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反派男主的二三事-第13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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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沈唯眼看着她们离开也未说什么。
她只是把目光落在自打进了屋子便未说过一句话的秋欢身上。
此时秋欢仍旧半低着头跪着,沈唯看不见她脸上的神色也不知她在想什么,她把手中的盒子置于一侧,而后是亲自扶了人起来,待把人扶起来后,沈唯才温声与人说道:“你今日一句话也不曾说,如今她们都走了,你可有什么要与我说的?”
秋欢耳听着这话终于抬了脸,眼看着面前这张温和的面容,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重新跪了下去,而后在沈唯轻微的怔忡中,她终于开了口:“夫人,奴想和您一道走…”
她知道夫人是不会留下来了。
既如此,她不会再劝她,她,只想和夫人一道离开。
沈唯看着她这幅模样却是有些无奈,她轻轻叹了口气,而后是同人说道:“你素来聪慧,应该知晓日后跟在我身边绝不会有如今这般舒坦…”如今她身为荣国公夫人,无论走到哪都受人尊崇,就连她身边的几个丫鬟也要比那些普通官宦家的小姐有脸面。
可日后——
且不说她身边的丫鬟了,就连她自己只怕也没有这份好脸面了。
“奴知道,可奴还是想陪着夫人。”秋欢说这话的时候,微微抬着脸,神色端肃,连带着声音也很是肃穆,却是一副再认真不过的模样。
起初她跟着沈唯的时候也只是想着多得主子几分欢心,日后有个好去路,可时间过去得越久,她也处出了几分感情…她知道夫人日后的身份必然是比不过如今的,也知晓日后跟在夫人身边也不会处处受人尊敬,保不准还会有些不长眼的东西过来数落。
这些她都知道,可她却不在乎。
她只知道…
她想跟在沈唯的身边,继续伺候她。
秋欢想到这,眼看着沈唯还略有些踌躇的神色便朝人磕起头,伴随着那清脆的磕头声,她的口中也跟着一句:“夫人,您就留奴在您身边伺候,您如今只带了水碧,她一个人又岂能照顾好您?”
她这话一落,外头的帘子便被人打了起来,却是水碧走了进来。
水碧眼看着屋中这幅模样,还有那一声声的磕头声也能猜出几分。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落下了手中的布帘,而后是朝沈唯走去,待至人跟前的时候,她也跟着一道跪了下来,口中是帮人说起话来:“夫人,您留下秋欢,她是真心待您的。”
沈唯看着面前跪着的两人,却是又叹了口气。
她从来不怀疑秋欢的真心,也不担心日后去了外头,若是让她瞧见她和陆起淮的关系会生出什么想法…可就是因为她这一份真心,她才想替人好生筹谋几分。
不过既然她不愿意,那也就罢了。
沈唯想到这便伸手搀扶了两人起来,眼看着两个丫鬟脸上有些踌躇的神色,她是轻轻笑了一回,而后是与秋欢说道:“既然你真的这样想,那便随我一道走…”等这话一落,她看着秋欢脸上原先还有踌躇的神色已重新绽开了遮不住的笑,便又笑跟着一句:“好了,我还有不少东西要去整理,你惯来是整理惯了的,我便交给你了。”
秋欢耳听着这话自是忙笑着应了,她匆匆朝沈唯打了一礼后便往外头走去,却是打算喊人一道收拾了。
等到秋欢走后——
沈唯才重新坐回到了软榻上,眼看着水碧手中的盒子,她便握过一侧的茶盏待饮下一口后才同人说道:“都安排好了?”
“是…”水碧朝人点了点头,待把手中的盒子放置一侧后,她是同人说道:“除了那二十三位家生子早些已安排好了去处,其余二十位,有七位拿了自己的身契,还有十三位打算留下来。”
沈唯耳听着这话,面上的神色倒是也未有什么变化。
且不说别的,荣国公府待下人一直都是很好的,倘若没有别的好去处自然是更想留在府中的…她想到这便又握着茶盏饮了两口茶,却是又过了一会,她才开口说道:“她们也都是跟着我的老人了,让陆管家好生替她们安排下。”
等到水碧点头应是。
沈唯才又放下手中的茶盏,而后是取过另一侧安放着的册子递给水碧,跟着是又一句:“这是荣国公夫人早些进府时的嫁妆,我这两日已让人整顿出来了,有些东西因为年岁久远已寻不到了,你从我自己的银钱里贴补些进去,等明儿个…”
她说到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而后才又继续说道:“你寻几个信得过的人,把东西抬回沈家去。”
水碧耳听着这话却是又觑了一眼沈唯的脸色,眼看着她容色平静,唯有眼中添着几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心下却是又叹了口气…她知道夫人心里头对沈家还是添着几分抱歉。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结果夫人递来的册子握于手中,却是又过了一回,她才同人说道:“夫人,您也莫想太多,这事与您本来也没有什么关系。”
沈唯闻言却不曾开口,话是这样说,可说到底,她还是占了原身这个身份…不过她到底什么也不曾说,只是侧靠在引枕上头摆了摆手,却是让人先下去。
水碧见此也就未再多言,她刚想屈膝退下,那布帘便被人打了起来。
外头的风打进屋中,沈唯心中奇怪索性便循眼看去,而后她便瞧见一身红衣的霍飞光正寒着脸站在那处,而她身后是一个跑得气喘吁吁的丫鬟。
第116章
屋子里没什么声响; 倒是跟在霍飞光身后那个气喘吁吁的丫鬟眼瞧着沈唯看过来便忙同人告起罪来:“夫人,奴,奴实在是拦不住郡主。”
沈唯耳听着这话便说道:“你先下去。”
等到丫鬟退下; 沈唯是又看了眼水碧,水碧知她意思便朝她打了个礼; 而后是跟着一道退下了。帘起帘落,屋子里没一会功夫便只剩下沈唯和霍飞光两人,沈唯手撑着扶手站起身; 而后是朝霍飞光走去; 她的面上带着如常的笑意; 口中也是温声同人说了一句:“你怎么来了?”
霍飞光眼瞧着沈唯这幅模样,却是轻轻皱了皱眉。
她原本以为出了这样的事; 沈唯必然是不高兴的; 可无论她怎么看也看不出她脸上有什么不高兴或是难受的情绪,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何缘故,可霍飞光原先高悬的那颗心还是跟着落了下来; 连带着脸上的神色较起先前也好了许多。
“我听到外头有人说道着你的事…”霍飞光一面说着话; 一面是任由沈唯握着她的手; 等到前话一落; 她是又看了一眼沈唯的脸色,跟着是又一句:“便想来看一看你,再问一问你究竟是出了什么事?”
今日她刚刚出门,原是打算和父亲一起去附近的军营,哪里想到刚出门便听外头的人说道着荣国公府的事。
原本这些汴梁城中的八卦消息; 她是从来不曾理会的,可因着是荣国公府的事,她倒是也停下来听了一会,越往下听,她心中的怒气便止不住…其实早几日就有人说道荣国公府的老太太这次也不知怎得,往日和和气气的一个老人家,这回生病就跟疯魔了一般,不仅脾气越发暴躁也越发爱处罚人了。
其实若只是这个却还是可以谅解的。
说到底老太太年纪也是真的大了,府中又接二连三出了这么多事,仅仅一年的光景就让她先后损失了儿孙,因此她这私下爱发脾气也是说得过去的。可哪里想到,昨日竟然又曝出一个消息,说是荣国公府这位老太太不仅当众责罚了荣国公夫人,还以七出之条休弃了她。
这事起初是无人相信的。
可旁人传得神乎传神的,渐渐地这议论声也就越发响亮了。
因此霍飞光在听到这消息的时候才会马不停蹄赶到了荣国公府,却是想问沈唯一个究竟,问一问她是不是真得被休弃了?哪里想到她刚刚走进府中便听到一众人在议论着此事,可见这事的确是真的,还说先前老夫人已经遣人去向大夫人拿对牌了,只怕不用多久大夫人就要被赶出门去了。
霍飞光往日虽然不是个好性子,可也不过是不爱与人交谈罢了。
她来荣国公府这么多回,每一回虽然不是笑语晏晏,可总归还是好脾气的…可今日,自打她进了这荣国公府便一直沉着一张脸,不仅未曾先去给老夫人请安,就连通禀也不曾让人通禀。
她从外头到陶然斋的这一路,心中只想着一桩事…
倘若沈唯今次当真受了委屈,那么不管谢老夫人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名声和厚望,她也不能任由沈唯就被人这般欺负。
可如今——
霍飞光随着沈唯一道坐在了软榻上,她眼看着沈唯如常的脸色便问了一句:“此事,可是你自愿的?”她说这话的时候语气平和,就连面上的神色也缓和了许多。她不傻,先前这一路她是走得急了才未曾去思考,如今平复了心情,她自然也能窥探出眼前人的心情。
她知晓沈唯的本事。
此事若非她自愿,只怕谁也不能欺负到她的头上。
沈唯耳听着这话却是轻轻笑了一回,她未曾说话,只是半垂着眼帘亲自替人倒了一盏茶,而后才偏头同人笑说道:“你猜得没错,此事的确是我自愿的…”等这话一落,她便把手中的茶盏置于霍飞光的跟前,跟着是又一句:“你别担心,我没事。”
霍飞光闻言,心中仅剩的担忧和愤然也跟着一道消散了下来。
她什么也未曾说,只是接过沈唯递来的茶盏饮了两口,疾驰过来得这一路,她也的确是有些渴了…等到茶水润了喉,霍飞光也未曾搁落茶盏,她只是把茶盏握在手中同沈唯说道:“那你日后有什么打算?”
纵然此事是沈唯自愿,可女子被休弃,名声总归不好。
她想到这便又轻轻皱了皱眉,跟着是又担忧一句:“你是打算继续留在汴梁,还是?”
沈唯看着她脸上掩不住的担忧模样,心下一暖,连带着眼中的笑意也多添了几分,她的声音温和:“我会继续留在汴梁,前几日我已让人去外头看宅子了,等安定好了,我便请你上门做客…”她说到这却是稍稍停了一瞬,待又过了一会,她才又问了一句:“你不问问我原因?”
霍飞光耳听着这话却未曾说话,她只是搁落了手中的茶盏,而后是握住了沈唯的手,来时这一路,她的确想问沈唯一个究竟,纵然是先前,这个想法也不曾消落…可此时,她却不想问了。
她一瞬不瞬地看着沈唯脸上遮不住的笑意,口中是道:“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你若想同我说,总会与我说的…倘若你不愿说,那自然也有你的原因,既如此,我又何必逼迫于你。”
“何况——”
霍飞光说到这把话一停,她是又细细看了一回沈唯的面容,跟着才又说道:“我只要知道,你是开心的就够了。”她和沈唯相处这么久,还从未在她的脸上看到过这样轻松的笑容,她知道现下的沈唯是放松的是高兴的。
既然她是自愿的,也未曾被人欺负,那么她又有什么可问的?
她想到这,脸上倒是也绽放了几分未曾遮掩的笑意。
沈唯耳听着这一字一句,心下除了暖意还有感动,来到这个异世,她很庆幸能遇见霍飞光这样的朋友。她的红唇一张一合似是想说些什么,可大多都是些矫情的话,虽然应景倒不适合她们两人的性子,因此她也只是紧紧握着霍飞光的手,说道一句:“多谢你。”
多谢你如此信任,也多谢你如此袒护,此生能得一知己好友,其实已然足够了。
霍飞光听她说道这一句,脸上的神色却是又缓和了许多,她什么也不曾说,只是回握着沈唯的手。
外间和风轻轻拍打着轩窗,屋中两人却相视一笑。
…
夜里。
大乘斋。
此时已是深夜,外头是万籁俱寂的一片,屋子里头也无人说话。
谢老夫人合衣坐在床沿上,双脚浸在木桶里头却是在泡脚,屋子里静悄悄的,她的手里握着一串佛珠,双目微合,不知过了多久才开口问道:“她是明日就走?”她这话一落,魏嬷嬷还未曾回话余光便看到布帘被人悄悄掀了起来,却是披着一身斗篷的沈唯走了进来。
魏嬷嬷眼瞧着沈唯进来刚想给人请安便见人抬了手,却是让她噤声的意思。
她见此也就未曾说话,只是半低着头避让于一处,而后是轻手轻脚退了下去,等到魏嬷嬷退下,沈唯便接过了她先前做的活,却是半蹲在地上拿着一方湿帕替谢老夫人用温水擦拭着脚。
谢老夫人等了许久也未曾等到魏嬷嬷回话,索性便睁开了眼。
屋中烛火通明,而她手握着佛珠微垂着一双眼,却看见原先蹲在这处的魏嬷嬷竟不知何时已换成了梳着流云髻的年轻妇人。谢老夫人纵然是坐着也能看见妇人的面容,她握着佛珠的手一顿,口中也是呐呐一句:“你怎么来了?”
她这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