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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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起宣闻言自是忙应了一声。
两人一前一后往外走去,一路上,陆步鞅未曾开口,陆起宣便也未曾说话。
等走到书房——
陆步鞅点了灯,而后是坐在太师椅上依着烛火朝陆起宣看去,这才开口说了话:“你先前一直不曾说话,可是有什么想与我私下说?”
“先前母亲和言弟在那,儿子的确不便开口…”陆起宣说到这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是看着陆步鞅继续说道:“不过无论是母亲也好言弟也罢,他们有一句话却说得不错,倘若我们再放任陆起淮这样下去,日后这陆家就再无我们说话的余地了。”
陆步鞅闻言也未曾开口。
他只是抬手倒了两盏茶,而后才说道:“坐下。”
陆起宣轻轻应了一声,他坐在了陆步鞅的对面,待握过一杯茶盏便继续说道:“虽然陛下早就定了储君,可太子优柔寡断又醉心诗画全无陛下的气概,倘若不是因为柳家的缘故,只怕陛下早该撤了这个储君的封号。”
他这话说完眼看着陆步鞅握着茶盏的手一顿,却是又过了一会才轻声说道:“而晋王就不同了,他龙章凤姿,不仅模样像极了陛下就连性子也很是相似。这些年晋王私下做了这么多事,陛下却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可见对于太子,他心中更加属意晋王…”
陆步鞅耳听着这话终于抬了头。
他的指腹磨着茶壁上的纹路,面上的神色在烛火的照映下也一如旧日,只是声音有些微沉:“你想做什么?”
“儿子…”
陆起宣把手中的茶盏置于案上,而后是依着烛火朝陆步鞅看去:“想投靠晋王。”他这话一落,眼看着陆步鞅的面上显露出几分沉吟便又紧跟着一句:“父亲,你也看见了,如今陆起淮已是太子的属臣,你我父子二人即便联手也难以在太子面前讨得什么好。”
“既如此,我们倒不如反其道而行。”
“晋王与太子的势力本就差不了多少,何况如今陆起淮又抢了晋王心仪的位置,只怕如今晋王早就拿他当眼中钉肉中刺…我们为何不放手一搏?倘若晋王来日功成,那我们就有从龙之功,到得那时,不说荣华富贵,就连荣国公的位置也是父亲您的。”
陆步鞅承认自己的确动摇了。
原本他只想安安稳稳得在户部做事,等到再熬几年便担任尚书一职,不必去参与什么党政之争,只需做好自己的事便够了…可看如今的局面,安稳根本不会给他带来他想要的结果。
只是…
他微垂着眼,扣在桌案上的指尖有些收拢…倘若真得参与了党政之争,那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若是晋王能成,那自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可是倘若不成…
那么他们会有什么好下场?
陆起宣心中知晓父亲在想什么,父亲行事向来小心谨慎,要他做出这样的决定其实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可他们没有时间了。他想到这便又看着眼前的男人,唤人一声:“父亲。”
陆步鞅耳听着这道声音终于抬了脸。
他看着面前的陆起宣,却是过了许久才开了口:“等你真得能让晋王对你青眼有加,再说。”这便是不拦着陆起宣投靠晋王了。
这和陆起宣想得虽然有些差距,可他也明白这是现如今父亲能做出最大的让步了…因此耳听着这话,他也未再说道什么。他只是起身朝人拱手一礼,而后便往外退去,外头明月高悬,而他立于廊下看着外头的月色,脸上的神色却有些晦暗不明。
他就不信,他敌不过一个养在外头多年的外室子。
…
翌日。
沈唯按着时辰坐上了去往皇宫的马车,这一回她并未带陆觅知,索性便在马车里头看起了书…因着外头悬挂的木牌,又有皇宫亲下的帖子,马车自是通行无阻。
约莫大半个时辰后,马车便停在了宫道上。
那处早已候好了宫人,眼瞧着沈唯走下马车便忙迎了过来,待一礼过后,她便恭声说道:“请夫人大安。”
沈唯见此也只是同人点了点头,口中也是客气一句:“姑娘多礼了。”都说小鬼难缠,尤其是这些**oss身边的小鬼,倘若真得惹到了,还不知会在背后使什么绊子呢。
因此客气些总归是好的。
那宫人听到这客客气气的一句,面上的笑意果然又深了许多,她笑着起了身,而后是与人说道:“夫人请随奴来…”等这话一落,她便引着沈唯往前走去。
沈唯自是也未说什么,她仍旧由墨棋扶着跟着人的步子走着。待穿过小道又迈过九曲长廊,只是在路过一处宫殿的时候,她却不自觉得止了步子…口中也是问了一句:“那是什么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接近真相。jpg
第40章
宫人耳听着这话便也跟着停下了步子。
她循着沈唯的目光一道往前看去; 只是在看到那座宫宇的时候; 脸色却止不住煞白了几分,连带着声音也开始变得有些轻颤起来:“那…”
沈唯察觉出宫人声音的异样便拧了头朝人看去,眼瞧着她惨白的面色; 心下却是又添了些疑惑…这座废弃的宫殿难不成有什么不寻常,竟然能让这个宫人吓成这样?她想到这,手放在宫人的手背上轻轻按了一下; 而后是柔了嗓子与人说道:“怎么了?”
那宫人闻言倒是回过了几分神,她抬了眼朝沈唯看去,眼瞧着她面上的温和竟不自觉得平了心底这紊乱的情绪。等到深深吸了一口气平了心下的思绪,她便重新柔和了面容与人说道:“您见谅; 奴失态了。”
她这话说完便又看着沈唯轻声说道一句:“皇后主子还等着您,夫人且随奴快些过去。”
沈唯听她这般说自是也未曾说道什么,只是眼看着那宫人在迈步的时候还是不自觉得朝那座宫殿看去一眼。
即便掩饰得再好,沈唯还是从宫人的脸上瞧见了几分惊慌和失措; 她的面上没有显露出什么神色,只是与人说道的声音却添了几分沉吟:“我往日也来过几回倒是不知道还有这样的地方; 倘若可以的话; 倒是要劳烦你与我说上一遭也免得日后我冲撞了去。”
“你也知道宫里规矩森严,若是一不小心冲撞了哪位主子,总归不算好。”
宫人耳听着这一句,脊背还是止不住僵硬了一瞬,只不过步子倒是放慢了下来。她咬了咬唇待瞧了一回四周,而后便朝沈唯看去; 眼瞧着她面上的疑惑,口中是压低了声音说道:“这的确是宫里的禁地,上头的管事嬷嬷都不准我们说起。”
若不是今日问话的是荣国公夫人,她却是打死也不敢提起的。
她想到这却是又稍稍停顿了一瞬,而后是又压低了声线与人继续继续说道:“夫人知晓东宫吗?”
东宫?
沈唯闻言却是一怔,她在现代也看过几部宫廷剧,自然知晓这东宫是给太子住的…难不成先前那座废弃的宫殿竟是东宫?只是如今太子好生生得还活着,怎么这宫殿竟废弃成这样?不对,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如今太子赵盱所居之处却是在宫外。
这倒不是沈唯从书中看来的,而是原身存留的记忆。
太子赵盱自幼就被定为储君,原本按着规制却是该住在宫里,未曾想到年满十五之后,天子便在外头给人置了府邸。
当初这桩事还在汴梁城中掀起了不少风波。
众人实在不明白为何好好的储君不住在宫里,反而和其他皇子一样住在宫外…后来又有人看天子对晋王青眼有加,私下便也说道了不少话。不过不管他们怎么说,宫里的几位主子却是未有什么表现,因此这桩事传了几遭也就散了。
沈唯想到这便敛了心思与人说道:“我记得这本该是太子住的…”
宫人耳听着这话便轻声回道:“原本的确是这样的,只是…”她说到这却是不自觉得又朝四周看了一回,眼瞧着无人才又与人说道:“因为当年废太子的缘故,这儿后头又闹出了不少稀奇古怪的事,陛下未免对太子不利索性便让人封了此处,另在外头辟了地方供太子居住。”
废太子?
沈唯未曾想到此事竟然会扯出废太子的事,却是一怔…不过关于这位废太子的事,她倒是知晓一些。
虽然书中提得隐晦,可总归也有些思路可循…她记得书中曾提起当年的太子妃戚氏死后,太子赵冶也不知是何缘故竟屡次冲撞先帝,后头又生出了赵冶和外戚勾结谋的事,先帝这才忍痛废黜赵冶太子之位又把其囚禁于东宫之中。
只是未曾想到没过多久,先帝便中了毒,之后又有人找出证据确定是废太子所为,可就在他们去东宫追拿赵冶的时候,赵冶却提前一把火烧了整个东宫。
当年东宫百余号人都死在这一场大火之中,就连先帝最为宠爱的嫡长孙也没能活过来。
只是沈唯心中却是有些奇怪的,当初里曾说过赵冶是先帝最为宠信的长子,可为何在戚氏死后,赵冶和先帝的关系却急剧下降?还有若是她记得没错的话,当年找出下毒证据的应该就是如今的天子,当年的齐王赵准。
倘若没有找出这个下毒的证据,凭借当年先帝对赵冶的宠爱,即便这位废太子无法再回到太子之位,却也能够享一世富贵荣华。
还有那一场火…
当时有许多人说赵冶这是畏罪自杀。
可即便是畏罪自杀,为何会拖着自己的幼子一道赴死?当年先帝除了宠爱自己的嫡子之外,最为疼爱的便是这位嫡长孙,即便太子被废黜,可先帝还是保留了皇长孙的名号,甚至日日带在身侧言传身教。
若是皇长孙不死,只怕先帝也不会在最后把帝位传给赵准。
大抵是经历的事多了…
沈唯每每想到这些难免会先阴谋论下,或许当年这一场大火根本就不是赵冶放的,而这些皇宫里的主子们只怕也是心有不安才会这般疑神疑鬼。
宫人眼瞧着沈唯面上的沉吟,唯恐人多想,便忙又说道一句:“夫人日后可千万不要再与旁人提及此事,尤其是在宫里几位主子的面前…废太子的事在宫里头很避讳,平素鲜少有人会提起。奴也只是怕您真得冲撞了才斗着胆子提上一提,若是让管事嬷嬷知晓,定是要扒了奴的皮的。”
沈唯耳听着这话,倒是收敛了心中的沉吟。她的面上重新拾起笑容,而后是握着宫人的手轻轻拍了一拍,跟着是与人柔声笑道:“多谢你了…”她一面说着话一面是从腕上褪下个珍珠手钏放到了宫人的手中,却是又与人说道一句:“要不是你,只怕日后我当真要冲撞了去。”
那宫人眼瞧着手心里那串手钏,自是推却了一回。
只是还不等她说话,沈唯便已笑着开了口:“好了,我们走,若是误了给娘娘请安的时辰可不好。”宫人见此便也未再多言,只是轻轻应了一声,而后是把手钏仔细收好,跟着引着沈唯继续往前走去。
沈唯却在临走的时候又朝那座宫殿看去一眼。
那处青苔斑驳,草木葱郁,这原本该是除了帝宫之外最为繁华的一个地方,却未曾想到如今却被掩埋于此处…她想起原先心中思量的那些事却是又垂下了眼眸。无论当年到底是怎样的光景,这与她终归也没有什么关系。
沈唯想到这便收回了眼,而后是由墨棋扶着继续往前走去。
…
未央宫。
这会已过了晨昏定省的时辰,偌大的未央宫自是也没有多少人…沈唯刚刚由宫人引到那处,侯在殿外的一名年长宫女便迎了过来。
宫人的面上带着笑,待朝沈唯打了一道礼后便与人恭声说道:“主子已候您有一会了。”
她这话说完,便亲自打了帘子亲迎了人进去。
沈唯见此自然也未曾说道什么,她只是从墨棋的胳膊上收回手,而后便跟着宫人的步子往里头走去…殿中点着一抹清香,味道很是好闻,尤其是被那春风一吹,那股子香味在空中散开便越发让人觉得清新怡人了。
她一路半低着头往里头走去,一如上回来时那般恭谨。
待听到宫人朝人禀过后,沈唯便又走了几步,而后是朝人规规矩矩得行了一道大礼,口中也跟着一句:“请皇后娘娘大安。”她这话刚落,坐在上位的柳梦闲便忙笑着开了口:“快些起来。”
沈唯便又谢了人一声,而后才由宫人扶着起了身。
等到她起来又入了座,柳梦闲才又与她笑嗔道:“上回还与你说,若是无事便来宫中陪本宫说说话…”
沈唯自然也察觉出今次较起上回,无论是宫人的态度还是这位皇后娘娘的态度,都要好上许多…想着如今她受到这些礼遇还是因为陆起淮的缘故,她这心下倒是也觉得有些有趣。
不过无论她心中是怎么想的,面上却还是先前那副模样,闻言,她也只是柔声笑道:“您是好意,可臣妇如今到底还在带孝,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