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八十年代逆袭-第1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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毕铁林拉下了脸,沉声道:
“姐,你要这么说话,我跟你也没法唠。你就躺炕上哭吧。
那是你生的,能掐死能打死?说那些置气话有啥用?
要不你就跟我这趟一起走,去京都看看大夫,想招再生一个。
这个不指望了,任由她以后爱咋招咋招,你看看行不行?!”
刘雅芳一看那架势,一听毕铁林那声都不对了。心话了:这姐弟俩都容易干起来,可得离他们远远的,人姐弟俩是亲的,咋干架不记仇,她比不起。
赶紧下炕边假装扑落衣裳的灰儿,边往外屋走。
刘雅芳出了屋,对着和毕成打听事儿的毕月,上手直接给后背一拳头。
还没等毕月急眼呢,她扯住毕月小声嘀咕道:“就你惹的事儿。到了给你姑夫干没影子了。你还有理了。去,去你胖婶儿家借块大豆腐去!”
“娘,你要和豆腐干上了?咋又吃豆腐?反正我不吃,我不去!”
这给刘雅芳气的,嗓门飚高:“让你去你就去。哪那么多屁磕?晚上我做豆腐丸子,以前你奶就爱给你小叔做那个。”
刘雅芳倒不是有意大嗓门邀功,但得说她这一句话,让屋里的姐弟俩都哑了声。
尤其是毕金枝,她捋了捋那一头大弯儿的烫发:“你别操心我了。我这对你都不如嫂子。行了,我也去给你炒个菜去。”
“姐?”毕铁林的怒气也没了,仰头看毕金枝。
“知道了知道了,谈。又掐不死。等我在这再呆两天消消气的。还生啥生?那孩子独性,别说我生不出来,就是真再生一个,她委屈更大了。”
……
毕铁林躺在炕上正合计着,等他姐回去时他送一趟,问问娟子那孩子到底想咋的?再找付国聊聊,还得去他们那门市看看咋样。
正寻思着呢,没想到他哥又给他找一事儿。
“铁林吶?铁林?!”
敞开外屋门,大伙全看向院子。
毕铁林披着件棉袄,先是看了看他哥,又看了眼三大爷和他身边的小少年,多少有直觉是求他办事儿的。
“三大爷,您不是今个儿要出远门吗?咋这时候回来了?来,咱先进屋,正好我嫂子炸丸子,一会儿搁这吃晚上饭。”
……
毕铁林看着虚岁十五的陈大鹏,有点儿为难。
老头也看出来了,紧着被让座,他也不坐,略弯着腰又磨叨道:“铁刚、铁林吶,三大爷一辈子没求过啥人。可这回真没招了。
我家那小子是个囔囔踹,当不起家,啥都听媳妇的,我还得指望他们,要不咋整?我也不能自个儿过,死屋里都没人知道。
这是我亲妹子的孩子啊!
可能干了,搁我家这一年,没像我那儿媳妇瞎巴巴的说白吃饭啥的。不信你们搁村里打听打听。
你说孩子正长身体,吃的多点儿,她就不容了,跟我摔盘子摔碗的。我这个舅舅当的……
这孩子是个苦命的,我那妹子妹夫前年没的,老来得子,就这一个根儿。
我一寻思大鹏就睡不着觉,这要是等我一蹬腿,这孩子就得被赶出去。
三大爷这回厚着老脸求你们了,给他领走吧,不要工钱,让他吃饱饭就成。
身体壮实比啥都强。等我死那天,再让他回来给我磕个头就行。”
老头的几句话,听的陈大鹏红了眼圈儿,低着头,一副犯错的模样。听的厨房里的刘雅芳和毕金枝,直探头看情况。
毕晟插科打诨问道:“你十五?你咋比我长的矮?”毕成看着他弟弟无语,给毕晟扒拉走了。
毕铁林没表态,眼睛盯看陈大鹏。
他不是想拒绝,是在琢磨怎么安排这孩子。答应了,就得真能给人带好。
这不是成年人,让他带个半大孩子做买卖,不现实。更何况,他年后就要去外地,根本不在京都。
毕铁刚急了,和毕铁林也有点儿生气。他先表态道:“三大爷,你放心,您第一回张嘴,我怎么的也得让你闭上这嘴。不就是养孩子吃喝吗?我那头……”
毕铁刚寻思退一万步来说,弟弟那头做不主,闺女的主还是敢定下来的。不行去饭店干活。结果毕月就闻着手上的水豆腐味儿进了屋。
“咋的啦?”
“这孩子十五,是你三爷爷九妹家的孩子。想找个活。”毕铁林微侧头,小声问毕月:“你那头,能不能接收?”
毕月看看这个,瞧瞧那个。九妹?这得生多少孩子?晚上睡觉少回去一个都不察觉吧?
除了三大爷和陈大鹏,家里人也都知道饭店是毕月的,自然都看毕月表态。
毕月很干脆:“十五岁可不行。”
别逗了,童工?罚死她再。就是雇人也不雇这么瘦不拉机的啊?
毕铁刚顷刻被气的变了脸色,直奔毕月吼道:“你有没有人味儿?!”
第三百一二章专业疏通人员——毕月(二合一大章)
毕月觉得自个儿倒霉透顶了。
她又咋地啦?她才说一句话好吗?
再说就那一句也没说错啊?别说小屁孩儿去她那了,就是家里人,那也得分的清谁是谁的,饭店又不是大车店。
一天天的,不是娘给一撇子的,就是爹对着吹胡子瞪眼睛的。她是发泄桶啊她?!
毕月来了倔脾气,皱皱着小眉头,直脖扬着脑袋跟毕铁刚瞪眼睛,瞪了两秒钟,抿了抿小嘴咽下了气话,一扭身直接出了屋。
走的那几步,踏的步子极重,谁都能看出来她脾气大。
那一出,给毕铁刚气的呢。
敢跟他犯倔,还当着外人面儿敢甩手就走的,毕铁刚觉得挂不住脸儿了。脖子粗脸红,手指头指着忽闪着的房门,嘴里边骂边往外喷吐沫星子:“你给我站住!你个不孝的东西,跟谁俩扭头别棒的?惯的你没个样儿了!
供你念大学念个一六十三招,就供出你这么个没人味儿的?还不如小时候懂理明事。
人家那孩子都知道认祖归根儿的?你可倒好,挣俩钱都要掉钱眼里去啦?!”
毕铁林赶紧拉住他哥的胳膊:
“哥,可别吵吵了。啥大不了的事儿?骂孩子干啥?”又对满脸尴尬的老头说道:“三大爷,刚才是我考虑不周。饭店那头吧,也不怪月月说不行。
我就忘了她那人来人往的,城里是有规定不让使唤未成年人,不像过去有徒弟工啥的。
这么的吧,这孩子还是我带着,您老要是放心,我答应下来。
先让他给我跑个腿啥的,只要他将来别长歪了,为人正派,先不说工资不工资,我亏待不了他。能信得着我不?”
三大爷脸色通红,他是激动的。说话音调都变了,冲陈大鹏呵道:“大鹏,跪下,从今往后,这就是你亲大哥,亲二哥。你要是敢对不起他们,我就是到了那面,也饶不了你!”
瘦巴巴的陈大鹏噗通跪地,跪的那叫一个结实。
毕铁刚使劲拽都没拦住,执拗的陈大鹏一头磕地,这也就相当于认下哥了。
陈大鹏眼里又有了泪。
先是母亲没了,又是父亲撒手而去,他还没出了热孝就被舅舅带走,到了一个人生地不熟的赵家屯。
本以为在这战战兢兢努力干活就能站住脚,结果连夹菜都让舅舅为难。
他偷摸跑回家过,但万万没有想到,亲大爷把他的房子占了。那是亲大爷啊,就因为靠道边儿能卖的上好价。
现在又要再走一家,以后就跟着毕大哥和毕二哥。
想起自己从今往后又要去“新家”,陈大鹏的泪滴到底砸在了水泥地上。
别说十五岁的半大小子哭了,就是年逾古稀的驼背老头也激动的眼圈儿发红,用着满是老年斑的手捂着眼睛道:“你们哥俩,我、我……这孩子备不住跟了你们才叫真有福了。等我没那天,也有脸面见我九妹。
铁刚、铁林,只要让他吃饱饭,有衣裳穿,该管管该骂骂,不用顾及我这头。三大爷谢谢你们。”
这回毕铁刚可是死命拉住,就怕三大爷鞠躬:“哎呦,您老这不是折我们寿嘛!
当年,我爹刚病那阵儿,要没您和树根儿书记张罗着,就我这破腿,别说去医院了,背都背不出大山。”
屋里正在上演感人的一幕,毕铁刚还在大嗓门说着过去的种种,坐在外屋小板凳上摘葱的毕月,却被气的够呛。
不是好气儿的使劲扒葱,挺粗的一颗大葱被她扒的乱七八糟,当听到毕金枝小声和刘雅芳说道:“都不容易啊。三穷三富过到老,谁都有求人的时候,三大爷待咱家不薄。”
毕月拧眉抬头,心话了:
跟你们有啥关系?帮人养孩子是件多麻烦的事儿?那是个半大小子,他的所有行为都得有人给负责。
落不下好,倒容易遭一身骚。
瞅着吧,开了这个口子,家里蹲坑闲呆着的有的是,一个个找来都安排啊?
这又不像借钱不借!
待他们不薄,他们借钱就借他们两个,让干点儿啥,哪有这么个管法的。
管咋地,借钱是有数额的,管孩子可没头了。
气哼哼的将大葱一甩,毕月那张小脸拉拉着,平日里毕金枝就稀罕她侄女那小模样,今儿看毕月也气不打一处来。
心话管自个儿孩子就那么地儿了,劝着自己:毕月大了,再跟她记仇,咽下了嘴边儿话。
毕金枝干脆端着凉菜盆进屋张罗吃饭,刘雅芳赶紧趁机推搡毕月一下,小小声嘱咐道:“你爹一天竟爱破车好揽债。你再瞅你姑那个死样子,都属于有俩钱一个个烧得慌,啥事儿都想管。
得亏你回绝的干脆,要不然就得落你手里。
我不管别的,只要不给你添麻烦,他们爱装脸装去,装不明白自个儿想招。
不过你给我听好了,等会儿你爹要骂你啥都别吭声,他那是不顺心眼子,可不像平常惯着你,别往枪口上撞啊。”
毕月端着一盖帘馒头,开门进屋就看到了她姑正翻狗蛋儿的旧棉袄让陈大鹏穿上。
看到那小子抿嘴仰头看她姑,倔强的表情,憨厚的样子,可眼中满是感恩。
之前毕月还觉得那小子就是个负担,这一刻倒是心里叹口气,多少平静了些。
要说不顺心就一点,就是怎么想怎么都觉得是亏本买卖。
毕月不耍了,该和三爷爷怎么说话就怎么说话,毕铁刚却喝口白酒呛声道:“出去,别搁我面前晃!你还吃啥饭吃饭?我看你就是吃饱了撑的才忘性大,给我出去好好寻思去!”
“铁刚,你嘎哈呢?还让不让我喝酒了?!”三爷爷老脸通红。
十八九岁的大姑娘家,被亲爹当着外人面骂了,换一般姑娘就得红了眼眶。
至少换成曾经的毕月,那简直就得伤心的哭死。
不过现在的毕月嘛,她也有她的好,最明显的好就是那颗心啊,晒干了八斤重。
她看起来啥都能扛得住,别说哭了,连眼睛都没眨。
那咋地?她爹说她没人味儿就没人味儿啊?他是皇上谕旨啊?
那标签她不接受,她自己对自己有正确评价,别人爱说啥说啥。
毕月极其平静道:
“没事儿,三爷爷。您快坐下吃饭,不用管我,我去外屋反省去。”闪身走了,走的那个潇洒。
气的毕铁刚一酒盅仰脖干了,他就知道他闺女不带跟他服软的。
弄的毕金枝都不会生气了,紧着看厨房。
刘雅芳坐在饭桌上,两口子抢话互相埋怨,差点儿没干起来,使得所有人都如坐针毡没吃好,早早散场收拾桌子。
刘雅芳跟毕铁刚埋怨吧,她不大声吵。
她脸上无怒意,小声嘟囔,就这样的人吧,一般人也不能嗷嗷地扯嗓子跟她干架啊?
这就使得毕铁刚更加心烦火大。
“你有能耐就饿死你闺女,你瞅瞅你至不至于,咱坐这吃,闺女看着……”
“你要不饿也给我出去看去!别吃了,随你们老刘家自私的玩应。”
“是,好的都随你,不好的都随我。行了吧?我知道了,我不说了不说了。”
毕铁刚又是一酒盅仰脖干掉。
而被犟犟的主角在干嘛呢?
毕月正坐在小板凳上,面对火墙面壁思过中。只是小嘴紧着蠕动着。
只看她一会儿回身,伸手在灶台上捏起根萝卜头塞嘴里,一会儿回身,再用炉钩子扒拉扒拉灶坑。
她娘临进屋时,用着那种“她很可怜”的眼神瞅了瞅她,顺手扔灶坑里仨土豆。随后又冲她使了使眼色,示意她用着余火烤土豆吃。
就这么的,毕月在面壁思过中,没一会儿就扒拉出一个熟透的,捡出来时烫的两手紧着颠来倒去的。
到底没拿住,将土豆扔地上,烫的两手赶紧揪耳朵。
啊呜一口咬下去,嘴里塞的满满的,就觉得这土豆喷的热气都是香的,嗷嗷正宗,这才叫烤着吃的东西。
听到他爹冲他娘直嚷嚷,她也知道她娘那磨人功力更胜一筹,就是听起来弱势罢了,也没着急。
边听着里面吵架声,边吃她的。
心里掂量掂量,寻思自个儿现在属于“戴罪”的身份,可不能进屋撞枪口了。
弯腰又在灶坑里扒拉出一个,扒皮扒的满手却黑,不长记性,一口咬下去被烫的直嘶嘶舌头,用手直扇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