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嫁给了残疾暴君-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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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弯弯强撑着盛了粥,自己先喝了一碗,虽然里面只掺杂着一小把灵米,喝进去也让她觉得胃里舒服了不少,暖洋洋的,恢复了一些气力。
她歇了片刻,点上了灯,便搬着板凳,端着一碗粥坐到了暴君床前。
有点昏黄的灯光下,龙先生那张有些吓人的脸也好像温柔了几分。
他的脸色还是很苍白,唇依旧抿着,但不知道是不是早上那一点粥的原因,看起来没有那么干了,青紫依旧,牧弯弯轻轻捏着他的下巴,一勺一勺的给他喂粥。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晚上的龙先生比早上吞咽的要快很多。
只是即便如此,还是有不少粥从他嘴里溢了出来,顺着下巴滑出暧昧的水迹。
牧弯弯下意识的伸出手指掠过他形状姣好的下巴,将汤汁擦去,自言自语道,“幸好你是睡着的,这应该算你的黑历史了吧。”
牧弯弯没注意到某龙轻轻颤动的睫毛,说着觉得有点好笑又有点心酸,低低道,“说起来,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不如,以后我就叫你龙先生吧,咱们也算是相依为命了。”
她眼眶有点红,声音也有些哽咽,“以后你醒了,看在我曾经对你好的份上……”
牧弯弯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丢人的擦了擦眼泪,“我真是……在和一条植物龙说什么呢。”
她收拾了一下有些糟糕的情绪,也不知是房间太冷清,还是太孤单,便又开始念叨,“龙先生,等会儿我就把你的伤口处理一下,上点药,大概会很疼。”
“龙先生,咱们的钱很少,以后可能要饿肚子了……”
她声音很轻,桩桩件件,念的都是两个人的未来,像是滚滚炽热的岩浆,顺着他的耳膜,一点点鼓噪进那遍布荆棘的冰冷内心。
作者有话要说: 龙先生:“我醒了。”
龙先生:“我没醒。”
龙先生:“我应该醒了。”
龙先生:“我似乎没醒。”
牧弯弯无奈斜眼:“你到底醒没醒啊!”
第7章 七条龙
龙先生拼命压制着体内的诅咒,听着耳边那人絮絮叨叨的对以后日子的计划,他好不容易恢复了一丝的意识好像又有点模糊了。
是他听错了么?
一定是他听错了,他现在这个样子,这个冲喜来的便宜媳妇怎么可能会毫不介意呢?前几日还一直哭,这么快就变了?
龙先生拼命压制着心底点点涌起的奇异感情,期待又害怕,拼命的给自己洗脑:
不可能的,他是一条废物龙了,尾巴烂了角也没了,浑身上下都是诅咒的印子,那么丑,那么难闻,她怎么可能好不嫌弃。
哪怕在他最好看的时候,也没有什么人真心实意的待过他,这人一定是抱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来接近他的……
刚刚喂他喝粥,那么温柔,应该是装的吧。
尽管暴君不知道牧弯弯这么装对她有什么好处,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现在还有什么东西好算计了。
一身修为被封的差不多,中了诅咒,最珍贵的角和尾巴尖都没了,战败后身家都给搜走了,一身权利因为信错了人也全没了,硬要说他身上还有什么有价值的东西的话,大概便是那个碎成好几片的原核了。
哦,一身骨头如果煮汤喝的话,味道应该也还好,只是不知道深渊魔物们的诅咒有没有刻在骨头上。
龙先生有点嘲讽的想,但不管他怎么想,牧弯弯都是不知道的,她一点点细数未来生活的不易,精打细算着要怎么合理的分配月例,声音很轻,像是无孔不入的火,一点点将龙先生好不容易竖起来的心防融化。
“现在十月中,月例才那么一点点,灵米也不多。”牧弯弯算着以后的一日三餐,忽然想到了什么,突然伸手摸了摸龙先生露在外面的腹部,确认了一下那里除了排列紧致的腹肌外,只有一点点瘪瘪的,才放下心。
她动作其实算很轻的,但那带着些体温的细腻触感,骤然降临到除了打架就从来没有同人有过亲密接触的龙先生身上,却像是数个轰鸣的礼花,带着点酥麻的电流,一下子把他炸懵了。
她摸他!
脑海里只剩下这么一个念头了,龙先生缓了好久,才听见她接下来的话——
“有点瘪,应该没伤到胃。”牧弯弯自言自语道,“那别的东西也可以吃吧,就是不知道那包是什么东西的种子,如果是菜就好了……”
是在确定他的胃没事吗?
心里缓缓升起奇怪的感觉,暴君睫毛颤个不停,在心里默默解释,他半龙形的时候肚子就是瘪瘪的,和别的龙都不一样的。
小时候是因为吃不饱,长大了,胃也很小。
不算愉快的记忆伴随着龙尾的瘙痒和疼痛,魔物的诅咒好像得到了一丝可乘之机,在暴君的四肢百骸不断肆虐。
龙先生极力压制着经脉的疼痛,面色惨白,冷汗直流。
牧弯弯注意到他比平时皱的更紧的眉头,视线触及到他半截腐烂的龙尾里不断进出的黑色小虫,头皮发麻。
“很疼吗?”她给自己打了打气,撂下一句,“我马上就帮你。”
牧弯弯有点急的站起身,她记得偏殿里有一些刀和纱布来着,龙先生尾巴的伤口不能拖了,还要弄点热水来。
但她那凌乱的脚步和呼吸,却像是锐利的剑,戳碎了暴君那丝刚刚升起的期待。
她果然是装的。
听啊,她那害怕的口气。
她八成被他的样子吓到了吧,之前说的那些,果然是装的!
暴君心里讥讽,他能感受到有些脓液伴着血淋淋的鳞片,从那可怖的尾巴里不断流出,黑红的诅咒不断起伏,很恶心。
他都觉得自己恶心,又何必抱有什么期待?
第8章 八条龙
十月中旬的夜晚温度有点低,偌大的殿里寂静的可怕。
黑夜放大了一切声音和疼痛,暴君惨白着脸,浑身上下的鳞片起伏变化,伴随着若隐若现的黑红色纹路,枯黄脱落,混杂着脓血,掉在玉床上,发出轻微又刺耳的声音。
原核破碎,灵力枯竭,光是压制疼痛和诅咒便需要耗费近乎全部的心力,每日只能解开一点点诅咒,按照这样的速度,他光是醒来就需要三年时间。
因为腐蚀暂时麻痹的身体动弹不得,原本只需要一些灵力便能随便捏死的小虫子,此刻却疯狂吸食他的血肉。
冷汗顺着额角一路滑过眼睑,落进漆黑的发里。
神识渐渐模糊,在即将陷入阴暗的谷底时,踏地的急促的脚步声却骤然响起,她的声音有点喘,好像就贴着他的耳朵。
一只带着温度的手轻轻覆在他的额上,在彻底陷入昏迷之前,他听她说——
“脸色好差,很疼么……”
——牧弯弯完全不知道龙先生中途醒过来一次这件事,擦了擦他额上的冷汗,给房间里的灯加了点灯油,屋子一下子明亮了不少。
她看着龙先生烂着的半截尾巴,和那些不断滴下的脓血,真切的觉得头皮发麻。
牧弯弯手里拿着滚水简单消过毒的刀,对着龙先生长长的尾巴,突然有一种自己是在做龙料理的错觉。这么想着似乎轻松了一些,牧弯弯白着脸缓缓把刀凑了过去。
龙先生的尾巴是从尾巴尖往上一点点的地方开始烂的,牧弯弯轻轻划开烂表面附着在脓血上面的几片枯黄鳞片,一股难以言喻的腐臭味道便瞬间溢出,她觉得自己马上就要窒息了。
但想到暴君刚刚疼的近乎惨白的面容,牧弯弯还是硬生生忍住了不适感,手下稍微用力,将鳞片划开,一点点把已经化脓的腐肉剜了下来。
期间不可避免的还是碰见了她最不想碰到的小虫子,黑色的小虫子壳子很硬,还会乱爬,那种好像有什么东西不断在手背胳膊腿上爬来爬去的感觉是真实的糟糕。
等到大致处理完龙先生的尾巴后,牧弯弯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是臭臭的,外衣也全都被污血弄脏了,她看了眼垫在龙先生身下的垫子,上面趴着不少被她暴力捏死的小虫子的尸体,牧弯弯一阵恶寒。
她迅速脱下外衣,裹在手上,拖着龙先生的尾巴,把人换了一个地方,然后才将那个垫子和那一盆从龙先生尾巴上弄下来的东西连同外衣全都扔了出去。
仔仔细细的洗干净了手,牧弯弯才拿着药膏和纱布进了房间。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简单处理了烂掉的尾巴的原因,房间里的味道没有那么重了,也许是她的错觉,她感觉龙先生的脸色好像也没那么难看了。
仔细的给长长的尾巴上涂好药膏,再用纱布把半个尾巴裹好,牧弯弯又打了几盆水,用昨天换下来还没来得及洗的衣服,把龙先生有点脏兮兮的尾巴擦了一遍,想了想还是红着脸把他的上身也简单清洗了一下。
擦尾巴的时候,牧弯弯不小心摸到了靠近腰部的一处鳞片,那里和别的地方有点不太一样,有一层厚厚的膜,上面还有点硬硬的,但她也没多想,只也将那里和龙先生光着的上身也简单擦洗了一下,才又强撑着疲惫的身体自己洗漱了一番。
清洁工作做完后,牧弯弯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下品灵石放在了龙先生枕头边,根据她的记忆,一些实力强大的人,哪怕在睡梦中也可以无意识的吸收灵石内的灵气,虽然不知道现在龙先生能不能吸收灵力,但她还是试一试吧。
牧弯弯又从箱子里拿了一颗百珍果,用小刀划破了一点果皮,将汁水滴在龙先生青紫的唇上。
捏了将近半个果子,牧弯弯便停下了,她寻着原身的记忆,从丹田内搜刮出一点微弱的木系灵力,灌入到那半个有些干瘪的果子里,看着那被她小心划破的果皮长好,才松了口气。
现在他们穷的很,就算是百珍果这种只要五个下品灵石就能买上一颗,暴君都不屑看的果子,现在却让他们高攀不起了。
果子散发着浓郁的香味,牧弯弯咽了咽口水,但还是没有把这半个有些瘪瘪的果子吃了,毕竟现在龙先生比她更需要。
原身没出阁前在家里过的虽然不如白水瑶那般尊贵,但牧府当初在暴君领地里也还算是不错的,牧父虽然只是四阶实力,但战斗力却直逼五阶战士,每个月也会给她十几枚金币花花,只是每次这些金币都会被白水瑶用各种方式弄走。
牧弯弯头疼的揉了揉脑袋,这次原身是在牧家落难的时候嫁进来的,约等于一个弃子,除了一些衣服被褥,就没有假装了,所以,她现在算是传说中的被子党。
牧弯弯苦笑一声,还是认命的走到房间角落的柜子里,翻出了两床被子,是绣着鸳鸯的大红的喜被和床垫。
之前原身根本没有心思也不敢和暴君睡在一起,根本也没想过要把床收拾收拾。
其实如果可以,牧弯弯也不太想和龙先生一起睡,但之前龙先生脾气非常差,如果有仆人胆敢出现在他的寝宫番外内,下场就只有一个字:死。
所以偏殿和大殿只有这么一张床不说,连冬日用来取暖的被子什么的都没有。
只有小厨房里还幸存一点点食物。
不过这个玉床很大,目测是三乘三米的,就算两人都睡在上面,只要稍微注意一下距离,应该也没关系吧?
牧弯弯看着柜子里的床垫,有点庆幸床垫有两床,被子也有两床,这样她正好可以不用和暴君一个被窝。
虽然说她现在是龙先生名义上的妻子,龙先生长的也不算很丑,看久了甚至会觉得他有一种妖冶脆弱的美感,但是——
首先,龙先生不是人,听说龙有两个那啥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咳,这个问题暂且有点超前暂且不提。
最重要的,在原书中,龙先生虽然在昏迷的时候被白水瑶和熬钦屡次当面带绿帽,但他本人并不知情,在醒来后还不知道是不是眼瞎,一下就对突然出现在他寝宫里的白水瑶一见钟情,并说出了那句万分经典的台词:
“女人,你是我的!”
牧弯弯想到这儿,忍不住瞥了一眼面容苍白邪异、睫毛又弯又翘的某龙一眼,心脏不争气的跳了一下,又被她强硬的按了下去。
就算现在龙先生表现的再怎么让她怜爱,也不能改变他醒来后就会迅速变心的事实,她还是别想那么多了,横竖龙先生现在什么感觉都没有,就算她和他睡一张床,他醒来后也不会知道的。
牧弯弯一边铺床一边想,但等到她把整个床铺好,看着那两床紧紧挨着的大红喜被,还有被她摆好姿势,只露出一张有点俊俏的脸在外面的龙先生的时候,还是没忍住红了红脸。
——在现代的时候,她就是个孤儿,从小到大吃穿都成问题,好不容易靠着一些福利政策上了大学,半工半读的艰苦念书,毕业后就努力赚钱还贷款,平时的乐趣就是看看,长那么大虽然不是没人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