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门贵妇守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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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亲娘死得早,表姨母像我亲娘一样,今日一别,不知何日再见。”乔氏哭泣着拜别傅老太太,
这时,傅鸿打外面进来,看眼乔氏,乔氏哭得梨花带雨,悲切不胜,柔弱的双肩抖动,傅鸿不忍瞧,掉过脸,对老太太道;“车马已备好,孔家来了两个家人,儿子看人少,怕路上有事,照应不过来,另派了府里几个妥当的老家人跟着,孔家妹妹及早赶路,天黑前赶上船。”
乔氏止住哭声,柔柔弱弱拜了几拜,“谢表哥。”
府里的几位太太得信,赶来送行,乔氏一一道别,三太太杜氏心软,听闻乔氏家里出了事,拉着乔氏的手,“妹妹别太难过,有事来个信,省得老太太和我们惦记着。”
娴姐已由奶娘抱着,穿戴整齐,乔氏接过女儿,同一个小丫鬟和奶娘上车,离开。
庆国公傅鸿带着家人护送出城,看着乔氏的马车消失在大路尽头,回府路上,傅鸿骑在马上,眼前总闪过乔氏微蹙峨眉,娇怯不胜的模样。
进了府门,傅鸿把马交给小厮,朝内宅走,刚进了二门,看见杜氏房中一个丫鬟等在哪里,看见他,跑过来,“太太问老爷回上房用饭吗?太太说这阵子府里事多,老爷吃不香睡不甜,吩咐大厨房特意做了老爷爱吃的菜。”
傅鸿闻言,愧疚,杜氏虽说不是发妻,温柔贤淑,对自己体贴入微,管家辛苦,还要照顾孩子,心想自己这是怎么了,乔氏有妇之夫,竟动了不该动的念头,夫妻忙,有日子没在一块吃饭,遂道;“告诉你太太,我去老太太屋里,晚膳回上房吃。”
小丫头跑了,傅鸿又愣愣地站了一会,拔腿往老太太院子里去了。
杜氏听说丈夫回上房用晚膳,欢喜不已,夫妻难得碰面,碰面说两句,便各忙各的。
传了晚膳,傅书言坐在炕上手里摆弄一个拨浪鼓,研究拨浪鼓真兽皮做的,做工精致。
三房里的大丫鬟绿云去大厨房回来,进门抱怨,“刚才还响晴天,这会子下起雨,奴婢紧走,还是没躲过,淋了雨。”
绿云的青缎夹袄潮了,绣鞋也打湿了,撒腿裤脚溅了水点,杜氏看看窗外,果然,晚把晌,天空犹如泼了一层浓墨,稀稀拉拉下起了雨,看看屋角的滴漏,对丫鬟道;“轩哥要下学了,快拿伞去接轩哥,秋雨凉,淋了雨,仔细生病。”
丫鬟答应一声,拿了把油纸伞出去了。
六姑娘傅书琴提着裙子,后面跟个小丫鬟,淌着雨水,往上房跑,人没进来,声先传进来,“母亲,开饭了吗?我饿了。”
一屋子人都看着她,傅书琴裙子歪了,绣鞋湿了,浑身上下很狼狈,杜氏宠溺地嗔怪道;“这是打那疯去了,没个姑娘家的样子,府里来的都是外客,让人看见笑话了去。”
地下的婆子都笑道;“太太多虑了,姑娘才多大,学规矩也要过一二年,现在可不是由着性子玩。”
杜氏吩咐丫鬟,“快把她给我弄干净,仔细一会老爷回来看见。”
小姑娘被丫鬟带下去。
不多一时,轩哥下学回来,进门,杜氏急忙问;“下雨没淋湿吧?”
傅明轩笑着道:“不是母亲派人送伞,雨大早淋透了,风斜,打伞雨丝飘到身上,不碍事。”
杜氏吩咐丫鬟媳妇道:“快侍候小爷把潮衣衫换下来,穿在身上不舒服。”
傅书言记得前世这个哥哥好像跟她母亲,就是他的继母杜氏不睦,当时,东南沿海,匪患猖獗,傅明轩远走东南投军,后来在一次官军围剿流寇时殒命,豪门贵胄公子哥,落得悲惨下场。
现在杜氏对继子很好,没有芥蒂,到底后来发生了什么事,令继母和继子之间生了嫌隙,傅书言不得而知,母亲对四房的两个孩子疼爱有加,何故对夫君的前房嫡子不善待,轩哥的亲娘死了,母亲没生男,没嫉妒一说,自己落难,如果当时哥哥还在,不至于娘家一个人都没有,没人替她出头。
☆、第11章
晚间歇息,傅鸿夫妻唠家事,杜氏道:“八姑娘和小爷出了满月,丧事闹得满月酒没摆,连名字都没取。”
傅鸿道;“侄男侄女取名字的事,别惊动老太太了,老太太没了媳妇,又
招老太太伤心难过。”
傅鸿毕竟是个男人,不知道女人家心思,四太太死,老太太是伤心难过,然毕竟是庶子媳妇,不是嫡亲的儿媳,老太太心里不舒坦的是自己寿日,赶上办丧事,不吉。
这些话,杜氏不能当着丈夫的面说,遂道:“两个孩子放在我们房中养着,四弟终究是亲生父亲,孩子名字,还是四弟这个父亲取。”
杜氏就想四老爷来看孩子时,问问他的意思,或者已经取好名字。“
早起,杜氏亲自侍候傅鸿穿衣,道;“等这宗事完了,该张罗明年轩儿进学的事,
杜氏低头给丈夫整理衣衫,傅鸿眼前突然闪过一个女人的脸,温柔的眉眼,笼着淡淡的轻愁,晃神,杜氏说什么,全没听见。
杜氏吃过早饭,到抱厦里理事,两个管事媳妇回完事出来,边走小声说话,其中一个妇人的婆婆是傅府旧人,悄声对另一个年轻媳妇道:“我告诉你个巧宗,凡略有不是,打点蔡妈妈这个事就算完了。”
“谢姐姐提点,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些弯弯绕绕,我竟然一无所知。”
这些管家大娘们喜三太太性子平和,三太太身边的蔡妈妈不好说话,一般笼络蔡妈妈的,见了蔡妈妈比对杜氏还殷勤。
三房大丫鬟银翘打外面回来,迎头碰见两个管事大娘,那两个管事娘子互相递了个眼色,打住话头,赶着叫,“姑娘好!”
“大娘们辛苦了。”
“不辛苦,那有姑娘辛苦,姑娘侍候太太,跑腿的事多。”
“难得大娘理解咱们,不知道的还以为管家得了什么好处,岂不知我们太太暗地里不知多少体己钱填在里面。”
“谁要是这么想,那可真是黑心,三太太掌家最是公正无私。”
两人互相捅了捅,太太跟前的一等大丫头是半个主子,不敢得罪,银翘姑娘今儿不顺气,两人陪着小心,说两句奉承话,赶紧走了。
银翘进上房,丫鬟们正在摆饭,银翘忍着,在杜氏跟前侍候,七姑娘奶娘抱着,眼睛滴溜溜转,看了她好几眼。
饭桌撤下去,银翘捧茶给杜氏,杜氏接过,拿茶盅盖子撩了两下,银翘看丫鬟都下去用饭,屋里就奶娘赵氏抱着七姑娘言姐。
方小声道;“太太,奴婢听说大太太背地里抱怨,说四太太的丧事花销太大,说……。。”银翘瞄着杜氏的脸,杜氏脸色不似方才好看,“说吧!这里没外人。”
“说,使的都是公中的钱,明着是给傅府做脸,实则太太送人情,三房从中得了好处。”
傅书言抬起头,杜氏柳眉微蹙,呷了一口茶水,压下心底不悦,“谁爱嚼舌根,就让她们说去,你还听到什么?”
银翘像是突然想起,道:“那日奴婢恍惚听见何老姨娘抱怨,说四老爷糊涂,分不清远近亲疏,放着亲姨奶奶不托,把哥儿姐儿送他三伯屋里。”
傅书言摆弄自己的小衣裳,侧耳细听,何老姨娘是四老爷傅瑞生母,原来是老太太的陪嫁丫鬟,现在还见天在老太太跟前侍候。
杜氏有气,“看见没,好心没好报,我一时心软,兜揽过来,嫡亲的姨奶奶出来说闲话了。”
傅府人多嘴杂,傅书言看她母亲这个家不好当,吃力不讨好,何老姨娘在老太太屋里打帘子,能有什么见识,要说还是她这个四叔明白,国公府三哥是正主,三嫂比旁人体面尊贵,三太太杜氏主一家之事,还能亏了两个孩子?嫡出的儿女让一个老姨娘养,姨娘能养出息了?没的自降身份。
这个老姨娘真真是糊涂,这样一闹,反倒不好了,杜氏本来满心疼这两个孩子,寒了心,倒生分了。
果然,杜氏放下茶碗,“你去看四老爷要是从衙门里回来,让他过来一趟,就说我有事跟他商量。”
四老爷傅瑞官职工部都水清吏司主事正六品,由于海禁,是个清闲的衙门。
不久,屋外传来男人的脚步声,四老爷傅瑞家里办丧事,工部告假,今儿衙门里有点事,过去一趟,刚回来,听三嫂找自己,忙过来。
进门时,杜氏坐在炕上看账本,傅瑞行礼,“三嫂找我。”
杜氏吩咐丫鬟,“看座,拿扇子给四老爷扇扇。”
正午头,傅瑞走热了,坐下,一旁丫鬟打扇子,他接过凉茶喝了一口。
杜氏道;“两个孩子在里间睡觉,找你过来,是想问问你,两个孩子起名字的事,另一件………”
杜氏顿了下,“四弟,三嫂真心疼侄男侄女,只是两个孩子嫂子抱过来养,
四弟这事跟老姨娘商量了吗?”
傅瑞微微一愣,品出杜氏话里有话,站起身,撩袍跪倒,“三嫂,不管旁人
怎么说,兄弟不是糊涂人,她留下这点骨血,养在三嫂屋里,我才放心。”
四老爷两眼含泪,杜氏心软,“四弟,快起来,有你这句话,我就踏实了,两个孩子下生没了娘,可怜见的,嫂子我当亲生看待。”
话既然说开了,杜氏心里的委屈烟消云散,从此后,对两个孩子格外疼顾。
西偏院,冯姨娘跟贴身丫鬟霜儿翻箱子,炕上横七竖八堆着衣物。
六姑娘傅书湄进来,皱起小眉头,“姨娘屋里这么乱。”
冯姨娘终于在箱子底下翻出一件月白绣海棠衫,提起来对着阳光地里看,“就是这件,当年老爷第一次看见我时,我穿的这件衣裳。”
“姨娘快些。”傅书湄催促。
冯姨娘扶着个小丫鬟在前面走,后面奶娘领着四岁的六姑娘傅书湄,往上房给太太请安。
上房门口站着小丫鬟可儿,撇嘴,打起堂屋竹帘,朝太太日常起坐的西间喊了声,“姨娘来了。”
杜氏逗着怀里八姑娘玩,奶娘抱着哥儿,七姑娘在炕上转圈爬,丫鬟声音刚落,冯姨娘轻移莲步入内,蹲身,“婢妾给太太请安。”
杜氏目光越过她看向身后奶娘领着的六姑娘,六姑娘小五姑娘一岁,是当年杜氏生五姑娘时,冯姨娘怀上的。
小姑娘稚气地学着大人的样子蹲下小身子,清脆声儿,“女儿给母亲请安。”
傅书言不爬了,定定地看着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出的妹妹,四岁的孩子一丝不苟行礼,聪明伶俐劲,像她姨娘
“湄丫头上炕跟你七妹妹玩,你七妹妹我正嫌她淘气。”杜氏和颜悦色道。
六姑娘傅书湄尖尖的小脸,眼珠灵动,爬上炕。
冯姨娘看杜氏怀里抱着的婴儿,惯会说话,口不对心,“八姑娘这眉眼真俊,外人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太太亲生的,哥儿浓黑的眉,有老侯爷的风范,八姑娘和小爷由太太教养,是有福的。”
冯姨娘嘴像抹了蜜,只捡好听话说,杜氏心里明白,有几句是真心。
冯姨娘比杜氏年轻,跟杜氏仪态端庄的大家风范比,冯姨娘清秀妩媚小家子气,上不了台面,庆国公傅鸿喜欢她善解人意。
六姑娘傅书湄嫉妒地看杜氏抱着八妹妹,七妹又扒着杜氏的胳膊亲近,翻了翻眼皮,“母亲,妹妹长得真难看。”
杜氏瞅一眼冯姨娘,淡淡的道:“湄丫头,她是你妹妹,你是姐姐,以后要关爱妹妹。”
冯姨娘尴尬,六姑娘在家里教得好好的,平常人前乖巧,年纪太小,偶尔暴露心性。
“老爷回来了。”门口丫鬟一声。
冯姨娘一听老爷回来了,浑身像打了鸡血,精神头百倍,抢在丫鬟前,揭起帘子,嫣然巧笑,“老爷今儿回来的早。”
杜氏和冯姨娘都是女人,明白女人的那点心思,说好听是来给自己请安,实则冲着傅鸿来的。
傅书言看见母亲的脸色难看。
古代的女人活得真累,替男人照顾一家老小还要防小妾丫鬟。
傅鸿没理会冯姨娘,心头有了那个影子,他现在看府里的女人,不及她万分之一。
傅鸿看见杜氏抱着八姑娘坐在炕上,目光温柔如水,微微动情,杜氏虽非绝色,贤惠善良,替自己抚育儿女,操持家事,傅鸿脸色柔了几分,“他们没闹你吧!这阵子辛苦你了。”
杜氏辛苦忙碌挣来男人这句话,不觉得累和委屈,忙吩咐丫鬟,“摆饭,孩子们都饿了。”
傅鸿目光扫过傅书言,傅鸿姿容绝美堪比妇人,二十七八岁贵为国公,正值春风得意,举手投足,风流洒脱,美男是自己父亲,傅书言淑女般娴静,黝黑的眼睛贼亮,这道光傅鸿接收到了,朝闺女笑,“七姑娘还不会叫人?”
傅书言想在帅锅面前表现,使出吃奶的劲,吐出一个字,“抱。”
说完,手脚并用,快速爬向自己爹,圆身子灵便,傅鸿看着肉团滚向自己,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