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扮男装的男配后(穿书)-第1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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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来我往之间,邓山长跟前的香倒是一点点化成灰烬。
直至最后一点香灰散尽,黎青颜和楚直同时收口,可一众观众却沉浸在方才二人的“唇枪舌战”中,久久未能平息。
楚直以竹林七贤“山涛”为例,举之当年山涛虽说自己做官的原因是因为家贫,而他四十岁才做官,但由于山涛此人,能位列“竹林七贤”,绝非等闲之辈,其气度其见识,远超常人,而由他的政治举措来看,他并不是为求富贵,而是心有抱负,一心为国,其治世之能,也是因为他名士的身份,结交了天下众多厉害的能人,在当官期间,举贤不断,为朝廷输送了德才兼备的人才,亦是在当时的历史上,添了重重的一笔。
由此可见,山涛出仕,为国为民,不落名士之风,亦可称作真正意义上的名士。
所以,名士出仕合该为正途。
而黎青颜则是从另一角度来阐述她的观点。
在黎青颜看来,隐居山林,自持身份,只是待价而沽,再寻出仕,或是抑郁不得志,只觉自己雄才伟略,不得朝廷重用,灰心丧气归山林者,皆不能称之为隐士。
或是,也配不得“隐士”二字。
恰巧,楚直举了“山涛”,黎青颜就近选择,选择了同“山涛”相交多年的挚友“嵇康”。
嵇康崇尚“老庄思想”,对当时的朝廷十分不满,拒以出仕,但再往深了说,他也有他的不得已,嵇康是曹家的女婿,如何能给取代了曹家的司马家做手下。
不仁不义,不忠不孝,嵇康做不得,这是他的名士之风。
时人评价嵇康,肃肃如松下风,恰到好处地勾勒出嵇康的美好形象。
所以,嵇康本心无欲,对出仕本就不渴望,愿在野做一隐士,崇尚自然,弹琴吟诗好不快哉。
对于嵇康崇尚自然一说,黎青颜又以孔子的话论证。
孔子曰:“所谓圣人者,德合于天地,变通无方。穷万事之终始,协庶品之自然,敷其大道而遂成情性。明并日月,化行若神。”
大意就是,所谓圣人,他们的品德符合天地之道自然变化之道,以探索追寻自然的规律来成就自我。
所以,嵇康的行为,不只是有隐士风范,有圣人风范,不愧是当时第一名士。
而至于嵇康的拒绝出仕,权了自己的本心,也权了自己的仁孝忠义,却以性命为代价。
他面前的路,看似是隐士和出仕,实则是生与死的选择。
留下一身风骨,供给后人喟叹。
所以,对于嵇康这样的人,黎青颜觉得隐士是他最好的归路。
而他也远远跳脱了俗人的界定,挣脱了于人世间的束缚,一声坦坦荡荡,依存本心,如何称不上是名士?
黎青颜和楚直所言,令在场观众们好一阵震惊,有似醍醐灌顶之感,一时,怔怔不言,谁也说不得黎青颜和楚直谁更胜一筹。
可以说是难分胜负。
就像同一时期的山涛和嵇康一样,难分胜负,难以抉择哪一位名士更厉害些。
而观众们的想法,黎青颜不在意的,黎青颜也不是随意举例“嵇康”的。
她是想印证一件事。
下一刻,黎青颜眼神移到了楚直身后的南川居士身上。
与此同时,南川居士也微微拧了眉头,正好对上黎青颜看过来的眼神。
两人的眼神在半空中略有交汇。
而很快,黎青颜心头就有了答案。
南川居士,果然是这一个时代的“嵇康”。
第169章
初听南川居士名号时; 黎青颜并未有什么想法,她脑海都还只停留在南川居士同烟雨先生绝交的事上。
但这事是长辈的事,黎青颜不知原因; 自然也不好多过问; 再者; 她也觉得这是两个当事人的事; 外人不好多加掺手。
只是; 在看到楚直之后,她忽然想起书中提到了一条暗线,也就是楚直拒绝靳相君后; 曾面见过一位老者。
楚直同那位老者言明; 他言行皆跟随老者; 老者不愿出仕; 他亦不愿。
所以; 楚直不愿出仕,不只是看不上靳相君这一个原因。
而那个老者当时; 只悠悠叹了口气,说是生不逢时; 也劝楚直不必如此。
只因; 老者不愿出仕是事出有因; 他是前朝皇室逃离出来的血脉的后代子孙。
不过,这个子孙不是那种“撩起袖子就想干”; 一心想匡扶前朝皇室的子孙; 他只是想过些云淡风轻的自在日子。
平平淡淡; 安安稳稳的过一生,足矣。
而在两人对话的最后,也揭露了此人的身份。
楚直唤了那人一声“老师”。
因为在原书中,南川居士这个人物实在太边缘化了,不只是南川居士,就连烟雨先生也没得多少戏份,所以,南川居士这名,还只是在烟雨先生偶然回忆中略闪过一下,他跟楚直的师徒关系,是提都没提。
如若今日不是于此遇到了楚直和南川居士,知道了两人的关系,黎青颜一时还未联想起来书中的暗线原来是这样布置的。
如此一来,南川居士同烟雨先生绝交也有了解释。
黎青颜想起刚刚同南川居士对视时,他眼神一闪而过的震惊,余光再次落在了自家老师身上。
这就好比当年“嵇康”对“山涛”所做的一切一样。
看似绝交无情,实则重情重义。
当年的嵇康和山涛,同为“竹林七贤”,二人互为对方一生挚友,只后来二人选择不同,可掌权的司马家一直没放弃拉拢嵇康,最后连入仕的山涛都出了马,举荐嵇康,想保嵇康性命,嵇康之才,如若不能为之所用,很难存活于世,而嵇康有内心的坚持,自然不愿出仕,为取代了自己岳家的司马家干活,《与山巨源绝交书》,是嵇康给山涛的绝交书,且不说表明了嵇康的政治方向,就从同山涛的情谊而言,看似是与山涛断交,实则是保山涛性命,知自己必死,所以同身边挚友,好好撇清关系,以免被自己连累。
历史在这一刻惊人的相似。
虽然南川居士的身份还未被上头发现,可他不愿出仕,也是有自己的缘由和苦衷,与烟雨先生断交则是未雨绸缪,一来,怕自己的好友夹在中间难做,二来也是担心一旦身份暴露,给烟雨先生带去什么罪名。
这两点,在黎青颜知道了南川居士的真实身份后,很快就想了明白。
黎青颜一瞬间觉得有些懂得了南川居士。
今日之题,是南川居士所定。
未曾不是想借着楚直和黎青颜之口,说出嵇康和山涛之事。
目的是……
黎青颜眉头微皱,细碎的片段念头,快速在脑海总闪过,但很快瞳孔放大了些,目光否定。
恐怕,南川居士没什么目的。
不知南川居士真实身份,无法领略他背后深层次的含义。
南川居士如此做,可能只是想从另一个角度传达他真实的想法。
毕竟,烟雨先生可是连续十几年不间断地去他家门拜访,只是南川居士一直没见而已。
如若真心绝情,自当万事不过心。
可南川居士,到底只是伪装绝情。
所以,他又如何能做到视这真心若无睹?
事实上,黎青颜没猜错。
这一回,南川居士同烟雨先生共聚一地,当时南川居士莫名觉得避了这么些年,却还是有些避不开相遇的命运的感觉。
索性也不避了。
他也有话想对烟雨先生说,只是如何说,怎么说,南川居士自有章程。
他的身世,他的秘密,自然是隐藏一辈子的。
但他面对自己多年好友,南川居士也有瞬间的于心不忍。
所以,起了这题。
他知道如若是自家徒弟,势必会提起“嵇康”,而自己的好友,能领悟多少,便是多少吧。
一切,交由老天爷做主。
谁能想到老天爷这么随性。
别瞧着南川居士面上还算稳得住,心头也对两人互选了对方想要的选择而感到惊讶,有些担心自己的计划落了空。
但大儒就是大儒,很快就稳下了心。
既是上天做出的安排,他且顺其自然就好。
所以,连帮扶都没帮扶楚直一下,除却希望楚直自我成长外,另个原因便是在南川居士眼里,这一场并不是什么胜负之战,只是他想传达自己想法的承载场而已。
于是,在所有人都因为楚直和黎青颜各自论题,过于精彩而无法抉择出谁更胜一筹时。
南川居士抖了抖下摆,起身,看了一眼对面的烟雨先生,然后再看了一眼黎青颜。
接着快速而又平静地收回视线,淡淡同主持这场讲学的邓山长讲道。
“此次弟子论道,胜者,该为黎世子。”
此言一出,空气中有片刻的凝滞。
楚直已然转身,震惊讶异地瞅着自家老师,有些不敢相信,自家老师竟然承认了自己的对手。
更别说其他众人如何想。
黎青颜自己还未反应,烟雨先生先是道。
“这可使不得,楚贤侄和青言水平相当分不出高下,谈何有胜者,我看就算做平局吧。”
对上南川居士,烟雨先生连自称都变了。
不过烟雨先生这话,也应了大多数人的想法,平局该是最好的结局。
就是不知,南川居士如何认定黎青颜为胜者?
说是顾忌人情关系,依照南川居士和烟雨先生外在如此恶劣的关系,是任谁都不信。
再者即使两人还是相交好友,南川居士的品性也不至于说假话。
所以,南川居士说黎青颜是胜者,那就是打从心底的认同。
这也导致之后,虽然邓山长判定是平局,但可能除了烟雨先生和黎青颜外,在场所有人,包括楚直自己,都觉得矮了黎青颜一头。
其后,楚直实在不服气,去寻自家老师问原因。
南川居士只清清淡淡说了一句。
“黎家青言,懂此局真意。”
楚直如今还不知道南川居士的身份自然不明白他这话的意思。
而南川居士此时也无心同楚直解释,因他自己心头也有疑问。
黎青言,到底知道多少?又是如何得知?
——
黎青言和楚直这一场论道,很快也传到了阿七的耳朵里。
阿七从里屋出来的时候,脸上明显有些疲乏苍白,看在黑鹰眼里略微闪过心疼。
“主子,要不今日就……”
阿七摇了摇头,即使屋内升起温热的地暖,他还是拢紧了衣裳,鼻尖萦绕着散不去的药味。
“说吧。”
主子有令,黑鹰只得照做,将今日在鹿鸣书院发生的一切,一一同阿七道明。
阿七听完,瞬间眉宇间起了褶皱,但黑鹰却看不明白。
黑鹰起初只以为主子是因为黎世子是其好友,所以尤为关注这场弟子论道,而现在明显黎世子的声望压过了楚直,主子又有何不满意的地方呢?
全心全意为主子服务的黑鹰自然问出。
“主子,可有什么不妥之处?”
阿七沉默了好一会,才道。
“无事。”
黑鹰莫名其妙,却没法追问。
所以,他不知,此时阿七心头最大的困惑疑问是——
阿颜如何得知南川居士是当代“嵇康”?
却说另一边,黎青颜自己也没想到南川居士如此干脆,道出了他心中所想,便承认了她,不惜以他自己徒弟来做垫脚石,赠她一场名声。
烟雨先生还寻思拉着黎青颜去找南川居士和楚直,说和说和关系。
烟雨先生是如此想的,南川居士看着对黎青颜还算欣赏,指不定因为黎青颜就不会让他们吃闭门羹了。
不过,烟雨先生还算落空了。
即使带着黎青颜,他们两人依旧吃了“闭门羹”。
只不过,这闭门羹倒不是刻意为之,而是烟雨先生和黎青颜晚了一步,南川居士和楚直在参加完论道后,马不停蹄便踏上了新的征程。
烟雨先生听那看门的门房说完,眼里明显划过一丝失望。
正准备悻悻然回去时,那门房又是接着道。
“烟雨先生慢,南川居士给您留了一句话。”
烟雨先生闻言,并未转身,但身体却是莫名僵了僵。
门房没注意,接着道。
“南川居士说,如若您来寻他,让小的同您带句话。”
“您可是收了一个了不得的徒弟。”
这下,轮到一旁的黎青颜愣了,她没想到南川居士特意留的话,竟是同她有关。
黎青颜小心觑了烟雨先生一眼,担心自家老师失望难受。
谁料,这一瞥,却见烟雨先生他……
在笑?
还不是矜持的淡然一笑,而是嘴角快咧到了耳后,笑得极为开怀的模样。
之后,很快烟雨先生便抑制不住了笑声。
几声豪迈的笑声,丝毫不符合烟雨先生文人的气质,却又能从这笑声中听出爽朗舒达。
黎青颜听得明白,自家老师眼下十分开心