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联璧合-第3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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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手正被人握着……韦姌很自然地注意到在床边的周嘉敏。
周嘉敏也抬头,猝不及防地就看到了韦姌。
两个人四目相对,很自然地猜出了对方的身份。韦姌想,原来这就是周嘉敏,她身上既有北方的浑然大气,又有江南的细致温柔,眉眼里似乎藏着很多故事。她的阅历和出身都是韦姌无法比拟的。就像牡丹里最好的品种姚黄魏紫,生来便得天独厚。
周嘉敏也怔怔地看着韦姌。她万万没有想到,一个山野来的丫头竟生得如此美貌。如果只是绝世的美貌,还不会让她如此震撼,而是这丫头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非但没有半分粗鄙,反而有天地自然孕育的那份灵气洒脱,还有超越年龄的淡定沉稳。难怪孟灵均和萧铎都被她深深地吸引,她跟周嘉敏见过的所有女孩子,都太不一样了。
顾慎之仔细检查之后,迅速地下了几针,额头上渗出汗水。李延思连忙拿帕子给他擦了擦,见他收手了才着急问道:“怎么样?这毒能不能解?”
“这个毒,暂无药可解。”顾慎之看着李延思,一字一句地说道。
“不可能,你不是神医吗!”李延思大声吼道,“无论如何,你一定要救军使!他绝不能出事!”
“李先生,你冷静些。”韦姌出言提醒,李延思自觉失态,但整个人仍是绷得紧紧的。他知道“无药可救”这四个字从顾慎之的嘴里说出来,意味着什么。这天底下,再也没有人可以救军使了!他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就这样看着……而什么都做不了。
韦姌又问顾慎之,口气也有几分着急:“三叔公,真的一点办法都没有吗?”
顾慎之凝重道:“这毒,就是你在药堂看到的那个,我还没找到解药。我只知道可能是断肠草或是蚀骨丹中的一种,但是军使中毒太深,一点点差池,重则会立刻要了他的命,轻则会有不可估量的后果。所以,我现在没办法对他下药。”
“把解药都给我试试。”魏绪不知道什么时候扶着霍甲进来,虚弱地说,“我中毒浅,可以帮军使试药。”
顾慎之摇头道:“这两种药本就是剧毒,普通人同时承受不了,药性混杂,也看不出到底哪种才是解药。而且等药效发挥需要时间,军使等不了那么久。”
众人本来看到一丝希望,此刻面色又凝重起来。
“刺伤军使的凶器还在吗?”顾慎之想了想,问道。
“在!”洛州刺史连忙应道,命人去将那匕首取来。很普通的一把匕首,顾慎之仔细看了看,说道:“这毒性霸道,匕首上应该还留有余毒,现在需要一个人用它在身上划一道伤口,与魏都头同时试药。”
“我来!”屋中的几人异口同声地说道。周嘉敏已经走到顾慎之面前:“茂先是为了救我才中毒的,理应由我来做这件事,你们谁都别跟我争……”说着便要去拿匕首,韦姌却先她一步,将匕首拿在手里,毫不犹豫地刺破自己的手臂。
“夫人!”李延思叫了一声,要阻止已经来不及,“您这是做什么!”
韦姌看着躺在床上命悬一线的萧铎,淡淡地说道:“我是他的妻子,夫妻本为一体,这件事不应该旁人来做。三叔公,用药吧。”
顾慎之看了韦姌一眼,转头对李延思说道:“除了魏都头和夫人,还有医士,其它人都先出去吧。”
李延思会意,过来请周嘉敏。周嘉敏还在怔怔地望着韦姌,这丫头外表柔弱,性子却如此刚强。一点都不好对付。
作者有话要说: 要我三更的你们,心不会痛吗。(捂胸口)
第48章 真心
一直折腾到半夜; 顾慎之给萧铎把完脉; 才松了口气。若他救不回萧铎; 恐怕出不了这间屋子了,最不会放过他的就是李延思。说起来那家伙长本事了,居然敢吼他?看在大家都是担心萧铎的份上; 他暂不计较了。
萧铎这个人,虽然傲气又霸道; 却能让身边的人为他赴汤蹈火; 也算本事。而且他一身系着后汉的安危; 若他有事,中原的局势还不知道会如何变化。他还很有可能是那颗越来越亮的帝星啊。
韦姌坐在桌子旁边,手支着额头,昏昏沉沉的。那断肠草不愧为有名的毒物,她刚才服用了之后,感觉肚子里如同被什么东西狠狠绞在一起; 疼得她直冒冷汗; 还吐了几口血。不过幸好; 总算是把解药给找到了。
“小姌; 你先去好好休息一下吧。这里有我跟医士看着,不会有事的。”顾慎之走到她身边; 为她盖上披风,小声劝道。
韦姌一下子惊醒,扭头看床上的萧铎:“他,没事了吗?”
顾慎之点了点头:“毒已经解了。按照他的身体底子; 明日应该就能醒过来,匕首的伤只是小事。”
韦姌放下心来,心想没事就好。她也的确有些撑不住了,手臂隐隐作疼,现在只想好好睡一觉。
李延思端着饭菜进来,看她脸色不好,便说:“我叫侍女扶夫人去休息吧?”
“好。”韦姌手撑着桌子站起来,先走到床边,帮萧铎掖好被子,然后才出去了。
李延思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摇了摇头,叹道:“夫人对军使真是没话说。明知道军使是为了救二小姐才伤成这样的,还不惜刺伤自己为军使试药。那手臂就一点点细,匕首刺进去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啧,我都替她疼。”
顾慎之回想起当时的情景,边收拾东西边道:“她其实很像她的母亲。”
“就是你说的,你们九黎医术最高的那个人?”
顾慎之点了点头,至今还记得林桃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那个同样外表柔弱,却十分坚强的女子,算是他的半个老师。
他小时候桀骜不驯,阿爹阿娘都是族中极有名望的巫医。阿娘因为体弱,只生了他一个孩子,自然希望他能好好研习医术,好继承他们的衣钵。可那时他贪玩,不想看医典药典,就想跟别的孩子一样漫山遍野地玩,时常与爹娘争执。
他至今记得,出事的那天,他对阿爹阿娘说的最后一句话是:“我多希望没有你们这样的爹娘!”
后来,爹娘出意外死了,他被叔叔收养。他不再跟人说话,性格变得十分孤僻。族中的小孩都嘲笑他是哑巴,说他是没有爹娘的野孩子,他气得把人打得头破血流,被叔叔狠狠揍了一顿。
他冲出家门,躲在山里哭,那天下了很大的雨,他甚至走到悬崖边,想着也许跳下去就能解脱,就能看见阿爹阿娘了……最后一步,他被林桃及时拉住了。
那时,他已经是个少年,个子蹿高,一路上闹别扭,林桃废了很大的力气才将他拖回家。他知道那个女子,温暖美丽,心灵手巧,一直深受族民们的爱戴。
他在韦家住了一段日子,林桃教他医术,就跟阿娘一样耐心。尽管他不配合,她一次也没发过脾气。她当时已经身怀六甲,害喜十分严重,有时候还会咳血。但她瞒着没让丈夫儿子知道。每日按时起床,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给族人看病,还手把手教他和韦懋读书学医。晚上则为全家人做一桌可口的饭菜,聊聊一天发生的趣事,始终面带微笑。生活于她来说,好似永远都充满了希望。
***
萧铎的身体底子确实很好,第二日还没到晌午便醒了过来。他还未睁开眼睛,便隐约听到周嘉敏在说话:“军使若醒来,你们不要乱说话,听到了么?若有人过来,就说我在这里照看军使,军使受伤不能打扰。”
萧铎皱了皱眉头,谁准她自作主张了?
他故意等了一会儿才睁开眼睛,周嘉敏转身看到他醒了,连忙走过来。
萧铎抬手按了下头,想要坐起来,周嘉敏便扶着他,还在他背后塞了几个软枕。
屋内还有几个医士和侍女,想必刚刚周嘉敏便是跟他们说话。他们看到萧铎醒了,纷纷过来行礼。行了礼之后,又默默地在屋中忙碌了。
萧铎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我有点渴。”
周嘉敏忙倒了杯水端过来递给他:“茂先,你真的觉得好些了么?还有哪里不舒服,要记得跟医士说。”
萧铎把水灌入口中,点了下头:“我没事了。我的毒是怎么解的?”
他记得被匕首刺中之后,就感觉身子很沉,四肢麻痹得没有知觉。最后的印象便是魏绪在他耳边大呼小叫那匕首上淬了剧毒。
周嘉敏犹豫了一下,并没有开口说话。她知道萧铎马上就会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但不知为何,就是不想亲口告诉他,是那个女人救了他。他那时奋不顾身地救了自己,理应是自己来帮他试药,不过是割破手臂这样的小事,难道她就做不了?可那个女人仗着正妻之位,剥夺了属于她的权力。
“茂先,你是天雄军指挥使,对于大汉来说,你有多重要?你怎么可以为了救我,置自己的性命于不顾?我何德何能,让你这样……”周嘉敏说着,便有几分动容。
萧铎侧头淡淡看着她:“你误会了。当时我本可以躲开,只是我没有让女人保护的习惯。”
冷漠的,略有些高高在上的口气。而且这两句话的意思很明白,他完全可以避开那把匕首,是被她拖累的。他保护她也只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而无关于感情。
屋里还有医士和侍女在,虽各自忙碌,神情小心翼翼的,但肯定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周嘉敏僵在那里,觉得有些难堪。他为什么要这么说?
这个时候,顾慎之端着药碗走进来,看到萧铎醒了,再看了看周嘉敏的神色,不知道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萧铎并不意外他在这里。那群刺客大费周章要行刺他,肯定不会是什么好解的毒,必是想要他性命的。
顾慎之将药递给萧铎:“看军使的气色,毒应该是全解了。难为夫人昨日在这里守到半夜,知道军使醒了,一定高兴。”
萧铎正喝药,闻言一顿,猛地抬头看他:“你说什么?”
“怎么,周二小姐没有同军使说么?”顾慎之扫了周嘉敏一眼,“夫人昨日也跟我一同来了这里。为了给军使试出解药,服下断肠草,身体有些损伤,现在还睡着……”
顾慎之话还没说话,萧铎已经一把掀开了被子,俯身穿靴子:“夭夭在哪里?快带我去。”
“茂先,你才刚醒,担心……”周嘉敏本想要上前劝两句,声音却渐渐地小了。因为萧铎已经拿上外袍,跟着顾慎之往外走,丝毫没有注意到她。
他唤那个女人夭夭。
像有根刺,狠狠地扎了下她的心。
……
韦姌饱饱地睡了一觉,被暖融融的阳光晒着,抬手挡着眼睛,醒了过来。她正要下床喝点水,未关严的窗外传来两名侍女清晰的说话声。
“你说,我都有点搞不懂了,那个周家二小姐跟军使到底是什么关系啊?那些随军使回来的人说,他们俩路上还共乘一骑呢!好得不得了的样子。”
“你知道什么呀。这周家二小姐本来就是军使的心上人!”
“啊,军使不是有夫人了吗?还生得十分漂亮,一点都不比那个周二小姐差的。”
“你看,现在军使的身边陪着的可是那个二小姐。军使睁开眼第一个看见的人也会是她。唉,可怜那位夫人,好日子没过多久,恐怕就要把正室的位置让出来了。”
“是啊,年纪轻轻,柔柔弱弱的。若军使不要她,就太可怜了。”
两个人喋喋不休地说着,好像不知道这是韦姌的房间。韦姌打了个哈欠,头靠在膝盖上,静静地听。她还有些困,精神不是太好。但大体能猜出如今这样满天飞的流言,大概跟当初萧铎宠爱她的传言一样,是有人故意为之。看来还没正式摊牌,周嘉敏就已经动手了?她大概很想看到自己乖乖投降?
又是送玉牌,又是去前线,还处心积虑制造这些流言。其实她大可不必做这些,毕竟萧铎喜欢了她那么多年。现在这样,倒好像怕了自己似的。
忽然,房门被人用力地推开,萧铎三步并做两步地走进来,冲窗外大声吼道:“都给我闭嘴!滚!”
外面的侍女似受了惊吓,打翻了什么东西,慌慌张张地跑远了。
萧铎回头看着床上的人,正抬头怔怔地望着自己,双臂维持着抱住膝盖的姿势,两眼微红,好像受了莫大的委屈,可怜兮兮的样子。他的心像被什么东西抓了下,快步走过去坐在床边,不由分说地把日思夜想的人儿抱进怀里,大手按着她的耳朵:“忘掉,她们胡说的!”
韦姌伸手要推开他,但是手臂上还伤着,用不了太大的力气。这挠痒痒一般的推拒,落在男人的眼里,颇有几分欲拒还迎的味道。他心念一动,低头强势地吻住她的唇瓣,辗转碾压几下之后,一团舌头硬是挤进她的两齿之间,迫使她张开小口,完全地接纳他。
苦涩的药味在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