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倾天下之腹黑太子妃-第21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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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只是在想一个一劳永逸的办法。”
她慢慢走过来,他过来扶她,她也不拒绝。失明过后她做任何事都不太方便,更何况是陌生的环境,于她而言更是雪上加霜。
“一劳永逸?”
明月轩皱眉,“你的意思是说,让他知难而退?”
凤君华点头,摸索着坐下来。
“如果所有人都知道我和他的关系,他至少不会这么肆无忌惮。”
明月轩漠然的坐在她对面,烛光如幽火般在他眼神里闪烁。
“如果他依旧如此呢?”
她说得对,云墨是可以不在乎天下人怎么看自己,但绝对不可能放任她被世人辱骂。如果他们只是普通人也罢,偏偏都是风云人物,世人怎会容许这等悖伦之事发生?
“他不会。”
凤君华抿唇,“至少在那些流言纷扰下,他会收敛几分,那样就可以给我们多一点时间。”
“把所有退路都堵死。”他道:“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凤君华低头沉默,而后嘴角微微扬起苦涩而自嘲的弧度。
“不这样做,他永远都不会回头,不是吗?”
明月轩深深看了她一眼,转身走了出去。
“如果你要这样做,我很乐意帮你。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考虑清楚,不要到头来后悔。”
其实基于他的立场,她跟云墨断得干干净净于他而言再好不过,只是这样难免就有趁火打劫之嫌。一个男人想要得到自己喜欢的女人怎样做都可以,但若用此卑鄙行径,非君子所为。况且将她逼到绝路,只会让她心死绝望,再不会对任何人打开心扉,这不是他想要的。
火儿从凤君华手臂上抬头望了眼明月轩离开的背影,有些意外这家伙的大度。它思索着,虽然这个男人也姓明,但既然已经离开了,跟南陵那帮居心不良的也没多大关系了,而且再怎么说他也帮过自己主人好多次,如果主人真的嫁不了云墨了,跟明月轩在一起也不错。
至少,这人看起来蛮可靠。
它抬头看着凤君华,见她空洞的眼神低垂,面无表情,像一个没了灵魂的木偶般。
它在心中叹了口气,微微贴近她,给她无声的安慰和支持。
凤君华摸着它的头,用自己的脸贴着它毛茸茸的头,嘴角露出淡淡笑意。
她不是什么都没有的,至少火儿还陪着她,不是吗?
……
同样的夜晚,云墨有微微失神的看着夜空中高挂的弦月。已经三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她,她这次是下定决心要离开他了。
青鸾,你为何这般决绝?只需要稍晚一会儿,一切便真相大白,你不是我的亲妹妹,我们没有乱伦,你为何不等我?
还是,这半年来的点点滴滴,于你不过真的只是风过无痕而已?
不,我不许。
他眼神又深邃了几分。
身后有淡淡雾气凝聚成人影,“殿下。”
“找到了?”
“具体位置还未探测到,但可以确定范围。”
“好。”
他抬头,“立刻动身。”
……
哐当——
明月轩推开门,对惊坐而起匆匆披了件外衣的凤君华道:“他来了。”
“这里可有藏身的地方?”
凤君华立即翻身下床,为了避过云墨的耳目,她连那一身红衣标志也换了,打扮得十分朴素,犹如邻家小妹。
“有。”
明月轩忽然单手凝聚光晕,对着地面砸下,然后就看到有漩涡层层而起,木板多了一个洞。
“你怎么知道这里有地道?”
这客栈并不起眼,这个城镇也偏远,明月轩没必要在这里设没什么价值的暗桩。
“三天前我让人挖的。”
他的回答永远干脆而一针见血,从知道她的身世起他便算准了她会离开,所以早就自己的人在这个不起眼的城镇的一家客栈里挖了地道。云墨再怎么手眼通天,也不会怀疑他会在这里有所准备。
凤君华明白了,明月轩之前那些用来阻挡云墨的势力不过只是为了掩人耳目而已,他应该将最强有力的高手全都调到了这个小城镇,就是等着这一刻。
来不及多说,他拉着凤君华跳下密道,然后地面木板合上,没有丝毫缝隙。
与此同时,云墨已经来到了这家客栈,二话不说,直接朝着目标奔来。
……
密道很长,也很黑,对凤君华倒是没什么影响,反正即便是青天白日对她来说也是黑夜罢了。他们跳下密道后并没有离开,而是靠在湿冷的璧墙上,听见上面传来门被打开的声音。
她屏住了呼吸,心跳有些加速。由于时间太过仓促,这密道挖得也很窄,只能容得下一个人通过,明月轩只得将她护在怀里,以免她因为紧张而发出声音被云墨听见。
女子温软的身躯在他怀里,她的呼吸都喷洒在他胸口上,像有千万只蚂蚁在他胸前挠痒痒。他不觉呼吸便有些重,放在她腰间的手也紧了紧。
凤君华感受到了,也有些不自在,但此时不是追究这些的时候。好不容易过了半个东越,不能功亏一篑。
他在她耳边传音道:“这里虽然隐秘,但他很快就会发现。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事,你都不要出声,也不要动,我会带你安全离开这里。”
她点头,屏息听着上方的声音。
“殿下,这件屋子全都搜遍了,没有找到任何密道。”
云墨没有说话,目光游离的盯着每一个角落,似乎有些漫不经心。忽然道:“出城的路都堵了吗。”
“堵住了。”有暗卫回答,“属下听从殿下吩咐,已经从易城和祥城调集军队堵住了各个要道,连水路也堵死了,城中之人万不可能出城。”
他真狠。知道她还没有出城,如今只是藏起来了而已。即便在这里没有找出她来,也要堵住她的后路。
凤君华咬牙,除了十二年前派离恨宫的人杀他,这还是她第一次真正意义上和他交手。她有些后悔没有用离恨宫了,最起码她有自己的实力。当初就是顾及到了最后地步两方人马打起来,落得个两败俱伤的下场,那不是她乐意看见的。
她凑近明月轩,即便是千里传音,在绝顶高手面前也得小心翼翼,尤其是在曾吸收过她凤凰真力的云墨面前,她更是不敢大意。
“你的人可以拖他多久?”
原本两人就靠得极近,如今她几乎是贴着他耳边说话,呼吸吐字见热气喷洒在他脖子上,熏得他耳根脖子都红了红,心中不免又荡起几分涟漪火热,随即强制冷静下来。
“他这次出来带的人不多,我的人马应该可以拖他一会儿,届时我们便可以离开了。”
“可他堵死了所有出城的路,我们该如何?”
“你太不了解他了。”他却道:“他找了半天还没离开,便是确定我们还没走,这番话显然是说给我们听的。这是一种警告,你想想,如果你走入了绝境,前方无路,你该如何?”
“后退。”
“对。”
明月轩轻轻道:“如今他只身出来,没有将所有人留在这个城镇里寻找,而是派人堵住我们的去路,那么也就是说,后方大批人马等着我们倒回自投罗网。声东击西,抛砖引玉,一惯是他的做法。”
凤君华忍不住倒抽了一口冷气,知道他心思缜密,所以此次逃离她也知道是一场险赌。赢了,她便天高任鸟飞,输了,她将永远被他禁锢无法逃离。
“前无道路,后有追兵。”
她闭了闭眼,已经下了决心,咬牙道:“唯一的办法,便只有殊死一搏了。”
她眉心上红光一闪,显然已经准备动手。明月轩却忽然抱着她狠狠一压,她猝不及防惊呼一声,然后立即捂住自己的唇,然而已经晚了。头上轰隆一声,木板碎裂,随即风声一闪,有人落了下来。
与此同时明月轩却抱着她忽然转了个身,身后那人掌风擦过,似乎想要拉住她,然而下一刻,又听得轰隆一声,她被带入了另一个方向,石门被关上,阻拦了云墨的前路。
“这…”
她想问这是怎么回事,明月轩却捂住她的唇,“别说话。”
她这才发现,背后已经不再是刚才湿冷的石壁,而是光滑的墙壁。难道他们已经出了密道?
“这块石壁重有千斤,隔音效果非常好,但不可大声,否则难免被他察觉。”
他说完就松开手,退离她几分。
凤君华吐出一口气,“这是哪里?”
“客栈内。”
她瞪着一双眼睛,“我们还没离开?”
黑暗中他微微一笑,眼睛如流月芙蕖,洒下柔和的光。
“最危险的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地方。”
“既然他已经确定我们还没走,便会留在这里守株待兔,这里没水也没粮,届时困个两三天,不用他动手,我们俩都会被饿死在这里。”
“谁告诉你这里没水也没粮了?”
他的声音听起来漫不经心,却又显得十分自信。
凤君华怔了怔,随即恍然大悟。他既然在这里挖了密道,显然便料准了云墨会在这里拦截,自然也会有所准备。刚准备再说什么,忽然闻到一股子酒味。
“这里是酒窖?”
“是。”
明月轩点头,“这家掌柜的好酒如命,有一次和人拼酒险些醉死。自此以后,他的娘子便不许他再喝酒,他没办法,只能在自己房间里挖了个地下室,把酒都藏在这里。这个地方小,不容易被发现。我事先派人在这里准备了食物,放心,不会饿死的。”
“可这样下去也不是个办法,总得出去才行。”
“放心。”
明月轩道:“这客栈老板娘是个人精,她收买了店小二发现自己丈夫偷偷藏酒,很是恼火,顶多这两天就会来检查,到时候咱们易容成他们的模样就可以出去了。”
“可是…”凤君华咬了咬牙,有些黯然道:“我眼睛看不见,这样出去很容易就会被发现的。况且他对我太过熟悉,我一出去一定瞒不过他的眼睛。”
“你不是会‘千变万化’?”
‘千变万化’是一种易容术,出自玉晶宫,与普通的易容术不同,也不用戴面具,只需心中想着便能幻化成任何模样,且高矮胖瘦都随意变化,眨眼间可易容成无数次,故而叫做‘千变万化’。
这易容术还有个绝妙之处,易容成谁便和此人气息一模一样,无论身形声音都绝对找不到丝毫瑕疵。
玉无垠鲜少在世人面前露出真容,便是用了这‘千变万化’。
“一个受伤晕倒的女人,你指望她能看到什么?”
凤君华眼神微闪,已经明白了他的意思。
“掌柜的会出现?”
“嗯。”明月轩点头,“掌柜的每天晚上在疼痛妻子睡着了以后就会偷偷入这酒窖里喝酒,到时候老板娘定然会和小二来个捉赃,老板娘脾气不好,动起手来也很正常。”
“但如今他们守在外面,掌柜的定然也是极有眼色之人,短时间内应该不会妄动。”
“所以我们必须在这里呆两天。”
凤君华没意见。她刚才被明月轩带走了,所以没有听见云墨的呼唤。他在说,“青鸾,我知道你在这里。我已经调查清楚了,我们不是兄妹…”
只是可惜,被一道墙给阻挡了。明明近在眼前,却又咫尺天涯。
原本马上就要解除的误会,就这样被一道墙给阻隔,生生拖延了好长一段时间,险些酿成悲剧。
夜已深沉,凤君华有些累了,便靠在墙边打盹。明月轩没有点火折子,于黑夜里依旧能看清她的容颜,看见她眉宇间浓浓的疲惫和散不开的忧愁。
她很痛苦。
即便是决心要逃离,这几天也不过故作冷漠而已,她心里总归是无法从那样的伤痛里走出来。
越爱,才会越痛。越痛,便越是忘不掉。
他走过去,将事先准备好的被子盖在她身上,刚要离开,却听她在低低唤道:“子归…”
他一顿,黑夜里眼神如墨,看不清眼底神色如何波涛汹涌。叹息一声坐在她身边,她似乎睡得十分不安稳,还在低低的说:“对不起,对不起…我答应过不离开你,可是…我没办法…”
明月轩静静的坐着,听着她在睡梦中脆弱而痛苦的低吟,只觉得一颗心也似随着那些话被紧紧的搅着疼痛。
“子归…”
她的声音弱了下去,近乎听不见。
他低头,赫然发现黑暗里水光一闪。
她在流泪。
他眼底涌起惊天骇浪,而后又是深沉幽暗,伸出手指接过那滴眼泪。透过窗前的微光,他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