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夫心好累-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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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驻守边疆,这一走就是两年。娘娘十八岁那年,万岁爷下江南,随行的就是左都御史。”
王九干嗽了一声,“回朝后,万岁爷赐封燕娘娘为婉嫔,三个月后封贵妃,又三个月后加封皇贵妃,下旨建造颐和轩。”
王九这一咳,咳去了最关键之处,即便如此,林侦的手心已经握出了汗,“……后来呢?”
“后来??”
“我是问,秦毅如何?”
“哦,几年后,秦宇轩解甲归田,秦毅被封为镇远大将军,驻守边疆。”王九说完,瞧了瞧主子脸上,又道,“再后来,秦毅告了丁忧,再未回朝启用,现居京中,无官无职。”
“他膝下可有儿女?”
“儿女?”王九皱了皱眉,极小的语声道,“秦毅从未婚娶,哪来儿女。”
林侦忽觉将才阳光下那一头银丝十分刺眼……
……
四月的天已是十分煦暖,日头每天照着,照得这皇宫肃穆都减了颜色;红墙碧瓦也似御花园里花草一样,映在眼中暖暖和和的,只不过接连有十多天不下雨,难免有些燥得慌。
今晚的功课顺手,很快就做好。原本想着再让她讲些什么,可那小师傅一本正经地说,这些时学得够多,不可过于超前免得引人生疑。奕枫听着,也只得罢了。
夜里躺下,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得胸口燥,干脆起来,把桌上一整壶的凉茶都灌了下去,人越发精神了。走到窗边,见月亮悬在半空,铺下一院子薄霜,好一个清明凉爽的夜,奕枫来了兴致,拿了剑就出了门。
二所之后院,奕枫舒展开筋骨。夜风清凉,随风起剑,剑似流水,无出起源,无处断;轻轻点起飞升,月光下,人剑合一,银光闪闪似九天落星辰,挑上云霄、直下山涧,天地驰骋,好不痛快。
待到舞得身上热气腾腾,血脉舒畅,奕枫这才收了剑。回头,想喝口水,才见那竹几旁并无人。看看月亮都往西斜,想来时候不早了,擦了把汗就往回走。
从后门进到头所,正要往前头去,忽见后殿东墙角的耳房里还有光亮,嗯?小丫头还没睡?
原本小宫女们是四个人一个屋子,可因着她常做模型,奕枫生怕这稀罕的妖精相儿被人发现,就着人把存放被褥的小耳房收拾出来给她住。虽说十分窄小,到底算是一个人独住,也自在。此刻看着那小烛恍恍地映在窗纸上,不觉生了促狭的心,蹑手蹑脚地走了过去。
来到近前,才见那门是虚掩的,奕枫纳闷儿,这是忘了锁门了?轻轻一推,门开了,几尺见方的小屋门边放着盆架,里头只挤得下一张小床。床上摊开着被褥,炕桌上点着,满满的都是纸张,人却不知哪里去了。
奕枫走到近前,想着这半夜忙可是又在给他做题目?一眼看上去,两眼都发直!拿起来,原来是小画儿,却并非画笔勾画,使的是平日给他画图的木炭条。
一张张都是他舞剑时的身姿,少了笔墨的婉转含混,炭条粗犷、生硬,却不知为何更加精准,不通武功之人竟是能画出那招式来,惟妙惟肖,仿佛镜中影像,对啊,就是镜中影像,只不过,这镜子十分小,小的图片只有他的巴掌大。
越看越新奇,想起她平日托着腮痴痴地看他舞剑,那神情活像个小傻子,却原来这小傻子脑子里竟是都把他记了下来,一招一式,一举一动,真真,真真是好……
心里喜欢,唇边不觉就挂了笑,一页一页翻看下去,待到最后几页,眼睛忽地就直,狠狠摇了摇头,再睁开,还是这副光景!目光定着,眼睛再不会眨,人发僵,口中发干,心却跳得怦怦的,脸颊都跳得发烫!
这,这是什么东西?他,他怎的没穿衣裳??这,这妖精玩意儿是何时……这这这……
奕枫正在桌边被惊得头昏脑涨,就听身后门响。扭回头,妖精端着一盆清水走进来,身上的衣裙解了腰带,走就飘飘的,像个小鬼;头上的小揪揪早散了,头绳还没解下来,乱蓬蓬的两个小狮子头,看到他,吓了一跳。
“殿下,你怎么来了?”
她说着,忙放了水盆,正是笑嘻嘻与他说话,忽地看到他手里的东西,小月牙儿立刻就像见了鬼,扑通一声跪下,“奴,奴婢该死!殿下……”
奕枫还没从将才的僵硬中恢复过来,想应一句,可脸烫、心还虚,小丫头面前,他一个堂堂男子汉竟是羞得开不了口!
“殿下,殿下……”沐芽跪着小鸡啄米一般磕头,心里已经被暴击了十万点,糟透了!很想说:殿下啊,我发誓不是觊觎你的美色,我只是,只是单纯地欣赏美!嘴巴不停只管求饶:“殿下,奴婢知错,奴婢知错,奴婢再也不敢了,奴婢再也不敢了……”
她已经是慌不择言,乱蓬蓬的小脑袋都不敢抬起来看他,像只见了猫的小耗子,奕枫总算是把自己这颗狂跳的心按住。
“殿下,奴婢,奴婢不是成心冒犯主子,只是,只是看殿下舞剑十分英武,就想着,想着若是能定下来该多好,又,又学过几日,就,就,奴婢,奴婢……”
奕枫咬咬牙,一把把她拖了起来,手指戳着那几页裸画,戳了半天才咬牙切齿开口,可说出来却不知怎的就带了几分难言的羞涩,“这个呢?这个怎么说??你,你偷看我沐浴了??”
☆、第49章 ,
啊??小月牙儿里映出这张羞红的脸,沐芽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不不不不不!殿下,看舞剑是你带我去的,旁的,哪里有??你,你不能污人清白啊!”花痴我凑合认了,可流//氓坚决不可以啊!那是艺术,人体艺术!殿下,您,您可千万不能想歪啊!可心里的嘶喊哪个听得见?这封建的鬼地方,敢画男人裸上身还不得被人浸猪笼、乱棍打死再游街??
“殿下!殿下您想想,你每次沐浴都是张环和大宫女姐姐们在跟前儿伺候,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奴婢,奴婢就是想,也进不去啊!”
嗯??奕枫立刻挑了眉,沐芽这才发现不对,什么叫想也进不去??好想把舌头咬下来!“殿下,殿下!我,我真的没有偷看过!!”
她当真要急哭了,小脸涨得通红,奕枫自己的羞这才缓了些,好歹自己也是男人,怎么能被一个小丫头看两眼就看羞了呢!可,可这……
奕枫举起手里的画照她脑门上拍去,“人赃俱获,你还敢抵赖?”
这些日子做他的师傅,小丫头已经被惯得十分放肆,只有他两个的时候敢顶嘴,还敢跟他争嘴吃,这一拍端端把她的小脾气也拍出来了,一把夺过那画,没握好,扑啦啦散落一地,更恼,“行了!这画的是你么?你脱了衣裳是这般形状么??”
嗯?奕枫愣了一下,不待他开口,沐芽捡出两幅小画举到他眼前,气鼓鼓地冲道,“你看!这是我画的你,你的衣裳、你的玉佩、你的剑!你看仔细,剑穗子、麒麟珮的角度都不会错!我从小记性就好,不敢说不错分毫,可绝不会有大出入!这个呢?你自己瞧瞧,你脱了衣裳是这般形状么?一模一样么?”
沐芽咬着牙,好想说,我画的时候都把你想象成米开朗基罗的大卫了,你有那么好、那么美感立体的身材么?真是大言不惭!
奕枫被抢白得狠,看一眼那上头的面目并不十分清楚,虽然也是宽肩束腰、胳膊和身上一疙瘩一疙瘩的肌肉很像,可他左肩处一道很明显的刀伤却没有,将才的羞臊立刻就抛去了九霄云外,怒喝,“不是我?那是谁啊??你还偷看人家谁了??”
绕来绕去还是偷窥!沐芽气得想哭,你猪脑子啊,这个时空里哪个男人有这样的低腰裤?
“我有哥,我有哥,我有哥!看我哥也要你管?!”
每次一有什么就抬出她哥来,奕枫对这个哥早就烦透了,这时候真想撕了那画狠狠骂她,可又怕撕了她哥,她来咬他。恨得不行也只能冲着她呲呲牙,骂道,“有你这么想哥的么?男女授受不亲!都是他给你教的,这么不害臊!”
小丫头胸口起伏了一下,没哭出来,咬了咬唇,蹲下//身去。
看她收拾散落在地上的小画,乱蓬蓬的小脑袋不知怎么的倒看着有些委屈。奕枫站了一会儿也蹲下来,一张一张捡干净,都放回她手中。
沐芽站起身,拿出两张对着烛灯,很快火苗子就燎着了。
“哎!!”奕枫立刻夺出那火团子,丢地上用力踩,可惜画太小,已经烧没了,“你做什么??”
“冒犯主子了,我烧了它。”
见她又要去点,奕枫一把从她手里都夺了过来,呵斥道,“好好儿的画,烧了做什么!你不心疼,那烧的可是我!”
这人怎么里外都是他的理?沐芽呶了呶嘴,一屁//股坐在了床边,耷拉了脑袋。
奕枫低头,手中那衣袂飘飘的舞剑图,连他微微蹙眉的神情都惟妙惟肖,瞥一眼她的小手,都是黑黑的碳灰。那木炭条他用过,不好把握,还容易硌得手疼,想来……她得是多用心才能画成这样。
瞧了一会儿,奕枫也坐下,她立刻往墙边挪,他也挪过去。地方小,终究是挨着她坐了。把画正反都整理好,裸画丟到桌上,其余的数了数分匀,“一人一半,这些,我拿走。这些,给你留着。”
“我不要。”
奕枫拉过她的手硬塞进去,“藏好些。明儿我吩咐,不许人进你的房。”
看她没再犟,奕枫这才气顺些,她不做声,奕枫又不想走,磨蹭了一下,回头拿过那裸画,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这是你哥啊?也是个练家子。”
“嗯。”
“我可比他壮多了。”
小丫头鼻子轻轻哼了一声,动也没动。分明是不信,奕枫凑到她跟前儿,指着那小画儿悄声道,“这里,还有两块。”
沐芽看着那个部位,小月牙儿顿时瞪得溜溜圆,真的假的?这么逆天??
小丫头像稀罕得不行,凑得近近的,险些就要贴上了。她明明看的是画,却把他的脸看红了,大手一把把小脑袋摁下去,心怦怦跳。
“说,这本事又是哪儿得的?”
“跟我……”
“敢再说是跟你哥学,看我怎么收拾你!“
听他说得咬牙,沐芽噗嗤笑了,扭头看着他红扑扑的脸颊,“树上学的。”
奕枫也笑了,“这就对了。”
……
午后。
日头晒得懒懒的,传过午膳的西六宫里一片静悄悄。娘娘们都有歇晌的习惯,这个时候,莫说太监宫女们不敢走动,就连荣妃娘娘养的一只八哥儿都被拎了出去。
空无一人的甬道里,瑾玮牵着亦泋的小手慢吞吞走着。亦汮陪着静妃歇了,小亦泋睡不着就到翊坤宫找瑾玮,瑾玮正想着借口出来,忙跪安带着亦泋走了。
一路往乾西所去,两边红色的宫墙晒得晃眼,青石砖地上空荡荡的,绵软的绣花鞋踩上去竟是踩出回音来,一下,一下,和着亦泋头上一只晃晃悠悠的小钗,静得人心慌。
实在烦躁。
将将过了十六岁的生辰,爹爹和姑母已是物色起了她的夫家。原本他们一提,瑾玮就腻在身边耍娇赖,不肯让那话头续下去,可昨儿娘亲进宫时竟是带来了一本小册子,一眼瞧见,瑾玮心就凉。
这是庄家的惯例,择亲时爹爹会吩咐人详细地列出所有备选之人。先前是哥哥们,列出的是各府的千金小姐;这一回是她,那上头不用瞧也知道:京中重臣的世家子弟悉数在册。
先莫说年岁、教养,单是一个姓氏就要从祖父辈列起,连娘家外祖都要列个清楚。爹爹是当朝首辅,人家家宅里的这些左右旁系,怕是他们自己都不如爹爹的手下知道得清楚。爹爹常说,不知哪个窟窿里的虫子会咬人。又说,人人身上都有窟窿,有窟窿不怕,知道在哪儿就好说。
瑾玮出生时,爹爹已官居兵部侍郎,姑母加封皇贵妃,庄家一步一步走向极盛。从小在府里长,耳濡目染,即便是娇宠一身,瑾玮也知道生在这样的家里,每一个儿女都是有用的,都要为庄家走下一步棋。
大哥展颐娶的是户部尚书的千金,虽说后来侧夫人和妾添了不少,却不妨碍两家的相亲相近。二哥展容议亲时,爹爹已是当朝首辅,二哥文武皆备,倚着爹爹平日的宠爱,便说想要娶个自己可心的,岂料这个可心的竟是寡落落的三公主亦洛。
二哥一动心思,便是相思不尽,夜难成寐。不知爹爹是动了恻隐之心,还是果然疼他,竟是答应了。岂料那西南王江沅一进京,爹爹立刻就把二哥按了下去,娶了文渊阁大学士的女儿就此了事。
至于三哥展宣么,虽说还要等明年才娶亲,亦早已定下了右都御使的千金。
三方亲家都是显赫家世,三位哥哥也都在朝中各部有了根基,小夫妻之间是否亲爱似是与日子大不相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