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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农门科举-第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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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席讲书评到他们的试卷时,评讲起来就不大美了,多有批评劝诫,但这几人估计是老油条了,不大听的进。
  尤其是说到马建,这家伙毫不知错不说,还顶席讲书道:“我们学的《三字经》里就说了,‘教不严,师之惰’。按这个理说,我没考好,先生也有过,作甚光骂我?”
  不妨竟能听到如此奇谈,宗泽暗暗咋舌马建的大胆。在这尊师重教的古代,竟敢如此说话,那简直就是欺师灭祖啊。况且,这考试没考好,本就是他的错,现在竟敢说老师的不对,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这家伙惨了,就算他爹是县丞,这风白县城第二大的存在,这也太过嚣张了。
  果然,席讲书当即大怒;这可不像是现代,老师不能体罚学生,席讲书立即将他赶到课室外去罚站。又叫来斋夫,立即去将他爹马县丞请来。宗泽也算见识到古代版的请家长了。
  马县丞很快来了书院。
  听到儿子竟敢如此胆大妄为,马县丞勃然大怒,这个儿子也忒不争气了。
  秉承着人前教子的信条,马县丞气的踢了马建几脚,又拿过戒尺,劈头盖脸的将马建狠揍了顿。打的一点都不带掺水的,还是席珍看不过去了,劝住了他。
  这时,山长许一光也来了,将马县丞迎进了书院的客堂。
  马县丞对着席讲书再三道歉,请先生原宥逆子,他回去后,必定严加管教。开玩笑,这些教书先生虽在官职上是未入流,但是他们的地位尊崇啊,自己在他们面前都是客客气气的,这逆子竟敢呛老师,简直不知天高地厚。
  知道宗泽考了外舍的一等第二名,早课结束后,晋江赶紧来恭喜宗泽,并要热情的请宗泽吃饭。
  说着,还不待宗泽推辞,就已经让他的书童回去说他中午不回家吃饭,就在学堂吃了。
  盛情难却,宗泽也就跟晋江出去吃饭了。
  书院外面有几家小店,卖些面条、馒头、包子什么的,宗泽是常来吃的。
  晋江将宗泽带到稍大的那家店里,要了两道菜,还有米饭。这家伙还想叫一壶酒的,被宗泽强力制止了。开玩笑,以这家伙的贪杯劲儿,喝醉那是必然的,下午还有课呢。
  饭菜上来了,饭用一小木桶装着,菜是一道扣肉跟一盘炒鸡蛋。
  看到这些,宗泽也馋了,喉头控制不住的耸动了一下,待晋江招呼一声后,就立马用木勺舀了一大碗饭,飞快的刨完,又紧着来了第二碗。
  见宗泽吃的香,晋江觉得这饭菜特别有味儿,也飞快的下着筷子,不多一会儿,桌子上的饭菜被两人一扫而空。
  晋江吃完,摸着肚子满足的笑道:“吃饭,还是要有人抢着吃才香啊。怪道人养猪要养两头呢,抢槽啊。”
  听到晋江这形容,宗泽瞪眼道:“你才是猪呢,我可不是。”两人笑闹着往书院走去。
  在路上遇到了孙桂,宗泽招呼了一声,孙桂也笑了笑作回应。宗泽原想叫他一起走的,谁知他头一低,很快侧过身子走了。
  月考只是开始,后面还有无数考试闯呢。
  这次月考也让宗泽更是清楚自己的斤两。
  宗泽更是努力,刻苦读书是必然的。
  宗泽的努力席讲书都看到了眼里。见宗泽的四书已是相当扎实,席珍让他开始读经了。
  虽然科考是集中在四书及《诗经》、《尚书》、《礼记》、《易经》、《春秋》这五经中,但是,儒家十三经却是必须读完的,毕竟,融会贯通也是很重要的。
  儒家十三经,除了常说的这五经外,还有为《春秋》经作“传”的《左传》、《公羊传》、《谷梁传》这三传。
  以及《礼记》、《孝经》、《论语》、《孟子》这四记。
  还有就是经师的训诂之作《尔雅》了。
  《论语》、《孝经》是早就读完了的。宗泽就先选了《诗经》来读。
  这天,宗泽正读着《诗经》呢,忽然有人从他的手中将书抽走。此动作极为无礼,宗泽惊讶的抬头看去,抽走书的人竟然是马建。
  见宗泽看他,马建轻蔑的一笑,继而将手中的书一把扔到了地上。
  见马建竟然如此嚣张,宗泽也怒了,喝问道:“马建,你这是什么意思?”
  马建一脸坏笑着:“我这是什么意思,你看不出来么,我看你不顺眼哪。”
  两人一来二去的吵了起来,在吵的过程中,宗泽总算明白了是怎么回事。原来,这家伙听人说:上次,他爹当众揍他,这陈宗泽在背后笑的特别起劲儿,还嘲笑他无用,丢马县丞的脸。
  宗泽真是一脸懵,这话从何而来,自己忙的要死要活,除了晋江偶有过来叨扰一二外,哪有时间说人坏话。
  宗泽略一思索,看来,是有人在黑他了。这人知道马建的草包性子,一点就炸;是个连先生都敢呛的主儿,对付宗泽这么个毫无背景的农家小子,不是信手拈来么。
  想到这点,宗泽冷静了下来,不吵了。再吵下去,必定是自己吃亏,万一这家伙给自己来两下,那可就吃不消了。
  这时,钱永济也走过来劝说,又将地上的书捡起来递给宗泽。
  宗泽谢过钱永济,接过书,快速的一观众人情状。除了几个老成点儿的,面露忧色,替宗泽担忧外;好几个人,见宗泽吃瘪,快意的不得了。
  看来,黑自己的人,很大概率就是这些看热闹,看得快活的不得了的人了。
  宗泽默默的记住了这几个人,想着过后打听下,锁定嫌疑人,免得以后自己吃亏还不知是因为什么。
  他们外舍的这场风波,晋江很快就知道了,作为斋长,过问下外舍同窗冲突之事,也是顺理成章的。
  晋江听了宗泽的叙说之后,也骂道,这是谁这么缺德,乱传话。
  义愤填膺的骂完后,晋江又跟宗泽说,他去套马建的话,看是谁在马建面前说宗泽的坏话的。
  说完这些,晋江又叮嘱宗泽道:“这事儿,你先忍着,万不可跟那马建对上了。不然,真的很麻烦的。”
  不用人说,宗泽也知道,马建不能惹啊,万一他撒横,非要书院将自己开掉,恐怕书院到时也无能为力了。毕竟,他爹是县丞哪,要开掉宗泽,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儿。
  晋江很快就打听到了,在马建面前说坏话的是孙桂。
  孙桂?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很快,宗泽就弄清了。这个孙桂的境遇跟宗泽很像,家境贫寒。
  知道这点后,宗泽苦中作乐的想着,自己原先还以为这个书院恐怕只有自己一个真正的农家子弟,其他人都是这个县里有头脸人家的呢。原来,还有一个兄弟。
  可惜,这个兄弟不大友好。
  这孙桂也是托关系进的书院,他家跟钱主簿家好像是个什么七弯八拐的亲戚,钱主簿见他读书还不错,就将他荐入城关书院了。
  孙桂很要强,一心想要读出名堂来。想着,在这个县城上流人家汇集的书院里争下一席之地,唯有努力读书一途了。于是,就像宗泽一样,他也很刻苦。
  工夫不负有心人,今年他终于能稳坐外舍第一了,不出意外,他肯定能进入内舍。
  但是,现在来了个陈宗泽,太有威胁了。此人竟然只用了短短半个月的时间就挣得了外舍第二名。这实在让人不安。
  虽然,外舍前三都有很大的机会进内舍,但是万一呢?况且,他想要自己的成绩鹤立鸡群,可是,现在来了个陈宗泽这个强有力的竞争对手。
  而且,这陈宗泽还很会来事儿,跟斋长晋江关系好像很好,这更让人不爽了。自己一直想结交,却又不大敢接交的人,却跟陈宗泽相交匪浅,这可不行,一定得将他按下去。于是就有了马建找宗泽岔儿的事。
  知道是孙桂在背后捣鬼,宗泽特意观察了下他的脾性,最后得出的结果是,此人心理有问题,要远离。
  孙桂极为敏感自尊,这种人,实际上也是极度自卑的。这种人很难缠的。
  缘由是知道了,也给马建解释过了,但这家伙还是时有挑衅,时不时来欺负宗泽一下。
  宗泽不堪其扰,恨不能跟他干上一架。不过,这个只能想想,可不能真打。正如曹先生说的,学中的这些小事都处理不好,日后遇到更大的事,要怎样处理?
  硬干是不行的,那就只得另辟蹊径了。马建这种人总是要别人看得起他,服他;这种人收复起来也容易,只要自己做一件让他服气的事儿,也就搞定了。
  宗泽想了想,要收服这厮,当然不可能从学业上来了,既然如此,那只能从玩的上面来了。
  宗泽知道有个马球变种的小孩游戏叫‘打毛窝’的,在古代一直盛行。但是,这里的小孩却是没见玩。想来风白县地处偏远,应该是没传过来?
  既然盛行,那男孩是必定喜欢玩的。想好后,宗泽一咬牙,掏了几文钱,去裁缝铺做了个里面塞满毛发的皮球。然后结合马球规则,准备教马建这个官二代玩变种足球了。
  这天,马建又来例行挑衅,宗泽就拿出皮球,问他敢不敢跟自己玩。
  做为资深顽主,这个新鲜玩意儿当然要学。于是,马建拉了几个人,下学后带着宗泽来到他们日常完的空场处。
  听宗泽讲完规则后,宗泽一队,马建一队;一帮人分成两对,开始踢起来。
  刚开始,马建那一队因为生疏,落后于宗泽他们;渐渐的,他们踢上劲儿后,很快,宗泽就让他们超了去。
  马建玩的开心的不得了,从来没有玩过如此痛快过游戏,顿时将宗泽引为知己。
  性格外露的人一向是没有多少心机的,马建也不例外。既然已是将宗泽当做知己,那前些时候,自己的所作所为,就实在过了,于是,他对宗泽诚挚的道了歉。
  末了还说:“上次晋江还说,是那孙桂乱说的,不是你笑我的,我还不信,现在看来,你为人这么好,怎么可能背地里嘲笑于我呢。这孙桂竟然耍我,可恶,看我去收拾他。”
  宗泽赶紧阻止,不是他圣人,而是他深知学校暴力对人的摧残有多严重。他在现代的一个姐妹,就是因为学校暴力,造成严重的心里创伤,过去很久都没恢复,给生活工作造成了很大的隐患。
  这马建前些时候对自己的一系列行为,要不是自己已是成人心理,换个真正的少年,估计心理早崩了。
  听到宗泽的劝说,马建最后也说道:“算了,那小子好像跟钱主簿家有亲,就当给钱主簿面子好了。”
  此事,算是圆满解决,宗泽也少了个对头。
  宗泽继续早起晚睡的刻苦攻读。这日,在课室读的渐晚后,宗泽一看时候已是不早,于是就回了寝室。
  照常去推门时,门却没有开,被人栓住了!
  宗泽有点着急,叫门吧,怕惊醒了众人;不叫吧,现在已是深秋,快入冬的季节,这样去课室坐一晚,人可受不了。
  权衡利弊后,宗泽硬着头皮叫门了。这寝室的门,是一寸厚的实木,敲的声音是很沉闷的,里面的人不见得听的见。不过,宗泽还是试着敲了下,敲完等了一下,里面果然没有反应。
  无奈,宗泽只得高声叫门了,这下有反应了,钱永济走过来给宗泽开了门。宗泽一进门,众人纷纷指责于他,宗泽也知扰了大家,赶紧赔罪。
  最后,钱永济拿出舍长的威严,严令众人闭嘴,才算平息了下去。
  第二日起床后,钱永济对宗泽说道:“我昨晚是给你留门了,但真不知后来是谁栓上了。我今晚再特别说下。”宗泽点头谢过。
  原本宗泽没有多想,但是,早课过后,席讲书将宗泽叫到书院静室,问他,昨晚是不是惊扰了同寝室的人。宗泽当然答是。
  见宗泽承认,席讲书说道:“勤学苦读是好事,但是扰到别人就是不该。寝室的规矩是戌时三刻灭灯,晚上就不应该很晚才回。谨守规矩也是学生的一大要务,日后你定当遵守才是。”
  宗泽点头听训,保证以后不再扰到舍友。
  反正今天已是被训,不在乎多挨骂了,宗泽又问了个他早想问但一直没机会问的问题:“学生一直有一事不明,想请教先生。”
  席珍示意他说,宗泽问道:“学生月考那天,稿纸用完,后又问老师要了。敢问老师,此举如在的科举考场,是不是不允的?”
  见他问这个问题,席珍莞尔道:“这个倒是不妨,如果在科考中,你要,自有差役拿给你。不过,虽说此乃官中所出;但是,既已身在考场,纸张又在差役之手,要的话,恐怕是要费点周章了。”
  宗泽明白了,哦,按理科考中会再给纸,但是差役会漫天要钱的。
  宗泽告辞时,席珍又说道:“此次你毕竟有违规矩,本月,我会在你的‘行’上扣掉一分,你可知晓?”宗泽表示知道了,拱手退出。
  宗泽回到课室,一看孙桂那压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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