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吉祥-第4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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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热水烧好后直接用竹筒放过来,用过的水拨开地上的活塞就会自动排走。
吉祥泡在浴池里,感叹自己一个穿越人士,竟然从来没有想过倒弄些小发明创造,以改善一下自己的生活,看来自己混得有些差劲呢。
吉祥舒舒服服地睡了一觉,第二天一早被小容叫了起来,梳洗一番后去陪惠妃吃早餐。吃过早餐,惠妃带吉祥去参观她的衣柜。说是衣柜,其实应该叫衣帽间更合适,整整一间屋子,除了留下门和窗户的位置外,四面墙空余的地方都做成了柜子,打开房门一股檀香味儿扑鼻而来,房间里却没有熏任何的香,想来这些柜子都是檀木做的。
惠妃亲自上前打开一扇衣柜的门,指着里面的衣裳对吉祥道:“你看,这些都是宫里制的衣裳,但凡我有的,其他的娘娘基本上也都有,每次宴会什么的,大家都穿得几乎一样,我都想把这些衣裳扔了。”吉祥定睛一看,柜子里放着一摞一摞的衣裳,你压着我,我压着你,看不出来是什么款式的,想来宫女拿衣裳也只能通过颜色和面料来辨别了。吉祥见这些衣裳的面料都是极精贵的,若是惠妃真的都扔了未免太可惜,于是道:“其实就算是一样的衣裳,也可以穿出不一样的味道来的。”
惠妃忙不迭地请教:“要怎样穿?”于是吉祥从柜子里拿出一套衣裳来,将服饰的周边搭配从头到脚地给惠妃详细解说了一遍,其详细程度直逼当初她上大学时老师的讲课。惠妃听得兴致勃勃,吃过午饭后有让吉祥继续讲,一直讲到天擦黑。吉祥的嗓子都讲得快要冒烟了,幸好晚餐有冰糖炖雪梨,拯救了吉祥的嗓子。
吃过晚饭,宫里的乐师接来了,原本从行宫到京城倒个来回是用不了一整天的,但是宫里派个人出来手续十分复杂,所以时间耽搁了,惠妃见天已经黑了,便让那乐师吃了饭歇下,明日再学鼓点。
第二天一大早,吉祥便开始教那乐师如何打快节奏的鼓点。其实乐器大多都是相通的,会大鼓的学小鼓便也不难,那乐师只用了半天不到的时间,便学会了吉祥教的节奏,甚至还能自创些吉祥没有教过的鼓点节奏出来。
吉祥完成了她此行来的任务,原本想当天下午便回铺子里去的,但是惠妃舍不得她,一定要留她再在这里玩耍一天,说是这几天把她累坏了,要好好犒劳她一下。吉祥想,反正也都出来了,铺子里又有人张罗着,耽误个三四天应该问题不大,于是索性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惠妃让小容带着吉祥四处游玩一番。早饭后小容与吉祥在另一名宫女的羡慕眼光中出了院子,小容欢喜地道:“这次可是托了大师傅的福,娘娘才特地准我们去皇家别苑玩呢,早日里除了娘娘以外,旁的人是不准去的呢。”吉祥奇道:“皇家别苑很漂亮吗?怎么我上次来的时候没看到呢?”小容撇嘴道:“皇家别苑岂是随便就能看到的?外头有卫兵守着呢。漂不漂亮你去看了不就知道了。”
皇家别苑位于秋水湖与茯林山之间,与行宫相距不远,出了行宫再走约莫一刻钟便到了别苑门口。如小容所言,别苑门口的确有一队卫兵守着,小容从腰间摘下一枚金牌让卫兵们验了才得以带着吉祥进去。从门口进去便是一片桃树林,这个季节桃花已经开了许多,粉的白的,十分漂亮,只是还没到桃花盛开的时候,放眼望去,绿中夹杂着粉与白,使这份美丽打了些折扣。小容道:“若是再晚几天来,这里的桃花全都开了,那才叫漂亮呢。”
穿过桃林后便来到了秋水湖边,这里不似吉祥看到过的湖岸那般尽是石头,这一段的湖岸全是青青的绿草,岸边偶尔有几块圆润的石块,也都被盛开的野花遮住了,绿草中时不时地冒出来一片叫不出名字的野花,红的,白的,紫的,蓝的,这些花摘下来单朵的看也许并不是十分的美,但连成这样一大片后,便美得叫人窒息了。
吉祥正在四下里瞧风景,小容早就扔下她,欢呼了一声冲进了花丛里,不一会儿便摘了一大把花拿在手里,脸上洋溢着满足的微笑,见吉祥远远地看着她笑,忙扬了扬手里的花大声道:“往日里娘娘都不准我们摘花的,今日总算得偿所望了,大师傅不来摘吗?”吉祥笑着摇了摇头,倒不是因为她惜花,这种一年生的草本花卉,摘了第二年照样会长,而且还会开出来一大片,吉祥只是觉得自己好像没办法像小容那样放开胸怀地欢喜了。难道我已经老了吗?吉祥苦笑着问自己,但是却没有答案。
小容玩得高兴,吉祥也不想扫她的兴,在一旁找了块光滑平整的石头,抖了抖裙子坐了上去,笑眯眯地看着小容糟蹋花草。过了一阵,兴许是小容玩腻了,于里拿着一大把紫色的花朝吉祥走来,不好意思地道:“我玩得忘乎所以了,大师傅闷了吧,走,我带你去别处看看。”说罢上前扶吉祥起来,沿着湖边朝前走去。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不知不觉间已经沿着湖走了一大段路了,太阳不知什么时候也从云里钻了出来,将满目的繁花照得更加明艳,这时忽然远远地传来一阵悠扬的琴声,小容兴奋地道:“是九殿下在弹琴,一定是,大师傅,我们过去瞧瞧。”
吉祥不太想面对林如风,于是笑问道:“你不怕九殿下?”小容奇道:“为什么要怕?九殿下人很好的。”吉祥道:“我们去了,打扰到他弹琴,他会不高兴的。”小容笑道:“不会的,九殿下经常弹琴给娘娘听呢,有的时候也会弹琴给我们听,走啦,去看看吧。”说罢不由分说地拉着吉祥朝琴声方向去了。
湖边的一块空地上,绿草茵茵,草地尽头是一株大树,满树白花,树下坐着一位少年,一袭月白长衫,腿上放着一把琴,他身后站着一位白发如雪的老者,风起时,花瓣纷飞,树下人衣袂飘飘,长发飞扬,吉祥停住脚,不忍过去打扰,就连小容也没有冒失地冲过去,而是站在吉祥身边,静静地欣赏着。
“来日游,杏花吹满头,陌上谁家年少,足风流……”不知怎地,看到这幅画面,吉祥想起了这句词,但后面的几句,却让她有些脸红,暗骂自己怎么想起这词来。
六四 最是那一凝眸的温柔(二)
“妾拟将身嫁与。一生休。纵被无情弃,不能羞。”
这后两句词未免太那个了,吉祥自嘲地笑了笑,心说难道自己也思春了?上辈子活了二十二年,这辈子活了近十五年,加起来都是三十六七的人了,还学小姑娘思春,是不是太可笑了?而且对象还是这么个翩翩少年,真是够惊悚的。
吉祥这厢在自我反省,那边林如风已经发现她们了,手里琴音未断,却抬眼朝这边看了过来。
眼眸深深,如最清澈的幽潭,又如最明亮的星子,只一眼便夺了吉祥的呼吸,这一刻吉祥竟然忘记了年龄,忘记了身份,忘记了尴尬,只静静地看着那双眼睛,虽然距离颇远,应该看不清楚。但吉祥却觉得,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整个秋水湖,而此刻,那湖面泛起涟漪,水波涟涟,要将她深深地吸引过去,吸引过去。
就在吉祥快要迷失自我时,林如风手里的琴弦却“噌”地一声断了一根,琴音戛然而止,吉祥惊醒过来,忙不迭地错开眼,望向远远的秋水湖。林如风从树下起身,抱琴而来,长衫在他身后飞扬,随着他越走越近,吉祥觉得自己的呼吸也越来越困难,当他擦身而过时,吉祥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走在林如风身后的雪狼,走到吉祥跟前时冲她眨眼笑了笑,吉祥这才回过魂来,一张脸红得发烫,待平复后转头去看小容,却见她居然还是一副星星眼的陶醉模样,心里顿时大窘,难道自己方才也是这般模样?完了,完了,这下可出大丑了。
吉祥正懊恼。小容这时却挽住她的胳膊,一脸陶醉地道:“怎么样,怎么样?九殿下是不是这里最好看的风景?”吉祥尴尬地咳了一声,应道:“还好。”小容不满地道:“什么叫还好啊,九殿下是最迷人的!”小容打开了话匣子,巴拉巴拉地开始讲起林如风的好来,但这次吉祥却出奇地没有走神,而是静静地听着。
小容讲话虽然罗嗦,且颠三倒四,但吉祥将她的唠叨重新整合了一下后,也还是听出了些头绪。
林如风的生母惠妃,在被皇帝宠幸之前只是废太子的护卫,没有任何出生和背景,六七岁之前是个孤儿,之后被暗卫的头领看中,教她武功,十四五岁时便被派来保护只比她小一两岁的太子。让吉祥不解的是,暗卫的训练按理来说应该是十分残酷的,却并没有泯灭她的天性,让她始终保持着一颗闪闪发光的心。她的天真与纯净与晦暗的宫廷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很快便被皇帝看中了。两三年后生下了六皇子林如许,被封为惠嫔,又两三年后生下了七公主,再两三年后才生下了九皇子林如风,晋为了妃。
按理来说频频受孕的惠妃应该是得宠的,然而事实并非如此,她产下林如许后便失了圣宠,因说错了一句话被皇帝逐出皇宫,安置到了秋水湖行宫,在行宫里孤独地生活了一年后,又被皇帝召回宫中,后来怀着七公主又被赶出皇宫,在秋水湖行宫产下七公主,九皇子林如风也是在行宫出生的,这倒让吉祥有些纳闷,若是不受宠,怎么会接二连三的生子?若是受宠,怎么一年倒有大半的时间是住在行宫里,又不见皇帝来看她?
小容说,林如风十三岁前是十分活泼的,性格与惠妃极为相似,而且善良得连蚂蚁也舍不得踩死一只,不过自从那宫女在他面前被打死后,他就变得沉默了,除了对惠妃以及行宫的人还是依旧温柔外,对其他人都开始戒备起来,不再轻易地与人为友了。吉祥倒觉得,他变成现在这样未必就是坏事,在吃人不吐骨头的皇宫里。太过善良纯净并不是什么好事,指不定什么时候就被人害了。
小容挽着吉祥,且说且走,不知不觉地便绕着湖岸走了很长一段路,再前面已经能看见别苑的边界围墙了,二人又掉头往回走,待回到行宫时,已经是晌午时分了。
吃过午饭,惠妃便拉着吉祥说话,又把她改编过的舞跳给吉祥看,让她给些意见,吉祥喜(炫书…提供下载)欢惠妃,便认真的给了些意见,两人聊得十分投机,到天色渐暗时,惠妃掩不住眼里的落寞,叹气道:“你来的这几日,我饭都多吃了些,若你能时时陪在我身边该多好,可惜你明日就要走了祥也有些依依不舍,但她不能不走,衣坊里十几号人还等着她回去呢。于是只得应承惠妃,待她有空便来这里陪她。
晚饭后,惠妃让小容将她的首饰盒子拿来摆在灯下,牵着吉祥的手让她看,盒子里全是发钗,金的,银的,玉石的,玛瑙的,象牙的……林林总总竟有几十根之多,惠妃道:“前**的发钗敲坏了。我赔你一根,你要什么样儿的自己选。”吉祥忙摇头道:“不要了,民女那根发钗不值钱的,当不起娘娘的发钗。”惠妃苦笑道:“你是怕这些东西是圣上的赏赐,不敢要?不怕的,这些都没有登记造册,不会有事的。”
吉祥还要拒绝,却见惠妃神情有些落寞,忙从盒子里选了一根与她的发钗款式相近的玉钗,只是这支玉钗质地却比她那支好出许多来,吉祥拿了玉钗对惠妃道:“多谢娘娘赏赐。”惠妃脸色这才好了些,对吉祥笑道:“你说的,得空便要来陪我,可要算数。”吉祥笑着点了点头,惠妃又道:“明日我便不送你了,风儿有事要回京城,就让他送你回去吧,免得见到你走,我又会舍不得。”吉祥心里感动,只轻轻地唤了声“娘娘”,其他的话却说不出口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惠妃果然没有出来送吉祥,就连早饭也没有同她一块儿吃,只是让小容送她去搭马车的地方,果然林如风的那辆大马车已经停在那里了,还有吉祥来时坐的那辆小马车也停在那里,小容挽着吉祥道:“娘娘其实很脆弱,以前七公主远嫁的时候,娘娘去送了一段儿,眼睛都哭坏了,吃了好多药才好的。”
吉祥正想问七公主嫁到什么地方去了,小容却突然停了嘴,朝身后的来路看去,吉祥跟着回头,见林如风与雪狼正朝这边走来,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太监装束的少年。昨日那个抱着琴站在落花里的温柔少年不见了,林如风又恢复到冷冰冰面无表情的状态。就连眼神里都是一片冰冷,不再有昨日那种水波涟涟的感觉了。
林如风一路走来,经过吉祥与小容身边时也并不停顿,只是冷冷地说了句:“出发。”然后便与她们擦身而过,一撩衣摆,上了那辆大马车。小容吐了吐舌头,扶着吉祥上了较小的那辆马车,然后她站在马车下,朝吉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