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牙无痕-第1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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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若凌换了一张宣纸,身边的阿清连忙欲夺过他手里的笔,可怜秦若凌一介书生,哪里是阿清的对手,手里的狼毫笔立即变换了主人,下一秒,他却是惊喜地看着阿清在宣纸上一挥而就,陈清卿的身影便栩栩如生般跃然纸上,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是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
他转头望了眼与妻子正在说话的女子,又看了看画像,真真是抓住她的神态,一点都不落下,便若有深思地望着这个跟着陈清卿所谓的“儿子”,“阿清学过画?”
阿清不耐烦地将手里的狼毫笔丢到桌面,万分小心翼翼地捧起自个儿画好的人像,抬起琥珀色的眼睛,“学过画?什么是学过画?阿清不明白,你去问娘?”不过很快地,他又用力地摇摇头,歪着脑袋不太友好地盯着他,凭着心里的念头儿,扬起下巴,“不许靠近我娘,不然我打你!”
秦若凌瞅着他认真的样子,哑然失笑,昨夜里听妻子讲起过他们这对所谓“娘俩”的事,期间他不得不对自家的妻子曾经有过想把阿清卖入潇湘馆的念头而感到很无力,这是个非常要不得的念头!
“我不会靠近你娘的。”他举起一只手按在右胸处以保证,又朝着包听听的方扬扬温和气质的眉头,“我已经有妻子,她就是我的妻子。”
阿清好奇地顺着他的视线望向包听听,没看出什么东西来,手里的画像墨迹已经干了,连忙将画像小心翼翼叠起来,然后才带着有点纠结起来的眉头,仰着魅惑的脸庞望着他,“妻子?妻子是什么意思?”
“妻子就是你的娘子,有女的嫁给你,就是你的妻子。”秦若凌好心地为他解疑,根本无法想象妻子嘴里所说的将华山派弟子杀得四肢不全的人会是眼前的这个清澈的人。
“嫁给你?”阿清重复地这三个字,骨节分明的手指指向包听听的后背,“她说我娘我会嫁人的,会不要阿清的,阿清想跟娘不分开,可以娶娘吗?”
秦若凌面色一滞,着实让他的这个问题给堵住,看着他清澈的双眼,又不好随便给点话蒙他,“要不,你去问你娘,看她怎么说?”
别怪他,他只是不想伤了这个天真孩子的心呀!
正说得热火朝天的陈清卿与包听听哪里还会去注意角落里的两个男子在说些什么。
“我怎么可能认识阎无赦。”陈清卿迅速地否认,就算是认识也不想说出来,回家的小师侄已经过起他正常的生活,她又怎么能随便地就泄露他的丁点消息,包听听的鼻子太灵了,一丁点的味道就能让她嗅出点不寻常的东西来。“天龙帮帮主嘛,到是见过面,此人豪爽,我们喝过几回酒。”
黑衣楼那晚也是追着阿清杀,当时的情景还是历历在目,若不是阿清的手段更狠,武功更高,说不定倒下的就换成了阿清,想到这里,她不由得心下一慌,出声唤道,“阿清?”
如一阵风似的,阿清一下子就飞过来,将她扑了个满怀,脸儿仰起,冲着她亲亲密密地喊道,“娘,阿清来了。”
扑过来的冲击力令她的身形稍微动了一下,瞅着他一副撒娇似的样子,反手楼住他精瘦的腰儿,往旁边挪动了一下,让他与自己挤坐在一条凳子上,“手里是什么东西?”
阿清立即讨好似地将手里的画像给打开,递到她的面前,“看,娘,我弄的。”
一看画像,她不禁一愣,哪会不认得她自己,到是真小看了这个家伙,竟能画得这般活灵活现,瞅着他仰起的美丽脸蛋,忍不住戳戳他。
阿清却是连忙躲闪着,双手收回来捂住自个儿的脸蛋儿,嘴里还嚷嚷着:“娘是个坏蛋,娘是个坏蛋!”
“好呀,我是个坏蛋!”她立即回应着,轻轻敲他的脑门儿,趁着他回过手来按住脑门顺利地戳到他的脸颊,刹时乐得东倒西歪。
而阿清先是有点茫然,不明白怎么会中招,然后很快地就嘟起粉嫩的唇儿,伸出两根食指,不饶人地冲她的脸颊过去,正得意的陈清卿哪里顾得了,一下子中了两招,连忙又冲着他过去,两人扭成一团,纠结成麻花状。
包听听看着他们之间的互动,暂且将陈清卿突地唤过阿清,明显是回避自己刚才的问题的举动放在心里,暗自猜测她究竟是不是与阎无赦认识,回身瞅了瞅秦若凌,见到他的表情很奇怪,好象让别人给惊吓到似的,难道是阿清?“怎么了?”
秦若凌抬手附住她放在桌面的手,目光落向阿清,又迅速地收回来,轻声说道,“阿清问我可不可以娶他娘?”如果是别人问起能不能娶自个儿的娘,肯定是千夫所指,世人所不耻,可偏偏是不谙世事的阿清,与所谓的“娘”根本没有任何关系。
包听听反手将他微凉的手握住,看不出年龄的娃娃脸露出戏谑的笑意,不动声色地望了一眼亲密地坐在一起的“母子”,“看他们的样子,好象来还不错,我怀疑老陈根本没人敢娶,谁会娶在《江湖名录》中排名第十的女子为妻?”
她摇摇头,觉得非常不可能,江湖里个个自认是高手,哪个会屈居于女子之下,“她今年都是二十有六了,嫁出去的希望很渺茫。”不是她不厚道,而是江湖本来就是如此,家族里记载了一些武功令人称赞的女子,大都是孤身一人,鲜少有嫁人的。
“娘嫁不出去最好!”
第二十八章
破天荒的声音震动了房里的所有人,他们一眼望见阿清竟然冷着一张美丽的脸,琥珀色的眼睛里戒慎地盯着那一对夫妻,双臂紧紧搂住身旁的人,生怕下一秒,身边的娘就不见了。“你们都是坏蛋,是坏蛋!娘不嫁人,不嫁人的!”
他鼓起腮帮子,铁臂箍住身旁的人,一点都不让她动弹,冲着他们嚷嚷道。
她的腰快断了。
陈清卿无言地翻翻眼珠子,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努力地抬起手臂,捏向阿清的脸,如花玉似玉的脸蛋儿柔嫩滑腻,让她舍不得放开,以安抚的口气说道,“好好,我不嫁人,不嫁人!你放开我一点,我快喘不过气来!”
“不!”蛮劲上来的阿清一口回绝,更加箍紧她,盯着夫妻俩,目光一变,竟是充满了红光,刹时整张清澈的脸染上深沉的杀意,“娘,他们是坏蛋,阿清讨厌他们!”
迎上他泛起红光的眼睛,饶是见惯了江湖厮杀的包听听不由得心下一惧,哪里还有心思去琢磨阿清与老陈的暧昧关系,阿清如何杀了华山派弟子的画面立时涌上心头,连忙拽着身旁的秦若凌转过身去,想着他一个书生如何挡得了阿清的杀意。
秦若凌看得半分不漏,心中不安地猜测着这陈清卿认下的儿子,看上去并不若表面这般美丽,身后不知道是怎么样的一个人?会一直这般天真的吗?
他抬眼望向包听听,却见她已经敛去惧意,娃娃脸上尽是兴味的神色,那样子就是摆明了陈清卿在场,阿清不必怕,想明白这个,他便安下心来。
“是是是,他们是坏蛋。”陈清卿自然发现阿清眼里的杀意,连忙将他的脑袋强制地按入怀里,就怕他重演华山上的事来,“我们出去玩,不理他们。”
阿清却是朝她怀里拱了拱,硬是抬起脸来,嘟着嘴,面色还是有点僵,美丽的眼睛淡去了红色的杀意,留下清澈的琥珀色,努力地挤入她的双腿间,把脑袋儿往她的颈间里钻,美丽得晶莹剔透的肌肤贴着她的颈间,扭动着蹭了蹭。
“娘,我讨厌他们,讨厌他们。”他喃喃念着,声音透着特有的清澈之感就是不肯放开她,一得到她的安抚,整个人身上便软化下来,“娘真傻子,要听阿清的话。”
闻言,陈清卿满头黑线,不由得想起当初跟他随便说了“傻子”便是“乖”的意思,现在轮到自个儿被称赞了,还真是心里很不是滋味,一抬头,就看到包听听夫妻俩作壁上观看好戏的样子,心里一下子觉得很是憋屈来的。
“不管如何,今夜里还是去南宫世家看看。”江湖于她,没有留恋之处,不如早点退出,她反手搂住像只猫儿般温驯地躲在怀里的家伙,“我真的是很好奇屈无忌与沈浪的关系呀。”
“成为包打听的首要条件便是好奇。”包听听非常得意,并进一步补充说道,“还要能从各种小道消息里嗅出不同寻常的味道来,小心求证,不择手段地要将消息证实一番!”
阿清扭扭身子,眼睛眯见眼前的耳垂,不由得心生趣意,伸出嫩粉色的舌头,天真地舔过去,却是让耳垂的主人立即用手挡住,他悻悻然地盯着挡住自己的手掌,眼神一变,就张开嘴咬上她的食指,还很是得意地吊起眼角,斜瞅着她。
陈清卿的耳垂留有湿热,还留下被舔过而泛红的微红,哪里知道伸出阻挡,又让这个爱咬人的家伙给轻轻地咬住食指,想扯回手来,却是无奈地拖着他的脑袋儿过来,拿眼瞅他,瞅见他得意的神色,心中微叹一声,若是硬生生地把他推开,估计又要闹起脾气来。
她于是很淡定地任由阿清放肆地含住食指,让他的粉舌儿好奇地舔弄着,面上尽量装成无动于衷的样子,与包听听对视,“关于是我杀了柳风骨之事,所谓的武林正道有什么打算?”她挺好奇的,不知道是不是有八大门派联合起来围剿她这个杀人凶手的可能?
“能有什么打算?”包听听剜她一眼,将他们两人之间的亲密姿态看个一览无余,怎么听她的话里面都有种兴灾乐祸的感觉,明明是她让别人嫁祸了,怎么还这副游戏人生的态度?“少林武当还没有发话,一个小小的华山派能卷起什么风浪来。”
少林武当,泰山北斗。
“有后台是件挺好的事。”陈清卿下了个结论,宠溺地看着阿清转移阵地,又窝回她身上一动不动的,撑久了他的精瘦身体,也觉得有点累,拍拍他的肩膀,让他坐到身旁去。“亏得我师父与少林住持、武当掌门乃是深交,趁着事情还未闹大时,我先还自己一个清白吧。”
阿清扭了扭,不太甘愿地挪动着身体,坐在她的身旁,脑袋儿一垂,就靠着她的肩头,姿态里摆明了不肯离她一步。
包听听到是不反驳她的话,前日里已经听到少林住持武当掌门冲着一些雄心勃勃欲满江湖找老陈讨一番说法的年轻少侠们放了话,柳风骨死时,老陈正在少室山与少林住持研读佛经,当下便让所有人无话可说,但华山派的人死死揪着老陈带人杀了华山派弟子之事却是不假。
“我真想不到你爱读佛经。”她听了少林住持的话后有好长一段时间反应不过来,根本无法想象老陈捧着一本佛经,嘴里念着“阿弥陀佛”的悲天悯人样子。“可偏偏我的手下告诉你真是在少室山里与住持他老人家研读佛经是真事!”
事实她有一段时间非常怀疑少林寺里德高望重的住持一时忍不住撒了谎,事实证明她这是以小人之心度少林寺住持的君子之腹。
“我被逼无奈的。”陈清卿想到此事不由得几乎小流满面,小时曾被家中长者托付于少林寺住持,结果住持不知从哪看出她破有慧根,天天拿着一堆佛经给她研读,可怜她当年一个无知小儿,被佛经经义荼毒得心软无比,造成如今行走江湖,远没有快义恩仇的畅快,与人交手,最多点到为止,根本没有让对手见过血。
“被逼无奈?”
第二十九章
包听听这些年来完全找不到陈清卿入江湖之前的事,像一个谜般,完全查不出来,让她深受挫折,听得老陈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恨不得将她的事挖个底朝天。“听得真是新鲜?”她话锋一转,“我收到过一个消息,少林寺住持有个私生女,结果怀着满腔热情去了,啥也没查到。”
为此她扼腕长叹,一个能让《江湖名录》大卖的消息居然仅仅只是个小道消息,没有半点的真实性可言,她几乎要痛哭。
陈清卿翻了个白眼,拿眼瞅向旁边的秦若凌,朝他摇摇头,“明儿个要不要再跟我去一次南宫世家?”
“娘,你干吗要带他去!”
秦若凌才摇头,试图拒绝这一番好意,突然让凭空出来的声音打断了他。
出声的正是刚才还窝在陈清卿身侧的阿清,听到身旁的人邀请着对面的男子,不由得直起身体,像被抢了心爱之物似的瞪着他,双臂紧紧箍住身旁的人儿,嘴角一扬,似乎带着点嫌弃的意味,一股脑地吐出心里的话,“娘,他不行啦,他又跟不上娘,还让娘抓着飞!”
包听听刚想笑,却是瞥见自家相公投过来的警告眼神,连忙一正神色,努力地抑制住心里的笑意,不想伤害自家相公的自尊心。
陈清卿只是随便说了一句,并没有真的想再带着书生再走一回南宫世家,就算是包听听有这个要求,也会努力拒绝的,昨晚里虽然没有惊动到任何人,都是她分外小心的缘故。
她伸出食指,触到他光洁的脑门,用力地将他的脑袋往旁边推开去,板起脸来,稍微加重了一点声音,“插什么话,大人在说话,别插嘴!”
阿清嘟起嘴,不悦地瞪向秦若凌,一股脑地脑袋里认定了一件事,“娘凶阿清,娘凶阿清,娘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