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心好累-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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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到床边,林侦将手指探在她鼻尖,眉轻轻一挑,稍稍停留了一下,站起身,走到盆架边挽起袖子,仔细地洗净手。再转回到床边,两手反复搓热,弯腰,刚去掀被子,那被子里的人一激灵,“啊”的一声。
林侦忙住手,“弄疼你了?”
瞥了他一眼,她又闭了眼睛,将自己闷在枕上,头发整个遮了。
“来,让哥看看你的伤。”
“……不要。”
“听话。”
林侦说着又去掀,她伸出手臂压紧一侧被子,“不要!”
“芽芽,你……”
“我……什么都没穿。”
林侦蹙了蹙眉,“穿了还怎么看?”
她把头扭到了床里,不再吭声。
“芽芽,你听话,棒伤破了皮,出了这么多血,伤口处肯定有大片的表皮脱落,不好好护理,新皮长不好会留疤。还有那棒疮药都黑漆漆的,根本没有经过色素处理,沉淀在伤口里,到时候身上一团一团的,像蛇皮一样,多难看啊!”
她的手依然紧紧地抓着被子。曾经芽芽是最怕哥哥吓唬她的,哄她吃药从来都是一句话就成,而其中最奏效就是说这样会丑,她立刻听话,不是因为怎样爱美,就是不喜欢听哥哥说她丑。可这一回,她一动不动,根本不在乎。
“芽芽,”林侦蹲下//身,大手轻轻揉着她的小脑袋,“芽芽听话,让哥看看,给你洗洗伤口上药,啊?”
“……我不怕。”
她把头往里错了错,闷闷地回了一声。
“不怕丑啊?”
“在身后……又看不着。”
“你是看不着,可将来有人会看着啊。”
☆、第57章 ,
一句话;小脑袋立刻往被子里缩了缩,像一只受了惊的小松鼠。林侦悄悄笑笑;探起身,轻轻拢拢她的发,附在她耳边道;“留疤不但难看;还会损伤皮肤的汗腺,夏天汗出不来会很难受;听哥话,来。”
“……不用了。”
“听话。”
“不。”
“你再不听话;哥可生气了啊。”
林侦一提了语声,那里头又静了好半天才出了声儿,“以后……我知道怎么做了。”
她的声音依旧是干干的,哑哑的;很低,只是这一句倒像把那一点子残余的力气攒了起来;很清晰。
林侦蹙了蹙眉;“是么?”
“我要在这里生存下去。”
“是;我们不仅是要生存;还要好好地生活。来,先给哥看伤。”
“不用了。我想,以后,我们,各,各过各的,会……会比较妥当。”
一字一句的,她断得很用力,只是鼻子里酸酸的,憋得很难受,声音到后头便有些不争气地滑小了。
林侦挑声问了一下,“嗯?”
“每个空间,都有,它的规则。我有哥哥是,是很久以前的事,我……我不想再去想了!我,我能自己照顾好自己。以后……以后,都不会,都不会再挨打了!”
宣誓一样,一连串下来,很有点壮烈的意味。林侦听着轻轻吁了口气,“芽芽,”
小脑袋一动不动,很坚决地不吭声。
“芽芽!”
“……嗯,”
“你有没有发现一件事?”
“……什么?”
“以前不管遇到什么事,好的,坏的,混蛋的,无赖的,你最先想到的就是找哥,也不管我受得了受不了;现在,有事儿没事儿你就想跑,就不想要哥。你知道你有多混蛋么?”
“……”
沐芽皱了眉,很想反驳,可是……她不知道反驳点在哪里,是自己不混蛋,还是她没有不想要哥哥……
林侦低头附在她耳边,“哥忍了很久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再敢胡说八道,我就……”
正提着心听他说,颤颤巍巍地想着要不要动摇,他却戛然而止。沐芽愣了一下,等了一会儿,还是没动静,扶着枕头抬起头,正对上哥哥的脸。眼睛这么近,很清楚地看到里面淡淡的血丝,很疲惫,却很温柔,唇边含笑,笑纹很好看,晕开在整个脸庞,那酒窝明显得几乎要碰到她的鼻子尖上。
沐芽看着看着泪忽地就涌了上来,嘴巴瘪了瘪,“就怎样?”
“就带着你浪迹天涯,让你尝尝整天被哥攥在手里跑不了的滋味。”
嗯??沐芽愣了一愣,想笑,泪却吧嗒吧嗒滚了下来,“哥……”
大手搂着她的小脑袋轻轻地扣在胸口,“傻丫头。”
嗅着哥哥暖暖的味道,沐芽觉得昨夜像做了一场噩梦,醒来委屈得不行,“其实……穿越来我就和哥哥分开了……你的那个世界根本没有我可走的门……这一回我再怎么努……再怎么努力也不会追上你了……”
“那咱们这回换一换,你转回身去,哥来追你,好不好?”
“不要……我,我不想你再为了一个小宫女去得罪那些会杀人的人……我也不想再为了见你一面让人家以为是想勾搭七皇子,被主子打死……”
“去他妈的七皇子。”
正呜呜地哭得热闹,头顶那个低沉温柔的声音随了这么一句,沐芽噗嗤就笑了。
林侦看着这张湿漉漉的小脸,“笑什么?”
“哥,你骂人的时候好帅!”
林侦笑,“好了,你听听你那说的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看清楚,你哥我是林侦,不是奕桢。那七皇子有你哥好么?”
“当然没有。”
“这就是了。古人讲究气节,咱们没那么硬的骨头,可也别丢了现代人的志气。留下,也不能把从前学的知识忘掉,更不能把进化了几百年的文明再倒退回去。”
“可是……在别人眼里,我们就像两个疯子一样。疯子,是活不下去的……”
“这话倒是对,所以啊,咱们得把门关起来自己疯。”
小月牙儿眨巴眨巴,泪湿湿的,“哥……你真的……能带着我浪迹天涯?”
“首先,昨天晚上你已经被‘打死’了,从此是个小鬼魂儿,不再是小奴隶了。你现在比哥自由多了。”
“真的?”怪不得哥哥的笑这么好看,原来她不再是奴隶了,沐芽也笑了,“那这一顿板子真值呢!”
“小糊涂蛋!”林侦骂了一句,“差点就成了真小鬼儿。”
“哥,可疼呢。”
“那还不赶紧让哥瞧瞧。”
“已经上了药了。”
“那药不行,留下疤就糟了。”
“留就留吧,反正夏天也不能穿裙子了。”
“谁说不能?”
“嗯?”
“等以后在咱们自己家里,想穿什么就穿什么。”
沐芽轻轻抿了抿唇,心里一时有些转不过来,昨夜分明是一切都到了尽头,可是现在哥哥这句话听起来这么可信。是啊,她自由了,可以有自己的家,关起门来,她就可以像从前一样自自在在的……
“好了,来,趴好,哥看看。”说着,林侦放开手,把枕头给她重摆好。
“可是……人家光着呢。”
“哥是大夫,你不能讳疾忌医。”
哥哥一本正经的,已经卷起了袖子,像极了他在医院那副公事公办的大夫模样。沐芽别扭了一下,“那……好吧,可是,只看背上的伤,其他……地方,就不要了。”
“其他地方啊?其他地方也一样会结疤的,会很难看的,小笨蛋。”
“不要!就是坏掉也不要!”
噗嗤,林侦笑了。沐芽羞得像个熟透的果子,一把被子蒙了头,小乌龟一样再不肯冒头。
林侦知道,这已经是可以了。刚刚把手伸到被子下,那里头忽然又乍了一声,“哥!”
“又怎么了?”
“你……把眼睛眯着点。”
“我闭着眼!”
沐芽在被子里撅了撅嘴,没敢再吭声,紧张地咬着手指甲。
……
晚春的天气,房中温度适宜,林侦轻轻地把被子掀开,一眼看到那满布的棒疮药几乎覆盖了她整个身体,不觉皱了眉头,赶忙取来清水,湿了药纱一点点轻轻擦洗。
“嘶……”
“疼么?”
“一点点。不过……凉凉的,好舒服。”
“疼就跟哥说。还记得哥教给你的几种疼痛代表什么吗?”
“嗯,记得,针刺的疼是伤口疼,按压疼是炎症。”
“嗯。”
好在棒疮药都是软膏状,很快林侦就用清水全部擦洗掉。再看那伤,板子死硬,薄绸遮挡不住,几乎像是直接打在细嫩的皮肉上,有的地方反复击打,竟然如此准确,像刀子切下去,伤口深而齐,划开面越看越像利器伤。想起奕枫手里那把剑,明知根本不可能,林侦依然把牙咬得咯咯响。
也许是夜里光线不好,有的地方跟已经有了炎症的迹象,林侦沾了点酒精,轻轻擦洗。
“啊……”
紧紧咬着唇沐芽还是疼得叫出了声,林侦的心一颤,手下险些把珍贵的酒精撒了。看她的身子不由自主地绷紧,肩头颤颤的,林侦的手也跟着抖。怪不得人说医不自医,真是要他的命!强自屏了气息,小心地动作。
也许是适应了那疼,她没再叫,没再发出任何声音。房中静悄悄的,薄薄的阳光透进玻璃窗照进来,轻轻洒在她身上……
林侦一面上药,一面轻轻地吹,轻轻地,离得她很近,肌肤的温热触在他指尖,柔滑如雪,一道道伤痕触目惊心,看着很心疼,可是……不知这是清凉霜白的药,还是做医生那诡异的头脑,很快,眼前竟已是出现了已经修复好的画面……
吹弹即破,比嫩嫩的小脸还要白净、光滑,阳光下透着水嫩的光亮,稚嫩的曲线完美地弧,刚刚过了十五岁,年已及笄,像一条美丽的小鱼翻着水波,悄悄漾在他心头,那么轻柔,那么撩拨……
面对过多少身体,可这一次,他的神经像上满了弦的发条,血脉绷紧怦怦地跳着,林侦深深呼吸一口,轻轻吐出,一时没控制住,竟像疼似的发颤……
“哥,怎么了?”
“……没事。”
“哥,你怎么了?”
沐芽正要回头,林侦拿起一旁的衣服啪地甩过去把小脑袋盖了个严实,“老实待着!”
沐芽没敢再动,老老实实地趴在枕头上,并不知道外头的哥哥已经是满面通红,一头的汗……
……
亦洛坐在外间,一盅茶早就冷透,看着那紧闭的房门,不觉眉头就又紧了紧。将才还能传出一两声说话声,这一会子竟是一丁点儿动静都没有。男女授受不亲,更况他是尊贵的皇子殿下,在一个小宫女的房中这半天,这,这成何体统!
亦洛腾地站起身,走到门前举起手,又慢慢放下。桢儿本就脸皮儿薄,又心思重,这要是惹得他臊了,可如何是好?又返回来,却是再坐不住,来回踱步。
正是焦急,门轻轻推开,一眼看见他,亦洛像见了救星,“夫君!”
“嘘。”
江沅示意她噤声,轻轻牵了她的手。亦洛忙随着他出到门外,夫妻二人直走到二门上的屏门后,才住了脚步。亦洛急问道,“怎样?宫里怎样?”
“九弟家宴后摔碎了皇父赐给他的那枚麒麟珮。”
“啊?”亦洛惊呼,“这……他,他怎的好好儿的把玉佩摔了?”
“说是家宴后回到头所意犹未尽又起身练功,不当心甩出了玉佩正好摔在石墩上,砸碎的。”
“这……后来呢?”
“听说摔了玉佩当下九弟就往昭仁殿去请罪,跪了一夜。今儿早起被打发到文渊阁抄书,说是要抄满七十卷《列传》,学先人之贤以戒心燥。”
“皇父可还好?”
江沅闻言顿了一下,看着亦洛小心斟酌了一下方道,“说是皇父大怒,说九弟心焦气燥,不成气候。可这些惩戒,我觉着倒还好。”这是曾经自己与爱妃的定情之物,这些年,恩恩怨怨依然随身佩戴,这将将赐给儿子就摔了,隆德帝的反应让江沅觉得有些过于冷静,兴许只是疼爱幺儿,可落在亦洛姐弟眼中恐怕就是于逝去母妃的薄情了。
“难怪桢儿要与他赌气。”果然,亦洛面上也寡落落的,“那玉佩是皇父特意嘱人打造,上头有母妃与皇父的字,莫说念想,只这物件儿也是珍贵,九弟是太不知爱惜了。”说着又起了疑惑,“既是一夜忙着玉佩的事,怎的又会责打小宫女?又牵扯了桢儿?难不成……”
看亦洛探寻过来的目光,江沅接道,“你觉得会是沐芽摔了玉佩?”
“若非这样的大错,奕枫怎会动私刑?”
江沅轻轻点点头,“我也这么想。若是如此,麻烦就更大了。”
“嗯?”亦洛不解。
“一个小宫女摔了玉佩,退至敬事房就是死罪。九弟若是心生恻隐不想她死,在皇父面前如实禀报之后求责罚己身,一来,皇父圣明,绝不会为了一件物件枉顾一条人命;二来也会念九弟仁爱,体察下人,比退回敬事房还要稳妥,他却为何要独自揽下?既然要独自揽下,又为何大怒责打她?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