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女传说-第1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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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书的日子就更多了,还被个姓林的先生在娘面前告状,娘狠狠责骂了自己,这好像就是记忆中的第一次顶嘴。
顶嘴之后,觉得十分委屈的自己去做了什么?褚守成想了又想,那时自己是哭着去寻二婶,二婶心疼地差点掉泪,说哪能那样责骂?说了很多很多,后来二叔回来了,就带着自己上街去,去了很多地方,那时才破涕而笑。
二叔二婶的笑脸还在面前,为了算计家业,他们就这样装了十多年?褚守成觉得自己眼角又有了泪,怕芳娘发现自己流泪,擦一擦眼角道:“二叔二婶他们,难道对我没有一点真心实意?”
听到他的答非所问,芳娘转过头去看他,接着摇头:“我不知道,但是当我知道大伯当初打的主意的时候,我也很难过。”和褚守成不一样,褚守成还有个亲娘,外婆家在的远,自从娘去世后就没什么来往,大伯算是当时姐弟们最亲的亲人了。
被最亲的亲人那样算计,当时才十三岁的自己也曾问过那是为什么?把大伯赶出后就抱着弟弟妹妹们痛哭,哭过之后抹掉眼泪告诉他们,从此后不会再哭,不管遇到再大的难事也不会哭,要好好地把他们带大,绝不能让别人看自己的笑话。
等到陈家来退亲,逼退还当日下聘时的那二十两银子时候,无数地人都来瞧笑话,看自己三个没依没靠的人怎么才能拿出二十两银子,甚至还有人想趁火打劫,要自己吧爹留下的二十亩田地卖掉换银子回陈家。
那时只有翻出娘当日的嫁妆,不过是几根簪钗,思来想去没有法子,只有把娘临终前拿出来的那对金镯找出来。这对镯子还是娘临终前塞到自己手心里的,说这对金镯还是当年外祖母的陪嫁,娘出嫁前才外婆才偷偷塞到她手里,好让她傍身。现在这对金镯就留给她们姐妹,等出嫁时候一人一只,也是娘留下的念想。
娘去世后,每当想起娘了就把这对镯子拿出来,轻轻摸着上面的花纹,就像娘在自己耳边说话一样。可是那二十亩田地是自己姐弟的安身立命之所,是保住爹的田地还是把娘给的金簪给出去?一时竟无法抉择。
当时小妹的话还在自己耳边:“姐姐,就把这对镯子拿出去给陈家吧,我们大家心往一起使,等哥哥长大了成器,我们何愁没有金镯戴?”小妹那时只有十一岁,说出这样一番话,倒让芳娘当时又心酸又高兴。
那对金镯拿出去,陈母还在那嫌好做歹,说这对镯子不过一两八钱,就算按了一两金十两银来算,也不过十八两银子,还缺了二两银子呢。陈母那样嘴脸连来帮忙退亲的媒婆都看不下去了,开口解了围:“陈嫂子,罢了,这秦家也是没有长辈了,不然这退亲长辈们总要撕扯的,真要那种不好惹的人家,别说十八两,能退的一半已经是你家烧了高香了。”
陈母这才把那对金镯收起来,叫人来写退婚书,那时阿弟还小,才十三岁的他冲口就说我来,媒婆倒吓了一跳:“你年轻轻的娃娃,写这个做什么,还是去找村头的老秀才,他年纪大了,也不怕折了福,你写这样东西,小心折了福。”
阿弟已经提笔在手刷刷地写起来,等到退婚书写完才把它拍到陈母跟前:“此事本非我家起意,我秦家做事,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从无半分无法对人言的,又怎会怕折了福。”那时才觉得阿弟已经不再是个孩子了。
芳娘想起往事,唇边露出笑容,虽然这十年过的很辛苦,可是看着弟弟妹妹们这么懂事,那样的辛苦也是值得的,弟弟娶了媳妇生了儿子,妹妹嫁了人生了孩子,两家人都过的那么好,自己这个做姐姐的责任已了了,以后岁月该是由自己过了,谁知又多了这么个麻烦?
芳娘刚想转头让褚守成进屋去睡,就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沉甸甸地放到自己肩头,低头一看,褚守成不知什么时候竟已睡着,头往下低靠到自己肩膀。借着星光,能看到他唇边稀疏的胡子,他比阿弟还小呢,再说又是这样娇生惯养长大的,本性还不坏。芳娘心头添上一分怜惜,伸手把他摇醒。
褚守成朦朦胧胧中叫了声阿婉,我要继续睡就又把头靠到芳娘头上。芳娘微微一愣,这个名字已经出现在褚守成口里好几次了,看来是他的贴身丫鬟之类,但芳娘并没细想,又摇一摇他:“进屋去睡吧,这里太凉,要是又冻到了,又是麻烦事。”
褚守成迷迷糊糊地抬头,看见满天星光才想起这不是在褚家,自己靠着的也不是柔软枕头,而是芳娘的肩,褚守成不由觉得有些尴尬,往后退了一步,看已经站起身的芳娘道:“也不知道怎么的,这么冷都睡得着。”
芳娘微不可觉地笑了一笑,接着就道:“回屋吧,夜已经很深了,他们都睡了。”褚守成嗯了一声就乖乖跟在她身后,整个小院除了芳娘房里还亮着灯,别屋的灯全都熄了,院子里只有他们两个的脚步声,看着芳娘的背影,想起她说的那些话,褚守成不由皱了皱眉,怎么刚才在想的时候心里竟有一些怜惜,到后来想来想去想困了会在她身边睡着,还靠上了她的肩膀?
屋里比外面要暖和很多,褚守成一进到屋里就觉得鼻子发痒,使劲忍住还是打了喷嚏出来,抬头看时正好看见芳娘解开衣衫,准备躺下去,这个方向看去可以看见芳娘高挺的鼻子,下巴微微扬起,比平时柔和很多。
褚守成觉得有种忘了很久的情绪涌上来,急忙低头好掩饰面上的红色,等抬头时候,芳娘已经躺到了床上,嘴里还不忘嘱咐他:“把火盆里的火再拔旺些,赶紧睡吧,明儿还忙呢。”说着芳娘就翻身沉沉睡去。
褚守成磨磨蹭蹭,把火拨旺,吹了灯躺到床上,小心翼翼地离芳娘远一些,这样可以让那些情绪平复下去。虽说两人一张床上睡了一个多月,可是这种情绪是褚守成头一次在芳娘身边感觉到。
芳娘的呼吸声平静绵长,褚守成闭上眼睛努力让自己睡着,可是芳娘的话还是在他耳边,比起我来,你受到的算是什么委屈?褚守成悄悄睁开眼去看芳娘,这个现在看起来如此平静的女子和白日间雷厉风行、事事妥帖的女子没有半点一样,她可曾有过温柔娇憨时候,就像自己曾见过的所有未嫁女子一样?
褚守成看着芳娘,这念头如同野草一样疯长,无法抑制也不像再去抑制,渐渐眼皮越来越重,闭眼沉入梦乡。
次日起来,春歌告辞时候瞧着褚守成忍了又忍,那些话终究是没有问出口,想来想去竟只有一句:“大爷,您年纪还不算很大,太太也不着急抱孙子,这……”这些话是什么意思?褚守成皱起眉,春歌怎么好直说出来,又打了几句马虎把这话盖过去。
王大叔已经把车套好,春歌再想叮嘱已经没有空了,只得告辞上车。见春歌不时撩起帘子往外看,王大叔呵呵一笑:“没想到大爷到了秦家,倒比以前安静多了,要是原来,你这样说他,他早发火了。你说要是在家时候他像这样,太太定不肯把他入赘出来。”
春歌在车厢里坐不住,索性出来坐到车辕上白自己男人一眼,:“你知道什么,太太为了这事,难过地好些日子没有好好吃饭,说来就是二老爷一家在那作怪,那日太太也不愿意答应,可是二老爷一个劲地说褚家的信誉,你也知道大爷是个什么性子,这才入赘出来。”
王大叔小心地赶着车,口里道:“我知道你是太太身边的心腹人,可是大爷这一入赘出来,以后褚家的产业准是落到二老爷手里,这样的话以后别在别人面前说,被二老爷知道了,只怕就要被赶出来。”
春歌狠狠捏自己丈夫胳膊一把:“你啊,就是这么胆小,以后的事怎样还不一定呢。”王大叔只是呵呵一笑,春歌看着消失在视线里的村庄,太太既想出这个法子,肯定什么事都在她心里,回去只要如实说了就是。
这样小家小户过年褚守成从来没有过过,以前在褚家时候,过年就意味着娘闲了下来,可以不停盯着自己了,还不能溜出去玩,总是要去应酬,那些迎来送往真是半点意思都没有。秦家人口少,芳娘自从和大伯决裂,索性连那些亲族也理的少,只有每年过年时让秦秀才带了祭品去祠堂祭祀。
今年多了褚守成,秦秀才自然也要带着他去,刚走到祠堂就听到有人打招呼:“老二啊,这就是你姐姐入赘回来的那个吧?总要细细商议了,开祠堂让他上家谱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明天光棍节啊,写谈恋爱的段子太不应景了,于是明天就不更新了。
20
20、年夜 。。。
秦秀才循声望去,看见说话的是族长秦四叔,忙拱手行礼:“四叔说的是,按说早该做这些,只是姐姐说年底四叔你们一定很忙,等等再说,这才拖到这时。”秦秀才说这话不由觉得奇怪,当日曾和姐姐说过,可是姐姐一再推脱,按说若是怕褚守成跑了或有别的心,总该早早上了家谱才好。
这些肚皮官司秦四叔并不知道,只是摆一摆手:“这是大事,哪能拖着,回去和芳娘说,就说我说的,正月十六是好日,就选这日吧。”说着秦四叔瞧向褚守成,一脸都是笑意:“我们秦家在这桃花村,虽说也有百来年了,可是总是人丁不够兴旺,比不过这村里的李家。你们这些年轻后生,必要多多努力才好。”
秦秀才方要应下,就听到身后传来芳娘的声音:“四叔,这种事急不得,总要等到生下孩子,再过两三年才上了族谱,现在不泠不落的,算是个什么事?”
秦秀才心里更加奇怪,秦四叔咳嗽一声,做出个威严样子来:“这是什么地方,你们女人怎么来了,况且我是族长,抬手让他进来也是常事,你跑来说些什么?”
芳娘笑靥如花:“四叔这会儿好威风,可是四叔您难道不知道,这家是我当着的,而且,”芳娘沉下脸:“四叔当日若真记得自己是族长,又怎会在大伯要把弟弟妹妹们卖了时候一句话也不说,更不会在陈家上门退亲,辱及我秦氏族人时不吐半个字?还在后来秦陈两家依旧结亲不绝?四叔做这些事的时候,可曾想过我们也是你的族侄?”
陈家所居村庄就离桃花村三里,和桃花村以刘姓为主,秦家不过有四五十户不同,陈家一族足有三四百户,上千人口。整个村落也多是姓陈,只杂了四五户外姓。在这四周也算是个大族,秦陈两家历来婚姻不断,当年芳娘被陈家退婚,若按了一般来说,就要秦四叔这个做族长的出面来争个是非,最少也不会让陈家追上门来要那二十两的聘银。
此时听到芳娘提起旧事,秦四叔的脸不由发黑,想辩解几句,芳娘早对秦秀才道:“阿弟,你先进去祭祀祖先,上不上族谱的事,等以后再说。”秦秀才想反对,可芳娘早把他推进了祠堂,褚守成站在那里,竟不晓得该不该进去?
芳娘已经挑眉:“你是我的丈夫,虽没上了族谱,代我进去祭祀祖先也是常事,你进去后务必要告诉爹爹,我秦芳娘绝不是任人随意欺负的。”说着芳娘已经手指祠堂门口。
褚守成不由自主走进去,进门之前还转头瞧了眼芳娘,秦四叔一张面此时好容易恢复正常,看着芳娘道:“大侄女,你这又是何必,虽说前几年总有过什么事情,这几年我也从没亏待过你们。”
芳娘冷冷地看了秦四叔一眼,秦四叔的脸顿时红了起来,芳娘冷笑一声:“四叔,我敬你是个长辈,又是本族族长,故此从没对你说过什么不好听的,你若再在此喋喋不休,休怪我说出什么话来,况且明知我们是孤儿,别人欺上时候袖手旁观,和忍看旁人溺水有何不同?我秦芳娘命大,这些年也算苦挣出来。四叔若听了别人的什么话,想对我秦芳娘做些什么,休怪我秦芳娘不认亲戚。”
祠堂门口前来祭拜的人不少,他们开初说话时候也没人注意听,等到芳娘让秦秀才进去才有人觉出不对,渐渐有人围拢了来看,等到芳娘说出这几句话时,有人竟吸了一口冷气。芳娘说完那几句,面色如常地道:“四叔,我话说在这里,当年四叔也好,这族里的旁人也罢,既没伸出援手,那今日我家之事,自然也是由我做主。我的丈夫何时上族谱,上不上族谱,也是我来决定,四叔请勿操心。”
秦四叔竟不知怎么反驳,这番话若是旁人来说就是大逆不道,可是从芳娘嘴里说出来,却掷地有声。十年前秦大伯妄图夺产卖人,族里的人没出来劝解。八年前陈家前来退婚,族里没人出面主事。
芳娘姐弟三人,虽活在族里,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