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我嫁给了残疾暴君-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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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曾经天凉王破,纵横大陆的大反派了。
一朝落败,人走茶凉,一条龙被扔在寂寞的房间里没人管没人问,昏迷的时候被人塞了一个冲喜而天赋低下的媳妇。好不容易醒了,好好一条俊美无双的龙,因为没了尾巴,龙角也断了,被喜欢的女人屡屡嫌弃,而且喜欢的女人还和他好友一起给他戴绿帽,问题是他还不知道……
这……太惨了,简直是龙生惨家。
牧弯弯同情的看了眼瘫在床上的某龙,可能是因为同情加成,他的样子竟然也不是那样可怕了。
她看着他身下蜿蜒的污血,不再犹豫,寻着记忆,拿了几条干净的帕子,本想找人打点热水,但找遍了整个寝宫都没看见一份守夜的仆人,只好又跑到寝殿外面专门储水的地方打了一盆冷水,回到了房间。
牧弯弯有点吃力的把盆放在帐子前,眼前都有点发黑,她立刻对现在这具身体的虚弱程度有了新的认识。她把帕子放在水里浸湿后又拧干,深深呼出一口气,鼓起勇气走到玉床边,沿着污血边缘开始擦拭,尽量不碰到暴君那看着就渗人的半截尾巴。
她清洗的时候动作其实有点大,但暴君一直毫无反应,如果不看他身上时不时有一些鳞片变化,牧弯弯都要以为他死了。
她一点一点的清理,污血很脏,里面混着不少小虫子,有的地方还干涸了,清理起来十分遭罪,牧弯弯擦洗到头皮发麻,忍不住低低说,“我这么不嫌弃你,以后你醒了,就算和女主在一起了,也千万别看我不顺眼把我杀了啊,你说不话我就当你答应了。”
她说完就觉得有点好笑,现在暴君只是一条可怜的植物龙,什么知觉都没有,她这样做约定,算不算乘人之危?
牧弯弯擦了半天,还是不可避免的碰到暴君的龙尾,触感很奇特,有点滑溜溜的,但是又很粗糙。她努力了半天,才把靠近床外边的这半面清理干净,水换了很多盆,原本白色的帕子也已经染成了血红色,怎么都洗不干净了。
牧弯弯腰疼腿疼,头脑发晕,实在是弄不动了,她看着暴君那脏兮兮的伤口和还瘫在靠床里面的半截尾巴皱着眉。
长长的看起来很糟糕的龙尾,上面的鳞片枯黄,呈现出不健康的颜色。她看着那些散发着腐臭气息的烂肉,心里发慌,她有点庆幸现在是深秋,气温不算太低,也不会像夏天那样容易感染,不然这条可怜的龙,恐怕情况会比现在更糟糕。
“呼。”牧弯弯之前清理的时候,尽量避免去碰他的身体,但现在,还是决定先把他挪个位置,先让他脱离那些她还没来的及清理的污血再说。
牧弯弯有点紧张的走到床前,两只手小心翼翼的抱住了他没有受伤的龙尾,艰难的朝外面拖动。
“嘶……”
牧弯弯觉得和他鳞片相接触的地方传来尖锐的疼痛,但她又不能把人粗暴的扔下,只好忍着疼,努力了半天,才把他下身的龙尾拖到了半个干净的玉床上。
“疼。”牧弯弯抽出双手,望着上面一道道血口子欲哭无泪。
明明擦洗的时候碰见鳞片的时候,只是觉得有点粗糙,并没有很疼,怎么一抱起来,就划伤了手。
牧弯弯叹了一口气,认命的把暴君的上半身也挪了个位置,才扶着辛苦劳作后疼痛的老腰坐到了椅子上,没管渗血的手掌,趴在桌子上准备凑合着先睡一觉。
虽然她很想睡床,但暴君身边的半张床还没清理,他身上的伤口也还没有处理,床上也没被子,看起来好像和椅子也没什么区别……
按照脑海里对书的印象,每天清晨拂柳会来给原身送一些食物,然后带她去祠堂,等到晚上快十二点的时候,再将她接回来。
在中,临近傍晚的时候,敖钦曾经来祠堂找过一次原身,但原身当时因为答应了要和白水瑶一起逃跑,早早的便从祠堂里走了。
她现在已经决定不跑了,明天一定要抓住这次见敖钦的机会,想办法给暴君弄个大夫再弄点药,如果能再要到两个丫鬟来和她一起照顾就更好了……
牧弯弯睡着前,模模糊糊的想。
第3章 三条龙
牧弯弯本觉得趴在椅子上一定会睡得很不踏实,但她实在太累了,几乎一放松下来,就陷入了黑甜的梦乡,自然便没有注意到,在她完全睡着后,原本完完全全闭着眼,毫无动静的龙先生,睫毛轻轻颤了颤。
自那场战斗后,他体内的那一颗原核被打到破裂,龙先生便一直沉溺在无边的痛苦之中,九成九的神识用于压制体内的能量,剩下的一点能让他每天恢复神志十几分钟。
今天醒来,感觉和平时不太一样。
断尾的疼痛依旧,但却明显没有之前那种沉浸在血污中的粘腻感,身下的被人垫了一层柔软一些的垫子,让他不在那么难受了。
今时今日,竟然还会有人照顾他么?
暴君心底嘲讽,从他落败的那一天起,身边的所有人都变了。
原本以为值得托付的好友,在他受伤后半月,便拿着他留给他的信物,急不可耐的接手了他手中近乎所有的权利。
为了面子,随便从领地里找了一个天赋低下的人给他做冲喜娘子……
他是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的——
漂亮莹润的龙角被妖族首领砍断,潇洒威武的尾巴被巫族腐蚀,半身腐肉,曾经算的上俊美的面容上全是深渊魔物的诅咒印记,他已经是一个废物龙了。
所以当那日拜堂时,难得清醒的他,听见冲喜小媳妇惊恐害怕的绝望哭声时,并没有任何意外的情绪。
甚至连一颗潮湿阴暗的心也没有任何波动,接下来几日,他有时会在那人醒着的时候恢复意识,耳朵里全是她哭哭啼啼的骂声,只觉得无比厌烦,恨不得一爪子让她丧命。
可今日,为何感觉有些不同。
暴君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觉,忍着剧痛抽出一缕神识,在房间里扫荡了一圈,终于在椅子上找到了目标。
竟然是那个冲喜进来的人,心底那丝刚刚升起感动瞬间破灭。
他收回神识,心底嘲讽,她一定是被迫的吧?这几日她的谩骂他一点都没忘,敖钦又是个要面子的,他居然因为有人照顾他而感到有些欣喜,真是太讽刺了。
暴君脸色苍白,从他出生到现在,就从来没有碰见过真心对他的人,怎么现在受伤失去了一切,反倒幻想起有人愿意不嫌弃他、对他好呢?
看着吧……
她是被迫的,最多不出三日,便会嫌弃他的,便会因为他反复化脓腐烂的尾巴厌恶他的……
他又在期待什么呢?
剧痛到失去意识前,龙先生讽刺的想。
……
对于昨天夜里被某人用神色扫了一遍的事情,牧弯弯一无所知。
第二天一早她是被白水瑶有些粗暴的叫醒的。
“弯弯,弯弯。”耳边传来娇怯的声音,白水瑶手掌按在她肩上,毫不客气的摇晃。
牧弯弯疲惫的睁开了眼,对上白水瑶那一双有点红肿的眼睛,“白水瑶?”
“嘘,”白水瑶瑟缩着把人拉出了寝宫,眉宇间藏着对暴君腐肉气息的嫌弃,“你居然能在那个寝宫睡着。”
牧弯弯不耐烦的甩开她的手,“什么事?”
白水瑶说,“我求青叶画了一副暴君府的地图,傍晚的时候,你到这个地方和我会和,我们有青叶帮忙,一定能逃掉。”
牧弯弯本来还很困,但一听她的话便来了精神——
青叶是暴君府里负责巡逻的侍卫,她们嫁进来的时候,敖钦为了面子,也是给她们配了几个侍卫和丫鬟。侍卫头子是青叶,丫鬟头头则是拂柳,虽说青叶和拂柳两人的实力都不过二阶中期,但对付对付两个一阶出头的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
敖钦给他们的任务是监视她和白水瑶,定期对敖钦禀报一次便好。
说来奇怪,这青叶平时据说是对任何美色都无动于衷的,但不知道是不是女主光环特别强大,从他见到白水瑶的那一刻起,他便不可自拔的爱上了白水瑶。
也正是因为他的照拂,白水瑶才能在暴君府里混的如鱼得水,作为陪嫁丫鬟,可以完全无视原身这个小姐,也无视她名义上的主上暴君,日日游手好闲。
现在,她竟然哄的青叶冒着生命危险帮她们逃跑,牧弯弯都有点佩服白水瑶了。
白水瑶咬着红润的唇,把地图掏了出来上,“你看,我们现在在最深处,傍晚换班的时候,你到这里和我会和……”
牧弯弯却看着那张简易的地图,眉头皱了起来。
她对中女配死的地方是有印象的,就是在偌大的暴君府的后门处,而且暴君府里不少地方都设有机关,暴君虽然不擅布置阵法,可也从外界买了不少,都藏在暴君府的各个地方。
但这张地图里却只字未提,青叶一个小侍卫头子,多多少少也会知道一些,看来,他根本就没准备帮白水瑶逃跑,这个图八成也是为了哄她画的,信不得。
牧弯弯叹了一口气,“我不跑。”
白水瑶一听她的话,心里的怒意便有些抑制不住了——
从昨晚开始,牧弯弯就一直在反驳她的意见,明明以前在家里的时候,有爹爹在,这人一直唯唯诺诺,她说什么就是什么。现在才嫁入暴君府多久啊,没爹爹给她撑腰,牧弯弯这个她名义上的小姐就抖起来了。
她不想跑,那刚刚听她说了那么多,是在看她笑话吗?
白水瑶脸上浮起一抹愤怒的薄红,一憋嘴,看上去就是要哭,“弯弯,我也是为你好,你要是带着这里,一直伺候那个残疾暴君,一辈子就完了。”
她哭的梨花带雨,婊里婊气。
牧弯弯心底冷笑,昨晚她没心力和她互装,今天可不会再任由她在自己面前表演,她那么多宅斗可不是白看的!
看谁比谁恶心。
牧弯弯暗暗掐了掐大腿,面上却似乎被她感染,声音也带上了一丝哭腔,“瑶瑶,你别说了,我知道的。”
她上前握住了白水瑶的手,“我知道你最关心我,对我好,但是,我现在不能走啊。”
“我想过了,你我代表牧府被送进来,你是丫鬟,就算跑了也没什么事,不会连累父亲,可是我如果跑了,他们大概率也不会放过你。”
“横竖你一个丫鬟,跑了也没什么,还能保全你的人生和父亲的颜面,我不跑,也是为了你好啊。”
第4章 四条龙
牧弯弯言辞真切,字字都好像合情合理,白水瑶直接被她说的有点懵,原本含泪的双眼微微睁大,似乎是在努力措辞。
牧弯弯没给她继续膈应自己的机会,“瑶瑶,不管你要做什么,小姐我都是支持你的,你放心,有我在暴君府里撑着,你一定不会有事的。”
白水瑶好看的面颊涨红,乌溜溜的桃花眼瞪着牧弯弯,却半个字都说不出来——
她是不知为和从前那个傻傻的姐姐,现如今竟然比她还会卖惨装可怜。
牧弯弯趁热打铁,把自己那双昨晚被鳞片划伤的手展现给她看,“瑶瑶,我还要照顾那残疾暴君,你看我这手上,都是他的污血,还有小虫子……”
原书中白水瑶的一个特点就是爱干净,更是见不得虫子,之前她急着要说服牧弯弯和她一起逃跑,没注意到牧弯弯脏兮兮的手,现在一看,简直受不了。她又憋着一肚子气找不到发泄的地方,只愤愤的瞪了牧弯弯一眼,走了。
牧弯弯眼角还挂着泪,心里却是很爽。
她最讨厌这种表面打着“为你好”的旗帜,内心不知道怎么算计你的白莲花,估计白水瑶从来都没被人用她惯用的一招堵过吧。
被她这么一闹,好好的觉也睡不了,牧弯弯看着渐渐亮起的天色,叹了一口气,打了水洗漱,又换了一身自己带过来的衣服,想了想还是拿着手里最后一块干净的帕子,换了盆干净的水,进了房间。
幔帐被她完全拉开了,一进门就能看见瘫在玉床上的暴君。
他还维持着昨晚她给他摆的那个姿势,手臂侧放在一边,断尾耷拉在一边,没有移动过分毫。
牧弯弯走到他身边,看着他那头脏兮兮的黑发揪在一起,断角下有些血污,心中怜悯——
曾经只手遮天的大反派,却满身脏污,看他的样子,估计也很久没有洗澡了,尾巴烂了就算了,身上也很脏。
牧弯弯轻轻的撩开遮住他眼睛的长碎发,小心翼翼的避开他的断角,用润湿的帕子,一点一点擦去他面容上的脏污,龙先生的面容也渐渐清晰起来。
昨晚牧弯弯没怎么敢看他的脸,此刻擦去了大半血渍和脏污后才发现,他也没有她想象中的那样难看——
浓黑的眉毛斜斜刻入鬓角,往下是略有些深邃的眼窝,鸦黑的睫毛长又翘,像两把小扇子。他面容惨白,鼻梁挺直,微薄的唇紧紧抿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