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传说-第4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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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歌忙上前劝他:“大爷,你也不能怪太太,若不是你不肯听她的话,她又何必如此?”褚守成又大叫一声,芳娘走上前,伸手,左右开弓往他脸上打了两个耳光,耳光响亮,褚守成的叫声顿时停歇。
芳娘瞧着他,缓缓吐出两字:“孽障。”
60休夫
这两巴掌已经把褚守成打的一阵晕眩,听到这两个字,褚守成心里顿时涌上一阵悲凉:“孽障,你凭什么这么说我,你们怎么可以这样把我当无知小儿一般糊弄?”褚守成的激动只能让春歌心疼,芳娘看着他,依旧纹丝不动:“无知小儿,你想一想你初来我家时候,又好得了多少?此时还大嚷大叫,一副全天下人都对不起你的样子?可你怎么不为你娘想一想,你但凡有一丝听的进去,不把她的话当做耳边风,不视她为仇敌,她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亲生爱子,用这样一个计谋送出去?”
褚守成努力吸气,好让心里平静一些,春歌一直拍着他的背,见他这样心疼地对芳娘道:“秦姑娘,话虽然是实话,可您也要说的和缓些。”和缓些?芳娘唇边又带上讥讽的笑:“你们就是对他太和缓了,他就太习惯了,以为这世上所有的事都要顺着他。”
说完芳娘定定地看向褚守成:“我告诉你,你别一口一个骗字,你娘为了你,付出一千三百两,甚至不惜对我折节央求,她一个褚家当家人,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为了你这个败家子,舍下脸面,按下对儿子的思念,只盼着你能学好。如此良苦用心,只换来你一个骗字,你自己摸摸良心,为不为你娘心疼?”
褚守成看着芳娘,眼有些软化,只吐出一个我字,芳娘已经又道:“还有,你说我骗了你,可你知道我赔上的,是我自己的清白名声,你到了此时,还觉得全是我们骗你吗?”春歌被芳娘喝住的时候已经不敢开口说话,见芳娘数落出褚夫人的痛苦,不由眼里有了泪,褚守成满腔的理直气壮已经全都消失不见,看着芳娘吐不出一个字。
芳娘平复一下心情,伸手拍一拍他的肩:“褚守成,你是个男人,这些日子下来,我也觉得你虽然学了些不好的习气,但底子不是什么坏人,现在你也知道了稼穑艰难、人心险恶,更晓得和人怎么应酬往来,你娘现在又被你二叔逼着要把你的名字从褚家族谱上除去,一副必要这件事做实的样子。你此时就该回了褚家,护着你娘,骂走那些居心不良的人,然后好好侍奉你娘,娶个贤良的妻子,为褚家延绵子嗣,把家业发扬光大,这才是男儿所为。”
芳娘的手和平日一样温暖,她的话更是褚守成很少听见的那样温柔,褚守成看着她,眼里有些发痴。回去侍奉娘,然后娶个贤良的妻子,这是一年前的褚守成觉得天经地义的,可是现在,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她,还能再对着别的女子,和她温柔说话,看她美丽脸庞就觉得无限喜悦吗?
芳娘已经把手从褚守成肩上放下,对春歌道:“事不宜迟,你们现在就进城去,晚了只怕城门就关了,这些箱笼,钥匙都在这里,我从没打开过,你们那边的事了,就来抬这些箱子走吧。”
春歌点头,褚守成听到这里猛然醒悟,芳娘这样说的意思,就是以后一笔勾销,再不见面。芳娘已经拉过他的手,把那张休书塞给他:“拿着吧,当日的婚书之上已经写明,若你被我休弃,自回褚家,只是你回去必会遇到别人对你的讥讽。世人的嘴,历来如此,只要做出一番事业,管他们说什么?”
休书,褚守成低头去看,这还是头一次见芳娘写字,她的字写的端正秀气,和她的人并不一样。春歌已经打算拉着褚守成出去了,褚守成看着芳娘,想把芳娘的容貌记下来,心里也在疯狂地转着不同的念头,要怎样才能把芳娘留下,怎样才能和她在一起?
一步步往后,大门越来越近,褚守成觉得芳娘变的有些模糊,不,不是她变得模糊,而是自己的眼里有了泪。褚守成突然甩开春歌的手,冲到芳娘面前:“自来休离,都要有人送回去,或是原媒,或是旁人。芳娘,我从没让你做过什么事,你就送我回褚家吧。你去了,二叔他们只怕也更会相信。”
芳娘的眉微微一挑,怎么他还会说这样的话?该拒绝的,该让阿弟送他回去,可是看着褚守成眼里的水汽,芳娘有些不忍拒绝,只轻轻说了一个字,好。
这声好让褚守成面上露出笑容,芳娘不由伸手轻轻打了他脸一下:“又哭又笑,真是孩子。”时间紧急,也不用收拾什么,芳娘和秀才娘子说了声就要出门。
春儿手里拿着跟树枝跑了过来,大眼睛忽闪忽闪地看着芳娘:“姑妈,你要进城去,回来要记得给我带好吃的。”芳娘捏一捏他的小胖脸:“好,一定会带回来。”春儿点头,又转向褚守成:“姑父,你要给我带好玩的回来。”
褚守成不由蹲下抱紧春儿,感觉到他软软的小身子里传来一阵**,春儿被褚守成抱住,眼顿时瞪的更大:“姑父,你不给我带好玩的吗?”芳娘摸一摸他的脑袋:“春儿,人不能贪心,要了一样不许要另一样,姑妈已经答应给你带好吃的,就不能和姑父要好玩的。”
春儿失望地把手垂下,但他历来都乖,还是点头:“好,但你们要快些回来啊,要不我会想你们的。”春儿捏捏他的鼻子:“不是想我们,是想我们带回来的东西吧,快去玩吧。”春儿点头离开,芳娘见褚守成眼里的不舍神情,微微一笑:“等你娶了妻子,再生下孩子,那时你会更喜欢的。”
褚守成见芳娘说话时候和平日一样,心里那句,你可曾觉得我有那么一点点不同终究没有问出来,只是跟着她们出门上了马车。
今日的马车赶的比平日快,春歌又在那里说一些褚家近日发生的事,朱氏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请医生来瞧过,都说旺旺的胎气,定是一举得男。就是因了这句话,才让褚二老爷又有了别的念头。
况且那日虽说过等有了孙子就过继到长房去,但这一过继孙子就不是自己的了,哪有让自己孙子继承产业来的更好?于是才有了这一连串的事。
褚守成听着春歌的叙述,心里慢慢泛起悲哀,芳娘的话言犹在耳,若不是自己实在太荒唐,哪会让娘想出这样的法子,几乎是压上了全部,还有,芳娘的名声。看着芳娘闭着眼睛似乎是在打盹,褚守成不由轻声道:“芳娘,对不起。”
这声抱歉褚守成不知道芳娘有没有听到,只是看到芳娘的眼睫毛微微眨了眨,耳边已经人声鼎沸起来,春歌掀起帘子往窗外瞧瞧,脸上有欣慰之色:“总算赶到了。”
春歌没吃午饭就赶了出来,在秦家又耽误了一会儿,能在城门关前到达褚家,也算是这马车脚程快,来回一百多里地呢。
而早赶回来一会儿,对褚夫人就越好。睁开眼的芳娘瞧着春歌面上的欣慰神色,对褚守成道:“你到今日,总该晓得谁对你好,谁对你坏了吧?”
褚守成有些羞赧,嗯了一声,马车已经停下,春歌先下车,褚守成并没等她来扶,自己跳下车就伸手对着芳娘,芳娘看着他伸过来的手,不忍拂了他的好意,握住他的手走下车。
守门的已经上前,看见春歌不由哎呀叫了声:“王嫂嫂,今儿二太太怎么也寻不到你,怎么你这会儿从外边回来了?怎么大爷也回来了,难道说?”不等他话说完,芳娘已经开口:“还请贵府老爷出来,贵府入赘我秦家的人不守本分,今日把他休回褚家。”
休回来?芳娘这一番突来的话语让守门的有些消化不了,褚守成的眉头皱紧,怎么还没进门芳娘就说出底细?见到芳娘给自己使得眼色,褚守成已然明白,只怕现在褚家族长和二叔都还在暗地里做事,芳娘嚷开,怕的是有些下人已不为自己的娘所用,要让路人把话传开,让人来瞧热闹。
毕竟天下间休媳妇者众,休夫者少。春歌在褚夫人身边多年,当然不是愚笨之辈,立即顺着她的话道:“这婚姻不谐也是常有的,快去通报吧。”守门的再不懂也要去尽自己的本分,急忙前去通报。
虽然天色已晚,行人匆匆归家,可是芳娘那几句话还是有人听见了,不由好奇驻足,瞧这既稀奇的休夫一事。等褚二老爷匆匆走出,见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在那议论,褚二老爷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上前就对褚守成道:“我褚家从没出过被出之女,自然也容不得被休之子,你今日既被休了,就不要再回褚家,哪里来哪里去。”
褚守成虽料到褚二老爷会这样说,可真听到了,面上就有些激动,芳娘已经冷冷开口:“二老爷,这话有些不对吧,先不说那日婚书上的约定,就是这无所归的人,按律不能休的,你不要他,难道非要把他塞到我们秦家?”
61道理
芳娘这一问褚二老爷的面顿时通红,指着褚守成就道:“你,你,你出去不为我们褚家做人,被休弃回来,褚家自然不能收留,这说到哪里都是有理的。”有理吗?芳娘唇边的冷笑更甚:“果然褚二老爷是个极其知道道理的,那我倒要问褚二老爷一句,他在你们褚家,好歹也活了十八年,受的教导自然也是你褚家教的,我不把人送回来再问问你们褚家,让我去寻谁?”
芳娘的话问得褚二老爷无法应答,想了想才开口:“这嫁出去的女就是泼出门的水,赘婿等同此例。”芳娘瞅褚二老爷一眼,笑的更加开心:“哦,原来褚二老爷心里,竟是嫁出去也好,赘出去也好,统统都不是你褚家的人,生死都和褚家无干了。你们大家都听到了吧?以后谁娶了褚家的女儿,都可以百般折辱,就算□死了,按了褚二老爷话里的意思,褚家只当她们是泼出去的水,绝不会为她们出头的。”
天色虽晚,但热闹是人人爱瞧的,围着的也颇有几个人,听了芳娘这几句,有人就顺着道:“难怪前些日子听说褚家姑娘和前面顾家三爷定了亲,谁不晓得这顾三爷吃喝嫖赌样样都来,房里的丫头一年换一拨,有几个还被生生磨死的,褚家把姑娘嫁去,原来是当自家的人不是人,任由别人折磨去。”
议论声传进褚二老爷耳里,把褚二老爷差点气昏,刚想开口分辨自己女婿不是这样的人,褚守成惊讶的声音已经响起:“二叔,你竟把玉妹妹嫁给顾老三,他是个什么样人,这全沧州城就没一个不知道的,况且他还?二叔,你这不是把玉妹妹往火坑里推吗?”
褚守成这几句话一出口,褚二老爷面色更红,他盯着自己侄子,话是从牙缝里蹦出来的:“你已入赘出去,不是褚家的人,这事你又怎能置喙?”芳娘在旁凉凉开口:“褚二老爷,怎么你忘了此时我是把他送过来让他依旧当你褚家的人,难道褚二老爷不肯吗?当日婚书之上,可明明白白写了,若有变故,还是你褚家的人。还是褚二老爷你不肯依婚书,既这样,要不要我们寻人评个理,或者干脆去堂上寻老爷问问?”
褚二老爷没想到芳娘还不肯放过自己,见门前的人越聚越多,出门前想的,几句话一说就让他们乖乖走了的情形并没实现,眉头一皱就道:“婚姻本是大事,这事也要你家来个长辈,哪有这样就送过来?”
芳娘轻笑一声:“怎么,褚二老爷?你不知道我父母双亡,家里都是我做主吗?况且那日既能立了婚书,把人带走。今日又怎不能给了休书,把人送回来?”说着芳娘的眼盯住褚二老爷:“况且二老爷你左遮右挡,只不肯放人进门,且不论没有半分骨肉亲情,此事也透着奇怪,难道说家里现有见不得人的事,不敢让人进去?”
芳娘说话清脆,旁边的人字字句句都听的明白,顿时又开始议论起来,有人恍然道:“哎呀,我听褚家的下人说,说他们大太太已经病的起不来床,这大太太不就是面前这位的娘?难道说不肯让他进去,其实不是大太太病了,而是家里有什么事?”
这话听的褚守成心里如乱麻一样,春歌说的,有人看住了娘,难道娘境遇极差,褚守成几步就踏上台阶,褚二老爷忙喊一声快拦住他,但哪里拦得住,褚守成已经推开他们就进了门。
褚守成走进去,褚二老爷想追上,芳娘拦住他:“褚二老爷,这人我总要见你们家安顿好了,休书也要有人接了,我才好离开。”褚二老爷胡子都快翘起来,就算褚守成进去,也翻不了天,有儿子傍身又如何?听了芳娘这话,怒道:“休书拿来,你赶紧走。”
芳娘虽把休书拿了出来,却只是放在褚二老爷眼前,褚二老爷伸手要去抓,芳娘早把休书掖在袖子里:“哎,二老爷这样不顾骨肉亲情,等会只怕拿了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