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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妃嫔媵嬙-第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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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霓裙冷哼一声。
    齐云若的两间屋子,一间他住,连着一个小书房,小书房另一头是丫鬟的房间,李琛是第一次踏入这里,觉得有些逼仄了,齐云若没有管他,自己在床上坐下来,坐了一会儿,他站起来脱衣服。
    脱了外衫,又脱了白色里衣,默然躺下。
    他想起记忆深处,那个美丽的女人,可是她不笑,她总是在盼,盼望到香消玉殒,撒手西去。
    她握着齐云若的手,写字弹琴,教齐云若与自己对弈,想要把自己从孤寂苦闷中解脱出来,她的美丽不能长久,愁绪总是在她脸上蔓延,这让齐云若很小就知道,生命是最脆弱的,一眨眼,一个人就在世间消失了。
    她在死前,双目无神地看着床帐上处的烟雨江南图,轻声道,“齐肃萧,你负我。。。。。。齐肃萧。。。。。。齐肃萧。。。。。。”
    齐云若坐在床边的小杌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英雄和美人长长久久的故事,只在传奇话本里,从不在人世间。
    “。。。。。。你哭了。”
    李琛走进来,走过来的时候,看见齐云若眼上挂着泪,他睁着眼睛看着上空,两行水珠从眼角流下来。
    李琛坐在床边,伸手在他脸上擦了擦。
    齐云若不说话,也没有什么表情,他想起紫阳伯带他回府的时候,在正门处犹豫了一下。
    齐云若坐在马车里,掀开帘子,不知道为什么紫阳伯忽然就不动了。
    他听见紫阳伯道:“去西门。”
    马车继续走,齐云若忘了走了多久,紫阳伯喊他下车,齐云若低着头上了两层台阶,那些下人好奇地看着他。
    可是他离开紫阳伯府的时候,走的是正门。
    因为齐霓裙是正妻,她的嫁妆都要光明正大地从紫阳伯府大门离开,坦荡地绕过小半个京城,展现在世人的眼前。
    那日送紫阳伯和齐云杉离开的时候,他跟着李琛亲自去送,走的是王府正轴上的大路,一直送到门口,赵夫人的小轿也抬了来,一家三口辞别而去,王府高高门梁下面被十几盏灯笼照得通明。
    李琛给他拉上了薄被,出去叫人拧了温帕子,擦了擦齐云若的脸。
    季桓哥哥是会离开的,现在已是入夏,他明年春天前就会离开,日后他如鱼游大海,自此天高云阔。
    流苏也是可以走的,只要她攒够了足够的银子,就可以从奴籍上抹去。
    “睡吧。”
    李琛站起来,离开前,又说了一句,“好好休息。”

  ☆、第10章 庶子

齐丹霞出嫁后,来王府看齐霓裙,齐霓裙还在准备给皇后娘娘的生辰礼,减一件添一件,薄了怕人看轻,太重又担心太出风头,叫人不喜。景王至今没有嫡出孩儿,两个儿子都是侧室所出,这让齐霓裙和佘王妃时相比更有底气,可是皇后对庶子、嫡子媳妇都是一视同仁,叫她摸不着头脑。
    庆王被指婚北昌侯嫡女,北昌侯从上一代就卸了兵权,现今北昌侯任宗正寺少卿,在当今的皇叔礼王手下任职,宗正寺虽直管皇族事务,与礼部分庭抗礼,职权却没有礼部大,宗正寺卿也只是从三品的官员,也就是说,她的三弟妹身份是赶不上她的。
    那未来的庆王妃齐霓裙在闺中也是见过的,小辣椒一样的性子,嫁入皇家,未必是她的福气。
    齐丹霞与尚书公子程凌钧相处不错,齐丹霞虽是庶出,母亲却是良家贵妾,外祖父与程文杰交好,齐丹霞相貌似母亲,娇媚丰盈,程凌钧是读书人,最爱红袖添香,成亲后夫妻相得,齐丹霞的脸上一直带着笑。
    齐霓裙抱嫣儿出来给齐丹霞看,道:“这女孩儿听话懂事,从不叫我烦心,愿我也有个这么乖巧的女孩儿。”
    齐丹霞道:“大姐姐这样说,您腹中小外甥可要恼了。”
    齐霓裙笑道:“说不得就是个丫头呢。”
    “大姐姐是有福的人,那日我婆婆还说,我有您一半的福分,我们府上就满足了。”
    齐霓裙知道这是客气话,不过心里还是熨帖了。
    齐丹霞喝了一口茶,问道:“外面什么动静?”
    齐霓裙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你来得不巧,小弟正准备搬出去。”
    齐丹霞一愣,看了外面一眼,继而笑道:“我竟然忘了小哥哥也住在这里,我也很久没见他了,小哥哥还好?”
    齐霓裙看了眼丫鬟,流白忙出去,喊人把齐云若带过来。
    天一下子热起来,不过还没有到用冰的时候,齐云若穿得很单薄,身上还是出了汗,她走进来的时候,见了齐丹霞没有一下子认出来,他以为是哪个府里的姬妾,可是她穿了正红衣裳,齐云若才想明白她是齐丹霞。
    齐丹霞比齐云若小几个月,看着却要大,盘了牡丹髻,带着双蝶戏花白玉垂金链华盛,两边各三个小花钿,看着比齐霓裙还要隆重,齐云若一时连说什么都想不起来。
    齐丹霞眼中飞快略过一分厌恶,转眼已经是温和的笑,她招招手,露出手上一对儿白玉镯,道:“好久不见小哥哥了。”
    齐云若想了想,道:“妹妹好,妹妹气色不错。”
    齐丹霞掩唇笑,对齐霓裙道:“小哥哥在大姐姐这里,风度也越发好了,我真羡慕你们,在一府里有个照应。”
    齐霓裙道:“我们是亲姐弟,自然是好的。”
    齐丹霞好奇问道:“原来小哥哥是一直住在这里的,怎么忽然要搬出去呢?”
    “王爷体恤,怕王妃住得挤了。”齐云若道。
    齐霓裙没有说话,算是默认。
    齐丹霞也不是想跟齐云若说多少话,她只是好奇齐霓裙和齐云若同住一室,关系怎么样,若是她,房里有个看着可爱,却能面不改色给人使绊子的齐如雪,她能生生呕死,她看了一眼齐云若,心下嗤笑,怕还不如齐如雪呢。
    什么样的娘,什么样的儿子。
    紫阳伯刚纳了柳氏不久,就迷上了知雅楼里的花魁水玲珑,后来还给她赎了身金屋藏娇,柳氏夜夜垂泪,恨不得饮其血啖其肉,后来柳氏托了人去青枝胡同去看水玲珑的样子,从穿戴上跟着学,好不容易才招来了紫阳伯,后来紫阳伯和水玲珑天涯两隔,对她留下的儿子也见不得怎么好,可是那却是柳氏一生的耻辱,她永远也忘不了自己需要去学一个下九流的娼,,妓的痛苦!
    齐云若进府的时候,柳氏已经凭自己本事得了紫阳伯的宠爱,在不让齐云若入族谱这一件事上,她和赵夫人的意见出奇的一致,她们的影响的确不小,齐云若的确没有入籍。柳氏生齐丹霞时因紫阳伯爱恋水玲珑伤怀而伤了身子,无法再孕育第二个孩子,没有儿子也是她极大的痛处,这些年紫阳伯越发的怜惜她,对齐云若也越来越远。
    于是从小,齐丹霞就知道,那个人不是兄长,是造成生母痛苦的贱。人生的小贱、人,他还败坏了伯府的名声,很多人都知道伯府有一个出身卑微的少爷,齐丹霞怕沾染上他,厌恶他,讨厌他,她反复告诉自己,自己比他高贵,自己虽不是嫡女,却是紫阳伯宠爱的女儿。
    齐云若现在看起来气色竟然不错,齐丹霞的心里如火烧一样,她恨不得他被王府的女人咬死,被王爷磋磨死,被齐霓裙害死。
    他就是不能过得好,否则怎么对得起母亲受的苦。
    齐丹霞新婚,一直穿着大红的纱衣,她冷漠地想,一个男人,做男,宠的人,没有孩子,以后又能怎么样呢。
    齐霓裙看着时间叫人准备午膳,齐丹霞脸上已经换成了柔和的笑容,对齐霓裙道:“妹妹就叨扰姐姐了,哥哥也来。”
    齐云若道:“我不来了,还有的事忙。”
    齐丹霞也不多留他,等他出去后,她看着齐霓裙道:“不知道小哥哥搬出去,住哪里?”
    “一个风景不错的院子,临湖,两层小楼。”
    齐丹霞笑道:“看来王爷很喜欢小哥哥呢。”
    齐霓裙扯着嘴角笑了笑,齐丹霞继续道:“不过到底不是什么能放的到台面上的东西,古有弥子瑕,色衰而爱弛,再有董贤在哀帝死后携妻自尽,还有那权重的韩子高,陈文帝死后就被赐死了。”
    齐丹霞说的都是下场凄惨的例子,她所说三个人却都是曾极尽受宠,甚至让人把正妻都扔到一边的。
    齐霓裙冷淡地看了齐丹霞一眼,齐丹霞笑了笑,不说话了。
    齐云若搬去的地方不算是个单独的院子,一边是围墙,一面是湖水,占地不大,有七八间屋子,从主屋上去有可以直接喂鱼的二层。伺候的人也多了很多,大丫鬟流苏,又安排了一个王府里的绿岚,二等丫头四个,三等的小丫头也添了四个,现在是六个了。青儿也调过来了,他以前被高公公安排在前院,和其他备用的书童一起去读书了,一边读书,一边学着怎么伺候主子,下茶、磨墨、洗笔、收拾书房,现在也算出师了。
    绿岚和李琛身边的绿轩一样,是从宫里出来的,良家出身,教养很好,而齐云若这里还有了一个管事公公,名为于知,看着很干练。
    齐云若还有了一个小库房,里面装了很多季桓送的贺礼和李琛的赏赐,季桓大约是觉得自己明年就不在这里了,很多东西看着用不到的就搬到了齐云若这里,齐云若很开心,把东西挨个挨个地看看摸摸,自己安排着东西怎么摆放。
    绿轩来了之后很敏锐地发现齐霓裙对流苏并不亲近,仔细一想也就明白了,于是自然地把自己摆在了观荷汀洲女婢第一人的位置上,对齐云若尽心尽力,为他想事情也想得长远。
    绿轩主内,于知主外,几天两人就把观荷汀洲打理地井井有条,就连风雅惯了的季桓来的时候,也赞道:“你这里布置得不错。”
    齐云若笑道:“都是他们尽心,我喜欢季哥哥送我的瓶子,等什么时候我去摘芍药花回来插上。”
    季桓道:“你喜欢就好。”
    季桓在这里用了午饭才走,一回了秀林院,就看见一个小太监在院子里等着,季桓皱眉走进屋里,小太监忙跟上来。
    月牙儿道:“小福子来了一会儿了。”
    “嗯。”
    小福子给季桓请安,道:“我们主子很久不见您了,心里想念,原本是叫奴才请您一同用膳的,您却不在这里。”
    “唔。”
    小福子看他脸色不好,心里打了个突,眼珠子转了一下,道:“您是去看齐公子了,我们主子还说不知道送什么贺齐公子乔迁之喜呢。”
    季桓淡淡道:“她有什么事,说吧。”
    “。。。。。。主子想亲自和您谈呢。”
    季桓去季茹那里,都是在白天去,他也不会呆太久,一是为了避嫌,再就是他们兄妹并没有什么话说。
    季桓道:“你先回去,我午睡后就去。”
    小福子脸色为难,季桓已经回卧室去了,小福子嬉皮笑脸地走到月牙儿身边,笑道:“好姐姐,您心疼我,咱们主子什么时候睡醒,奴才回去也好回话。”
    月牙儿瞥他一眼道:“主子喝了酒,不知道睡到几时。”
    小福子苦着脸,“那让我们主子等到什么时候?”
    月牙儿冷冷道:“又不是我们主子着急见季妃。”
    季桓心里存了事,并没有睡好,不久后就起身换衣服,月牙儿伺候着季桓穿好衣服,跟着季桓一同去了。
    季桓对季茹着急想要知道的事情还算清楚,现在王妃有孕,韦妃得宠,又有个齐云若横空出世,她有些坐不住了。
    进了霜秋院,季桓进了季茹的屋子,季茹正倚在榻上出神,见了他冷笑道:“大哥好大的威风,连我要见你都要推三阻四的。”
    季桓并不在意,冷淡地坐在一边,直接道:“你要问什么,说吧。”
    季妃深吸一口气,问道:“那个齐云若是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
    季妃涂着大红蔻丹的手狠狠拍在炕桌上,怒道:“我们是亲兄妹,大哥宁愿提携一个外人,也不帮帮我。”
    季桓冷声道:“齐云若和你并无关系。”
    季妃冷笑:“咱们家就不如紫阳伯府那么不要脸,送个男人来!是紫阳伯儿子太多了吧!紫阳伯几代的威名,现在竟然巴巴地送儿子给女婿暖炕,也不怕人笑话。”
    季桓笑了笑,“你以为你要脸?你很坦荡?不过一个是暗着来,一个是在明面上罢了。”
    “大哥这样说,好像是我们逼着你来的。”
    季桓道:“你们不是逼着我来的,五年前是谁对父亲说我年纪小上场怕是中不了?又是为什么我生母两年前偏偏死在我要上场前一个月?”
    季妃默然,目光阴测测地看着他。
    季桓嘲笑道:“小齐和你不一样,你不用担心什么,你盯着那些会生孩子的就好。”
    季妃看着左边小屋,她的儿子在那里安睡,她道:“靖儿是王爷的长子,你不为我想,也要想想他。”
    “长子?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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