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第1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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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泽也赶紧往拱辰街赶去。既然是詹事府詹事家办寿宴,说不得王进士也会去的。还是赶紧快点去到老师家,不然老师要是出去了就不大好了。到时,又得等好久才能来一趟的。
曹卫大步走到马车旁翻身上马,对着马车内说了一句:“七小姐,我回来了。”
刚刚听得曹卫在外面大喊宗泽的名字,真如就心头发紧,恨不能掀开帘子跳下马车去见见宗泽才好。可是,看着坐马车里的八妹、九妹;她理智强力回笼了,压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双腿。
真如浑身都紧绷了。她希望外面的曹卫赶紧过去跟宗泽说说话,问问境况。可是,她又不能提醒曹卫的。真如焦急不已,好在曹卫没让她失望,知道跑过去问宗泽。
现在听的曹卫回报的声音,真如真是心急不已,恨不能马上问问曹卫。理智告诉她,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了。真如只盼着今天这场宴赶快结束才是。不然可真是煎熬啊。
她也确实是煎熬,好容易来到詹事府。真如一进去就全场睹目。
端见她一身大红织金大袖衣衫,头戴五翅凤钗。如此装扮,气势凌人,一般的闺阁女子可能反倒被这一身张扬的衣饰给压下去的。可让真如这样腰姿挺拔的俊秀的女子穿出来,真是显得英气勃勃,说不出的娴雅大方。
真如现在在京城贵眷里也算是很有名气的。这名气不光是她从小跟着父亲黄天和在军营长大,还是因为她这两年来,相亲无数,但无一能成的。
真如祖母安定侯何太夫人真是有点着急了。这个孙女儿也可怜,从小失母,跟着他爹一个糙汉子长大。现在好容易大了,这于姻缘一道又如此不顺,真是愁人。
先前吴家老太太就透过口风,想为他家三孙子求娶七丫头。既然如此,今日就趁吴家老太太的寿宴大家见上一面,能成最好,不能成也不怕。今天吴家这宴会,整个京城的贵人圈基本都会到了。总有相当人家的适龄儿郎没成亲的,到时也好打听相端一二。
于是,何太夫人早早就对真如透了口风,要她今日着意好好打扮一番。真如这两年来,听到这种传话很多次了。一听到这个,就知道又是要她去相看了。
真如其实也无心跟家里做对的。但是,自见了陈宗泽后,再看京中儿郎,总是感觉少了点什么。内心里都是排斥的。想到自己要勉强跟自己不愿意的人过上一生,这滋味她都有点不寒而栗。
但是,家中之命,不能不从。怎么办?焦躁的真如就坐在那儿发呆想办法。忽想到宗泽对她说过,要想达到目的,就要先了解对手,找到对手的死穴才好。
京城贵妇找媳妇最在乎什么?这个真如大概是知道的。她回来这些时日,祖母何太夫人为了
约束她的性子,让她早日成为三从四德的贤良女子,让人逼着她读了不少礼法规矩方面的书。
其中《大戴礼记》里说的五不娶,其中“丧妇长子不娶”不就是最好的说法么;况且她从小在军中长大,这就更让人不喜了。于是,真如就让人拼命的传自己这几条。一时间,京城上层,熟不熟悉安定侯家的人大概都有耳闻了。
当然了,这些传言也只能吓吓那些穷讲究的人家。黄家的权势摆在这儿的呢,有那不怎么讲究的人家还是会上门求娶的。所以,真如的行情还是很好的。不好那是不可能的,作为安定侯家唯一未嫁的嫡枝嫡女,这行情是差不了的。
不过,看到自己散布的消息吓退了一部分人家,真如颇是觉得了解对手然后再下手,这方法有用。于是,每当有人家跟她家透出口风,她都让曹卫还有贴身侍女念西去打听那家人家女眷的喜好。这个好打听的很,就算真如不主动打听,何太夫人也会将将要相看人家的消息说给她听的。
这一打听还是相当有用的,真如总是能让自己不着痕迹的让对方,对自己这个儿媳孙媳的候选人产生质疑不满的情绪。反正就这样下来,效果还很是不错的。毕竟两年了,也没定下人家。
对从小被自己带大的姑娘这一番折腾,很快就有警觉的赵嬷嬷;赶紧多方阻止劝说自家小姐的这一番举动。可她哪是真如的对手,想去告诉老太太吧,又怕伤了真如。
无奈之下,赵嬷嬷对着真如哭诉:“我的姑娘啊,太太走时万般叮嘱老奴要好好照顾你的,可现如今这样。老奴实在是愧对太太。七姑娘,你这样折腾究竟是为哪般哪?”
听得赵嬷嬷的问话,真如也愣住了,是啊,她究竟是为哪般呢?真如愣了一阵,喃喃道:“我也不知道为了什么,我就是心里……”
见真如一向明朗的脸上,竟然露出了这种幽幽的神情。赵嬷嬷如何不明白,当年的太太对老爷一见钟情的神情思念跟真如现在的表情是如出一辙。赵嬷嬷想到了:“姑娘,莫非你还对那陈宗……”
这话可不好提醒的,赵嬷嬷赶紧打住话头。可是真如已经听见了。是啊,自己有时也在问自己这样折腾究竟是为何,为何总是看到京城儿郎都觉的缺少点什么;原来自己心里有个陈宗泽啊。
真如顿时绯红了脸。赵嬷嬷见自家姑娘这般模样,真是心急如焚。那陈宗泽是不错,可是,他与姑娘这门第差的太远了,这根本就不可能啊。
听得赵嬷嬷说门第之言,真如也是默然了一下。不过,旋即她就恢复了坚定:“嬷嬷说的这个,真如如何不知。但是真如觉得,有些时候有些事,也用不着看门第的。”
赵嬷嬷急道:“小姐,这是你自己这么想,不看门第。可你想想,家里会同意么?”说到这里,想着戏文里小姐书生私奔的事,赵嬷嬷惊声警劝道:“小姐,想想你的身份。你可千万不要做傻事啊。”
真如很想说家里同不同意她不在乎,但是,她知道,这话她不能说。她享受了这么多年黄家家势带给她的尊荣,她现在不能自私的说她不在乎。更何况,哪能不在乎呢。
可要让她就这样随便找个门当户对的人成亲过一辈子,她确实不甘心。真如沉默了良久,对着劝自己的赵嬷嬷道:“嬷嬷,你说的门户之差,那是现在。可要是陈宗泽考上了状元、探花什么的,到我家来求娶那总是够的上的。嬷嬷,我相信陈宗泽的能力,也愿意等他几年。我意已决。嬷嬷就不要劝了。”
真如是赵嬷嬷一手带大的,对这个姑娘的脾气,赵嬷嬷也是清楚的。赵嬷嬷知道再劝也无益,遂只能长叹一声。叹完忽想起一事,赵嬷嬷踌躇了几次,到底问了出来:“姑娘,你说你愿意等陈宗泽。可是,你想过没有,陈宗泽对你有意吗?”
听得这问题,真如呆了一呆,这个她还真没想过。不过,就算无意,对自己也是应该有好感的吧?她也不确定。
真如呆了一阵,一跺脚,不管了,这怕天怕地的还怎么成呢。真如道:“我让曹卫打听过了,他也没有跟其他人定过亲,或是对哪个人有意的。所以,他就算对我无意,对别人也不见得有情。这点我不怕。大不了到时,我让我爹去榜下捉婿好了。”
好吧,见自家小姐这认定陈宗泽的模样,赵嬷嬷也无法。特意去找曹卫过来问话,打听陈宗泽的情况。知道这陈宗泽考了秦地拔贡小状元,曹卫还说这陈宗泽读书很是了得。那既然如此,想来他考个进士也不难?
小姐是劝不动了,只希望这陈宗泽真的争气啊。遂,赵嬷嬷特意跑了几趟报恩寺去求菩萨,让菩萨保佑这陈宗泽早日金榜题名,好让自家小姐一偿夙愿。于是,求菩萨保佑宗泽早日金榜题名的大军里,又加了个宗泽万万没想到的人。
真如今天在吴家的这一番亮相,亮则亮矣,但是吴老太太跟吴大太太却是相当有成见的。看来这武将家里的姑娘就是盛气凌人的很,自家三孙子多斯文的人哪。这姑娘一点贤淑文气的样子都没有,可是配不上自家孙子的。
于是,本来充满期待的吴老太太也就寻常夸了夸真如,又给了真如她们三姐妹一模一样的见面礼。看到这吴老太太的态度和见面礼,安定侯何太夫人明白了,看来这吴家也是不成的。
不成就不成吧,本就不大看好吴家的安定侯太夫人也没多遗憾。这吴家是太子心腹,而自家又手握重兵的。如果他们两家联姻,恐怕皇上那边会有想法的。今见吴家放弃联姻的想法,安定侯太夫人反倒松了口气。
东家不亮,西家亮,这吴家不行,总有别家是真如的姻缘的。历经风雨的安定侯太夫人迅速打起精神跟别家女眷周旋打听起来。
看到吴太夫人对自己的态度很是一般,真如大松一口气,这关总算是过了,可是不枉她精心打扮的这一番哪。
知道吴家乃文人之家,讲究的就是个内敛贤淑。因此,一向不大爱打扮自己的真如,今天是反其道而行之,好好儿的打扮了一番。看吴太夫人她们今天的神情,效果还是很不错的。
真如这边的官司,宗泽却是一概不知的。他现在正在跟王进士说话呢。
宗泽没猜错,王进士今天也要去吴家赴宴的。宗泽到时,王进士正要出门呢。
听得门房报说陈宗泽来了,也不急着出门了,赶紧让人带进来。宗泽几年未见老师,今日在这异地他乡,再见到老师,真是激动非常。
宗泽来到厅堂就立马跪下给王进士磕了一个头,口中直道:“学生宗泽拜见老师。老师一向可好?”
王进士历经春秋,已很少有事能让他动容了。但今日看到宗泽这个几年未见的得意门生,却是有点神情激动。亲自上前来将宗泽扶起:“好好,都好。宗泽你起来坐下说话。”
宗泽欠身坐下,跟老师两人叙起了别后之情。知道老师今天还要赴宴去呢,可是不能耽误太久的。于是宗泽就拣重点快速的说了起来。
之前宗泽在终南书院的种种,王进士在宗泽给他的书信里也都有看到一些。今日见面,又再问起。听得宗泽说起终南书院的读书生涯,连连含笑点头,直道:“读书当如此。你能心中有线,这样很好。”
当听得宗泽说起跟冯仕进的龌龊事,王进士沉吟一阵道:“此等小人最是可恶。你这样处理甚好,既达到了目的,又不会让他们反弹太过。以他家之势,你能将他赶出书院还能全身而退,也算是了得的。”
“为师刚才听你说,可真是惊了一身汗。虽说对付这种小人最是要干净利落,最好是让他们再无翻身机会。但是,听你说,这冯家是等了几代才等到这个可能入士林的人的,那这冯仕进背后有他冯家全族之力。你要真是打得那冯仕进不能科举了,估计冯家的反扑会相当惊人。你一介寒门书生,恐怕不是对手啊。搞不好,后果将不堪设想。嗯,就如同打猎一样,放一条逃生的口子,受到反击也就没那么大了。”王进士点头捻须道。
随即,王进士又欣慰道:“经次一事,宗泽你也算是历练出来了。不过,如果这冯仕进这次知耻而后勇,说不得日后还真能考出来。日后要是在官场上遇到他,那你可是要打起万分精神的。”
这是老师的肺腑之言了,宗泽感激的一欠身:“老师请放心,学生必定会小心应对的。”说到这儿,宗泽忍不住在老师面前傲娇了一把:“如果我在官场遇到冯仕进,我必定会一次打得他再不能翻身的。我可不想给自己养个对手出来的。”
王进士有心想说那也未必。不过,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在官场上对上了,那时宗泽也非吴下阿蒙了,这冯家对上他未必能占上风的。既然如此,就不打击宗泽的信心了。
不过,虽是不打击,但还是怕宗泽不知这其中险处的,于是,王进士又教导道:“少年人有决心是好,但真遇上了时,也要讲究策略,不能一味孤勇的……”接住,王进士又就为人处世对宗泽进行了一番教导。宗泽连连点头受教。
说着说着,师徒二人的话题又渐渐转到了国子监上的事。听宗泽说,刚进国子监时,差点被国子监的考试吓死。王进士不禁莞尔。
宗泽对着个问题一直耿耿于怀,于是就嗔问起了王进士:“学生当日来国子监才知道,众人都是抢着提前来坐监的,唯独学生懵懵懂懂的晚来坐监。老师您也不阻拦,您可真是看得起学生我了。您就不怕我万一考砸了,给您丢人呢。”
见一向持重的宗泽难得的露出小儿女情态,王进士哈哈笑道:“你的学识我了解,只要正常发挥肯定是必过的。这点我是不担心的。”
宗泽道:“我当日是为免得回金洲考秀才岁试,才去考拔贡的。可真的刚一进书院就遇到个七年都没毕业的同学,真是吓死人了。当时我都有点后悔了。”
王进士笑道:“可真是小孩心性。这国子监监生与其他生员那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