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民国华丽缘-第43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江澈听京剧听得多,对此比较了解,由衷地赞了一声:“这是地道的程派青衣唱法。薛小姐好像颇得真传,一定得到过程老板的指点。”
“程老板是指程砚秋吗?你的意思是薛小姐和程砚秋学过戏?”
程砚秋亦是民国时期极为著名的京剧表演艺术家,与梅兰花、尚小云,荀慧生三人一起并誉为京剧四大名旦。
“听她的唱腔,应该是。”
舒眉这有些不解地问:“可唱戏不是下九流的事吗?怎么薛白堂堂一个将门千金,会拜戏子为师学这个呢?”
“唱戏虽然是下九流的贱业,可是名流贵族效仿梨园票戏却是极风雅的一件事。上流社会的名媛公子,多半都是票友。”
清末和民国时期,中国戏剧的发展空前繁荣昌盛。宗室八旗、社会名流都爱戏懂戏,并以善唱会演为能事。这些精娴于音律、能演唱却不参与商演收取报酬的业余爱好者,就被称之为“票友”。譬如袁世凯之子袁寒云,以及后来成为名伶的俞振飞、言菊朋、姜妙香、欧阳予倩等,最早都是有名的票友。
票友与科班出身的角儿有着身份上的明显不同。科班出身的演员大多是穷苦人家出身,从小便由父母送往戏班学戏,接受严格的科班训练。他们的文化一般都不高,学艺也往往并非出于自愿。而票友则不同,他们都有较高的文化修养,懂一些琴棋书画、诗词音律。他们学艺出于兴趣与爱好,不受科班制度束缚,与科班的强迫学艺完全不同。
票友们多属名门贵族,有钱、有闲、有文化素养,往往就是票友们的标签。他们酷爱戏剧,痴迷于这一高雅艺术。除了如痴如醉地听戏外,他们还一丝不苛地学戏、有板有眼地票戏,家里往往备着整套戏剧行头乐器——“鼓镟铙钹多齐整,箱行彩切俱新鲜”。
在旧时,票友被形容为戏迷中的精品。如果用现代语言来形容,票友们就是戏迷中的脑残粉了。
注:关于票友的那两段说明文字,引自2000年06月08日《人民日报海外版》的文章《票友》,作者顾关元。
54|29。 独家发表
在旧时,票友被形容为戏迷中的精品。如果用现代语言来形容,票友们就是戏迷中的脑残粉了。
薛白就是这样的一位票友,她擅长唱程派青衣。此刻虽然不是扮戏彩唱,而是便服清唱,但那幽咽婉转、跌宕起伏的唱腔,依然唱得极富艺术感染力,让满社的人都听得屏声息气。一曲唱罢,掌声如雷。
笑盈盈地四顾点头致谢时,薛白忽然瞥见了屋子一角并肩而站的江澈与舒眉。微微一怔后,她马上朝着他们走过去,有些意外地问:“咦,你们怎么一块来了?”
“哦,我开车出来时正好遇上了舒眉,就叫上她一起来了。”
“舒眉,早知道你也会来,真应该多带上一份糕点送你。”
舒眉笑了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江澈已经不假思索地开了口:“没关系,我这里可以分她一半了。”
听了江澈这句话,薛白的眼神不由自主地在他与舒眉之间滴溜溜转了一圈,眸中满是猜疑之色。
舒眉知道薛白一定在猜测江澈与自己的关系,也打算侧面证实一下这份猜测。于是,她有意看着江澈嫣然一笑说:“只有一半啊?如果我想多要一些呢?广式糕点我可是很爱吃的。”
江澈不由自主地就点头说:“如果你爱吃的话,都给你也行啊!”
“哇,你也太实在了吧?那可是薛小姐特意带来给你的,你全部都给我岂不是让她的心意落了空吗?”
江澈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对着薛白不好意思地一笑:“对不起,我刚才没想那么多。我会多少留一点自己尝尝了。”
江澈对舒眉的态度,十分明显地说明了他钟情于她,所以才会这么对她千依百顺。看出了这一点后,薛白脸上虽然还浮着笑,但那个笑容已经十分勉强了。
“没关系,如果不够,我再另备一份给舒小姐好了。”
上回薛白来福音堂找舒眉问江澈的地址时,曾对她表态以后不必再尊称对方为Miss,不妨直呼其名,是主动表示有意结交做朋友的意思。现在听到这一声客气疏远的“舒小姐”,舒眉就知道薛白对自己显然已经心生芥蒂,不打算再和她做朋友了。
对此,舒眉只能暗中叹息:可以理解,她喜欢江澈,江澈却喜欢我。这么一来,她和我自然是很难再在一起愉快地玩耍了!只是,我原本还以为她那种性格会是拿得起放得下的人,没想到也不能免俗。看来全天下的女人在面对感情问题时都潇洒不起来吧?
对于江澈钟情于舒眉的事,薛白的确是难以做到潇洒地一笑了之。
薛白今年二十二岁,就算在21世纪也已属晚婚年龄,搁民国就更不用说了。父母不是没有张罗过她的婚事,但她心高气傲,对于未来夫婿的人选眼光很挑剔。虽然裙下的追求者众,其中不乏出色的世家子弟,她却从未对谁轻易动过芳心。
而江澈,是头一个扣动了薛白心弦的男人。虽然他目前的社会地位不高,用世俗的眼光来说配不上一位将门千金,她本人对此却毫不介怀。
在出身将门的薛白看来,男人的家世门第并不重要,关键是自己要有能力,能在这乱世中打出一片封候拜将的大好前程。她父亲薛岳就是如此,昔年只是一个广东乡间的客家小子,参加粤军后因军功卓著而崭露头角,逐步成长为一名国民党的高级将领。而薛白认定,以江澈的身手与能力,他也完全可以复制父亲的成功之路。
薛白看中了江澈,所以刻意地一再接近他,打算试探一下他对自己是否有意。没想到这试探还没来得及开始,就发现他已经心有所属。
而且就是这么冷眼旁观的一会儿功夫,薛白看出江澈不仅喜欢上了舒眉,而且还是那么的重视与在意,事事以她为重。她随口说一句喜欢吃广式糕点,他就想也不想地满口答应全部奉上;她站在他身旁只是无意中换了一个站姿,他就马上关切地询问她是不是站累了,四顾张望着想替她找一张可以歇脚的椅子。
看着江澈对舒眉处处表露的关怀之情,薛白脸上的笑容又僵又冷地挂在唇角。如同一朵即将开败的寒菊瑟瑟于北风中,勉力坚持着抱香枝头的最后姿态。
看出了薛白的强笑,舒眉有些于心不忍地叫住江澈:“你不用找椅子了,我不累。”
江澈却已经朝着屋子一角的一张椅子走过去了,边走边说:“刚才你在小巷里差点摔了跤,脚踝应该有些扭伤,站久了不好,还是找张椅子坐一会儿吧。”
江澈走开后,两个女孩之间一时陷入了沉默的僵局。为了打破这种沉闷,舒眉特意恭维了薛白几句:“薛小姐,刚才那段京剧你唱得真好呀!简直是余音绕梁三日不绝。”
和许多票友一样,薛白酷爱京剧,为此特意拜在程砚秋名下做了一名女弟子。经过名师指点,加上个人天赋出众,她的程派青衣唱得绝妙极了。有行家半真半假地夸过:薛小姐是自重身份不登台,如果她登台演出,一定会一炮而红成为名角的。
这话绝不只是恭维了,相比于科班出身文化素养不高的伶人,票友的一大特点是有“书卷气”。譬如俞振飞、姜妙香、欧阳予倩、袁寒云等,都是有学识的文化人,而任何一门艺术都需要文化的积累与沉淀。读书吟诗、作画练字所养成的“书卷气”,锤炼出了他们极其典雅的艺术风格。所以票友一旦下海,往往都能一炮打响成为红角。
对于舒眉的有意恭维,薛白一双杏仁眼滴溜溜转了一圈后,似笑非笑地曼声说:“舒小姐,你是北平人,而北平是京剧的发源地。听说在北平城,上至帝王将相,下至贩夫走卒,都以工唱为能事。你一定也会唱两段吧?不如我们切蹉一下了。”
薛白很清楚自己的程派青衣唱得多好,已经达到了名角的水准。看出舒眉已经占据了江澈的心后,她失落之余不免还有些心生忿然,下意识地就想把她比下去。这是公余联欢社的排练厅,她又刚刚才唱完一段京剧,顺势要求舒眉也来一段是再自然不过的事。她有充分的信心,自己能在这方面压倒她了!
“啊!”
薛白的话让舒眉一呆,脱口而出:“NO,我不行,我不会唱京剧。我虽然是北平人,但并不爱听戏,甚至都没进过戏园子,对这方面可谓一窍不通。”
“不是吧,你在北平长大,居然从没进过戏园子听戏?”
薛白万分惊愕的语气,让舒眉知道自己又一时嘴快了,不该说这话的。在这个京剧盛极一时的年代,一个北平长大的富家小姐居然从没去戏剧听过戏。就如同21世纪的一位白富美,居然从没去电影院看过电影一样不可思议。
懊恼之余,舒眉只能继续拿西式教育出来搪塞:“呃……我从小在教会学校长大的,接触的是西式教育与西方文化的熏陶。所以就对中国戏剧不感兴趣了!”
薛白不冷不热地说了一句:“是吗?这么说舒小姐有点崇洋媚外了。”
舒眉顿时有些明白了,薛白让自己唱京剧才不是想和她切蹉呢,而是想趁机挤兑她。她的心情为此已经很不爽了,而这句“崇洋媚外”的帽子更是扣得她十分恼火,同样不冷不热地回敬道:“自从认识薛小姐以来,一直只见你穿洋装,从没见你穿过中式服装。看来薛小姐也有点崇洋媚外哦!”
薛白被她堵得一窒,一时间说不出话来了。而舒眉一恼火,较劲的心理也涌上来了:有没有搞错,是江澈不喜欢你,又不是我在存心跟你抢男人,干吗非要跟我过不去呀!我之前让着你,可不代表我怕了你。你京剧唱得好了不起呀!本小姐虽然不会唱京剧,却也是有自己的长处的。想寒碜我,看我怎么用实力来告诉你打错算盘了!
去搬椅子的江澈很快端着一张去而复返,舒眉若无其事地看着他笑道:“不用这张椅子了,我打算去那边坐。”
一边说,她一边抬起一根纤纤玉指,指向排练厅一角摆着的一台钢琴。一进屋她就注意到了那台钢琴,目测比教堂的那台旧琴要高级得多,早就手痒想过去弹一弹。被薛白这么一挤兑,更是毫不犹豫地打算祭出大招压一压她的气焰了。
江澈顺着舒眉手指的方向看过去,立刻就明白了:“你想弹琴吗?”
“薛小姐说我是北平人,也想听一听我唱京剧。可是你知道的,我在北平接受的是西式教育,不懂京剧了。所以,我打算用一首英文歌来回应她的盛情邀请。现在——Show time。”
舒眉可不傻,绝对不会以己之短去攻彼所长。她很清楚,如果不想被薛白比下去,除了不能表演自己一窍不通的戏剧外,连时下大上海的一些通俗流行歌曲最好也别唱。因为在这类重视古典戏曲的地方演唱那类“靡靡之音”,估计只会遭人鄙夷。而来一曲西洋风的音乐,而可以起到剑走偏峰出奇制胜的效果。
55|29。 独家发表
仪态优雅地在钢琴畔坐下后,舒眉的纤长十指宛如蝴蝶穿花般在黑白琴键间飞舞起落,一连串轻快活泼的音符,有如泉水叮咚般地在整个排练大厅流动开了。
伴随着乐声一起流动的,是舒眉悦耳动听的歌声:
High on a hill was a lonely goatherd
Lay ee odl lay ee odl lay hee hoo
Loud was the voice of the lonely goatherd
Lay ee odl lay ee odl…oo
Folks in a town that was quite remote heard
Lay ee odl lay ee odl lay hee hoo
Lusty and clear from the goatherd's throat heard
Lay ee odl lay ee odl…oo
……
舒眉演奏演唱的这首英文歌名叫《孤独的牧羊人》,是美国电影《音乐之声》中的一首插曲。这部电影曾经获得第38界奥斯卡5项金像奖,影片中的几首歌曲也成为了传唱度经久不衰的名曲。
在舒眉小时候,她母亲买过这部老电影的碟片带着女儿一起欣赏。她看过后十分喜欢,无论是电影内容还是电影歌曲。而所有配乐插曲中,她最偏爱的就是这首《孤独的牧羊人》。因为它的节奏欢快,旋律活泼,无论是唱的人还是听的人,都会被那份轻松、愉快、充满活力的音乐所感染。
这一天,舒眉存了心要跟薛白较劲,当然要让自己的歌声感染在场的所有人。所以她选择了这首活泼欢快的歌曲,用清脆美妙的歌声向人们传递着快乐之音。
就如同当年的小女孩初听这首歌就马上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