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无痕-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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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躲避马云风可能会派来追银子的人手,陈清卿一直带着阿清走小路,打定主意要带着以不当手段挣到手的银子回去给曾无艳,还有六十两银子,可以留着当私房钱,好不容易摸到银子是啥东西。
春风客栈。
生来就带着妖娆模样的曾无艳面有菜色地看着姗姗回迟的阿清卿,再看到她身后的拖油瓶,眼神里的着明显的估量:“你带的客人?”
时值打烊时间,客栈门已放下,小二们仍有条不紊地/炫/书/网/整理(。。)着,他们谁都装作没看见老板娘难看的脸色,却个个都竖起耳朵听。
“叫他阿清就行。”
陈清卿从身上掏出一百两的银票,恭敬地递给曾无艳,挤出谄媚的笑容,“看看这银票是真的,你收好。”
阿清怯生生地拉住她的衣袖,对小二们的惊艳目光视而不见,直觉地不喜欢柜台后对他娘横眉冷眼的女人。
曾无艳察觉到不太友善的目光,随即给恶狠狠地瞪回去 ,迎上的是闪着阴冷的眼睛,她微一愣,又带回凶狠地瞪回去,竟然看到他躲到陈清卿的身后。
“他是你什么人?”
她双臂环胸,斜睨着试图打哈哈蒙混过关的女人。
眨眨眼,陈清卿立即从身后将高自己一个头的阿清给拉到身前,咧开大大的笑容,“我儿子,阿清。”
此言一出,小二们全体跌倒在地,看了看老板娘极度不悦的脸,又迅速地爬起来。
阿清不太情愿地从她身后出来,盯着凶神恶煞的冷脸女人。
曾无艳非常不喜欢这个直接将烛光挡住的大个子,还长成这模样,简直是伤害女人的自尊心,“你自己都养不活,还认什么儿子?”
她看出来了,这个大个子脑袋有点问题,不然也不会碰到陈清卿这个脑袋简单的女人。
此话是重重地踩上了陈清卿的弱点,挺不起腰板说话,口袋里没钱说话也没底气。
“你不许凶我娘!”
仿佛一般清流,她感激地望向身旁的阿清,终于有人站在她这一边,挽回一点微薄的自尊。
曾无艳推开挤到面前擦拭柜台的某一小二,伸手指向多事阿清的额头,直直戳向他光洁的皮肤,“你是哪一根葱,居然敢在我面前呛声?”
视线扫向一旁得意的女人身上,她双手持腰,“既然是你儿子,麻烦给我教好一点!”
小二们都利落地躲到一边去,凉凉地看着眼前的这一幕,这么大个的儿子,又长成比曾无艳还要美的模样,难道如今这世道流行到处收养儿子?
无奈地拉回为自己出头的阿清,她挂着笑容,“你别跟他计较,”用手指指脑袋,她用最简易的方法表明他是个不谙世事的孩子,“他一切都跟我,不会增加负担的。”
她可是不敢将他乱丢了,要是出了乱子,都不敢想象。
“好好干你们的活,干完了就给我睡觉去。”曾无艳随手抄起柜台抹布扔向作壁上观的小二们,他们立即作鸟兽散,“我这的规矩,出了事你待着。”
点点头,她拉拉阿清。
“娘?”阿清不太懂,疑惑地望着她。
她拉着他往后院走,“在这里,没有我叫你,你就不要动;没有我跟你说话,也不要随便跟人说话,知道吗?”
他还是从身后拉住她的腰,一步步地跟着她,“懂,阿清懂的。”
目送着这奇怪的两人离开,小二们立即炸开了锅般,“这是陈清卿吗?有没有鬼上身的呀,她居然带回一个漂亮的男人!”
“她是不是看上人家美色了?”
“很的道理耶,她今年都有二十有六吧,隔壁家的王嫂子也是这个年纪,人都有四个孩子了,最大的都有12岁了。”
“是呀,年纪这么大了,有这种奇怪的嗜好也难说的。”
房间很小,摆设简单,一床一桌子一长凳。
陈清卿用手中的蜡烛点燃房里的油灯,阿清将房里的一切看了个仔细,他的手始终没有放开她的衣袖,站在陌生的房间里,沉默不语。
她拉开他不安的手,将整齐叠在床上的两条被子中的一条抱到桌子上,“晚上你睡桌上。”
他望了望狭小的桌子,灿若流星的黑眸里写满了委屈,双手抓住腰间的腰带,没有动。
已经习惯他的别扭,装作没看见是她一路来习惯做的事,看也不看他一眼,就怕自己一触到宠物般可怜兮兮的眼神,又会控制不住同情的泛滥。
她吹灭了油灯,直接脱掉脚上脏乱的鞋子,拉过被子盖住身体,紧闭双眼,衣服也懒得脱下。
师父下山去,你师姐的儿子就交给你。
扎着两条小辫子,看上约莫十岁的小女孩看着石桌的被一块有棱角的石头压住的字条,又转头望向脚边身着锦衣华服、粉雕玉琢的小男孩,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啊。。。。。。”
她丢下字条,没顾上脚边的男孩,大踏步地跑出简陋的石屋,惊走树上栖息的鸟儿。
“师叔………………”甜甜的声音,小男孩迈开小短腿追向她,一把抱住她的腿,仰着甜甜地瞅着她。“师叔………………”
师叔………………………
暗夜里,陈清卿满头大汗地从往事中醒来,惊恐地张大眼,眼前一片漆黑。
拥着被子,她犹是惊魂未定,梦中的小男孩是她师姐的儿子,爱粘着她的小师侄,听说他回家了,四年前便回家了。
她收到过师姐的信,却不敢去看,因为她,小小的师侄让人抓去了,整整十年后才回家,她所庆幸的是他还活着。
缓缓躺下来,她深呼吸着,微侧头,隐约见到桌上没有人影,倏地坐起身,环视着整个房间,竟没有阿清的身影。
她连忙从床上跳下,却突兀地踩到一个个的异物,身体立即失去平衡感,“扑通”一声,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已与地板来了个最亲密的接触。
真疼,鼻子应该有点扁了。
她挣扎着从地上爬起,用火摺子点燃了油灯,摸了摸可怜的鼻子,好象不太严重。
“哼。。。。。。”
她看向将自己拌倒的竟是阿清,只见他躺在冰冷的地板上,嘴里还发出无意识地哼哼声。
好象有点不对劲!
靠近他,陈清卿讶异地看到他脸色呈不正常的潮红,整个人缩成一财在她的床前,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探向他的额头。
——
她的手立即缩回来,好烫,这家伙受冷了。
“阿清,阿清。。。。。。”拍拍他那张容易诱人犯罪的脸,她试图叫醒他。
“嗯?”他无意识地应着,却没有睁开眼睛。
阿清卿无奈地叹口气,将他努力地从地上拖到床上,又将两条被子全盖在他身上,才坐在床沿深深地喘口气,好累!明明是杀人凶残的危险人物,现在成了单纯的家伙。
应该是出了身汗会好一点吧,此刻是深夜,她也没有别的办法,揉揉惺松的睡眼,钻进被窝里,背对着他发烫的身体,也进入梦乡。
一段时日的相处,她已经理所当然的将阿清当成了单纯的小孩子,睡梦中,她放下了所有的防备。
作为春风客栈的老板娘兼创始人,曾无艳总是第一个清醒,然后挨间地踢响每间紧闭的房门。
“活不好好干,就知道睡!”这是她的不忿之言,养了一群刁蛮之徒的后果,她的脾气也越来越坏。
“咚!”又是一扇门。
她惊异地睁大眼睛,望着本该是陈清卿独居的房间里,床上居然睡着两个人,如交颈鸳鸯的人:其中一个陈清卿,她店里的头号职业打手兼讨债员,专门维持着客栈平静;另一个是她昨晚带来的傻个儿。
蓦然间,他似乎被惊醒,睁开他的眼睛,有浓重的不悦。
“出去,不要吵醒我娘。”
曾无艳听见了,一种淡淡的声音,犹带着朦胧的睡意,却散发令她从脚底延伸到背脊的森冷。
她忙不迭地退出门,更是将房门关上,心里有一个疑问,陈清卿这个笨蛋,是不是带了什么危险人物来了。
不管,当作没看见,出了事,她要陈清卿负责。
陈清卿睡着,梦里很美,满眼是黄灿灿闪花了眼的金山。
又一次任务的开始,曾无艳没有收到包听听的银子,据说包听听的手下一直是记帐的,一年了,有了四百两银子的巨额帐单了,所以她催着刚回来的陈清卿又去出门要债,在她的心里,如果这个阿清是危险人物,就让陈清卿带走他,眼不见为净。
陈清卿不会明白自家老板的纠结心理,快乐的带着阿清上路了,最可靠的消息是包听听此人可能在华山脚下蹓达,用“蹓达”这两字不足以形容包听听的行为,只是一种比较好听的形容。
天高气爽的日子最适合出门。
“娘,娘。。。。。。”欢乐的声音追随着她的脚步,一步也不肯远离她一下。
陈清卿任由他拉着自己的衣袖,发现自己拒绝不了他甜腻腻的笑容,所有的坚持一碰到无辜的黑眼睛面前就无所遁形,尤其是在美眸染上一丝失望时。
“娘,里面有鱼!”
前面有湖,宽阔的湖面波光粼粼,隐约可以看到有鱼儿游过,令阿清颇感兴趣地放开手中的衣袖,跑向湖边。
她也走累了,索性坐湖边,脱下自己的鞋子,将脚放入水里,迎着阳光眯起了眼睛;阿清也学着跟她一样,脱下靴子,倚着她的肩膀,眯起眼睛。
“娘,我想吃鱼。”想起吃烤鱼的滋味,阿清不由得舔舔自己的粉唇。
她不想动,趁着难得的空闲时间来享受一下阳光,“想吃,自己去弄。”这个家伙对吃的太挑剔了,干粮不吃的,不过这是刚开始的,现在他学着接受了现实。
她摸摸身上的包袱,为客栈要债是她这些年常做的事,支撑着她稍微拿不出手的经济问题,人穷志短,这个事她再明白不过。
阿清并没有打退堂鼓,伸手摸向她的腰间,让她一把手给挥开。
“娘,给我小刀,我要叉几根鱼给你吃。”他缩回被挥开的手,嘴巴嘟起,一副无辜的模样,眼睛里漾着水盈盈的光。
陈清卿无奈地从腰间把师父给的匕首拿出来给他,再一次悲叹它的命运。“去吧,别弄坏了。”身体慢慢地向后倾倒,她就躺在地上,悠闲自在。
阿清是个学习能力很强的孩子,一下子弄到鱼,又把鱼给烤熟了。
“娘,吃鱼。”
陈清卿闻到了鱼的香味,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对上阿清大大的笑脸,明显有点怔愣,脑海里突然弥漫起一种完蛋的感觉,真是可惜了。
鱼的味道不是很好,可她还是吃完,第一次有人为她烤的鱼,捧场是非常有必要的,为了更好的使唤阿清,她觉得可以培养一下他的‘“奴性”。
打着如意算盘的她带着阿清去华山脚下的小镇,随处可见对阿清美貌惊艳的男男男女女。
“娘,这是什么东西?”
陈清卿故意掠过他颠倒众生的脸,顺着他的手看过去,是糖葫芦。
“糖葫芦,可以吃的东西。”她从袖子里为难地拿出两文钱来,递给他,“酸酸甜甜的,想吃就自己去买。”
阿清没有收下两文钱,反而吐吐舌头,“酸的甜的,我不喜欢吃。”
汗!她纠结,硬是将两文钱塞入他手中,“娘想吃,快去买。”
阿清迟疑了一下,才接过钱,天真跑向卖糖葫芦的小贩。
“耶,陈清卿是你呀?”
凉凉的声音自她背后响起,诧异地转过头,看到得来全不费功夫的包听听。
包听听是包打听家族惟一继承人,一直致力于将包打听家族的事业发扬光大,目前做的是不错的,这是江湖中人公认的。
“我找你要债的。”她直截发了当地向包听听要债,“一共是有四百两,曾无艳说了,请你尽快付清,付清后还欢迎你们的人常住。”
包听听身着粗布衣裙,头发绑成两条马尾,如同没长成的小丫头一般,“有这么多吗?四百两?曾无艳太黑了吧!”
陈清卿摇摇头,“我这有帐单,你给银子,我就给我帐单,会让你算清楚的。”
她只是个要债的,至于帐是咋算的,不管,反正有曾无艳的帐单。
包听听伸手往袖子探了探,也没有拿出什么东西来,双肩一耸,“我身上没带这么多银子。”
“你在这干什么?”她预计到了要债有点难度,基本上包听听跟曾无艳差不多的人一样。
“华山派掌门柳风骨在睡梦中嗝屁了。”包听听一脸向往地说出理由,与她的娃娃脸一相应,显得特别的邪恶。
陈清卿知道这个人,为人虚伪,这是她的印象,“开玩笑吧,有哪个能在睡梦中把他给砍倒了?”
有人能杀柳风骨,她不意外,可是在睡梦中就把他给砍了,这个确实是让人觉得很惊奇!睡死了吗?还是杀人的凶手武功很高?
“开玩笑吧,我想不起哪个有这种能力。”她的结论是这样的。
“所以这才是江湖中人人想知道的。”包听听眼中精光一闪,只有像她这样的人才能包打听家族的事业给无限制的发扬光大。
“有没有兴趣。。。。。。”
陈清卿也不问是什么事就连忙拒绝,并且确信自己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这个阴谋正在算计着她。“没兴趣,我身上还有事。”
包听听是个大麻烦,一碰就是麻烦上身。
“我可以给你银子,不仅可以让你回去曾无艳回复,也可以挣点银子。”包听听抛出一个诱饵,有些时候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