搂住母子二人,这是他的珍宝啊。真好,他的妻儿现在正在阳光下、正在他的怀里,他们的温热暖的人心发烫。
陈宗泽的异样,让黄真如很是担心,她抱着儿子紧紧的依偎在陈宗泽怀里,轻声问道:“宗泽,你怎么了?”
陈宗泽没有答话,而是更为有力的又紧了紧他们母子。一家三口就这样在灿烂的阳光下拥抱了好久好久,最后,还是团团不耐烦被爹娘紧紧的捂在怀里呀呀只叫,陈宗泽才放开了他们。
陈宗泽满腔的愁绪,也是被儿子嫩嫩的叫“爹爹”的声音给冲散了不少。生活也不总是愁绪,在这世间有了如此暖人心肺的孩儿更是让人有了向上之心,感觉生活是充满阳光的。
陈宗泽接过儿子,一路抱着他,跟他咿咿呀呀的边走边说真往屋里走去。进得屋来,黄真如将儿子从他爹爹手里哄了过来,让奶娘抱下去玩儿去。接着就催陈宗泽赶紧进去洗嗽一番。
待陈宗泽洗嗽过后,桌上的酒菜已然齐备。黄真如陪着陈宗泽喝了好几杯酒,方才让人撤了饭菜。
饭毕,待丫头奉过茶来,夫妻二人相对而坐。黄真如轻声问道:“宗泽,今天怎么了?可是在外面遇到什么事儿了?”
听得黄真如的问话,陈宗泽重重的出了一口气,方才言简意赅的道:“我今天去见了圣上,在圣上面前给江兄求了情。然后我又去了大理寺地牢看了江兄一家。”
听完陈宗泽的话,黄真如也沉默了一阵,江松涛的际遇确实让人感慨的。过了良久,她才又问道:“皇上怎么说?”
陈宗泽道:“皇上没有发怒。”
黄真如听了,了然的道:“嗯,嗯,没有发怒就是好消息了。”
陈宗泽面上点点头,心里却在想,是不是好消息,那要看吴王的表现,看皇上的心情了。
没有让陈宗泽他们等多久,吴王就好好的表现了一把。
这日早朝,议事完毕,袁忠拿出一份儿折子,站在御座旁朗声道:“此折乃是吴王的请罪折子。圣上让今日给大家伙儿看看。”
众人看着袁忠,只听袁忠说完这是吴王的请罪折子后。袁忠就从御座的台阶上下来,走到刑部尚书尹昌面前:“尹大人,此乃吴王的请罪折子,请尹大人念给大家听听吧。”
尹昌莫名的结果折子,迟疑的打开一看,一看内容,惊跟吴王一个动作,吓得差点没将折子丢在了地上。尹昌哆嗦了一下,看到皇上威严的龙目正看着自己,不敢迟疑,赶紧收敛心神,展开折子对了起来。
听完尹昌读完吴王这封折子,朝堂之上一片凝固,尤其站在最前头的王族之人更是心里震惊的无以复加。日后,他们再不是铁打的王爵了,过过几世,如果后世没有得力子孙,那就跟庶民无疑的了?
很快就有人反映过来了,如此利益攸关之事,也不管会不会得罪了皇上。很快,在各自主子的示意下,好些臣子都走了出来,跪倒在朝堂之上,请皇上驳回吴王的折子里这荒唐的提议。紧接着,朝堂上站着的王族也跪了一地,王爵世袭乃是祖宗家法,这吴王想置祖宗家法于不顾啊,请皇上重惩吴王。
皇上看到跪了一地的王爷跟臣子,一拍案几,大喝道:“尔等是在威胁朕么?”
见皇上发怒,且是真的发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