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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静在不言中by人海中-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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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里很低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是自己吗?抚着心口平缓了一下,她再次躺下去,埋头在被窝里,一手习惯性地放到他的胸前。一瞬间,手心下脱缰野马般的心跳让她再次猛地坐起,惊恐突如其来,她声音暗哑,“易仁?”
  没有回应,听觉在暗淡光线中变得无比敏锐,他越来越急促的呼吸声和擂鼓般的心跳奔雷般轰然入耳。
  想再出声唤他,无边的恐惧却让她张口失声,呼吸不自觉地凝滞,俯下身伸手,手指不受控制地在面前剧烈颤抖,向来以自己在一切状况下冷静过人而自傲的静言,这一刻竟然恐惧到不敢触碰自己最熟悉的爱人。
  再努力了一次,却还是说不出话,怕得浑身颤抖,华静言,你抖什么?真想给自己一个耳光,她用力咬舌头,剧痛终于让自己冷静下来。
  翻身下床去抓电话,脚步虚浮,差点滚倒在床前,慌乱中左手险险撑在边柜上,啪的一声响。抓起电话拨号,那边传来机械性的询问声,想说话,一张口才发觉从刚才到现在自己竟一直是屏住呼吸的,这时空气猛涌进肺里,刺激感让她不自觉地咳嗽了一声。
  短暂的通话结束,她退回床边,双手合在他的胸前,徒劳地想阻止那样剧烈可怕的节奏。
  “没事的,没事的。”哑着嗓子喃喃重复,双眼死死地盯着他的脸,面前紧抿的双唇苍白若纸,眉头紧紧锁着,眼皮挣扎着颤动,好像在努力着想睁开。
  “医生马上就来,没事的,易仁,没事的。”死命克制着手指的颤抖,她小心地抚摸他的脸颊,掌心冰冷,但掌心下触碰到的肌肤却温度更低。
  视线开始模糊,恼恨地反手去抹,手背上湿漉漉的,汹涌的泪水怎样都阻止不了。
  耳边传来对讲机的响声,惊跳起来奔过去,屏幕上显示出多张陌生的脸,“是,请快点。”伸手按键,等待门开的时间漫长得好像永无止尽,最终看到那些人出现在面前的时候,静言已经浑身僵硬。
  提着急救设施的医护人员疾步走出电梯,第一眼看到她的时候,就有人伸手过来夹扶她,“小姐,发病的时候要躺下,你这样很危险知道吗?”
  夜半时分,医院走道里清冷无人,只有医生护士偶尔来去的脚步声。静言直着身子坐在急救室外,默默盯着紧合的大门。大衣下只是胡乱抓起套上的单薄衣物,手脚冰冷到麻木,脸色苍白,双唇还在微微颤抖,狼狈到极点,反而让人不敢直视。
  Ken和Rocky安静地站在她身侧,老麦端了一杯热巧克力递过来,完全没有伸手接过的意思,静言目不转睛地看着前方。
  “华小姐,小心着凉,先生会担心。”Ken很低的声音。
  茫然地看了他一眼,杯子已经送到她手边,无意识地双手捧住,还未开口,走廊尽头便传来匆匆的脚步声,几个穿着正式的男人远远便对着他们几个点头,中间走着的是一个身穿医袍的外籍老者。一行人在院长的陪同下转眼走到她的面前,当先的男人弯下腰来,“华小姐。”
  “什么事?”感谢手心里的热度,她终于回神,勉强维持着冷静的声调抬头回答他们。
  “我们是先生在国内的特助,请叫我菲力,这位是瑞得医生。”
  点头表示明白,瑞得医生简单与她打了个招呼,便跟着院长一边交谈一边径直走向急救室。
  站起身来,静言低声开口,“请稍等。”
  站定身子回头看她,瑞得医生碧蓝色的眼睛里没什么表情。
  我知道你们心里在想些什么,冷冷回望过去,“我也要进去,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要第一时间知道。”
  “华小姐,”菲力就站在她的身边,“对不起,我们已经通知律师和先生的直系亲属,相信他们会很快赶到,如果华小姐在场,可能不太方便。”
  侧头看了他一眼,挣扎过恐慌和疲劳的大半夜,她一贯清澈的眼里有血丝浮起,眼光冷得彻骨,对视之下,菲力竟不由自主眼皮跳动了一下。
  “对不起,华小姐,我们也是不得已。”错开她的眼神,他低头解释。
  “华静言!”尖锐的声音在安静走道中响起,又有两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当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久违的孔家大小姐,这时正气势汹汹地直冲过来。
  “希音,别这样。”低而温婉的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孔二小姐步子稍快,长长的暗影在走廊中被拉到无限远处。
  来吧,你们都来吧!虽然浑身酸痛难当,但是暗暗咬住牙,静言强迫自己挺直后背,直起脖子,远远与她们目光对视。
  ————————按照本意的分界线————————————
  按照本意,埋头狂奔终点而去,不要拍不要劝,偶不会听的。。。。。。。。。。。。。。。。。。。。。。。。
第六十八章
  这家著名的私立医院第一次关上大门停止接待任何新的病人,临时调派来的专业守卫将里外守了个严实。即便是已经入院的病患,也被护士客气地告知不要随意走出病房。
  除了医生,没有人被允许进入急救室,耳边有质问和劝说,不作任何应答,静言待在原地用沉默表示自己的拒绝与坚持。天色渐渐大亮,许多人陆续赶来,医院打开最好的接待室,安置这些从世界各地匆匆到访的贵客。
  当满头大汗的老查尔斯律师最终赶到医院的时候,所有人立刻转移到他身边,脸上尽是探询。
  一直没有露面的瑞得医生也被叫出来,立在门口与他用极低的声音交谈了一会,两个老人的眉毛全都紧皱着,面色不善。才结束谈话,查尔斯便被急不可耐的众人拥簇着往会议室走,焦虑的眼神扫过坐在一角的静言,匆匆一瞥又回眸,努力挤过来,他小心提问,“你是——华小姐?”
  没有回应,倒是一直立在她身边的ken他们几个为他简单介绍了一下。点头,他对着她欲言又止。
  “查尔斯先生,这边。”口气强硬的招呼声,从人群中传来。
  花白的眉毛下,他的眼色瞬间鄙夷下来,不为人知地叹了一口气,他放弃开口,转身跟他们离开了。
  纷乱的脚步声远去,走道里安静下来。门再一次被合上,数分钟后又打开,抬眼直视过去,正对上瑞得医生的蓝眼睛。
  “你怎么不去?”他用英语提问。
  望了一眼众人消失的方向,她冷冷地开口说汉语,声音极低,“天下攘攘,皆为利往;天下熙熙,皆为利去。”
  完全听不懂这个东方女子在说些什么,但是她脸上的表情让他沉默。立在原地许久,他嘴角动了一下,淡淡地补充了一句,“你要进来吗?”
  站起身来,腿有点发抖,左右有人扶了她一把,终于顺利地走到门口,她立定身子,脸色惨白地看着他。
  明明刚才还是一副无比镇定的样子,对所有人的异样眼光和质问置若罔闻,现在却怕得脸色跟死人一样白,真是个难以理解的东方女子。皱眉看着她,眼光一直移到自己的手臂上被她紧紧抓住的地方,用力过猛的关系,十指都陷进了衣料的皱褶里。
  “他死了?”喉咙剧痛,如同被人硬塞了一把锯齿尖刀,刀刃紧嵌在肉里,每吐一个字都是一种可怕的折磨。
  再也无法伪装无动于衷的表情,他低头放缓声音,“没有,他醒了,要见你。”
  急救室宽大,各种仪器闪着光,空气里是陌生的味道,这里是医院——她最痛恨的地方,按照惯例,她面对这些东西的时候,总是会不自觉地头脑发晕。但是这一刻,眼前只剩下他,脚下无意识地移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顺利走到床边的。
  很苍白的一张脸,氧气面罩下是微弱的呼吸。认识他这么久,从来没有想到过有一天会看到他如此脆弱得不堪一击的样子,心痛如绞,她竟忍不住软弱地呜咽出声。
  静言,不要哭。
  很想开口安慰她,可是说不出话来,全身上下没有一处受自己的控制,孔易仁这一生从未如此痛恨过自己的无能为力。
  肩膀一沉,是老医生安抚的手掌,“华小姐,易刚脱离危险,你这样对他不好。”
  脱离危险——紧绷了十几个小时的神经一根根松散开来,泪水还在脸上肆虐,静言已经尽全力弯起嘴角微笑起来,“没事了,你休息吧,我在。”
  与此同时,医院的会议室里,老查尔斯将手中的文件箱搁下,冷冷地坐在长桌一头看着面前一张张激动不休的脸,纷扰的声音中,他脑海里却只是反复重复着方才瑞得所说的寥寥数语。化学性中毒导致的急性心脏病,化学性中毒——
  面前的脸孔还在不停晃动,他沉默地扫过他们每一个,心中冷笑。
  贪心的人啊,上帝宽恕你们的罪恶。
  ————————抓紧时间完工的分界线————————————
  虽然评论很少,虽然有人开始乱拍,虽然遭到口头威胁。。。。。。大大一如既往勤奋下去,咩咩咩
第六十九章
  手里被塞入暖热的牛奶杯,的确是又渴又饿,感激地看了一眼老医生,静言埋头喝完它。
  病床边的扶手椅宽阔柔软,精疲力尽的身子开始变得软绵绵的,眼皮打架。
  “华小姐,我建议你也休息一下。”瑞得医生口气从刚才开始就缓了下来,眼里也有了温度。
  医生,你给我用镇静剂了吗?眼睛睁不开,静言含糊地回答,“我不离开——”
  “放心吧。”他最后的回答。
  这一觉睡得酣畅长久,醒来的时候已经天色放亮,朦胧光线里,看到自己被妥贴安置在舒适的软榻上,被褥柔软,四壁都是白色,门是虚掩着的,隐约的交谈声从门外传进来。夹杂在流利的英语中,熟悉的男中音偶尔响起,虽然有些低哑,但仍旧沉稳动听。
  一切舒适安静,有一瞬间的恍惚,难道睡前发生的一切只是自己做了一个恶梦?耳畔扫过的零碎词句却让她立刻清醒过来,翻身下床,找不到自己的鞋,哪里还顾得上那么多,赤脚踩在冰冷地面上,她拽过大衣披上,匆匆推门而出。
  孔易仁正斜靠在病床上与两个老人低声交谈,听到声音三人都立刻看过来。
  “静言。”孔易仁的声音。
  不过相隔一日一夜,再次听到他出声唤自己,感觉却好像是遗落了几世纪的珍宝失而复得,心里一暖,她不自禁地奔过去。
  “易,我们先出去一下。”查尔斯和瑞得同时起身,眼光扫过她的脚下,两人互望了一眼。
  病房只剩下两个人,沉默地上前抓住他的手,那些惊恐还未散尽,再如何克制冷静,还是从她眼里流泻出来。
  “我知道,放心。”心痛了,但是还有许多很重要的事情不说不行,“你先坐下。”
  听话地坐到床边扶手椅上,脚尖冰冷,一并团起来缩到大衣下。
  看了一眼,他撩开被角示意,有点不好意思地笑了,“刚才没有找到我的鞋——”一边说着,她一边将脚顺从地放了进去。
  扶手椅紧贴着床沿,被窝里很温暖的感觉,他的表情严肃,但看着她的眼神里有怜惜。
  “你身体感觉怎么样?”先提问,“瑞得医生没有跟我详细说你的病情,只是说你已经脱离危险,现在要紧吗?以后还要注意些什么?”
  “静言,”孔易仁直视她,良久不开口。
  心又悬了起来,静言嘴角抿起,“心脏病?很严重吗?告诉我事实,我不害怕。”
  他突然笑起来,但听在耳里却毫无笑意,“还好,其实我很庆幸,发病的是我。”
  听不懂,她奇怪地挑眉。
  “静言,”又唤了她一声,“你听好,这不是意外,化学中毒导致的心脏病,化验结果已经出来,药物只在粥里,所以说有危险的人并不是我,你明白吗?”
  太过震惊,静言维持着原来的姿势呆坐在原地,眼光与他的接触,不知如何回应。
  他继续,脸上的线条硬了,“我醒来以后,考虑了很多事情,什么是可以姑息的,什么是不可以的。接下来会有许多事情要办,原本想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后来又觉得,什么才是安全?就连你在我身边,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易仁——”他在发怒吗?从没见过他这样的表情,听过他这样的声调。想出声阻止,但脑海中乱云涌动,混乱不堪,好不容易能够说话,“是不是有人觉得,我会影响到他们的利益?”
  “静言,”他抓住她的手,“是我给你带来危险,对不起。”
  对不起?为什么要说对不起?我只是想和你共同拥有一个孩子,如果可以,我们三个能够永远在一起,虽然后者比较奢望,但我也很幸福地做着那样的美梦。那些冰冷的数字与我何干?我也没有想过要从别人身上夺走些什么,为什么这样微小的愿望都不能实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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