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八十年代逆袭-第6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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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心里啊,每当收到汇款单就心里直翻个儿!
葛玉凤顾不上冻手了,把肩膀上扛着的花布兜子往门口一放,两手使劲一拍巴掌:“那大妹子还说咱家大山是啥小老板呢?她是不是说找啥烤肉店儿的老板?!
哎呦,咱家大山咋就是老板了?那意思是这门面是大山开地?不对啊,咱家大山信里说是给人管着,再说了,他哪有钱在大首都开这个啊!啊?他爹,我咋糊涂了?!”
一堆问题,葛玉凤想让赵树根儿多说两句,就像多说两句能给她吃上两颗定心丸似的,然而赵树根儿也稀里糊涂着,谁给他定定心啊?!
在村书记赵树根儿心里,老不老板咋地?先不说真假,那能赶上铁饭碗好啊?
最起码守家待地,你瞅瞅这大城市,找哪都费劲,他两口子是在三个小时之前就下火车了,这顿找啊,都给他两口子走懵圈儿了!
又冷又饿又生气,可赵树根儿那些感受都大不过惦记。
他是越在京都这些大马路上走啊,越惦记。
他家小子才二十出头,嫩着呢,再让人骗了咋整?你瞅瞅这异地他乡的,有点儿啥事儿谁能照应?再说挣钱挣钱的,那要多少是多啊?!
是,现在跟过去不同了,隔壁村儿拉人干活出去倒砖盖房的,据说年底都腰包鼓鼓地。
可再咋地,赵树根儿都觉得还是不如有工作,不缺吃不少喝的,有个好工作,别人都能高看一眼!
你说给人干活管店儿,就算是他老儿子能耐大发了,真跟对门那大妹子说的似的是个老板,那说出去能有有工作体面吗?
这个死小子!
赵树根儿看着门上的大锁头,又仰头看了看跟小房子不太相配的大牌匾,他蹲在介绍烤肉发源地的大理石旁边儿,摸怀兜掏烟。
吧嗒吧嗒地抽了起来,没搭理葛玉凤。
赵大山远远就看到门口蹲一个戴着大棉帽子的老头,门前站一个胖女人。
他、他真是怕啥来啥,真没给他时间串口供!
“爹?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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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一九章扒瞎(为战地妞妞和氏璧+)
“爹?你还知道谁是你爹啊?你是我爹!”赵树根儿腾地一下站起,情绪激动,扯着大脖筋喊话。
赵大山赶紧四处瞅瞅。他现在虽然不是这条街上的名人,但最起码有小半条街上的人都知道他的人名。
二十啷当岁了,还让他爹骂,怪丢磕碜的!
葛玉凤一看他儿子东瞅西瞅就是不敢挪步上前,也扯着大嗓门道:“傻瞅啥呢?你个不孝心的玩应儿,要冻死俺们啊!”
两口子在赵家屯时就合计好了,无论咋样,不能惯的孩子主腰子正、说走就走这个毛病!到了京都、一致对外、不给好脸!
赵大山眼神有点儿闪躲,心里七上八下,就怕到了近处,他爹直接上脚踢,他爹能干出来这事儿。
躲?我让你躲老子!赵树根儿强压下心头的火,但是当赵大山前脚开锁完打开屋门,后脚穿着黑条绒棉鞋的大脚,一脚给赵大山蹬进了屋。
“爹!你这是干啥?有话不能好好说啊?!娘你看我爹啊!”赵大山面红耳赤,有点儿压不住脾气,心里还莫名涌起一丝委屈。
如果那丝委屈细品品,就是身在异地他乡,见到了亲爹亲娘,有点儿想撒娇、有点儿不知所措,还有点儿真想家了的心酸。
咋不想爹娘呢?他又不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一直忙的顾不上回去罢了!从前都是死攒钱不交家,现在恨不得兜里有多少给家寄多少!
所以此刻,赵大山非常期待他娘能有点儿良母气概,奈何啊,他娘葛玉凤是位标准的东北老太太,张嘴就能叽哩哇啦不重样的教育。
“我看啥我看!你个死孩崽子,你爹打死你都不多!”
葛玉凤把手里的花布兜往门口的桌子上一扔,两手忙活解开包在脑袋上的红条纹围巾,系的太紧,直接一使劲,扒拉到脖子上,伸出手指头就指着赵大山的鼻子开骂:“你爹就是揍你的少!咋地?俺俩要是不来,你都不回去告诉一声是吧?你个野狼嚎,野京都来了,我看你是要上天,你咋不上天呢你?!”
葛玉凤接力骂儿子,赵树根儿已经一把扒拉开小炕上的炕桌,直接拖鞋上炕!
大雪地里头走了仨钟头,棉鞋都湿透了,两脚蹬、蹬掉了棉闷子,赵树根儿弯腰捡起一只,对着还和葛玉凤直脖犟嘴赵大山的后脑勺扔了过去。
棉鞋砸的赵大山立马回头:“爹,咱能有话好好说吗?你们大老远坐火车就是为揍我的啊?!”
“说!这店、”赵树根儿扬了扬下巴,气的直倒气:“你自个儿开的?还是真像信里说的?”
……
吱吱呜呜了半个小时,一脑门官司的赵大山,站在屋地中间汇报了个差不离儿。
赵树根儿抽着烟连声咳嗽了几声,声音沉了下来:“你是说你铁林叔现在有钱有本事了,给你张罗的?!”
村书记想的有点儿多了。发散式思维,赵树根儿认为是人老毕家在还他们家这些年的恩情。
要不平白无故的,人家凭啥这么信得着大山,天天的流水钱都让他儿子管着,人家出钱出力出房子,还给分一半儿?!上哪找这好事儿去?!
还有大山也说了,到了京都两眼一摸黑,找到了毕成,只是寻思转悠转悠散散心,没想到碰到毕铁林,就这么的,现在也算站住了脚。
赵树根儿沉默了下来,不再像之前那么激动,他儿子刚才那句:“现在外面形势变了,不信你们搁京都多呆呆多走走多看看。”
他承认,可……赵树根儿除了现在就想见见老毕家的铁林,一时再就没了主意。
唉!他老儿子那事儿、他前两个月也知道了,他只是不甘心啊!你说人家那一对儿臭不要脸的都没咋地呢,他儿子倒吃了哑巴亏丢工作了!
赵大山发现他爹没有想象中那么死心眼,因为听到后面都不吱声了,那就说明事儿基本算过了,他这还没使出杀手锏说挣了多少钱呢!
“爹,事儿就这么个事儿,我当时就寻思溜达溜达,我这不也有点儿学问嘛,这京都现在遍地都能找到活,还都比我天天坐车间里有奔头,结果铁林叔拉了我一把,让我不听别人使唤,帮我支起了这个摊儿。”赵大山是死活没敢透漏这事儿跟毕月有关。
一个是潜意识里觉得,毕月原来不出头不爱言语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他爹娘不能信,他还得费口舌,再一个……他怕他爹娘发现他对毕月的心思。月月刚十八岁,还念着大学,别打草惊蛇,尤其他娘,不定哪句话就容易说难听了。
葛玉凤盘腿儿坐在炕边儿,一脸意外:“啥玩应?那毕铁林干哈滴啊,倒啥玩意儿能趁那老些钱?”随后一拍大腿:“哎呦,儿子啊,娘这心里越听越直翻个儿!你听娘的,甭管挣不挣钱都跟娘回去,他是里面出来的,别是又干啥违法……”
葛玉凤话还没说完,两声制止声响起。
“娘!”
“你个老娘们家家的,我发现你那张破嘴,那铁林当年咋回事儿你不知道啊?!人老毕家重情重义,记得咱家的好,到你那不承情就算了,还给多少都得不着个好?!”
“知道了知道了!一个个都跟我喊的本事!”葛玉凤气的拍了拍炕桌:“你们自个儿合计吧,明明来时不是这么说的!傻瞅啥?大山,你娘都坐你家炕头了,脸和耳朵都冻的发烧,你不给我整口热乎水喝?!”
大嗓门话音儿刚落,毕月和梁笑笑推开了屋门。
两个漂亮丫头都半张嘴的表情,瞪大眼睛瞅着炕上盘腿大坐正在擤鼻涕的葛玉凤。
“哎呦!”葛玉凤真真是从进了屋就跟听书似的,咋都觉得毕家毕铁林发达了是假的,有点儿不太踏实,可当她看到穿衣打扮一看就和以前完全不同的毕月时,感叹道:“月丫头,大娘都不敢认了!”拽住毕月的手,倒是异地他乡见老乡,虽没两眼泪汪汪,但是亲切的就像是实在亲戚的态度:“快点儿,这小手冰凉,快着上炕,你跟大娘说咋回事儿?”
又抻脖子瞅了瞅梁笑笑:“你是?”
毕月偷摸趁低头时瞧了一眼赵大山对暗号,赵大山对着毕月挤眉弄眼一番,毕月叹气,啥信号都没接到,大山哥眼睛太小!她自由发挥吧,见到赵树根儿,毕月也挺高兴:“大爷,一会儿咱暖和暖和,去我家,让我小叔请您吃饭!”
梁笑笑趁葛玉凤拉着她问家是哪的时,偷摸瞟了一眼好多天不见的赵大山,“大娘,我家就是本地的。”
“京都人?”
“嗯。”
第一二零章送“秋波”(一更)
京都之于普通老百姓是个啥样的地方呢?说是神一样的存在,一点儿不夸张。
不是京都这个城市如何如何漂亮啥的,没来过的人,尤其是村里的乡亲们,他们想象不到大城市的繁华,也就不羡慕了。
能让他们趋之若鹜的是这里住着伟大领袖。
这些年政策改了,不那样了。
前些年,那是要在吃饭之前,家家都对着伟大领袖的画报跳忠字舞、背语录的。
你是去镇上、县里赶集的,到处贴着“伟大战略部署奋勇前进”,正中心是领袖的大海报,张嘴买东西前一句就是伟大领袖告诉我们如何如何,头些年更是随处可见带着红袖章的小兵们站在马路边儿背语录。
所以,在普通老百姓们的心中,尤其在农民兄弟们的心中,领袖住在京都,到了京都、等于到了心中神一样的领袖身边。
那京都人呢?都是沾了“神光”的!
自然,梁笑笑一句她家是京都的、本地人,从那个时代走过来的葛玉凤,立马脸上挂的笑,要比刚刚热情十分。
“哎呦,大娘就喜欢你这样式(shen)的丫头,你瞅瞅你瞅瞅,这京都城的大闺女跟俺们村里的就是不一样。一看你那张小脸就知道有福相,是个有福气的,我最膈应瘦的跟根儿刺似的,一看就不发家!”
葛玉凤夸张的夸着梁笑笑,忘了身旁瘦的跟根刺似的毕月了,赵大山端着暖壶进屋正好听见,吓的他赶紧瞅毕月,就怕毕月多心、对他娘有意见。
一看,还好,毕月跟他爹正在小声说着话。
毕月这人向来不挑那些有的没的,她不是没听见,只是太了解村里大娘大姨们的说话风格。
夏天那阵回老家,碰到村里儿那些妇女们,甚至有人开口就捧一个踩一个,似乎是为了验证她们说的是大实话,专门拿别人作比较就像是能更有说服力一般。
毕月拿那些通通都当成了“地方特色”,要是挑毛拣刺挑小话,人得活的累死,虽然她那阵回老家也上火了,呆不惯。
梁笑笑心里还是挺开心的,大山哥的妈妈和大山哥一样,人实在又对她很热情,看起来好像很喜欢她。
她坐在炕沿边儿听着赵大娘的大嗓门,真是觉得东北人性格豪爽、说话也有意思极了。
趁着你一句我一句回话的功夫,梁笑笑频频控制不住自个儿,用余光观察着赵大山。
……
“大爷,我小叔做啥的吧,我也不太清楚,就是知道倒货,把南方边境那边便宜的,肩扛手提、再背回京都。您要不放心,待会儿您问问他。”
赵树根儿疑惑不解,这怎么刚出来就能知道倒卖啥会赚钱呢,问道:“谁介绍他干的,靠不靠谱啊?!我可一点儿没听到信啊。能放心嘛你说!你爹啊!瞒我干哈,多余的事儿!
月月啊,大爷不是信不着你叔,你们还有大山在这大城市都能有个照应,抱成团儿,我这心里,舒坦!大爷是怕你小叔那人实在啊,别再被谁坑了!”
寥寥几句,毕月就听明白了,大山哥还挺聪明,知道没把她露出来。
她不是不能当女强人,是她在村里人的心中,不出头不蔫声的形象太根深蒂固。
况且都说时代不同了,男女都一样,可现在时代是八十年代,女人、还是个十八岁念大学的女人!
要是太能张罗事儿,就她老家那些妇女……毕月瞧了一眼葛玉凤,好说不好听。
趁着赵树根儿和葛玉凤被赵大山带着去后院厕所的空挡,毕月赶紧拉开双肩包,刷刷写了几行字撕了下来,递给梁笑笑:“妞,快着点儿,回家跑趟腿儿,把这纸条给我小叔。”
毕月还没说完呢,梁笑笑瞪眼:“什么?我去给送?”
发现梁笑笑吱吱呜呜握着张字条不挪腿,毕月半跪在炕沿边儿,推了她一把:“想啥呢?还要跟他们打个招呼是咋?!再见!”
……
床上散落着一堆钱,毕铁林头上顶着一条白毛巾,身上只穿着一套灰色的线衣线裤。
他刚洗完澡,本打算数一数钱算算账,去掉这趟回去带着的,给兄弟们分的,剩下的都存银行,把折给他大哥一交,让他大哥想干啥干点儿啥。
结果他对着床上摊着的这些钱,发起了呆,拧眉沉思。
上趟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