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门科举-第10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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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今年学校排课的顺序,看来今年一年,史书方面主要是读这本《资治通鉴》了。宗泽心道,得加快进度,将这本书先通背下来再说,免得每次考试都手忙脚乱的。
不过,现在也只能这样先对付过去了,等八月考完拔贡,再主攻这个好了。
很快,六月的季考来临了,因着宗泽的准备工作不错,这次也是顺利的考了头等,连续四次考试拔得头筹,宗泽现在在书院外舍生员中,那是有了绝对的地位的。
可以说他就是一个标杆了,很多学子以打败他为目标。只要打败了陈宗泽,就是证明了自己。
外舍地字班冯仕进就是如此。
外舍一共有天、地、玄、黄、宇五个班近百名学子,考试分一、二、三等,每次考试的头十名乃是名列头等,到每年的年底进行评定,如果年考也能仍然名列头等,那就可以升入内舍的。
今年是冯仕进来书院的第二年,他的目标就是今年年考完,能顺利的进入内舍。
去年十一月份以及今年二月的月考,他都是名列外舍头等之列的,虽然是吊在尾巴上的,但那也是头等之列的。原想着就这样保持下去,可惜,自从来了个陈宗泽,那是死死的将自己排出在了头等之列的。
这可不行,自己来这书院就是为了出人头地,顺利的打响名声,为自己的乡试增加筹码的。
他读书不仅仅是为他一人,那也是为了全族多年的期盼的。
冯仕进家境豪富,祖辈一直都有科举出仕之心。可惜家族祖辈乃是商户出身,因着商户改籍后三代不允许科举考试的原因,自他太爷爷起,足足等了几代人,好容易等到他这一代才能考试。
真是上天恩赐,这冯仕进从小读书都是颇有天份的,他也确实争气,不过十六之龄就考上了秀才。至此他爷爷更是对他寄予厚望,此乃家族翻身入士林的希望啊。
为了让他能更进一步,家族动用了极大的人脉,将他送进了终南书院。刚来时,他也意气风发,誓要名震终南的。可惜,随着学习日久,发现同学个个不容小觑,绝对不再是他之前上学的那个小圈圈一样,他是绝对的主角。在这高手云集的书院,他甚至只能说是泯然于众人而已。
经过自己的苦读,终是能跟同学一较高下,甚至也能名列前茅了。可是,这时偏偏来了个陈宗泽。
要说他是什么高官名门之后也就罢了,可他偏偏是个金洲府一个小山村出来的一介寒门。自己连个穷小子都不如,实在让人咽不下这口气。这就是人性的丑陋之处,如果宗泽真是高门贵戚之后,估计这冯仕进会认为是理所应当的,当不会如此嫉妒的。
不过,冯仕进读书能到今天这地步,当然不会肤浅到只会妒忌,不会其它的。
读书这么多年,当然明白一个人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成功的,就是天才那也需要磨练的不是。冯仕进仔细观察起宗泽读书的方方面面,对他早起晚睡的读书方法进行学习,以期能在下次考试夺得好成绩。
你追我赶的日子倒也过得很快,转眼就快到七夕了。虽然这是个女儿节,但书院的学子仍然很高兴,乞巧节他们虽然不能参加,但这无碍于他们游玩参观啊。到了那天更可以光明正大的看看女儿娇态的。
书院学子这两天真是兴奋异常,几有过年的态势。书院老师们见到学子们群情沸沸的样子,也不阻拦,而是采取了放任的姿态。
都是年轻人,再加上前些日子灾难颇多,刚好可以借此机会让学生们放松放松,去掉阴霾。由他们去吧。
宗泽也很兴奋,他对乞巧节真是闻名已久,可惜一直不得见过。先前在陈家沟时,大家吃饭都是问题,哪有那个闲情逸致去过这劳什子节。
后来出外求学,一心想不浪费家里的钱财,求得前程,不好出去看的。现在,自己读书也算是上了轨道,适当的出去玩玩也是可以的。尤其是省城这种七巧节的热闹,想必跟别处是不同的。
知道宗泽乞巧节晚上要出去,丁全早早的将宗泽的衣物准备好,务必要在那天让自家少爷光鲜亮丽的出去的。
自从宗泽上次出事后,这丁全生怕一错眼,自家少爷不见了,这些时日,一日三趟的到宗泽房里查探自家少爷是否安好。
这天午课结束,宗泽回到寝室,那丁全又来了,不过,这次来不是来看宗泽的,而是来给他报信的:“少爷,书院外有人找。”
第124章
“有人找我?何人找我?”宗泽疑惑的问道。
丁全故作神秘道:“少爷出去就知道了。那人就在书院茶楼等你。”
宗泽一瞪眼:“你何时也学得如此顽皮?快点告诉我究竟是何人找。不然; 我是不会出去的。你日后也要谨记,只要是报给我的消息; 一定要说清说明; 万不可因为好玩什么的故作姿态。”
没想到自己一时的促狭之心; 然惹得自家少爷这么多话。丁全知道宗泽的脾性,看似随和,但打定主意的事后; 是不会松口的,今天既然对自己提出此要求; 那是必然是要自己遵守的。
丁全不敢再调皮; 赶紧老老实实的回道:“少爷; 是黄公子找你。”
“黄公子?哪个黄公子?”宗泽奇怪道。还没奇怪完; 宗泽反应过来了:“可是黄总兵的公子来找我?”
丁全连忙点头道:“是的,是的,就是那个黄公子找你。”
宗泽心中一喜,自从上次分别后,还从未见过真如。不过; 这次她来找我; 有什么事?
宗泽急急忙忙的换好衣服打扮好就要出去,丁全在后面只嚷嚷:“少爷; 这是乞巧节穿的衣服,你怎今儿个就穿了?”
宗泽瞪了他一眼:“不就是一件衣服么,什么时候穿不是一样,这也值当说嘴的。”
“哎; 对了,你怎么遇到黄公子的?”宗泽一边往外走去,一边问道。
丁全道:“我今儿个无事,想着一些洗嗽用物快没了,就顺便出去买点。刚好在书院门外看到黄公子在找守门的斋夫,请他来找你。正在说呢,看到我,就让我进来跟你讲。”
“嘿嘿,少爷,你还别说,那黄公子眼力劲儿可真好,就只见了我一次,他都记住了,嘿嘿。”丁全不无得意的说道,很是为自己的引人注目而骄傲。
闻言,宗泽觑了他眼,鼻子一哼:“哼,你当日在军营那样嚎哭,别人想不记得也难。”丁全瞬间萎了下来,耷拉着脑袋不再说了,这是自己的黑历史啊,什么时候少爷才能忘掉呢。
宗泽往书院外走去,丁全亦步亦趋的跟着。宗泽瞅了他一眼道:“你跟着我干嘛,我不过就是去下书院茶楼,很快就会回来的,别跟着了,你回去吧。”
“不行,少爷,你一个人出去怎么行呢。我们出来时,老爷跟太太可是交待了又交待,要我跟好你的。你一个人出去,我不放心。少爷,你放心,我就跟着,你跟黄公子说话时,我保证走到一边,不偷听的。”很是有心理阴影的丁全赶紧说道,生怕自家少爷不让自己跟着。
不跟不行啊,自从宗泽上次出事后,丁全到现在还心有余悸,这心理阴影想来是一辈子都去不掉了的。
宗泽二人一路行到书院茶楼。还没进去,就听到楼上靠窗边有人在唤:“陈宗泽!”抬眼一看,正是黄真如。
宗泽连忙快步上楼,黄真如早已经站起来笑着招手:“宗泽,这里。”
宗泽走过去坐下,看到就真如一人,奇怪道:“怎今天就你一人?你爹放心你一个人出来呀?”
真如撇嘴笑道:“怎么可能,你看看旁边。”宗泽顺着真如的手势往旁边一扫,嗬,人还真不少,挨着他们坐了两个茶桌,都有七八个人的。
“唉,之前我出来吧,我爹让我带个三两个人也就行了,现在我出来,我爹不将顶马、殿后、左右护卫什么的配齐,那是不让我出门的。”
那是当然,爱女遭了那么大的生死劫难,就是心再大的父母,那也是有心理阴影的。黄总兵这样安排,宗泽是非常能理解的。他现在不是就有个甩都甩不掉的尾巴么。
现在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样瓜子花生的,黄真如问宗泽道:“你有没有想吃的点心什么的,我让小二再上点上来。”
宗泽摇头道:“不用了,光吃点心糙的慌,现在正是饭点儿,我们叫点饭来吃吧。”
“还是你已经吃过了?”宗泽不放心的又补了一句,可是得问清楚的,不然,跟他大姐夫一样,连着吃两顿就要命了。
钱永济为讨好他们连吃了两顿,撑得不行的事儿,还是大姐后来透给他们的。一家人可是笑了好久的。
真如道:“我还怕你吃过了,所以就叫了点心。既然你也没吃,那就好,我们要点饭菜来,边吃边说吧。”
“要不,我们再喝点酒?”真如又问道。
听得此言,宗泽抬眼看去:“你也会喝酒么?”
真如笑道:“常年看我爹他们喝酒,我也会喝一些的。要喝么?”
宗泽想想,摇头道:“还是不要了,呆会儿我还有下午课的。可不能喝的酒气冲天去课室的。”
“也是。你还有课呢,可是不好喝酒的。我们下次再喝吧。”真如点头道。
两人慢慢说着,菜也上来了。两人都是见过对方吃相的,也不必装相了。大口的吃完饭后,见真如还没跟自己说,找自己有什么事的事。宗泽挑起话头问道:“哦,对了,真如,你今天来找我,可是有事?”
真如这才想到,自己来了这许久了,饭都吃完了,还没表明来意,可不是让人奇怪的么。赶紧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自从上次一别,好久没见你,所以今天就趁给你送东西就便跟你见见而已。”
真如边说边拿过放在一边的一个匣子,递给宗泽:“喏,给你的。”
宗泽打开一看,里面有一块儿通体金黄的田黄石镇纸,还有一块儿状如凝脂的羊脂白玉玉佩。看到这两样东西,宗泽瞪大了眼,惊问道:“这是给我的?”
真如笑着点头道:“嗯,给你的。你收下吧。”
“啊,不行,不行,这太贵重了。这两样东西都是价值千金之物,无功不受禄,请恕宗泽不敢领受了。”宗泽连忙摇头推辞,这些东西也太过贵重了一些,那哪能收,宗泽赶紧将匣子推了回去。
真如嗔了他一眼,执意将匣子推到他面前:“这是你应得的,可不是无功不受禄。快收下吧。”
宗泽奇怪道:“我应得的?怎么说?”
真如道:“虽说对自己的功劳不必记得太紧才是美德,可你忘得也太快了吧。这是你上次帮忙出谋划策应得的。”
“你忘了,上次,你出主意,让我们问西戎要好处。我们可是要了三千匹战马呢。”真如接着解释道。
宗泽高兴的说道:“真的要到了?要了三千匹战马,可真是不错。西戎这次可算是补偿了点儿我们的损失。”
“可不是,这次我们要了这么多战马过来,可是能组建好几个骑兵营的。其中还有好些上品的马匹,被送到御马监去做种马,好配出良驹来。所以啊,这次你可是立了大功了。”真如道。
宗泽赶紧道:“这真不是我谦虚。我这也没做什么,就只不过说了那么一嘴而已。况且,你爹帐前幕僚谋士无数,就算我不说,有人也会想到的;实在当不得功劳的。这些实在是受之有愧,还请拿回去吧。”
见宗泽一直推让,真如不耐烦的道:“我说你这人怎么这么婆妈。我说你当得就当得。这是我爹让我拿给你的,让你收下,你就收下,怎这么多话。”
不遑一直对自己温和爽直的真如生气了,宗泽真是有点愣住了,这真如脾气也有点火爆啊。
宗泽这一愣神间,真如已经将匣子塞到他怀里。
都已经在自己身上了,这样是再推,恐怕真如真生气了。宗泽只得愣愣的谢过:“多谢真如了,那,那我就收下了?”
见宗泽总算收下了,真如松了口气,可算是不枉她在她爹的宝物堆里翻了半天才翻出来的好东西。
宗泽看到这玉佩,突想起一件事来:“真如,上次我们从渭尾村回来,你那块儿玉佩被我当了换马了,你可是有去将它赎回来?”
真如道:“嗯,嗯,我今天来,也是想问你这件事儿的。你当日换马,讲定的事多少钱?我得让人去将它赎回来,贴身之物流落在外,总是让人膈应的慌。虽说赎回来也不会再用了,但心里到底舒服点儿。”
宗泽点头道:“很是,就是这个理儿。我当日买马时,那曹地主要价是三百两,到时你让人给他三百两银子就行了。不过,这厮很是奸吝,他当日跟我说,到时赎回不是这个价,你可别如了他的意。就给他三百两就行了。”
真如一拍桌子道:“这厮甚是可恶,他那马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