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第20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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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如果真拿起碗吃了起来,刚刚一口下去,真如就眯眼感叹:“好吃,可真好吃。不过,为何只能用一根筷子吃呢?”
真如的这个问题,宗泽却是答不上来,宗泽摇头笑道:“这个我也不知,只知道从小就是这规矩。具体为何,好像也没人能说出所以然。”真如也不过就这样一问而已,见宗泽答不上来,也不过多纠结,继续埋头吃了起来。
团年饭在众人的忙碌中,还未到午时都已经齐备了。各家吃团圆饭前是要敬告天地祖宗的,今日几个村的人都在一起吃饭,这们多人,那就没法一一各自祭拜了。因此,几家族长在陈家沟空场上设了香案,摆上各色菜肴,再率领众人一起敬告天地,口中喃喃祭告各自的祖先。
宗泽也跟着众人一起跪拜敬告,真如站在一旁看着这庄严肃穆、声势浩大的祭告,更感天地的庄重,瞬间觉得这被四面山梁围绕的一方天地格外的让人敬仰崇敬。
祭拜过后,知客高呼开席。众人立即笑闹礼让着入席,今日过年,菜品较之前更是丰盛,众人吃喝的也更尽兴,只见到处都是一片“好啊好啊,哥俩好啊!”“五魁首啊!”“八匹马呀!”的划拳声。
这一顿酒只吃到日头偏西才结束。至此,五天的流水席到此结束了,陈家沟人也帮着送着邻近村人。看到这满地的桌椅板凳、碗筷杯盘的,邻村的几个族长表示要留人帮忙收拾。
知道今晚大家还有大事,陈家族长陈茂立婉拒了:“各位的美意我心领了,但今晚各家还有上亮的大事。各位住的也还有这么远的,还是先回去准备准备。不然,误了上亮可是不好。”
各家族长也知今晚的上亮事关紧要,闻言,也不再坚持,也就跟陈茂立告罪一声带着各自的族人离去了。
待人走后,陈家沟众人忙着收拾一番。待收拾的差不多时,天也快黑了。这时,整个陈家院子都忙着烧水,以备大家沐浴。
宗泽也赶紧好好的洗嗽了一番,然后换上了素衣。待真如洗嗽完出来时,见宗泽这身素衣,颇是奇怪:“今天过年呢,干嘛穿成这样?”
宗泽正等着真如呢。见她出来,对她道:“我正要跟你说呢。天快黑了,你快点穿戴好,待会儿天黑了我带你去上亮。”
“上亮?”真如很是疑惑:“上亮是什么?今天我可是听了好多人都在谈论这事儿。”
宗泽笑道:“你先梳妆好,过会儿我再跟你说。”接着宗泽又吩咐念西道:“给你奶奶梳个简单清爽的头。衣服可以穿颜色衣裳,但不要搭配配饰了。”
听到宗泽这吩咐,真如追着问道:“我们待会儿是要出去么?”
见念西已经在给真如梳头了,宗泽点点头道:“是的。我们待会儿就要去山上上亮了。所以不能穿的太繁多,不然,怕是不好过那些沟沟坎坎的。”
真如这时已经在念西的伺候下,穿了一见颜色新衣裳,真如边穿边问道:“嗯,去山上穿的简单点这时应该。但你为何穿的这么素呢?”
宗泽笑道:“我们这儿三十晚上的上亮实际上也就是上坟。我们这儿三十晚上,是要给我们先祖的坟墓挨个烧香祭拜的。”
听得宗泽说是去山上祭拜先祖,真如急道:“你这人,怎么不早说呢?你还让我穿颜色衣裳?快快,念西,快帮我换了。”
见真如急了,宗泽挥退了念西,笑着对真如解释道:“真如你不必着急的。今晚上的这个上亮,实际上是一种仪式,不是忌讳的事儿,我说这个,你现在肯定感觉不到。等会等你到山上了,你就会知道的。还有,让你穿颜色衣裳,那是因为你在我们陈家先祖面前,那是新媳妇。新媳妇穿颜色衣裳是应当的。”
听得宗泽这样将,真如放下心来,连忙忙忙的收拾好,就要随着宗泽出门。
宗泽带着真如来到堂屋,只见堂屋里摆满了香烛黄纸。陈汉鼎给宗泽他们一一的吩咐着,细细的点着香烛黄表,细细吩咐要去哪些坟头,万万不可有遗漏的。
宗泽仔细的点好自己要带的那份儿祭祀用物,就带着真如出门了。真如原还想问的,这除夕夜上坟乡人怕不怕等问题的。可是,当她随着宗泽来到山上,来到田间地头的先祖坟头时,看着这四周的情景,真如又再一次被这独特的祭祀给震撼了。
只见这漫山遍野的,或点点摇曳或火光冲天的灯火,真如胸中顿生一种肃穆之感。宗泽先带着真如来到他们这一支陈家目前坟头还在的最古老的先祖坟前告祭,点过香烛火纸后,宗泽带着真如跪下磕头祭拜。
真如虔诚的跟着宗泽跪下磕头。待宗泽带着真如上完了他们这一支陈家的先祖坟头后。宗泽牵过真如的手站在山上,看着这夜空下那闪闪的火光,看了良久良久。
真如看着这肃穆中又带着喜气的灯火,丝毫感觉不到一点恐怖凄惨之意,有得只有人对天地对先人的敬仰追思,有的是对先祖的承继。
真如叹道:“这真是太让人感叹这天地的神奇了。感觉这点点灯火好像跟天地融为一体了。”
宗泽点头道:“是啊。除夕夜上亮是我们这儿的传统。你知道么,小时候,其实我是害怕坟墓的。可是除夕夜的这些先祖安息之地我是从未害怕过的。来到这除夕夜的地间,有的只是对这天地人的敬慕。”
“我爱这片生我养我的土地,我敬仰他们。真的。”宗泽对真如喃喃道。
真如更挨近了宗泽,牵起宗泽的手道:“我知道,我相信你,宗泽。这么美丽的大地,怎能让人不爱呢。”
“宗泽,日后要是有机会,我都会陪你回来上亮的。”真如对着宗泽情感涌动道。
第228章
真如深情款款的对宗泽说着,满以为宗泽会顺着自己的意思情意绵绵的回过来的。谁知却听到宗泽说:“唉; 你以后陪不了我来上亮的。我们家这边上亮只有男子才能上的; 今年你能来,那是因为你是新媳妇第一年; 所以破例。”
真如倏的从宗泽的肩头立起来,轻轻的捶了一拳:“你这人怎么这么煞风景?”捶完感觉还是不解气,又逮住宗泽狠狠的拧着不放。
宗泽哎哎叫着,笑着连连告饶。真如也舍不得真拧; 见宗泽告饶; 笑问道:“看你还乱说话?还敢不敢?”
宗泽缩着身子笑着告饶道:“夫人; 为夫不敢了; 再不敢了。”
听得宗泽这作怪的告饶,真如笑的不行; 不过也真放了手。两人笑闹着往山下走去,一路上都遇到前去坟头上亮的人群,大家也喜气的互相招呼一番。
回到家中; 家里上亮的人都陆续回来了,都聚集到了陈家大院正中堂屋里; 围着火炉说话守岁。
很快一大家子人都齐了。人齐了; 首要的就是开始发红包,领红包了。陈家人现在手头都很宽裕的,给小辈们发起红包来也是毫不手软的。宗泽他们在受了好多个磕头后,又散出了好多红包。
小辈们今晚尤其高兴,收足了红包后; 往荷包里踹满瓜子点心什么的,就拎着精致的灯笼呼啸出门,去找朋友们炫耀红包,比比点心什么的。
等一群小孩跑出去了后,大家就开始围炉夜话了。
这下可算是能好好说话了,自从宗泽他们回来那天起就一直是忙忙碌碌,迎来送往的一刻不得停歇。今次守岁陈二婆尤其高兴,拉过宗泽真如坐在自己身旁,一直重复了许多次的说着这句话:“今年人可算是齐整了,今年人可算是齐整了。”
家人在坐说话,所有的焦点当然还是在宗泽这里。于是宗泽又不厌其烦的将自己中状元,金殿传名,打马御街,赴琼林宴的事儿又细细的说了一遍。
这些事儿之前在陈家人看来,那简直是离天边的云彩那么远,没想到现在他们家人就能如戏文里一样身入其中。大家听得叹一阵,赞一阵,惊叹声一直不断:“简直比听说书好听百倍,我们家宗泽就是给我们家人争脸。”
说完热闹后,宗泽开始说起了正事了。见宗泽要说正事,陈二婆赶紧将儿媳妇跟孙媳妇们支了出去,当然这些人里面不包括林淑芳跟真如的。
待伯母跟嫂嫂们走后,宗泽开始说起了生意之事。听宗泽说,过完年要全部撤掉沧浪那边的股份,还有风白县的林场什么的也要跟江家切割开来。别说几个伯父不解,就是几个堂兄也是大惑不解。
都纷纷问宗泽为何要散伙。江家账本存疑,如此大事,当然不便跟众人当堂讲的,宗泽含糊道:“实在是兴安那边急需用人,用钱的,所以我准备将这些撤出来,用在兴安那边。”
听宗泽这样讲,二房大哥陈宗青尤其不解:“我说宗泽,你兴安那边要用人用钱,可以从这边抽啊,不用散伙的,这样一来,我们还可以扩大不少呢。”
知道他们会这样问,也知道大家不会轻易舍得了这块诱人的肥肉的。听得陈宗青这样问,宗泽一点都不意外,正准备将自己想好的说辞说出来的。
这时,祖父陈汉鼎却是一锤定音道:“都别多说什么。这事儿都听宗泽的,宗泽说怎们做,你们就怎么做就好了。”
说完这个,陈汉鼎一扫众人,又特别强调道:“这事儿你们可都得记住了,万事听宗泽的,不可私下里做手脚,自作主张的。要是后面被翻出来了,就别怪我要请族长开祠堂了。”
陈汉鼎这话不可谓不重,众人知道,这是怕他们不听话,在警告他们呢。不过,虽说是警告,他们可也都不会当做是假话的。
早在宗泽刚刚中了状元,不光是陈汉鼎对家里人耳提面命,日后万事小心,万万不可给宗泽抹黑外。就是族长陈汉鼎也是特特的开了祠堂,召集众人训话,要大家做事更要谨言慎行,一切都要顾及到状元郎的名声。
族长开祠堂,当然不会仅仅是训示,还有警告。族长可是严厉的警告了,但凡有人做了不好的事,伤及了状元公;那他就会立马开祠堂,对此人进行出族处置。
在当下这个注重宗族血脉的时代,开除族籍,那就是相当于开除了血籍,就是不再承认这个人跟自家宗族有关。在这个处处需要宗族证明庇护的时代里,这是相当可怕的一件事了,严重程度只逼生存与否了。
如此严重的警告之下,当然没有人敢轻易越雷池的。至少是在当下,是没有人敢造次的。听得陈汉鼎的警告之言,众人赶紧诺诺称是,连连称道:一切都听宗泽的。
见家人的意见已经一致,于是宗泽就一一的分派起各人将要做的事来。还有,撤出沧浪后,日后如何做等等。
听得宗泽这周到的安排,大家都放心了。先前陈汉鼎的话,如果是不得不听的话;那听完宗泽的安排,大家是再无疑议了。因为,宗泽这一通打算,大家发觉不但不影响赚钱,还有可能赚的更多,既然如此,那还犹豫什么呢。
见大家果真没有意见,宗泽又道:“我估计是过完年就开始收沧浪那边的摊子的。所以请大家做好准备,堂兄们过年该去哪儿还是去哪儿。到时会有人来找你们的。”对宗泽的这个安排,大家没有什么意见,都是点头答应不已。
家里的事儿都说通了,安排好了。曹先生那儿也去了一趟,亲朋故旧都稍稍的走了走。转眼就初五了。宗泽他们也准备开始回县城了。
见宗泽又要走,陈二婆尤其不舍,拉这宗泽说了又说,宗泽也是宽慰了又宽慰。听了宗泽的宽慰,陈二婆抹着眼睛笑道:“我知道你哄我呢。你有官在身的,哪能说回来就回来的。”
不过陈二婆向来是当家作主惯了的,不舍是不舍,但也没婆婆妈妈的没完,末了反倒拍着宗泽的手宽他的心道:“行了,奶也不过就是那么一说。男儿志在远方,何况你是堂堂的知州老爷,那么多人还指着你吃饭呢。你放心做你的大事去吧。你放心,你奶我命长着呢,必定能看到你孙子出世的。日后日子长着呢,啥时候见不得的。”
这边跟陈二婆说完离情别意,宗泽跟他爹又特意找了陈汉鼎,跟祖父好好说道了约束家里人的事儿。听得宗泽说这个,陈汉鼎磕着烟袋道:“这事儿我晓得轻重的,你尽管做你的事就行了。家里这些人有我呢。”
不用宗泽他们交待,陈汉鼎也知道树大招风的道理。宗泽现在风头正好,这想要借风的人不知道有多少。越是这时候越要小心,可不能让人给宗泽抹黑了。
陈汉鼎除夕夜说的警告之言,可不仅仅是吓唬伯父他们的。因为陈汉鼎非常清楚,陈家目前有的一切都可以说是因为宗泽才得来的,但凡有事伤到宗泽,那陈家也会垮的。所以,作为大家长的他,由不得他不下狠心的。
这边祖孙三人商议好后,又特地跑到族长家将自家的意思说给族长听了,请族长陈茂立务必要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